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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听不到(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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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宁坤和许馥一起出了门,往车的方向走。

    梁宁坤道,“这是我们群众基础比较好的社区,建议先作为试点开展。后续再慢慢往农村辐射,农村就会比较复杂一些……”

    “不瞒你说,”他叹口气,“经历了三年疫情,如今财政紧缺,工资发的也拖拉,个别村的工作积极性都成问题。”

    “没关系,企业会出资金的,”许馥对陆时零的钱包很有信心,她安慰道,“经济也和人一样,挨刀子虽然是一瞬间的事情,伤口愈合需要好久呢。”

    “不愧是医生,”梁宁坤笑道,“打比方都有些医生的味道。”

    许馥也笑,“毕竟只专这一点东西,让梁局长见笑了。”

    梁宁坤忙道,“不敢。”

    “医生是悬壶济世的匠人,也是我崇敬的职业。”在几乎没过脑子地夸赞了出来后,他感觉略有些打官腔的意思,于是笑道,“不过没想到许医生竟然这么年轻。”

    “你也年轻,梁局长。”

    “局长”二字被许馥加了些柔腻的重音,她笑道,“我以为混到这个职位怎么都要小四十岁了。”

    “现在讲究领导干部年轻化,今年遴选条件卡在32岁以下,我正好赶上了趟,比较幸运。”梁宁坤很谦逊,对那激烈的竞争过程避而不谈。

    他思索一下,道,“不用叫我‘局长’,太客气。反正咱们也不是同事关系。”

    “好,”聊着聊着,许馥已经走到了自己车前,她松松靠在车旁,抬眼笑道,“下次见,宁坤。”

    第35章

    大概是因为上次顺利得到了许馥的一个笑容,陆时零受到鼓舞,简直有冲劲得很。

    他组织专班谋划设计小程序,事事尽心,还极为大气地捐款捐物。

    除了小程序里免费赠送老年人的那批助听器外,又针对先天聋的青少年,捐赠了一批人工耳蜗。

    人工耳蜗价格昂贵,国产的目前8万元左右,进口的要15-30万元内不等,且手术费用、后期维护费用也都是不小的支出。

    尽管近两年各省市不断出台政策,陆续将人工耳蜗作为纳入医保范围内,但仍有许多家庭的经济能力不足以支付。

    陆时颖近来在耳鼻喉科工作,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家庭的困窘,便总在陆时零耳边絮絮叨叨,说尊老爱幼是至关重要的传统美德,也是他亟待进步的地方。

    他倒也没太听进去,只觉得捐人工耳蜗的话应该可以举办一个捐赠仪式,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和许馥在仪式拍照时握手了,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再多聊几句。

    他也没想到,最后和他握手的人竟是这个四眼仔大学教授。

    陆时零伸出手,怎么看他那无框眼镜怎么不顺眼,他勉强扯起一抹笑容,“许医生呢?”

    “她很忙,”陶染觉得陆时零这么冷的天也要坚持西装革履参加活动实在恶心,他别过眼,平静地而迅速地握了手,道,“现在正在聋哑学校确定被捐赠名单。”

    捐赠金额过大,惊动了市残联理事长刘波儿,他顶着个锃光发亮的光头,刚在台上发表完激动人心的讲话,正热情洋溢地指挥着工作人员将那硕大一块捐赠牌搬上来。

    [时复科技向“走进寂静”公益项目基地捐赠人工耳蜗200台]

    刘波儿越看这牌匾越激动。

    他年纪不小,本来已经做好再过三五年就退二线的准备了,没想到天降鸿福,这两个人,一个出钱,一个出力,简直把他的工作干得红红火火啊。

    刘波儿看见他俩就笑成一朵菊花,尽管两位主角表情都很淡定,完全没有笑模样,他也毫不在意。

    没事的,成功人士都深沉,不苟言笑。刘波儿不在意这些细节。

    两位主角完全没有站在一起的意思,他们很有默契地分散开来,站在展颜的刘波儿一左一右,共同接住那牌匾,面向摄像机沉默着。

    表情都像吃了苍蝇。

    -

    许馥最近一有空,就会去聋哑学校做志愿者,顺便和盛郁学习手语。

    人工耳蜗有了,但并不是所有的聋儿都可以顺利植入,必须要符合人工耳蜗手术条件和手术适应证才行,这就需要开展一轮摸排和筛选。

    植入也不是一劳永逸的事情,手术费用、语后康复费用、未来耳蜗过了保质期后的维修费用、调试费用等等,每一笔都可能是压垮小家庭的最后一根稻草。

    市残联和市残疾人基金福利会补助了大部分金额,许馥和张阅雨商量了,决定对这200名青少年同时免费提供术后听力语言康复训练救助,手术费等就从近日收到的善款中进行补助。

    筛查就需要和聋儿面对面了,许馥觉得自己至少要掌握几个常用的手语才好。

    “你——手食指指向对方,”盛郁教的很认真,“好——手握拳,向上伸出拇指。”

    “你,好,”许馥跟着做动作,“这个简单,像‘你真棒’的意思。”

    盛郁笑道,“很接近,右手食指敲一下左手食指,就是‘真’的意思了,加在中间,就是‘你真棒’。”

    “同理可得……”他又指了下许馥,敲了食指,食指和中指碰了下鼻子,又伸出个大拇指。

    许馥看图翻译,“你真……什么?”

    “……你真漂亮。”盛郁低下了头,试图掩饰泛起红晕的脸,小声道。

    许馥莞尔。

    她问,“你怎么会学习手语的?”

    “上高中那年,我姐嫌我不干正事,”盛郁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逼迫着让我拿零花钱资助了一个聋哑人弟弟,我们做了笔友,常常书信来往,后来见了面,慢慢学的。”

    “刚开始学只是觉得有趣,后来越学越发现,手语是一套非常完备的语言系统。”他很认真地道,“绝不像大多数人想象地那么原始、简单、粗糙。手语能够准确描述具体或抽象的含义,也完全能够表达细枝末节的情感,甚至比语言要更加鲜活生动呢。”

    年轻人总是这样,只要谈论或想到自己喜欢的事物时,眼睛都会亮亮的。

    许馥笑着,她轻轻点了下他的额头,敲了敲食指,伸出个大拇指来。

    -

    陈闻也感觉最后一个疗程好似过得非常漫长。

    尽管他派了不少人手,堪称戒备森严,但还是时不时会有几个突然冒出来的狗仔,伪装成病人或病人家属的模样,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为了避免给医院添麻烦,外加他也不想让更多的人来打扰,他干脆也不允许公司或车队的任何人来医院探望他,有什么事情全部发消息交流。

    【凌祺:阿也,王斯立今天提交了辞职报告,说想回老家结婚去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王斯立是车队的工程师之一,也是技术极为娴熟的维修工,和他们走南闯北也好几年了,感情很深。

    陈闻也从凌祺平静的逗号和句号中看出他非常不平静的情绪。

    他上翻了一下聊天记录,看了一下之前那请长假的名单,王斯立赫然列在其中。

    【陈闻也:好。】

    【凌祺:他是怎么想的?!我真的不理解!就因为】

    发了出来,又一秒被撤回了。

    陈闻也猜测凌祺身边应该围坐了一圈人。

    【陈闻也:每个人选择不同,正常。想辞职或离开车队的,我都批准。等我出院吧,给他办个散伙宴,也不算白白相识一场。】

    那边正在输入了很久。

    【凌祺:好。】

    【陈闻也:车队最近还有什么其他的新鲜事么?】

    【凌祺:胡云翼脱单了,前一段请长假就是带女朋友出去旅游呢。谈个恋爱偷偷摸摸的,不让提,不让问,还是被七仔不小心看到发微信了,叫人家‘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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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闻也完全不感冒:【哦,恭喜。】

    最近连他都能感觉到许馥的忙碌,于是每次许馥来查房时,他都尽可能简明扼要地表达清楚自己的状况,而且还牢记许馥“不许骗人”“谨遵医嘱”的要求,每次都老老实实、一五一十地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