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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来是拯救世界的,我生来是拯救你的——姿·劳
夏天总是暴躁的,天气暴躁,人也暴躁。虞美人已经被困在出租屋外三个半小时了,被烈日消磨了所有的耐性以后,她现在只盼望劳姿快点回来,然后一拖鞋拍死她。
大三开学报道这天,劳姿不仅迟到了还事先没招呼一声,虞美人没办法,只能是回忆着劳姿的笔迹给她签字。结果也是寸,刚拿过笔来,系主任就站在她的身侧,然后把她带走批评教育了一通,还给了她一个艰巨的任务,把劳姿带到他的面前,并要附带一份三千字的错误认知报告。
虞美人先是心疼了一会儿自己,然后就开始问候劳姿祖宗十八辈了。
这个贱人最近不知道在搞什么,经常夜不归宿,这就算了,蹦迪喝酒玩儿一宿常有的事儿,天天抱着手机自我高.潮就让虞美人有些意见了。
昨天晚上,虞美人把劳姿摁在了床上,逼迫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结果只逼出三个字:“哼哼哼。”
“你要高.潮我没意见,但你能不能别拿我的手机?一个月五百块话费四百八都是你花的,你还要脸吗?”虞美人拽着她的头发,瞪着她。
劳姿在外人面前一贯高冷、一贯女神,是在虞美人面前就是死不要脸,所以她面对虞美人的拳脚,立刻软成了摊鸡蛋,赔着笑脸嘻嘻又哈哈:“你比我腿长、比我个儿高,最重要的是,比我有钱。”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钱就是来伺候你的?”
“你不愿意伺候我吗?”劳姿马上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虞美人。
虞美人一巴掌拍她脑门上:“告诉我,最近什么情况?”
劳姿听到虞美人问她这话,切换了一副小女人模样,含羞带涩的拿枕巾遮住了半张脸,娇声细语的说:“我谈恋爱了。”
“哟哟哟,谁!”
“不告诉你!”
“是不是西门那个卖麻辣烫的?我就说怎么哪次去他家吃麻辣烫都送两串羊腰子,合着是你卖身的结果啊!你现在这眼光也忒差劲了点,他穿上内增高也没一米七吧?”
“停!胡说什么?谁跟你说是那卖麻辣烫的了?”
“那是谁?我认识吗?长得帅吗?”虞美人其实重点想问问,长得帅不帅,她们这个年纪,最在意的就是颜值,一个男人有一张俊俏的脸蛋胜过他有一辆阿斯顿马丁。
劳姿把脑袋扎进被子里,拿枕头盖住,好像是羞于启齿一样,“他叫……商隐……”
“卧槽!世界语言教授!你牛逼啊!”虞美人把她拉了起来,强迫她看着自己:“怎么勾搭上的?”商隐是全院仅剩的一枚黄金单身汉,追求者从本校师生到外校师生,整个学区的学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高人气,非亲眼所见都不能相信。
劳姿又是一脸娇羞:“哎呀你别问我了,反正就是……就是好了嘛……”
虞美人羡慕坏了,选课时前她连烧了三天高香,就是想要上商隐的课,结果还是被劳姿那个无所谓的人中了,这叫什么?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你给我问问商教授,他还有什么兄弟吗?姐妹也行!我不挑!”虞美人凑到劳姿脸边上,呲着牙笑。
劳姿也学她呲牙笑了两声:“你自己去问啊!”说完跑出了虞美人的房间。
虞美人没捉住她,只能是冲着她的背影比中指。
今天报道,劳姿胆敢不来,她肯定是忘了她们那个周扒皮托生的系主任和她们看起来就不是慈眉善目的导员兼艺术概论老师。
虞美人觉得她是搞对象搞的头昏脑胀了,挨骂就算了,她们一天到晚不少挨骂,但让她在大太阳底下暴晒三个半小时,真的就过分了。等她回来她一定要把她裤子脱了拿衣架打屁股!
正想着,劳姿回来了,绿色的背带背心上湿漉漉的,牛仔热裤下的一双小细腿上都是红痕,在她白皙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虞美人在看到她哭肿的双眼、仍有眼泪高挂的脸时,忘记了之前想的怎么惩罚她,跑上前去,急迫的问:“怎么了?”
劳姿看到虞美人之后没说一句话,一把搂住她,在她的胸膛里嚎啕大哭起来,哭湿了她的白衬衫。
“怎么回事?挨欺负了?”
劳姿不说话,只是哭,没完没了的哭。
虞美人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开,俯身看着她的脸:“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商隐不要我了……”
虞美人闭了下眼,她就知道,少不了是男人惹得事,但这个惹事的是商隐着实让她诧异了一下。她的印象中,商隐风度翩翩,为人正直,口碑一直很好,那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说说,怎么回事?”
劳姿哭的肩膀有规律的抽抽着:“我今天看见他……看见他跟一个……一个女人进了他的家门……”
“刚才吗?”
“嗯……”
“你去他家找他了?”
“怎么办啊……祸水怎么办啊……我不能没有他啊……”
虞美人被她哭的心烦意乱,脑子也秀逗了,冒出了个念头,连可行性都没去深想,就拉着劳姿去登门造访了。
劳姿也没说劝一劝她,估计是认可她这个方案。两个人气势汹汹的赶到商隐家,虞美人冲在前头,上去就狂按门铃。
开门的是商隐,他看到虞美人和她身后梨花带雨的劳姿时还有一丝惊讶,惊讶过后他问:“有事儿吗?虞美人同学。”
虞美人斜了他一眼:“道貌岸然!”然后推开了他,拽着劳姿登堂入室。
商隐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没有在第一时间把她们轰出去,他也想看看这两个丫头想干什么。
“找找看有没有你说的那个女人。”虞美人对劳姿说。
劳姿点了点头,刚一转身就看到一个女人从楼梯上下来,就是在不久前她看到的跟商隐一起进家门的女人。
虞美人顺着劳姿的眼神看过去,然后就惊呆了,“妈……”
劳姿听到虞美人这话挑大了眼眶。
唐憔看到虞美人时愣了一下,不过还是迎了上来,问:“怎么到这里来了?”
虞美人指了指身后姿势悠闲倚在门棂上的男人:“妈……你跟商教授……”
“我们是同学。”
“卧槽!”虞美人没忍住,在唐憔和商隐面上爆了粗。
唐憔伸手在虞美人脑门上敲了一颗栗子:“怎么说话呢!”
虞美人揉着脑门,撇着嘴搀上了唐憔的胳膊,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说:“劳姿正在跟商教授谈恋爱,她看到商教授带着一个女人进家门,我们都以为商教授脚踩两只船,就过来了。”
唐憔皱着眉看了眼商隐,然后说:“你是说商隐跟劳姿谈恋爱?”
“对啊,天天晚上把睡觉的时间用来聊天,为了商教授劳姿都没去学校报到。”
唐憔虽然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劳姿跟虞美人说的,但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商隐最近晚上都在帮我翻译舞台剧剧本,我跟他在一起并没有见他跟谁聊天。”
“可是……”
“宝贝儿,你或许该去问问你的朋友。”
虞美人是不相信劳姿骗她的,但唐憔也不会骗她啊,就在她犹豫要不要上前问问劳姿她跟商隐之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时,劳姿走向了商隐。
她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误会什么?”商隐还保持着悠闲的姿势。
“误会你劈腿……”
商隐听到劳姿这话笑了,“我劈腿?那这被劈腿的是谁?”
劳姿伸手攥住他的白衬衫一小块,纤声细语的说:“对不起我错了,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商隐拿掉了劳姿的手,看了眼不远处正朝这边观望的虞美人和唐憔,说:“劳姿同学,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别闹了……”劳姿又把手伸上去。
商隐躲开,走到一个与劳姿相比比较安全的距离:“劳姿同学,请自重。”
“商隐!我都不计较你今天放我鸽子了,你就不能原谅我这件事没考虑轻重吗?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劳姿也有些怒了。
商隐觉得没办法跟劳姿正常交流了,她说的话他一句都听不懂。他看向虞美人,问:“怎么回事?”
虞美人的大脑飞速的运转了一下,把唐憔刚跟她说的话、眼前商隐和劳姿的对话都过了一遍,最后出于保全劳姿面子的考虑,她把商隐拉到了一边,小声问他:“你没有跟劳姿在一起吗?”
“她跟你说的?”
“你就说有没有吧。”
“你不知道学校禁止师生恋吗?”
“我知道啊,但偷着搞的我也知道不少啊。”
商隐听到虞美人这话弯起半边唇角:“就算我要找个学生,也会找你这样的。”
“……”
“我不喜欢腿短的。”
“……”
虞美人无视了他最后一句话,但她愿意相信他前边那些话是真的,可能真的是劳姿误会了,想着她就好说歹说的哄着劳姿先走了。
商隐看着虞美人离开的方向,嘴角勾着摇了摇头。
“我都不知道,你这么抢手呢?”唐憔走上前来,调侃他。
商隐没应她这个话茬,反问:“这就是你哥的女儿?”
“嗯,现在是我的女儿。”
“你知道她在进门时,说了我一句什么嘛?”
“什么?”
“道貌岸然。”
唐憔笑出了声:“很贴切啊。”
虞美人拖着劳姿从商隐处离开之后就叫了车,直接回出租屋,去见系主任的事情可以先搁一搁了,目前有更要紧的事。
计程车上。
劳姿拿着虞美人的手机,等她的‘商隐’回消息。
虞美人问她:“你有跟商隐约会过吗?”
“我们每天都在聊天,每天都在……”
“我问你,你有跟商隐约会过吗?”
“有啊,每天晚上他都跟我到一个俱乐部,他……”
“什么俱乐部?”
“就是草房那边那个,熄灯谈天那个。”
“灯都熄了,你能确定他就是商隐吗?”
“当然,他每天都跟我聊天的。”
“那如果跟你聊天的这个人也不是商隐本人呢?”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商隐今天的反应你看不懂吗?你再问下去他就要翻脸了!”虞美人快被劳姿给气死了。
劳姿苦着一张脸,这才隐隐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诓了,她揪着虞美人的衣袖,小声问:“怎么办?”
“你现在知道问怎么办了?早装死去了?搞个对象见不到人你都没怀疑一下?”虞美人真想大嘴巴子给她几个。
劳姿也有点气急,松开虞美人,往边上坐了坐,赌气说:“要是你跟商隐好了,别说不让你看他的脸,就是黑灯上床你也巴不得呢!”
“师傅停车!”虞美人对司机师傅说。
司机师傅把车停在路边,虞美人把劳姿一侧的车门打开,把她踹了下去,然后关上了车门,“师傅,走吧。”
“虞美人!我没带钱!”
“那就走回去!”
虞美人说完这话又催了一催司机师傅。
劳姿还拿着虞美人的手机,还可以网上叫车,也不是山穷水尽,她正想叫个车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备注商教授的电话号码的一条短信,‘虞美人同学,我在选课系统的后台看到你选了我的课,如果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还愿意上我的课吗?’
劳姿看着这条短信眉头越来越紧,这个备注商教授的电话号码跟她背的滚瓜乱熟的那个号码并不一样,这验证了虞美人所说是真的,同时也告诉了她一件残忍的事,商隐可能喜欢虞美人。
这是她无法接受的。
她动用了她所有的人脉查到了那个冒牌商隐的真面目,原来是仅比她们大一届的师兄,还是追过虞美人的一个师兄。
她用虞美人的名义把这个师兄约了出来,想当面问问他这么搞是什么意思。
学校南门外一家咖啡馆,劳姿跟师兄面对面坐着,她在等对方先坦白,但看他的样子,似乎没有坦白的意思。
劳姿清了清嗓子,先一步开口:“你一直冒充商教授跟我聊天是吗?在草房的俱乐部里,也是你对吗?”
师兄一脸抱歉,“对不起。”
劳姿哼了一声,本来以为要费一番波折,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招认了,倒是给他省事了,她站起身来,把面前的奶茶泼了他一脸,然后拿纸巾擦了擦手,转身,出门。
师兄追了出来,拦住了她:“劳姿,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很喜欢玩儿这种游戏是不是?你特别享受我跟个傻逼一样被你耍的团团转是不是?”
师兄笨嘴拙舌的不知道话该怎么说,但事情真的不是劳姿想的那样,所以他干脆把她搂进了怀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表了白:“劳姿我喜欢你!”
劳姿显然被他的举动吓到了,她愣了足足半分钟才后知后觉的推开他:“你有病啊!”
师兄把手机拿出来,直接调出他与一个叫顾淮安的聊天记录,说:“喜欢虞师妹的一直都是顾淮安,不是我,本来以为可以用商隐的名义把虞师妹约出来,但阴差阳错的约了你,顾淮安当时也在草房,他看到是你之后就走了,我怕你难过就……”
“你是说,那个在戛纳帮国内剧组在法国拍摄以及宣传的那个团队的创始人顾淮安?”
师兄点了点头。
劳姿回忆了一下跟‘商隐’是怎么勾搭上的——那天她刚用虞美人的手机打完长途,还给她还没半分钟,她就说又有消息,然后把手机又给了她,那条消息就是‘商隐’发来的,她当时一兴奋、脑子一热就把真实性抛到了脑后,以至于这么错下去了。
“顾淮安喜欢虞美人?”她问。
师兄再次点头:“嗯,他在曼哈顿一个剧场看到过虞师妹的照片,问了工作人员才知道虞师妹在我们学校,因为跟我认识,就拜托我帮个忙。”
劳姿开始琢磨让这个顾淮安跟虞美人在一起的可行性,顺便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个顾淮安跟虞美人在一起了就能轻而易举的弄到明年戛纳电影节的红毯票。
“他下午就回法国了,他已经死了大半颗心了。”师兄又说。
“不能让他走!你跟他说,明天下午,我会帮他约虞美人,而且我会帮他说好话,但他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劳姿说。
“什么?”
“这个你不用知道。”
“可是他……”
“他如果把虞美人看的重要,肯定会同意的,因为我这个条件对他来说再易如反掌不过了。”
师兄没多想就应下了。
本来因为商隐的事情,劳姿心情实在不济,但老天还是比较眷顾她,马上给她送来了补偿,而且还是让她比较满意的补偿。
一路兴奋的回到家,劳姿没在家里看到虞美人,想着她可能是去学校了,就没当回事。一直到晚上八点多,虞美人还没有回来,她就有些着急了。
晚上十点,虞美人仍是没有回家,劳姿把她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了一个遍,结果还是没有任何发现。她开始担心,甚至有了不好的预感,毕竟虞美人从来没有不说一声就这么晚不回来的时候。
她给虞美人可能会联系的人都联系了遍,毫无收获,最后她报了警,结果警方用‘失踪时间不到四十八个小时不予立案’的借口把她给打发了。
揣着一颗焦急如焚的心回到出租屋,劳姿把今天跟虞美人分开时的时间和的地点都过了一遍大脑。她初步判断虞美人可能是遭到了绑架,而绑架她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计程车司机,想着她就动身去了两个人分开的地方,试图找到点新的痕迹。
劳姿打车到与虞美人分开地点的过程中,问了问司机师傅,计程车一般几点收工、收工之后是开回家还是开去计程车公司、司机师傅的档案在计程车公司有没有备案、可不可以明确到每一单。
司机师傅当劳姿就是比较好奇,就跟她说了,计程车早中晚交班,车是不能开回家的,要到计程车公司登记,然后由交班人接手。
劳姿把这些都记在脑子里,到与虞美人分开的地点,她问了问路边的门脸,期待他们可以给她点有用的东西,结果没有。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了下午那辆计程车所属的公司,跟值班大叔说明了情况之后,大叔热心肠的帮她联系了公司老板,老板也比较给力,没出半个小时就赶到了公司。
劳姿把具体情况跟老板说了以后,老板马上调出了计程车公司在职司机的档案,供她认人。
她只看了一遍就找出了下午那个司机,指着他的照片大喊:“就是这个人!”
老板调出他今日的出勤明细,看到他是在六点半回来交车的,问劳姿:“你们家在哪里?”
“在海淀区西土城路。”
“你们分开的地点到你们的家要多久的车程?”
“不堵车也得一个小时。”
老板把时间对了对,还算吻合,然后就把这个司机定为了暂时的嫌疑人,给他打去了电话,结果却是正在通话中,打了将近十分钟都是正在通话中,打他家里的座机电话也是没人接。
劳姿觉得不妙就请求老板载她到这个司机家里走一趟。
老板痛快答应。按照司机入职时填写的地址找上门去,到达之后,这个司机师傅一家三口正在吃饭,现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
劳姿问他:“下午载的最后一单的那个姑娘,你把她送到西土城路了?”
司机师傅一脸惶恐,整个人所表现出来的都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反应,他小心翼翼的说:“我送到了,就在西土城路一个叫达州水果铺的店门口不远处。”
劳姿知道达州水果铺,她跟虞美人经常在那里买水果。
“你还记得她在下车之后往哪儿走了吗?是去那个水果铺了吗?”劳姿又问。
司机师傅想了想,说:“我在后视镜上隐约看到她朝南走了,上了台阶。”
劳姿闷头思考,南边,还上了台阶,那就是那个水果铺啊!她马上跟老板去了西土城路的达州水果铺。
这么晚了什么铺子也都关门了,好在达州水果铺的铁卷门上有店长电话,她拨过去,对方声音朦胧,听起来像是已经睡过一觉了,她把来电目的说了一通之后,店长告诉她,五点半左右虞美人确实来过店里,挑了一个挺大个儿的西瓜结果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就没要,因为是熟客了所以聊了两句,听她说什么自己一个人吃也没劲。
劳姿抿了抿唇,她确实让虞美人生气了。
“她什么都没买就走了?那你记得她是朝哪边走了吗?”
“西边。”
“这么肯定?”
“她刚出门的时候外边有特别刺耳的喇叭声,连着响了好久,所以我当时朝门口看了眼,正好看到她朝西边走。”
电话挂掉之后,劳姿走下了台阶,朝路边走去,达州水果铺的西边就是她们出租屋的方向,就是说虞美人最后回家了。可她并没有在家里找到虞美人回家的痕迹啊,而且她也没有钥匙啊,她没办法回家也没有找电话打给她,可能是在生她的气,可她从来没有气那么久的时候啊。
劳姿越想越后怕,她不认为虞美人此刻正在哪个朋友家里休息,目前这一切都在告诉她,虞美人出事了。
“先回家吧,搞不好你的朋友已经到家了。”老板安慰劳姿。
劳姿摇摇头:“不可能,她如果在家,我这么晚不回去她一定会给我打电话的,我拿着两个手机,两个手机都没有来自她的消息。”
“那你也要休息啊,明天报警吧。”
只能是等警方介入了,劳姿最后心力俱疲的朝家的方向迈步,下了门脸前的台阶之后,她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老板等一下!”
正准备上车的老板停了下来,看着她。
“能再带我去一趟那个司机师傅的家吗?”
老板虽然疑惑,但还是送佛送到西的把劳姿载过去了。
劳姿这次登门的结果跟她预想的一样,走了空,看来猜测是对的。
“怎么回事?”老板看着空无一人的司机师傅家,皱起眉来。
劳姿呼了一口气:“我在问这个司机虞美人下车之后朝哪儿走之后,他回答我,他在后视镜上看到她朝南走了,上了台阶,而路边距离达州水果铺的店门前的台阶有一段路程,至少要走二十步,而这个司机却看到了,就是说,他一直没走,一直在后视镜上看着虞美人。虞美人从铺子里出来之后他就狂按喇叭,虞美人看到声音来源是载她过来的计程车,肯定会以为是在叫她,当她走过去时,就被劫持了。这时候是下午五点半多,而司机的交车时间是六点半,就是说他有一个小时是没有接单的,也没有人知道他在这一个小时里干了什么,所以很有可能是他用这一个小时安置虞美人。”
老板听劳姿说完这一大段,忍不住挑大了眼眶:“那现在怎么办?”
“拖家带口肯定走不远,在附近找找看。”劳姿说着就下了楼,规划了好几条路线,然后一条一条的找过去。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被她发现了一个二建的工程,目前是停工状态,蓝色的围挡上都有了灰。
她就是在这里找到虞美人的,她永远都忘不了她在看到虞美人平安无事时心里有多么高兴,她会跟她吵架,甚至跟她打架,但在这个无情的都市,虞美人始终是她唯一在意的人。
她跑向她,不顾在场的一群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人,一把把她搂进怀里,哭的昏天黑地,“你这个傻逼!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出事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要是不在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虞美人被突然冒出来的劳姿吓了一跳,她顺了顺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我这不好好的吗?”
“你以后再给我玩儿失踪我就拿菜刀捅死你……捅死你你就不会乱跑了……”劳姿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了,话也有一句没一句的让人听不真切。
虞美人笑了,笑这个傻丫头,不过她能找到她也说明还是有点脑子的。
她从达州水果铺出来之后就听到了司机师傅按喇叭,她以为是她刚才钱没给清又或者给多了,就本能的走过去了,结果刚俯身看向车窗内就被迎面撒来的胡椒粉眯了眼,司机趁着她揉眼的功夫把她拽进了车,并迅速的绑上了她的双手。
她当时一方面是眼疼,一方面是想看看这个司机到底想搞什么鬼,就没反抗,她要是反抗起来别说这个司机师傅,搞不好他这辆计程车都得报废。
司机一路把她载到了这个停工的大楼,她一上来就看到了好多人围在一起,中间点了一堆篝火,篝火旁边是一块白色的塑料布,白塑料布上是一具尸体,看上去应该死了有个几天了,她被司机拽到了那具尸体跟前,被迫跟着这帮人对他又叩又拜了好一通。
后来在他们断断续续的交流中,虞美人知道了,这个是一个迷信的民间组织,张嘴闭嘴就是信仰,听起来跟传销差不多。死的这个男人是他们的一个头目,没说是怎么死的,就说要让他不留遗憾的走,怎么不留遗憾呢?那就是给他找一个媳妇儿,配一个阴婚。
虞美人也是倒霉,就这么被这个司机看上了,带了来。就在这帮人准备给虞美人注射点他们自己研发的毒.药时,虞美人开始给他们上课了。
她别的不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那是张嘴就来,不用打草稿。就在她声泪俱下的表示对逝者的惋惜和他为这个组织鞠躬尽瘁这么多年的崇拜后,这帮人开始动摇了,觉得虞美人是他们这个逝去的头目找来领导他们继续前进的,并提议再去找一个女人配阴婚。
除了中途离开过一会儿的司机师傅一家人外,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虞美人狗屁不通的理论给忽悠住了,甚至双手伏地给她行了几个大礼,嘴上还念叨着:“仙福同享寿与天齐。”
整个一邪教。
虞美人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知识的力量,这没文化真的太可怕了,她先后给这帮人灌输了不少科学知识和无神论之后,劳姿就来了。
两个人煽情了一通之后,就开始一起给这帮人上课了,一直到第二天一大早老板领着警方的人过来把他们带走。
一宿没睡的两个人被好心的老板送回家,刚进门就躺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过去,这一天加一晚上,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一觉睡觉太阳下山,劳姿醒来才想起约了顾淮安,就忙不迭的把虞美人拽了起来,花了百分之二百的心思给她捯饬了捯饬,最后满意的把她强拉硬拽去了约定地点。
“我就睡了四个小时。”虞美人眼皮还在打架。
劳姿挠了挠她的痒痒肉,让她清醒了清醒:“过了今天我让你睡两轮,四十个小时。”
虞美人被劳姿挠的恢复了些神志,换了个姿势,手拄着腮帮子看着桌面发呆。
师兄和顾淮安掐着点来的,来了之后就财大气粗的点了有‘一口黄金’之称的两瓶洋酒,那金黄色的液体登时把虞美人那个酒虫勾的彻底清醒了。
劳姿借故去卫生间拉着师兄退出了现场。
虞美人知道劳姿这是要给她介绍对象,按照惯例她是一定会让她失望的,但为了不糟蹋这两瓶酒,她决定还是晚一点再让她失望。
顾淮安双手搁在桌上,眼睛一直盯着虞美人,只听他说:“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相亲。”
顾淮安笑了,看上去并不怎么聪明的模样没想到一点也不傻。
“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他又问。
虞美人盯着这两瓶洋酒:“有。”
“问吧。”
“酒要是喝不完我可以带走吗?”
“可以。”
“那我要是拒绝了你,还能带走吗?”
“能……”
顾淮安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子,跟他第一次见她照片时的感受一样,清新、独特。
“服务员。”他扬起了手。
服务员走了过来,“先生,有什么吩咐?”
顾淮安看着虞美人,对她说:“我们玩一个游戏。”
“什么?”虞美人挑起眉。
“你每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送你一瓶酒,直到我没有问题再问你。”他说。
虞美人觉得自己这是出门遇到土大款了,一种‘大款不宰天理难容’的念头盘踞在她的脑海里,让她几乎没有过多考虑就说:“好!”
这时候,隔壁台子传来一声哂笑,因为高背沙发背对着二人,所以虞美人他们这个方向根本看不到这个发出讥讽笑声的人的脸。
“可以开始了吗?”顾淮安问。
虞美人点点头:“可以开始了,第一个问题回答完了。”说完看向服务员:“可以记一瓶了。”
顾淮安继续问第二个问题:“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种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虞美人仔细端详了一番眼前这个男人,长得算帅的,身形也可以称之为挺拔,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老觉得透着股子猥琐。
就在虞美人琢磨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又走来一个服务员,对顾淮安说:“不好意思顾先生,隔壁台子的先生已经包下了本餐厅所有的藏酒。”
顾淮安皱起了眉,不想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跌份儿,马上掏出张卡,啪一声拍桌上:“付现金。”
服务员也拿出一张卡,推放在顾淮安面前:“不好意思顾先生,隔壁台子的先生说,如果要强行付账,他就花十倍跟您买。”
顾淮安不爽了,就在他准备去会会隔壁台子这位口气不小的先生时,虞美人拉住了他:“算了,君子不夺人所爱,他喜欢就给他好了。”其实她心里想的是,这姓顾的一面在她面前装逼,一面找个托儿帮他演戏,不愧是混娱乐圈的,套路真深。
然后这顿有个小插曲的饭就像它不冷不热的开始那样,又不冷不热的结束了。
后来虞美人就莫名其妙的跟顾淮安在一起了,开始了一周约会两天的情侣生活。
就连劳姿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这么顺利,虞美人甚至连问都没问她这个人究竟什么底细,这让她忍不住去想,可能真的是喜欢上了。
两个人在一起满三个月的时候,劳姿提出为他们庆祝庆祝,花了半年的生活费开了人间花冢的一个套房,准备用来一整晚吃喝玩乐。
劳姿和虞美人到的早,她趁着还没人来偷偷塞给虞美人两只安全套。
“干嘛?”虞美人看着手中的两只安全套,问她。
劳姿冲她挤眉又弄眼:“别跟我装,我听那谁说了,你们到现在还没炮过呢。三个月了大姐,是你不行啊还是他不行?”
虞美人把安全套甩她脸上:“你真是闲的,一天到晚这么多男人都分散不了你迫害我的注意力。”
劳姿刚想反驳她,电话响了,她一看来电头就开始疼了,然后把手机扔给了虞美人。
虞美人看都没看就接起来:“喂?”
“……额……你是……”
“你给我打电话问我是谁?”
“这不是劳姿……的手机号码吗?”
“是,你找她有事儿?”
“嗯有点,能不能麻烦你让她接一下。”
“不能。”
“你们什么关系?”
“不明显吗?她是我女朋友,以后再让我看到你骚扰她,小心我查你!”虞美人说完就掐了通话。
劳姿见状凑上去,搂住虞美人的胳膊:“你这招真的太好使了,扫清烂桃花快速有效还无后顾之忧。”
虞美人的声音非常特殊,不见其人只闻其声的话几乎没人认为她是一个女人,这点首先为她本身加了一些特殊性和神秘度,同时也方便了劳姿,用来清理烂桃花简直不能更管用。
“说真的,你就一个都看不上吗?我记得前两天来学校那个做有色金属生意的就不错啊,看着憨厚,而且有钱,绝对满足你‘无上限取款机’的要求。”虞美人侃她。
劳姿倪了她一眼,松开她的胳膊,往后靠住:“你懂什么?我将来是要当艺人的,现在跟一个捣腾有色金属的人在一起,对我的演艺路有什么帮助?”
“那之前商隐在这方面不也帮不了你什么吗?”
“他不一样,他是那么多人的梦中情人,跟他在一起就算只能看不能摸我也觉得长脸。”
“虚荣。”
“谁不是。”
虞美人随手拿一个靠枕扔向了她。
劳姿准确的接住:“你呢,你打算咋办?我看顾淮安挺好的,多金又帅,还挺大方的,上周送那个洗碗机太好使了。”
“一个洗碗机你就把我给卖了?”
“你怎么也比一个洗碗机值钱啊……至少两个。”
“滚。”
劳姿腆着脸呲牙傻笑了两声,又说:“恋爱嘛,就应该在找到对的那个人之前多谈几场,省了将来一点经验都没有,让人当傻子耍。”
“我倒觉得,遇上了良人哪怕没经验也没关系,他总会宽容你。”
“问题是现在这个社会几个人能找到良人?远了不说,就说咱形体老师,长得漂亮又经济独立吧?三十多的岁数还一抓一大把的追求者,她当初嫁人时也以为自己嫁了个良人,结果怎么样,男方婚内出轨四人,还转走了她半辈子的积蓄。所以良人一说啊,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我早对男人失去信心了,强大自己才是硬道理。”劳姿说着还攥了攥拳,为她这番话添了一些笃定。
虞美人倒没想那么多,反正人生还很长,过一天是一天,未来的事情交给未来去做,既然有没有良人都是未来的事,那就未来再说。
两个人聊闲天的时候顾淮安和师兄来了,来时拿了好些酒,说是私藏的,这么多年没人跟他一起喝,他就把它搁在酒柜里不闻不问了,现在找了个嗜酒如命的女朋友,正好派上了用场。
劳姿给虞美人使了个眼色,又把安全套偷偷塞进了她的上衣口袋里。
虞美人没管她,只是给了她个白眼。
“来来来,玩游戏。”劳姿嚷嚷着。
然后他们就在这个奢靡的套房里玩儿了几把斗地主,唱了一会儿歌儿,喝了半天酒。
三个多小时之后,顾淮安和师兄两个只顾闷头猛喝的人有点多了,劳姿个奸人偷着倒了不少,只有虞美人一杯不落还能站的稳如泰山。
劳姿帮虞美人把顾淮安抗进了卧室,还体贴的给他们关上了门,退出时奸笑着对她说:“明天我要听到你不再是处女的消息。”
虞美人在她把门合上之后,转过身来,踹了踹床上的顾淮安:“别装了。”
脸贴着床面的顾淮安突然一下就笑了,然后翻过身来,侧躺着看虞美人:“你怎么知道我没醉?”
“醉酒的人自己没有重心,谁扶着重心就在谁身上,可我刚才没感觉到你的重量。”
顾淮安点点头:“失策了。”
“而且你下次要再喝了吐就找个盆,你旁边那颗兰花都要被烧死了吧?”
顾淮安冲虞美人竖起大拇指:“厉害!”
虞美人懒得再跟他说话,他跟劳姿一个偷奸一个耍滑,就那个傻师兄,实实在在的喝了一瓶半红的和七八杯洋的啤的。
“你是天生就这么能喝酒吗?”顾淮安突然问。
“一半一半吧,天生肝脏解酒功能比较行,再加上喝了多了,也就慢慢的不容易醉了。”
“你很爱喝酒吗?”
“喝酒是为助眠。”
“你经常失眠吗?”
“顾先生你为什么总是有问题要问我呢?”虞美人偏头看着他。
顾淮安笑了:“因为除了我问,你从来都不会跟我说。”
虞美人没再说话,她觉得无话可说。
顾淮安靠近了她一些:“你带了那个是吗?”
虞美人抬眼倪向他,眼神的意思是‘你想干嘛?’
顾淮安又靠近了一些:“你刚才扶我进来的时候我不小心摸到了。”
“所以呢?”
“我们……”
虞美人没等他把嘴凑上来就一巴掌把他扇下了床。
“*!”顾淮安低骂了一句。
劳姿在外边听到动静,到门外小声问:“怎么了?”
虞美人这回确认了,劳姿并没有走,阖了阖眼,把手机掏出来,挑了一个片子开始放。
“啊~嗯~啊~嗯~”
“用力~”
“爱我吗~爱我吗~”
“嗯~好爱你~老公~你好棒~”
顾淮安听到虞美人的手机里传来这样的声音,脸都黑了,这是什么意思?不让他碰却放毛片儿挑逗他?
虞美人眼睛一直盯着单向玻璃外的劳姿,见她满意的离开,才看向顾淮安:“我告诉你,你既然答应了劳姿给她弄到明年戛纳电影节的红毯票,就要说到做到。”
顾淮安皱起眉,虞美人知道他跟劳姿的交易?
“你……”
“你以为我是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
“那你现在放这个是想让她以为我们上床了?可是还有这个必要吗?她不是知道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吗?”
虞美人眼神有些迷离,悠悠吐出几个字:“有些时候,她只相信她自己。”为了让她安心,为了让她确定自己明年一定可以走上戛纳的红毯,她只能这样做。
顾淮安还是想不通:“可你……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单纯为了帮她?她有值得你这么对待的地方吗?”
“劳姿是这个世界上第二个愿意为我豁出性命的人。”
“第一个是……”
“我妈。”
顾淮安不说话了,他理解不了虞美人和劳姿的感情,也理解不了虞美人在明知道她这个闺蜜一直设计她却还是配合她出演这出戏。当然,如果他知道一年后,劳姿为了拿到出席慈善晚宴的资格给了虞美人一瓶假的飘仙,虞美人没有喝那瓶酒,却还是顺水推舟的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肯定会更加理解不了。
在卧室待了两个小时,虞美人出了门,看到劳姿和师兄已经睡了,把他们抬上沙发,然后出了套房。
在最南边的风景台,她吹了吹风。
顾淮安过来给她披了一件外套,“天气凉了。”
“谢谢。”
“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吗?”顾淮安又说。
“不可以。”她哪儿也不想去。
顾淮安不容拒绝的拉起她:“走吧。”
虞美人被他拉到了外边,然后被他推上了车,结果还没出人家花冢,就被一个超大排场的车队给挡住了去路,他按了好几声喇叭,没有人理会他。
他偏头给了虞美人一个放心的笑,说:“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你在车里等我。”说完话就下了车,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被两个彪形大汉推到了一边。
“你们什么人啊!”他冲着两个身形大他一倍的男人,大吼。
彪形大汉笑了,显然是被他这无知的话给逗笑了,“哥们,你活腻歪了吧?”
“怎么?光天化日你们还想动手?”顾淮安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机准备报警。
彪形大汉把他手机抢了过来,举高:“别找事儿!”
顾淮安的火气被勾了起来,他开始暴躁。
远处刚从一辆超豪华商务车上下来的男人朝顾淮安这边看了一眼,显然是被这边的动静给吵到了。
他身侧的狗腿子马上扬手派人过去,他却制止了他这个行为,亲自走了过去。
走到顾淮安面前,他轻蔑的看着他。
顾淮安看到这个看起来气宇不凡的男人,肯定了这么大的排场是他搞的,上前问他:“还有王法吗?”
男人没说话。
“挡我车了你知不知道?”他又说。
男人瞥了眼他身后的车,可以隐约看到车的后座坐着一个女人,他把眼神拿回来,重新看向顾淮安:“赶着去买酒送人吗?上次是一个问题一瓶酒,不过对面是个男人,这回倒是个女人,会不会变成了一个问题两瓶酒?”
顾淮安听他说完话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是上次那个花十倍买他酒的隔壁台子的先生!他说上次他的对面是男人,应该是只听到虞美人说话而没有见到她的人,但他现在居然认出了自己,所以当时根本就是看到了他的脸。说起来他顾淮安在业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一般中上流的企业家都认识他,可这个男人在明知他是谁的情况下,还给了他难堪,这让他很不爽!
“你知道我是谁,却还故意找我麻烦,看来这位先生不怎么懂规矩。”顾淮安又上前了一步。
男人一脸不屑:“你是谁?”
“……”
男人没兴趣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就转身朝人间花冢的大门走去,留下顾淮安在原地石化。
虞美人从车里出来的时候看着精神好像不怎么正常的顾淮安,呼了口气把他拍醒了,这时候车队均开进了停车场,交通恢复了。
顾淮安最后哪儿也没带虞美人去,两个人就这么在车里干坐了半个多小时,然后虞美人就又回了套房。
下电梯时,她与旁边电梯里的人一进一出,只瞥见乌泱乌泱一大团黑色的身影,还有领头的那个男人手腕一截白皙的皮肤。
旁边电梯里的领头男人是导致顾淮安精神不正常的罪魁祸首,他身旁的狗腿子小心翼翼的问他:“老大,你为啥要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啊?”
“我吃饱了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