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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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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织没注意谢辰莫名其妙的黑脸,从字面意思理解,苦口婆心地劝说:“世子爷真体贴,怕姑娘为见他梳妆打扮太费事,特地交代从简呢。您瞧,他连姑娘不梳妆时的模样都喜欢,可见是真心实意的。”

    真心实意……呵呵,他若有这样的好心肠,她就烧香拜佛了。

    正值盛夏午后,满庭日光懒散,蝉鸣声自树上传入耳,聒噪成了常例。

    揽风阁取揽风之意,窗子大而低,全打开后,从外头树荫下滤过的凉风争相往屋里灌。

    窗外远处是个芙蕖池,此时花红荷碧,迎风舒展身姿。池边系着只舟楫,静待人得闲时揺它进藕花深处。

    近处的榴花正艳,大片地撞破窗棂,留下一角火色来。

    谢辰端过案上的梅子汤,将青玉碗里的碎冰搅得啷当响,不忍破坏素织的天真,“所以?”

    “所以姑娘必须得去啊!”素织往她榻边一挤,没人时说话更直白:“在宴京麻烦便算了,好不容易有此良机,您就放纵放纵吧,不能浪费了啊。得去!”

    关系刚定下来,估摸着还没好好说过几次话,姑娘可别再冷冷淡淡,把人给误了。

    谢辰被她的话噎住,怎么回都不是,只好低头喝了两勺梅子汤,酸甜沁口。

    她看着案上的图纸,问道:“他的话跟图,是怎么传来的?”

    素织忙回道:“世子的侍从木耘偷偷来传的话,您放心,做得隐蔽。”

    谢辰皱眉沉思,不知这木耘的底细,他的随从都跟他不久,不知有几个忠心的。转念想到蔺长星爱说傻话,但不是真傻子,应该不会鲁莽行事落下把柄。

    入夜后,行宫里盏盏宫灯掌起,流萤伴着月色,照得人心明晃晃。

    人声初定下,白日喧闹的地方,此时只听见虫鸣声和四处侍卫巡逻的齐整脚步声。

    倾藻斋里的太医刚走,息云姑姑就回太后房中传话:“齐画师醒过来后把药喝下了,现在人清醒了许多。”

    太后已卸了钗环,只穿着单薄寝衣,这使她看着不像是雍容华贵的太后娘娘,只是个姿色艳丽的妇人。

    她不厌其烦地翻着齐枝沅的画作,淡淡地“嗯”了声。

    息云看她没有动作,不解地问:“您不去看看画师大人吗?”

    “是他问起哀家了吗?”太后霎时抬起头,看到息云的脸色当即明白那绝无可能,眼里的光泽黯淡下去,“罢,过两日哀家再去看他吧。你让他好好养着,别落了病根。”

    息云担忧道:“娘娘,您这是何必呢?画师大人不是不明理的人,就算他心里真有怨,您更该早点去说清楚。”

    “说什么?”太后笑了一下,看着息云:“说皇帝已经盯上他,今天这番苦肉计,只是为了让皇帝知道哀家素来心狠,从不对任何面首上心?”

    这个词一出,息云立即跪了下去,“太后娘娘,您别……”

    太后兀自往下说:“你猜,他听了会不会谢哀家的庇佑?”

    不会的。

    齐枝沅不会的,他一定会顺势退开,他已经不只一次两次地请求出宫了。

    她本不该带他来行宫,可他说想出宫看看,说宫里没有他想画的景色,她就带他来了。

    苦肉计她早就想好了,蠢是蠢了一点,可对陛下而言,这就够了。

    陛下若信她,自然最好,齐枝沅在宫里会自在些。

    陛下看出来她在演戏也无关系,那便让他知道自己多想护住齐枝沅。

    姜大将军镇在北疆,家眷皆留在宴京,此为做质。她这个太后不干政不弄权,只是年轻放纵,贪图男色罢了,对君王来说反而让人放心。

    可是,齐枝沅想离开,她忽而发现这才是最棘手的事情。

    今夜的月色静如秋水,谢辰浅青色的衣裙外,罩了件宽大的纯色玄黑斗篷,帽子戴上后遮住大半张脸。

    她在素织与卫靖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出了揽风阁。一路上果然没碰着人,有卫靖在前头探路,连灯笼都无需提,跟着走就是了。

    蔺长星标记的那处地方是个亭阁,就在二人的住处之间,两边赶去都不远。亭阁三面环水,一面临着小径崎岖的石林。

    若有人自石林外来,远远便看得见,若想藏身,石林里也有的是石洞。

    穿过石林时卫靖放慢步子,谢辰不得不小心脚下,失声哑笑。难怪他选这处见面,这儿无处挂灯,入夜后路难走又阴森森的,谁闲得发慌才往这边来。

    除了他们这种……

    卫靖将她带到亭子边,自己欲要往石林外退:“姑娘小心上去,我出去守着,外头没人能进来。若有事便喊我名字,我听的见。”

    谢辰点头应下。

    她本打算独自前来,毕竟说难听点,这就是“私会情郎”。

    怎好意思带着近卫。

    但素织不同意,怕她一个人出事,又说卫靖是个实心眼的,姑娘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从来不多想一步,也不多说一句,不必当他存在。

    眼下见他如此,谢辰心里自在许多。

    谢辰提裙至假山上的高亭,“吱呀”推门而入,却见亭内四面窗户紧闭,不仅没有照明之物,连蔺长星的人影都没有。

    谢辰回头,远处虽有光源,但入目黑茫茫的,只剩月光浮着。卫靖走路无声,也不知隐在何处。

    难不成他有事,耽搁住了?

    谢辰从里阖上门,凭方才的记忆走到木桌边,桌上简单铺了一块桌布。她在凳上摸了把,连灰尘都没有,想是被人擦干净的。

    他来过。

    谢辰坐下等他,在脑中思索他会去哪里,忽然惊觉桌布下有动静。

    饶是她胆大,坐在黑暗里不怕,可这瞬间也是背后一凉。桌下有什么,这种地方有蛇没有?

    她压着心慌,刚准备悄声站起,却见一个黑影从她腿边窜出来,幼稚鬼压着声音问笑:“四姑娘,想不到吧,哈哈哈——”

    谢辰一颗心险些蹦出来,强忍下脱口而出的尖叫,咬着牙喘了两口气。

    真恨不得踹死他。

    蔺长星嬉皮笑脸从地上跳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又从荷包中掏出一颗夜明珠:“不便点灯,拿这个凑合凑合,唉,黑灯瞎火的。”

    谢辰惊魂未定,看了眼那夜明珠的光泽,嘲讽道:“燕世子爷真是豪气。”

    蔺长星笑了两声,趴在桌上,借着珠子的幽光细细端详她:“脸上果然什么都没涂。”

    面容细腻,唇色自然,满头青丝用簪子盘了一半。清水出芙蓉,比月光冷,也比月光美。

    这才是谢辰的本色,今晨请安时见她,她是姝艳动人不错,可没这样清雅时令人触目惊心。

    他喜欢上她,只用了一眼。南州初见,她就是素裳木簪,仍旧将他迷得神魂颠倒。

    “不,”谢辰将额边的一缕发别在而后,淡声道:“涂了东西。”

    他好奇:“涂了什么?”

    “砒|霜。”

    她表情太过正经,蔺长星一时竟没反应过来,紧接着“扑哧”一声笑了,视死如归道:“好啊,快来毒死我吧。”

    谢辰躲开他凑过来的脸,直着腰往后挪了挪。

    心想他今日心情不错,这样活泼,从前在她面前甚少这样放得开。

    她这才发觉一路走来,脚踝处被蚊虫叮咬了一片,正微微痛痒,皱眉道:“明晚不来了,提心吊胆。”

    蔺长星露牙笑:“你不用提心吊胆,我为你画的路线,不会有人经过。”

    她问:“你连侍卫换班都知道?”

    “师父告诉我的呀,我随口一问,他就说了。”

    此处离陛下所居处尚远,侍卫巡逻换班并非秘事,想来谢磐没留神便被他套去了话。

    谢辰心道,二哥,你可知道你的好徒儿问这个是为了跟你妹妹私会。

    若是知道,谢磐估计得先杀了蔺长星,再愤愤自尽。

    蔺长星见谢辰说着话弯腰去挠脚踝,当即会意,又从荷包里掏出个白瓷小盒。瓷盒拧开,里头是淡绿色的药膏,他自然地蹲下用替她上药。

    谢辰见他脱自己袜子,心里别扭,躲开道:“我自己来。”

    “姐姐,”蔺长星好笑道:“你是坐在地上抹,还是把脚翘在桌上?别扭捏了,我来吧。”

    说着不容拒绝地抓住她的小腿,将罗袜解开,细心替她涂上药膏。嘴里道:“这药很管用,我昨晚被叮得又疼又痒,回去后抹上便消下去了。”

    “未雨绸缪,周到。”谢辰极力想分散自己注意力,不让自己为那处清凉乱了心绪,“你那荷包里还有什么东西?”

    蔺长星抚摸着她脚踝上的骨,抬头看她,轻声道:“不告诉你。”

    谢辰不敢与他对视,脚往后挣了挣,问他:“你那个木耘,会不会是你母亲的人。”

    “自然是我母亲的人,”蔺长星手上加大力气:“但他哥哥的命是我救回来的,对我忠心耿耿,绝不会说出去。”

    “那便好。”

    “你怕我母亲?”

    “放开。”谢辰就知道他会不老实,“她若知道,我大半夜的将她的好儿子勾来这里,还不知道会怎样骂我这狐狸精。”

    “别这么说,明明是我勾引你的,国公爷该来骂我才是。”蔺长星说着又低头去看,她的脚腕还像记忆里那般纤细,他这样稍稍使力,就会留痕。

    谢辰最怕他这样的目光,哪怕她认定了他,哪怕今晚是她亲手把自己送了过来,也实在犯怵。

    她故作淡定:“抹完了还不起来,你要我低头跟你说话?”

    “不是……怎么你们姑娘家肌肤这么嫩,连脚……”他话说到一半,谢辰已经急着收回去了。

    蔺长星起身拖凳坐到她身边,语气暧昧:“害羞了?”

    谢辰骂了一句:“登徒浪子。”

    蔺长星原本还能忍,被她这声撩得双眸幽深不见底,捏住她的下巴就要吻。

    谢辰费力推他,却发觉他更来了劲,“狼尾巴不收了?”

    “没有狼尾巴,”他停下,轻声地说:“我只想离你近一点,姐姐,让我尝尝砒|霜。”

    他手上力道加重,声音却恢复了从前的无辜乖巧,最易讨人疼爱。

    谢辰借着幽光看他,百思不得其解,这个人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

    然而当他吻过来时,谢辰心底的那个答案明朗了。

    亭外的虫鸣声渐渐弱了下去,谢辰只觉得她所有的感官被夺去,只余下彼此的心跳和温度。

    他的掌心不老实,一路游曳,轻重相间,替她丈量身形。

    谢辰在他往脖颈上转移时,终于能说出话,仰着头道:“你停下。”

    蔺长星仿若未闻,昨晚迫不得已收住的放肆,今晚连本带利。

    他不经意在她交领处摸着一个物什,摩挲后又按了按,“这是什么?”

    谢辰被他堂而皇之地轻薄,呼吸不匀,缓了好一会道:“送你的玉佩。”

    “怎么不早拿出来?”他戴的银票被她收去,心里空落落的,一听有新礼物很高兴,催促道:“快替我戴上。”

    谢辰原是想帮他戴上,抬了抬手臂,却发现被他一闹,浑身发软无力。

    于是又羞又恼,没好气道:“你自己戴。”

    她慢慢平复下来,同他小发脾气的样子格外诱人。

    蔺长星坏心威胁道:“你帮我,不然我就继续欺负你。”

    谢辰虽连耳尖还在烫着,却直直地看过去,冷笑了声,反问:“我帮你戴上,你就不继续了吗?”

    放在从前,谢辰这样说话,他就该怕了。但蔺长星此时却极其诚实地摇摇头,显然吃定了她。

    谢辰摊上这么个无赖,咬牙狠狠道:“以后晚上不出来了。”

    出来也说不上几句话,他想的全是这些事。她最喜欢的,就是他干净澄澈的一对眸子,可怎么一旦燃起火来,就像换了个人。

    他现在这副模样,轻浮霸道,哪里还看得出来,是今早在皇后面前请安时孝顺懂事的燕世子。

    “啊?”蔺长星挠了挠头,憋住笑,似是无奈道:“好吧,那我只好再打听打听,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揽风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