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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潺在牢房里守着盛匡,他怕他走开后,魑魅魍魉太多。
便是能救活的人,也救不活了。
自关押盛匡以来,不断有人想要他的命,连盛匡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为何。还曾与谢潺推测过,是与死去的盛经年有关。
谢潺向来警惕,防不胜防,没料到他们的手终是伸进了大理寺。
幕后主使到底是什么人?
一旦出手总有痕迹留下,他相信他能查出来。眼下当务之急,盛匡一定不能有事。
那小丫头成天惦记她哥哥,若让她知道自己没有护住她哥哥,她还会乖乖巧巧地跟着他吗?
谢潺见御医神情凝重,不住地偷眼望过来,似是暗示他无能为力了。
他不禁感到头颅晕眩,冷声道:“若救不活他,你就没必要走出大理寺了。”
宴京的天终于也暗沉下去。
乌云正是从九旬山的方向过来,九旬宫中暴雨大有再起之势。
蔺长星在心里表彰谢辰的两个手下,忠心耿耿,头脑一个赛一个机灵。
自谢辰开始接纳他,他们俩就没拿他当外人。
比如现在,素织与卫靖愣是联手,里应外合地将他带进了揽风阁,免去了他独自瞎折腾的功夫。
他原计划是月黑风高后,穿着夜行衣划着木舟,从芙蕖池抄近道到揽风阁外,再翻墙进去。
木耘方才过去传话,只要卫靖睁只眼闭只眼,高抬贵手不打死他就行。
谁知这兄弟实在够仁义,直接否了他那风花雪月有余,操作性不强的计划。
谢辰小憩片刻醒来,小腹已经不再疼得她直出冷汗,只是有些酸胀。
外面的雨声不绝,狂风拍在窗上听着阴冷冷的。她裹紧了锦被。
她的卧房除素织之外,没人敢随意出入。因此在听见门的开关声,和脚步声从屏风外绕进来后,她便直接吩咐道:“腰疼,快帮我捏捏。”
素织不发一言地坐到榻边,静了一会,才从后替她捏起腰。
“嘶——”谢辰忙道:“轻一点啊。”
素织的力道立即收下三分,她平日里捏按的功夫很好,常帮谢辰解乏。但今日这力道和穴位找得最好。
谢辰享受了一会,等到腰上的酸痛消下去后,她脑子里想:不对!
这双手不对,似乎很大,骨骼又硬,若不是刻意收着力,她绝不会舒坦。
“素织”到现在不说话,对她而已,做哑巴简直能要去她半条命。
那身后的人是谁?!
她已经猜到一半,尤不敢相信。
谢辰睁开眼,蓄力翻身坐起,不可思议地盯着“采花贼”。
蔺长星正认真按着,反被她这风风火火地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他还问她怎么了?
谢辰蹙眉:“怎么没人通传?”
“素织与卫靖被我的真情征服,感动涕零,不敢来打扰。”蔺长星眨了眨眼,颇觉自豪。
谢辰神情未变,眼神里露出不屑和无奈,清冷道:“采花贼都这样厚颜无耻吗?”
“嘿嘿,别提采花的事了,”蔺长星忙转移话题,关切道:“你哪里不舒服,只是腰疼吗?我再帮你捏捏吧。”
“不必了。”谢辰指向外头:“你疯了,你堂而皇之地在白日走进来?”
他宽慰她道:“没有堂而皇之,我躲着人来的。”
“……”谢辰简直被他气笑了:“再躲能躲过去所有人的眼睛吗,这样一路走来,你知不知道……”
她抿唇禁了自己的声。
他都已经来了,就算被人看见,也是木已成舟更改不了的事,何必责骂于他,多费口舌地吵一架。
理智战胜情绪,谢辰又恢复了平静的样子,淡淡地看着她。
蔺长星等她骂完收声才说话,“我知道这样风险大,你会不高兴。可是我不知道你哪儿难受,我担心你。不来一趟,我今天可过不下去。”
谢辰怕他急,安抚道:“我没事。”
蔺长星不信,疼惜地拉过她放在被面上的手,“没事怎么脸色和唇色惨白?”
他脸上的心疼实实在在,谢辰心软,别扭道:“女人的事情,问这么多做什么?”
蔺长星涉猎过几本医书,该有的常识都知道。听她这话,先是不解,很快明白过来,脸上微微发烫,轻声说:“怪不得你不喊御医过来。”
“喊御医没用。”
他将窜到嘴边的一句“多喝热茶”吞下去,这话是大大的废话,想来素织不会不伺候她喝水。
于是他直接伸手进被里:“我帮你揉一揉肚子。”
“不用了!”谢辰隔着被子压住他擅作主张的手,满口拒绝,“我现在不疼了,不用你揉,你快回去吧。”
“好姐姐,别赶我走嘛,我好不容易才能来一趟。”他语气一半是哄一半是撒娇,把谢辰治得死死的。
她无奈地吐了口气。
蔺长星观察谢辰神情,见她除了烦自己,果然没有不舒坦的迹象。确定她没有大事,便开始兴致勃勃地打量她的闺房。
谢辰钟爱素色,从桌椅到床具皆是一色的小叶紫檀木,不饰艳彩,连帷帐上绣着的也是不显眼的兰草。
若不是桌上的纯白瓷瓶里插了束鲜花,谁看不出是个闺阁女子的卧房,蔺长星颇觉得清爽自在。
尤其那架檀香木的泼墨山水屏风,真是大气,惹得他都想住下了!
谢辰见他吹着小哨子,饶有兴致地打量四周,手指还不老实地轮番敲在她手掌上,满是明朗的少年气。
心房跟着被他一寸寸敲开。
谢辰挪到他身旁,他虽未淋湿,她还是闻到他身上湿漉漉的雨水潮气。
凉凉的味道一缕缕地散开,萦绕纠缠在她身侧,窗外的雨声在她耳里又大起来。她想,不能赶他走了,至少要等他身上回了暖。
谢辰从背后抱住他,头挨在他肩旁,闷声道:“谢谢。”
蔺长星为她的主动亲近而窃喜,听了这话怔然道:“为何要与我说谢谢?”
谢谢你在这样的天气里,只因为担心我,而绞尽脑汁地来见我一面。
哪怕莽撞,我也欢喜。
她回:“不知道。”
蔺长星没忍住笑了两声,谢辰身子不舒服的时候,怎么说话还挺软的,可爱!
他回过身与她对视,她眼里是恍若未知的含情脉脉,闪着宝石般的光泽。
他忍住了吻她的冲动,细心地将她垂散在两肩的乌发理好。
蔺长星扶着谢辰往后靠:“躺下,别坐着了,不是难受嘛。”
谢辰顺从地睡下,由他盖好被子。
他心痒地用指尖碰她嘴唇,软嫩湿润,正是含羞带怯的无声引诱。
欲盖弥彰地问:“你嘴唇……没有血色,怎么才能好?”
“过去就好了。”谢辰刻意忽视他的暗示,按经验推算:“明日。”
他讨好地说:“我去给你炖鱼汤喝吧,补一补?。”
老实说,谢辰很是心动,他炖汤有他的诀窍,入口便忘不了。
但她还没有失血到糊涂:“这里不比别处,你若下厨房亲手为我作羹汤,半日之内阖宫上下全晓得了。别忙,我如果想喝,自会命人熬来。”
蔺长星明白她说的是实话,故作傲气逗她道:“他们的手艺能跟我的比吗?”
谢辰笑:“是是是,你最厉害了。”
美人嫣然一笑,眉眼妩媚,像夏花般绚烂夺目,驱走一秋寒月。
蔺长星又陷进去,弯腰在她面前,目不转睛地看她。
“你看什么?”谢辰稍稍挑眉:“是不是觉得我披头散发的样子难看?”
“不,你这样很美,好似弱柳扶风,娇花初绽。”他痴痴地道:“我喜欢你所有的模样。”
谢辰听着炽热的情话,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他终于借谢辰的台阶说出口:“我可以亲你一口吗?”
谢辰柔声道:“可以。”
出乎意料,蔺长星没有如他指尖那般覆上她的唇,而是虔诚又温柔地在她额头上烙了一个响亮吻。
“愿我的四姑娘能好受一点。”
二人温存起来逐渐忘记时辰,临到蔺长星要走时,谢辰陡然发现他腕上空空。
她问:“你的红绳呢?”
蔺长星心虚道:“我怕被人发现,昨天摘了。”
谢辰没发作,淡淡道:“你很谨慎。”
说完便把自己的红绳解开,一把扔在案几上,动作虽轻,显然是憋着气的。
蔺长星没敢告诉她,不是他谨慎,而是已经被人看出来。
怕只怕他告诉谢辰后,谢辰担惊受怕,反而与他生疏起来。
他无措地问:“你生气了?”
“没有。”谢辰翻过身,背对他道:“我累了,你可以回去了。”
方才还轻声细语地与他说话,还主动投怀送抱,与他唇齿勾缠,说翻脸又翻脸。
蔺长星受不得这个落差,爬上床抱住她耍赖:“不行,我不许你生我的气,我是为了姐姐啊。我恨不得把那绳子套在头上,让他们睁大狗眼都来看,可是你不许我招摇,我只好谨慎小心。”
谢辰知道这红绳寓意深远,摘下不吉利,原本打算戴满三天再摘。
没想到蔺长星比她更急。
然而他又处处是为她着想,她不能无理取闹,便压下不瞒道:“好,不怪你,时辰不早了,你快走吧。”
“真的不怪我吗?转过来让我瞧瞧。”蔺长星走前想闹一闹她,手从被子里塞进去,沿着她的腰线往上摸索,“四姑娘腰身真细,是不是这里疼,让长星帮你……”
“咚咚咚——姑娘!”
谢辰又好气又想笑,正准备踹他时,被素织急声打断,她隐约觉得不妙,“什么事?”
“皇后娘娘和燕王妃来了,就快到门口了,不,已经到了。”素织的声音几乎含了哭腔。
屋里的两人面面相觑,惊慌至极下竟比任何时候都淡然,麻木地维持抱在一起的姿势,一时忘了如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