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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刺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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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猎宫附近枫林弥望,如火一般围山烧起来,秋风过处横叶不绝。

    节气陡然变寒,谢辰与蔺长星之间情分却不断升温,知情人仅是旁观便觉粘牙。

    例如已经收了蔺长星封口费的贺裁风。

    不知情者看过去,燕王世子还是明朗温润的少年郎,四姑娘仍是笑意寡淡的世家女,毫无变化。

    与此同时,阖宫上下皆在忙忙碌碌地准备第三日的秋猎。大楚尊文亦尚武,往年在狩猎上拔得头筹者,淳康帝都有所赏赐。这赏赐不仅仅是些对世家子无关紧要的物什,更是御前的关照与偏疼。

    许多世家子弟就是先在陛下面前混了个脸熟,后得了机缘,便平步青云地攀上去。

    谢家三爷谢潺,周家公子周书汶都是在狩猎上被封官,此次继蔺长星后,众人亦有期待。

    淳康帝虽已到中年,无了年轻时的豪壮,然皇帝亲手猎杀第一头野兽乃是秋猎的规矩。越是上了年纪,就越是要用此证明龙体大安,以定臣心。

    蔺长星神气地背着把雕琢得古朴大方的弓,这弓是在避暑行宫时皇后娘娘赏赐给他的。他特地给贺裁风摸了摸,脸上的神情表示,用了这弓想输都难。

    谢辰在一旁被他的得意样晃得直想笑,又舍不得不看。

    她身着一套湖蓝色的束袖劲衣,发丝高束头后,骑的是太子亲自为她挑选的马。良驹性子温良,因通身雪白听说叫霜叶,很快便与她相熟。

    贺裁风看了眼,附耳跟蔺长星夸道:“好俊,英姿飒爽的。”

    这小子有眼光也有福气。

    蔺长星欢喜地弯着眼睛,挺直背自豪道了句“那是”,又期待地问:“我怎么样?”

    贺裁风将她上下扫一遍,悠悠打击道:“你在她面前就是个弟弟。”

    “……”这话虽然听着不大痛快,蔺长星却反驳不了,的确,谁让他爱喊她姐姐。

    众人集合完毕,只等选定的出发吉时一到,队伍便浩浩荡荡地往山林深处去。

    秋猎年年如此,各队轻车熟路地寻找野兽的踪迹。

    谢磐带侍卫守在淳康帝左右,吩咐谢几轲与谢几洵将谢辰护好,毫发不能伤着,否则有他们俩好果子吃。

    谢几轲得了命令,寸步不移地跟着谢辰,破天荒地有些安静,仿佛对狩猎的热情并不高,今日就是来走过场。

    谢辰问他怎么了,他只是道:“年年都打,也没什么意思,不如陪小姑姑看看风景。”

    谢辰观过他脸色,静了片刻,笑着点头道:“也好,反正旁人的箭都没有你的准头,你就当做日行一善,让让他们。”

    谢几轲本来无精打采,被谢辰一夸,又喜笑颜开,“自然,我就怕他们嫉妒,往后不带我玩呢。”

    谢辰无奈一哂,谢几洵在旁边跟着笑,小姑姑真会安慰二弟。

    如今情势微妙,今年陛下有心让太子理政,但太子向来多偏谢家,外戚强盛,御史台的折子一封封上奏斥责。陛下虽未表态,可谢家着实不该多出风头,尤其是压在太子跟前。

    纵然太子高兴,然马球场上进的那第一球,已让二叔叔在陛下面前提心吊胆了。二叔叔昨日将几轲臭骂一顿,责令他收起不知好歹的轻狂,别丢了命都不知道怎么丢的。

    几轲满腹委屈地与他诉苦,他这个做哥哥的无可奈何,说的也是小姑姑这番话。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些个世家都在,个个虎视眈眈,只等揪住谢家的错处。说多错多,做多错多,不如划水。

    明眼人都察觉谢家今日顿了锐气,虽不知是什么缘故,但都幸灾乐祸,尤其周家今年胜券在握。

    紧跟在太子身边尤不忘回头等谢辰的蔺长星叹了口气。

    周围的闲杂人多,众目睽睽之下,别说带她去钻小树林,就是接近她也不方便。

    虽是胡闹话,到底有些失望。

    想起昨儿夜里,他又去做了回采花大盗,顾忌今日要马上奔波,花没舍得采,只是观赏了一番。

    他夜间到时,谢辰破天荒地正在灯下刺绣,满脸苦色,一问才知刚从素织那接手过来。

    卫靖生辰就在这几天,素织打算送对护膝给兄长做生辰礼,谢辰听了很愿意出一份力。

    但蔺长星觉得卫靖不会领情。

    美人无处不精致,手长得漂亮纤白,只是也太笨了点。

    这绣得东西能见人吗?

    他看不下去,夺走护膝和针线,又圈谢辰进怀里,往她额间覆了个响亮的吻。

    她被他惹得闭上眼睛又睁开,目光柔柔地看他。

    蔺长星说了句“瞧着”,特地凑到她眼前,帮她将绣残的图样修正。

    谢辰靠在他腿膝间,见他借烛光穿针引线,做事情的模样分外专注。他嘴唇轻轻抿起,嘴上温声道:“学不会就不学,别勉强,针扎得手疼,又不用你做这个。”

    谢辰见他拿针比自己熟稔多了,有些丧气,试探道:“我若学不会,你不会嫌弃我吗?”

    “就为这个嫌弃你?”他皱眉,低头看她一眼,又继续绣:“那我真是闲得慌。”

    谢辰也笑:“你可不就是闲得慌。”

    哪有人大半夜翻墙爬窗,抱着姑娘在怀里替她做绣品的。偏偏他拿笔握剑的手,拿起绣花针也不显别扭,各类针法运用自如。

    她看得怔然:“谁教你的?”

    “万家的嬷嬷教几个姐儿女红时,我闲来无事去听了两回,虽没她们学得快,但是缝衣裳不成问题。”蔺长星夸耀地挑了挑眉,继而落寞道:“南州一别,自小玩到大的哥儿姐儿,便是他们成亲嫁人,我也回不去了。”

    谢辰想坐起来,他不许,只得在他怀里调整了姿势,“你很想回去。”

    “是啊,”蔺长星怅然若失,勉强笑了下:“不知何时才能再划桨唱一回采莲曲。”

    谢辰柔声道:“只要想回去便能再去,以后我陪你去。”

    他忽而双瞳放亮:“私奔吧。”

    她笑:“私奔就私奔。”

    “咱们走水路,水路快,我带你回万家。他们都是温婉的南州人,性子好,你会喜欢他们的。尤其是老祖母,她最疼姑娘家,会很喜欢你的。”

    “好。”她当然喜欢,他们把她的长星养得这样好。

    兴致勃勃说到最后,谁都没有点明,别说私奔,蔺长星如今连宴京城轻易也出不去。

    “长星,”太子一声高喊将他思绪拉回来,“发什么呆呢,父皇的队伍都走远了。”

    “起得早了,没精神。”蔺长星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一句,这才专心跟好太子。

    出发时尚早,阳光从繁密的树叶罅隙中透下来,洒着薄薄的一层暖光。

    小半日下来收获满满,太子大汗淋漓直喊痛快,嘴上道:“父皇今年身子健朗,猎了这许久,说不定比咱们打得还多。”

    往年淳康帝只是射杀几头意思意思,很快便退下山去等消息,今年却不见有返的打算。

    让太子纳闷的是,谢家的那几个毫无志气,不争不抢不闹,由着周家出风头。不过才猎了几只野兔,就都喜滋滋地聚在一起聊怎么吃。

    听得太子哭笑不得,“怎么回事,早上走得急,都没吃饱不成?”

    蔺长星看谢辰不知怎么被谢几轲气得失了态,拿起马鞭就抽他,谢几轲嚎啕大喊“救命”。他心里跟着狂笑,道:“他们这是聪明呢,反正赢不过太子殿下,还不如吃个痛快。”

    这话乃无心之语,太子也知道他是恭维,却因此想到什么,若有所思地淡下笑容。

    “亏得本宫有你帮,长星,你骑射的功夫比本宫想得要好。二表哥说得没错,他的徒弟悟性极好,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蔺长星摸了摸鼻梁:“殿下夸得我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怪害臊的。”

    正在说笑间,忽奔马来了名侍卫,滚下马跪在太子驾前,道淳康帝在前头跌下马受了惊。

    “你说什么?”太子不敢置信,刹时脸上又白又红,怒道:“父皇身边的侍卫们呢,二表哥不是在他身边吗?”

    “陛下为追野鹿向山里去,谢统领受命帮陛下去堵那鹿,不在陛下身边。当时跟着许多人,都在围鹿,没想到陛下会在拉弓弦时从马背上坠下来。侍卫们反应快接住龙体,可陛下仍因惊吓过度而不得动弹。御医们都在前头,殿下快去看看吧。”

    “父皇不能动?”太子脸上露出恐慌,骑马便往淳康帝身边赶去。

    这场狩猎戛然而止。

    蔺长星扬鞭跟去前,又望了谢辰一眼,谢辰面上淡淡的。

    不出意外,秋猎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