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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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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饭吃得很是小心。  作为坏榜样,我和大哥在饭桌上都尽量少说话,即便说,也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言辞。

    饭毕,阿爹又问我道:“你之前诗社里的那么些诗友,也没有一个中意的?”

    我愣了愣,这诗社又是怎么一回事?

    还没等我回话,大哥便说道:“诗社已经散了,爹不要提这个了,当初那些不好的话不都是因办诗社招来的吗?带累二妹,污了清白名声。”

    阿娘说道:“那些没根据的污话,理它们作甚。”

    阿爹叹道:“罢了罢了,你们的事我是管不了了。看来我朱家的门楣迟早要败下去的。”

    三弟安慰道:“爹别觉得这样气苦,您看我们三个不都是好好的吗?那些纨绔子弟的坏习气我们可半分都没沾惹上。”

    阿爹忽然扬起手,厉声道:“若是那样,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我呷了口茶,道:“爹娘放宽心,我保证二十七岁时就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

    阿娘摆手,嗔道:“一个女儿家不要嚷嚷这样的话,这样的事哪是说保证就能保证的?”

    二十七岁,我必定会嫁与蓝笙为妻,这是不可改变的历史,也是我来这儿的第一步要完成的任务。

    阿娘又疑惑道:“莫非?珠儿已经和别家公子私定终身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我脸上。我张口结舌道:“没有……没有那回事。”

    仅否定是不能让他们相信的,我想了想,绉道:“我此前去庙里求过签,这样的事是天老爷和我保证的。”

    三弟扑哧一笑,道:“珠姐少糊弄我们。我宁愿相信你是和哪位公子定终身了,也不会相信你去庙里求姻缘这样的事情。”

    我瞪了他一眼,臭小子,欠削是吧?

    大哥道:“二妹说这话是为了让爹娘放心,三弟别再往下问了。”接着,站起身,又道:“爹娘早些歇息,我先回房了。”

    我见状,也忙起身告了礼,随大哥一同出去了。

    今晚星疏月朗,我感叹道:“这真是皎皎明月呀。”

    大哥轻笑一声,道:“你同我一块儿做什么?我要回房去了。”

    “我……想和大哥聊聊天呀。”这不是因为我在这儿找不着回去的路吗?只模糊记得大哥院子去我阁楼的路。

    “想说些什么?”大哥边走边道。

    我若问他问题,肯定容易让自己露陷。想了想今日看的戏文,这不就是一个现成的话题吗?于是我将自己对戏文的一些想法抛了出来。

    大哥的确对这方面很感兴趣,我们聊了一路,行至他院子前,他又说道:“话犹未尽,不如我将你送到木楼再折回来吧。”

    这是再好不过。有大哥送我回去,我就不必抹黑找路了。

    到了木楼,大哥又在木楼下面的小厅里坐了一会儿,方转回去。

    月映见我兴致颇高的样子,问道:“珠娘这次是瞧着有中意的了?”

    我回过神来,道:“哪有什么中意的?”顿了顿,又支着脑袋道:“头犯晕,都没心思瞧。”

    她道:“那月映去打热汤水来,服侍珠娘歇息。”

    我点了头,自己解了纱服,松了冠,歪坐在铜镜前。

    月映端了水上来,我看着她道:“月映呀,你之前有没有听说过一种怪病?”

    “什么病?”她奇怪道。

    “患了这种怪病的人,”我低声道,“他们通常会忘掉从前的事情,有时候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为了打探一些关于朱家以及关于自己的事情,我只得回回用这烂招数了。

    “有这样奇怪的病吗?月映没有听说过。”她疑惑道。

    “有的,”我叹了一口气,佯作悲伤道,“我最近就觉得自己像是患上了这种怪病。”

    “啊?”她张大眼、用手捂住口惊讶道,“月映,月映并未觉得珠娘患上了这样的病呀。”

    “因为它不是很厉害,只是记不起有些东西而已。”我顿了顿,又道,“我记得月映,记得爹娘,记得大哥三弟,可我不大能记起他们的名字了。”

    月映惊讶地扑闪着眼皮,半晌,道:“珠娘又在说笑了。”

    “我没有说笑,”我认真道,“我只记得大哥叫‘朱凤临’,可我想不起三弟叫什么来着。”

    “珠娘真不知道吗?”她难以置信道。

    我皱着眉头,摇摇头,问她道:“你说,三弟叫什么?”

    她纠结许久,小心翼翼道:“三公子名‘喜愿’呀,欢喜的‘喜’,甘愿的‘愿’,这个名字还是老爷的友人、珠娘的师父给三公子取的。”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我眉头拧得更紧了,问道:“我师父?我何时有的师父?”

    月映张大口,深吸一口气,道:“珠娘不要吓月映好不好?”

    我忙宽慰她道:“我没想吓唬你,这病不要紧的,就是想不起从前的那些事,兴许,兴许过不了几天它便好了。”又堆笑道:“不过你还是先与我说说我师父的事吧。”

    她忧虑道:“珠娘真的不要紧吗?身子也不疼?不难受?”

    “不疼,不难受。”我抿嘴道,“你先与我说说,兴许,我就想起来了。”

    她愣了半晌,方道:“老爷年轻时相交了一个友人,名叫‘白君瑜’,他是白莲社的宗师之一……”

    尚未等她说完,我便打断道:“你说那是什么社?”

    “白莲社。”她一本正经道。

    白莲——社?看来我没有听错,她说的的确是那个南宋的巍巍教派——白莲教。我之所以能记住这个教派,全是因为它那纯洁的派名。

    白莲社教义集儒释道三家学说,想来能当上宗师的人学问一定很高。

    月映继续说道:“珠娘四岁时便拜了白师父为师,跟随他学艺,一直到十三岁才被接回家来,往后的十来年里,珠娘每年也都会去探访白师父。”

    我好奇道:“我都学了什么艺呢?”这话问得着实忘本。

    月映顿了顿,说道:“白师父博才多艺,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珠娘善画、精音律,这些都是同白师父学得的呀。”

    原来我是他手把手带大、辛苦培养出来的徒弟呀。

    我想了想,又问:“难道我没有什么才艺是自己学的吗?”

    月映垂眸沉思了一会儿,道:“有。诗词。”

    --------晚好~o(n_n)o~师父也出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