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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有没有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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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费思被一个长辈摸着头,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似乎自己是一只刚出生的奶猫,被大人安抚着。

    她抬头看着杨步龙怜爱和善的面色,心里不由得一陷。

    她从小到大缺失的父爱,竟然在这一刻被一个于她而言还算陌生的男人带给了她。血缘在这一刻连接起了恻隐之心。

    丁费思看着那幅睡莲,不知为何,此刻却仿佛真的能从那幅画里,见到二十多年前妈妈和兄长讨论这幅画的样子。

    杨梓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

    高大俊秀的青年站在丁费思身边,看她微怔,温柔地安抚道,

    “费思,收下吧,小姑也一定希望你替她收下。”

    丁费思抬头,看见杨梓的那一瞬有些微错愕。

    众人见刚刚花近一亿买下睡莲的那个女孩,此刻和杨梓站在一起,郎才女貌,气氛温柔,众人蒙圈片刻后,才明白过来。

    原来这个女孩不是杨步龙的小情人,是他的儿媳啊。

    众人不禁恍然大悟。

    这样说来就合理了,哄小情人哪有这么下血本的?难怪杨步龙愿意花一个亿给这个女孩买一幅画,原来这个女孩是未来儿媳。

    长得清艳夺目,气质幽然,和杨家那个长相英俊出众的小孙子倒是檀郎谢女,一对璧人。

    许久,丁费思终于对杨梓轻轻点了点头。

    工作人员将那幅睡莲包好,请丁费思填地址,他们送上门。

    杨梓送她回酒店,那幅画则让人送到魔都的拍卖行分行暂存,等丁费思回去再去取。

    丁费思回到酒店,心里那股动容仍旧让她心脏温融。

    门发出咔哒的电子开锁声,祝野推开门进来。他大衣上落了些雪,一手拿着房卡,另一只手插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鬓若刀裁,剑眉横飞,一双凤眸总是轻佻而冷漠。

    瑞凤眼其实也是凤眼的一种,凤眼的特点都是内锐外扩,眼尾上挑。但是祝野的凤眼线条清晰凌厉,看人的时候自有威压感,清贵万分,让人不敢相攀。

    而瑞凤眼比凤眼细长,更多的是风流,并没有威压感。

    可祝野这双凤眸哪怕冷漠疏离,却一样让人趋之若鹜。

    他平时看人的时候都不全抬起眸子看人,常有高高在上的睥睨冷漠之感,似乎对方并不足以让他放进眼里。

    但他定定地看着丁费思的时候,那双凤眸的威压感尽消,深情与宠溺之意流露,此刻便格外风流,比之瑞凤眼的风流还更胜几分。

    祝野进门把沾了雪的大衣脱下来,随手搭在沙发上,就过来抱住了丁费思。

    祝野垂眸看着她,眸光流转,

    “有没有想我?”

    丁费思弱弱道,

    “才半天。”

    祝野抱着她坐在床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那双凤眸专注地看着她,眸中波光潋滟,似带了勾子,“半天你就不想我?”

    他一只手掌随意搭在她腰上,看着她的眼睛,薄唇一张一启之间,也有风流之态。

    丁费思好奇道,“你进来就说这个,难道都不问一下我花一个亿买了什么吗?”

    祝野摸摸她的头,宽大的手掌托着她的后脑勺滑到腰际,把她搂进怀里,“喜欢买什么就买什么。”

    丁费思被搂进他怀里,她却幽幽道,“但你的钱还是没花出去,有人替你花了。”

    祝野眉头一紧,追问道,

    “别人替我花了?”

    丁费思靠在他怀里,“我本来想买一幅画,但是杨家的一个长辈替我付了款。”

    “他说他和我妈妈关系最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就信了。”

    那种莫名的第六感翻涌,很难让她不动容。

    祝野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她腰上,“所以你想回到杨家吗?”

    丁费思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祝野也不欲多问让她心烦,转而道,“你买了幅什么画?”

    丁费思郁闷道,

    “莫奈的睡莲。”

    祝野一愣,“莫奈的睡莲?”

    丁费思才想起来祝野也是学美术的,这样举世闻名的画作一定让他也无比向往。

    她抬头看祝野,祝野像是沉思着想什么,浓密的鸦睫微颤一下,他语气平静地道,“思思,这个价买睡莲,你赚了。”

    丁费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叹了口气道,

    “没花钱当然赚。”

    祝野压低声音道,

    “查理斯在国外也拍过一副睡莲,花了三个亿。”

    丁费思惊讶道,

    “三个亿?”

    那这个价格确实赚大了。

    祝野轻声道,

    “如果你觉得接受的礼太贵,那我们还一个价值相等的礼物回去。”

    丁费思苦恼道,“那我们能还什么回去呢?”

    祝野似细竹的手指拂过她的脸颊,轻声哄她,“这你不用操心,我会看着办的。”

    丁费思把脸贴在他怀里,咕哝道,

    “最后还是花了你的钱。”

    祝野的吻落在她唇上,只是浅尝辄止便低声道,“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想怎么花都可以。”

    丁费思近距离看着他俊美如神只的脸庞,忍不住道,“哥哥,你这句情话杀伤力好大。”

    尤其是用这张脸说,杀伤力简直是高射炮打蚊子。

    祝野轻笑一声,吻又落了下来,温吞而缠绵,像是清冽的酒让人微醺。

    落地窗外冬雪纷纷,一片萧白,而室内却温暖暧昧,像点了壁炉一样,将外面的风雪全都隔绝在外。

    和祝野接吻就已经足够让人沉醉,尤其是再想到自己是在和祝野接吻,丁费思后脑就忍不住发麻。

    哪怕过再久,祝野都是值得让她迷恋的人。

    荷尔蒙的分泌在引诱她靠近祝野,越来越贴近祝野,往他温暖宽大的怀里钻。

    祝野托住她的腰,缠绵而暧昧地吻她。

    不知过了多久,雪已经停了。

    丁费思靠在他怀里看窗外的积雪,整个人暖融融的,

    “哥哥,我们回去了之后,就把睡莲挂在客厅里吧。”

    祝野搂着他的小妻子坐在窗边,温声哄她,

    “想挂哪里都可以,你喜欢就好。”

    丁费思伸出手指点在窗户上,被她点到的那一小块地方的冰逐渐化开,“魔都很少这样下雪,但是首都下雪就很漂亮,要是魔都也下就好了。”

    祝野微微抬起眸子去看外面,

    “你喜欢首都吗?”

    丁费思点点头,“这里很好啊。”

    祝野轻声道,

    “那你想认杨家,然后留在这里吗?”

    丁费思本想说不,可是脑海里却滑过杨步龙和杨梓今天温声劝她收下睡莲的样子。

    她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摇摇头。

    祝野懂她的意思了。

    她其实还是向往的。

    毕竟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没有归属感,而杨家是个大家族,很轻易就能给她这种归属感,如果杨家的人对她友好,她该多容易动心。

    对于丁费思来说,这是一直渴望却触不可及的梦想。

    丁费思的手机突然响了,丁费思要从祝野腿上起来去拿手机,祝野长臂一捞,直接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递给她。

    按下接听键,那边传来了高秘书严肃低沉的声音,

    “费思小姐,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

    丁费思一下子从祝野身上跳下来。

    既然出来了,那她要马上拿到手,提交给法院。

    丁费思告诉高秘书:“我现在过去。”

    高秘书却像是下了决心似的,艰涩道,“费思小姐,您不必这么着急。”他小心翼翼道,“鉴定结果判定,褚烟小姐和杨家确实有亲缘关系。”

    丁费思蓦然僵直在原地,

    “你说什么?”

    高秘书抱歉地道,

    “费思小姐,您可能要撤诉了,就算是上诉,您也无法被判可以继承岚风,因为褚烟小姐同样是您母亲的女儿。”

    丁费思的脑子嗡嗡地响,一阵眩晕侵袭而来,

    “不可能,她一定是在你们都没有看到的时候,找了机会换鉴定材料。”

    高秘书在那边遗憾地道,“不,结果是真的,因为褚烟小姐替换样本的事情,我多留了个心眼。”

    “从褚烟小姐那而揪下来的头发,每一根我都分别送到不同机构,做了和董事长的亲缘鉴定,但是每一份报告都显示褚烟小姐和董事长确实有亲缘关系。”

    丁费思难以相信这个结果。

    褚烟怎么可能是她妈妈的女儿?

    如果褚烟真的是妈妈的女儿,为什么要偷她的吊坠?

    丁费思失魂落魄地挂掉电话,祝野抱住她,“思思,这不对。”

    丁费思完全失了魂,怔怔道,

    “怎么不对?”

    祝野把自己目前查到的疑点告诉她,“褚烟比你只大五个月,如果都是你妈妈的女儿,这可能吗?”

    丁费思醍醐灌顶,喃喃道,

    “对…这不可能…”

    祝野安抚她,“我已经让澳洲的征信社在查她了,不用多久就会有结果,不要担心,你妈妈的遗物一定能拿得回来。”

    丁费思双手环过他精瘦的腰身,埋在他怀里,不安定的心想从他身上获取温暖。

    祝野温声道,“别怕,不管怎样,我都一定会帮你拿回来。”

    褚烟的鉴定结果交到了钟寒弦手上。

    钟寒弦都有些许意外。

    褚烟也是她杨家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矛盾的事?

    难不成是因为褚烟辗转被领养多次,她自己也把出生日期记错了?

    可既然是杨家的孩子,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去换鉴定材料?直接验不就行了吗?

    钟寒弦面色一凛,

    “去把褚烟叫过来。”

    程管家连忙出去了,

    果不其然,褚烟是岚小姐的女儿,她没有猜错。

    褚烟进入钟寒弦的书房,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怯怯地道,

    “外婆…”

    钟寒弦皱着眉道,

    “既然血缘没有问题,为什么还大费周折去换鉴定材料?”

    褚烟弱弱地道,“我只是怕丁费思换掉我的鉴定材料陷害我,因为怕她在路上已经动了手脚,所以我又准备了一份自己的鉴定材料,去换她拿过去的材料。”

    这么解释,倒也算合理。

    钟寒弦的面色却并未因此松动下来,

    “你实话实说,岚风是怎么来的。”

    褚烟肯定道,

    “岚风就是妈妈留给我的。”

    钟寒弦却面色一冷,回身走到桌前,把一叠照片扔到她面前,声音冷冽,

    “你自己看看!”

    照片里的人是丁费思,她站在里斯本的河畔,背景是夕阳与人群,祥和静谧,她脖颈上那枚吊坠在霞光的映衬下,更是璀璨夺目,一连许多张,全都是她戴着岚风的样子。

    这是杨梓今天早上拿过来的照片,他请求钟寒弦把岚风还给丁费思。

    照片的拍摄日期,远在褚烟认亲之前,可以证明岚风在此之前,是属于丁费思的。

    褚烟拿起照片的瞬间,背脊一僵。

    她捏着照片的手都开始发冷汗。

    钟寒弦冷声道,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

    褚烟咬紧下唇,却咬死不认,

    “外婆,这图片里的岚风绝对不是真的,就只有我有岚风,丁费思这条肯定是假的,只是做工精湛,以假乱真而已。”

    褚烟拉拉钟寒弦的衣角,仰头含泪看着她,

    “外婆,你要相信我,我有血缘不就够证明我是妈妈的女儿了吗?我为什么要偷岚风!”

    钟寒弦面色阴沉地看着她,

    “因为你要让你妹妹没办法认祖归宗,把你妈妈的所有遗产都继承到你头上,这还不够做理由吗?”

    “你妹妹也是你妈妈的女儿,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不让她认祖归宗?”

    如果在街上看见丁费思,钟寒弦第一眼真不会觉得这个女孩和自己有血缘关系。

    而作特征的岚风没了,丁费思就完全没了被认回家来的机会。

    幸好老天保佑,让杨梓在葡萄牙遇见了费思,不然费思就要被这个恶毒的长姐害得一辈子无祖无宗,无家可归。

    杨岚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女儿,对着自己的手足同胞下狠手?

    褚烟见钟寒弦面色越来越冷,她扑通一声,跪倒在钟寒弦面前,

    “外婆,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偷,一定是丁费思蓄意带走这条岚风,所以有意要陷害我,二十多年前岚风价值数百万,岚风现在的价值一定远超千万,她肯定是图财而来,您没发现吗,她一直就是冲着岚风来的啊。”

    钟寒弦的面色却更阴沉,

    “你知不知道你妹妹的夫家姓什么?你还在这里狡辩说你妹妹是为了钱!这条吊坠还不够罗切斯特家族看一眼的,她为什么要为一条吊坠和杨家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