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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尹朱安之家近日乱哄哄的,原因是他的儿子得了疟疾。
在当时,得了疟疾跟得了绝症没啥区别,能不能治好完全看运气。这朱安之爱子心切,连宫中御医都请了过来,但儿子的病情依然不见好转,危在旦夕。朱安之心急如焚,公务都没心思办了,孩子的生母大太太更是水米不进,整日以泪洗面,朱府上下乱成了一锅粥。
朱安之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妾,名叫董小玉。此时虽然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思,但不能表露出来,少不得还得陪着大太太一起掉几滴眼泪,忙前忙后的伺候着。
忙到近半夜,董小玉身心俱疲,回到自己房中歇息。没过多久,一人从她床底钻出,爬上了她的床。董小玉却并不惊慌,反倒是扑入那人怀中,诉起苦来。
原来,这朱安之家妻妾众多,而董小玉并不算太受宠,因此常常是独守空房,百无聊赖。
一个多月前的某天半夜,董小玉又是独自一人安歇。正在那暗自神伤之时,从她床下面忽地窜出一个老头来。
那老者身穿黄衣,扣着一顶布带帽,样貌很是猥琐。奇怪的是,床下面老头窜出来的地方,出现一片洼地,竟流淌出泉水来,哗哗作响。
董小玉吓了一大跳,正想大叫救命,却被老头捂住了嘴巴。
那老头神秘兮兮的说道:“小娘子莫要出声,我非歹人,而是神仙。不信你看,泉水都随我而来,你尝一尝,保证甘甜清冽。”老头说完,也不知从哪儿变出一个杯子,舀了一杯泉水,递给董小玉。
董小玉将信将疑,不太敢喝,被老头强行灌进了嘴里。一喝之下,果真觉得清凉可口,甘甜无比,顿时相信了老头。
那老头安慰董小玉道:“我见娘子正值妙龄,却总得独守闺房,暗自嗟叹,浪费了大好光阴、青春年华,心中不平,因此前来陪伴,以消娘子寂寞之苦。”一席话说到了董小玉心坎中去。
董小玉本就是寂寞难耐,禁受不住老头的甜言蜜语,终于半推半就下与老头成就好事。
此后这老头就常常出现,与董小玉勾*搭*成*奸,两人你侬我侬、如胶似漆、好不快活。
今日见到这老头,董小玉免不了把如今朱家之事详详细细的告诉他。那老头听后,呵呵笑道:“他们那些凡夫俗子哪治得好这病,这孩子的病,得用南边山中雄虎的胆才能医治。”说完,推倒董小玉,共享鱼*水*之*欢。
那董小玉一直记着老头的话,觉得他如此神通广大,说的应该是真的。
她见孩子病痛难忍,生了恻隐之心,骗朱安之说,昨晚有神仙托梦给她,用南边山中雄虎的胆就能治好孩子的病。朱安之病急乱投医,此时已经没有别的办法,试一试也好,于是派出了大批的捕快,前往南边山中抓虎。
京城的捕快们是有苦不敢说,就因为府尹大人家中小妾的一个梦,他们就被逼着去抓老虎。不过上头命令不敢不听,只好全副武装,带上刀枪、弩弓,浩浩荡荡进南山搜虎。
也是天助他们,进山没多久,还真碰上一只老虎,被他们捕杀。幸运的是那真是一只雄虎,于是捕快们将虎胆取出,送至府尹家。朱安之命人将虎胆烤熟,给儿子服用,居然真的药到病除。
这下董小玉立了大功,朱家上下对她刮目相看,奉若神明。
朱安之当晚就来到董小玉房中,要好好宠幸她。
董小玉暗暗叫苦,但也只得虚与委蛇,装得很高兴的样子伺候他同寝。
事毕之后,朱安之深情的告诉董小玉,以后会好好宠爱她,再也不会像之前一般冷落她。董小玉假意欣喜的将头埋入丈夫怀中,实际却是喜忧参半,心乱如麻。而此时那老头正蜷缩在董小玉床底,听着两人缠绵的声音,一声不吭,心中懊恼不已。
第二日清晨,朱安之离去后,那老头很是郁闷的从床底爬出,整个人看上去都苍老了很多。董小玉赶紧上前,陪着笑脸服侍他。
她温柔的帮老头梳头,却发现他的头发变得像野猪的鬃毛一般,坚硬黑亮,再偷偷的观察他的容貌,却见他一脸黑气,面目狰狞。
董小玉心中暗暗叫苦,这老头看来绝非善类,怕是要对她或是整个朱家不利。万般无奈之下,她偷偷地跑到朱安之那边,痛哭流涕的将整件事和盘托出。
朱安之勃然大怒,誓要将那古怪老头正法。不过他还算大度,并没有责罚董小玉,毕竟这事传出去也有损他的名声。他招来邢捕头,让他去找替衙门除了好多妖怪的赵火过来,说是他家里也需要除妖。
赵火就这样带着广仁他们来到了府尹家。由于婉莹以男装示人,又加与朱安之家并无过多来往,因此他也没认出来那是怀王的独女。
朱安之见来了这么多人,心想家丑不可外扬,只招了赵火一人进屋去详谈。他让董小玉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赵火,并嘱咐赵火此事不可宣扬。
听完事情经过,赵火又让朱安之领着他去看了董小玉的卧房。他看着床下那一片洼地,估摸着那老头是住在地下面的某种动物化成的妖怪,他把自己的推测告诉朱安之,并对他说:“府尹大人,那老妖怪颇有些神通,如果他要对你们不利的话,恐怕是防不胜防。依我看,只能先下手为强,乘其不备彻底除掉他了。”
朱安之点头表示赞同,然后问道:“你准备怎么做?可千万不能拿我的爱妾做诱饵,我可不愿意再让她去陪那老妖怪了,而且很可能会有危险。”
董小玉在一边听着,羞怯的低下了头。
赵火心想:人家都给你带那么长时间的绿帽子了,再多带一次也无妨吧。不过既然府尹这么要求了,自然只能按他说的去做,将心比心,如果有人要让婉莹或雪儿去当诱饵,他也会不乐意。
他沉思半响,说道:“直接从那洼地里进去他的洞穴的话,恐怕很危险。我看这样,用沸水从那洼地的洞口灌下去,把妖怪给逼出来。”
朱安之想了想,说:“这法子不错,就照你说的去办,我把捕快和府兵都调拨给你所用,务必要除掉那老妖怪,以消我心头之恨。”
董小玉此时心中五味杂陈。虽说那是妖怪,但毕竟和他同床共宿那么久,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她不想面对那么残酷的场面,就借口说身体不适,要找地方歇歇。于是朱安之搂着她出了屋子,到外面交代邢捕头和府兵统领去听从赵火的安排后,就带着董小玉去了自己的卧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