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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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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子靠边停车!三婶我还有点事你跟我妹先回去吧……”

    汤叶天匆忙下车,狼狈而逃。

    汤叶天漫无目的行走的街道上,心里思索着回家后的托词,不知不觉中来到一个地方。

    “这地怎么那么熟悉?”

    汤叶天皱眉道,看着眼前脏乱的街道、破旧的房屋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靠,这地方怎么还没拆迁!”

    汤叶天一脸吃惊道,这里正是他大学毕业后住了五年的地方,当时交着一个月两百元的房租;一进破旧四合院,里面住着连房东一起共五家房客。

    房东是个孤寡老头,当初他刚搬来的时候房东就说可能住不长快拆迁了。

    “去看看那货还在不在!”

    汤叶天嘴角露出微笑,脑海中浮现一具身影。

    汤叶天当初住在西屋,南屋是一个身高一米八多、体重两百三十斤的壮汉,一顿能吃下两斤牛肉外加三份菜,年纪比他小九岁,在物流干装卸工。

    马强就是他的名字,初中都未上完靠卖力气为生。

    为人嗜酒如命,一边吃着保肝药一边喝着酒;平时爱赌博,每当休息日便会与几个老头打打麻将;口袋充裕时偶尔会出去包夜发泄下,没钱就借,挣了就还,过着挨一日是一日的生活。

    “三十年过去了,他应该不在这了吧!”

    汤叶天自语道,走进了那熟悉的破旧四合院。

    除了南屋,北屋、东屋、西屋门上都上着锁。

    “这就是我曾经住了五年的地方啊!”

    汤叶天感叹道,站在西屋窗前,透过窗户向里看,床还是那张床,但里面布局早已大变样了。

    “这里倒没怎么变!”

    汤叶天眼睛缓缓扫过院子,来到南屋门前,门虚掩着,上面连个锁都没有。

    推开门,一股刺鼻的脚臭味混着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一张矮床、一床脏的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被褥、床头一个半开着的老旧行李箱,里面胡乱堆放着几件衣服、角落里一张破旧木桌、一把断了撑的马扎。

    这就是屋内所有的东西。

    “真像马强的风格,难道这货还住在这里!?”

    汤叶天自语道,突然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

    “你找谁?”

    汤叶天一愣,缓缓转过身,一位身材依然壮硕却略显佝偻、皮肤黝黑脸上皱眉纵横、一脸花白胡子的男人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是……天哥!?”

    “都是肉!”

    汤叶天大惊道,‘都是肉’正是他为马强起的外号,源于他一身的肥肉。

    “我靠,你怎么一点都没变样!”

    马强震惊道。

    “哥保养的好呗!你瞅瞅你咋变这熊样了。”

    汤叶天打趣道。

    “一起喝点!?”

    马强说道,抬手示意道,他左手掂着菜右手提着一瓶酒。

    “生活不错啊!”

    汤叶天笑道。

    “我也不能光吃孬的啊!”

    马强又说出了从前的口头禅。

    “你这跟猪窝似的怎么进!把桌子搬出来在院子里吃吧!”

    汤叶天说道,接过马强手中的东西,示意他将桌子搬出来。

    “你这屋子还跟从前一个熊样,连门都不锁!”

    汤叶天打趣道。

    “有啥可锁的,我这连老鼠都不来!”

    马强将桌子搬了出来,汤叶天将酒菜摆上。

    “自己找东西坐!”

    马强说道,走到南屋西侧一间旮旯里撒了一泡尿。

    这地方家家都没有厕所,大小便要去附近公厕,这旮旯本来是房东用来洗澡的地方,自从汤叶天住进来之后就成了小便的地方。

    初时房东老头说过几次,汤叶天、马强就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的尿,房东见劝说无效他自己便也在此处方便了。

    “二锅头!?你以前不还喝黄盖汾的吗!咋越混越不如了。”

    汤叶天打趣道。

    “能跟以前一样吗!?那时候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不行啊,我得养家糊口!”

    马强叹息道,扭开瓶盖,倒满一盖就撒在了地上。

    “多少年了这习惯还没改啊?”

    汤叶天笑道。

    “那必须的!头一杯酒必须敬神!来走一个!”

    马强说道,将瓶子直接递给了汤叶天。

    “也没个杯子怎么喝!?”

    汤叶天无语道。

    “一递一口啊,怎么那么多讲究!”

    马强没好气的说道。

    “多埋汰啊!等下一吧,我点了几个菜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头顶就飞来了一架无人机落在了汤叶天身旁。

    “我靠!这箱酒得好几万吧!你混的不错啊!”

    马强见汤叶天买了整整一箱酒两眼放光道。

    “还行吧!这箱酒你留着喝吧,现在还是一次一斤的量?”

    汤叶天笑道,清楚的记得马强每次喝酒必是一斤的量。

    “现在不行了,肝出毛病了,只能小酌了!”

    马强点了点肚子说道。

    “看吧,不听老人言吃亏了吧!我以前是不是就告诉过你让你减量来着?”

    汤叶天幸灾乐祸道。

    “现在还说这些干啥!来,走一个!”

    马强翻了个白眼道,为汤叶天斟满了酒。

    “现在还干装卸工呢?身体吃不吃得消啊!”

    汤叶天关心道。

    “干着呢!除了卖力气别的我也不会。天哥,我现在是真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话,如果早点去学门技术现在也不用受这罪了!我现在肝有毛病,腰也不好,站久了就疼的要命!”

    马强后悔莫及道,默默饮下一杯。

    “都过去了!不提了这些了!对了,你结婚没有?”

    汤叶天拍了拍他的肩膀扯开话题道。

    “废话!就凭我这一表人才的样子还能打光棍!?我儿子已经二十三了,马上就要结婚了!”

    马强一脸得意道。

    “不错啊!恭喜了!你儿子现在干啥工作呢?”

    汤叶天问道。

    “牙医,开了个门诊,比我强多了!”

    一谈及儿子,马强的脸上便不自觉地浮现出自豪的笑容。

    “那你不回家好好享福在这受这罪!?”

    汤叶天纳闷道。

    “不行啊,儿子彩礼钱还差不少,趁我还干得动就多挣点吧!天哥,你别看我这辈子窝窝囊囊的,我儿子买婚房、开门诊的钱全是我一箱一箱卸货给挣出来的!人家儿子有的我儿子都有!”

    马强得意道。

    “兄弟,你受苦了!”

    汤叶天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苦什么!为了儿子再累也不苦!”

    马强声音发颤道。

    “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开口!”

    两人碰了一杯,汤叶天说道。

    “需要!借我点钱,我儿子彩礼还差八十万!”

    马强当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