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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毕业志愿的问题,其实李思婷早就打电话回来催过,之前就是因为他说要去成都念书,她才下定决心,最后临考拼搏了一把,通过自主招生考上了二十七中。 如果这时候敢变卦,张彻相信,那妮子现在就敢搁下电话从榕城跑回来生吞了自己。
过年的时候,她也悄悄把自己拉到一边说过,说隐藏了个小秘密,如果自己去了二十七中念书,一定会有惊喜等着的。张彻不知道搞什么名堂,但看她一副忧心忡忡,生怕自己放鸽子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
其实就算过去,李思婷也已经高三了,二人在同一学校的时间只有一年,看着她的样子,张彻忍了忍还是没把这话说出口。
四月、五月,中考的气息越来越近,班上开始有同学去买来同学录,一个一个地传着写。上辈子的小学和初中,也流行过这玩意儿,只是这一世他直接跳级参加考试,同学们都猝不及防,没来得及让他写罢了。
没想到初中,还是躲不过这玩意儿。
“你的星座是?”
“摩羯。”
“最喜欢的歌曲?”
“孤独的巡礼。”
“最想做的事?”
“摘星掷月。”
“你对我的印象?”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诸如此类的问题,一遍遍抄写,他的字迹很好看,有些让他写过一次同学录的同学,还拿了第二页给他,甚至外班不认识的人,也偷偷有叫相识的拿过一页来。堆在座位上的纸张纷纷扬扬,都够再凑一两本了。
“从前没看出来,你人缘这么好?”
张馨月调侃道,她桌面上的纸页同样不少,但都是随便写写,不慌不忙的,没有张彻那般匆促。
“你倒是很悠闲啊,英语周报做完了吗。”
他翻了个白眼儿,又拿起一页。这节是自习课,班上的同学都伏案奋笔疾书。上次月考成绩不错,张馨月得以又坐回他身边,而张彻这三年,自从搬到了临窗,基本就一直维持着这位置没动过。
“切,跟你开玩笑呢。我最近在看这本《预备,飞》,主人公是男孩子耶,还挺好看的。”
“你口味儿这么独特,今后一定会是合格的女汉子。”
张彻白了她一眼,那本书他也看过,或者说,《泡沫之夏》、《左耳》等青春文学,其实上辈子念书无聊时候,他都看过,后来才腻了,此后不再看女生作为主角的文章。
“这些破问题怎么这么多,哎现在QQ上有没有流行起一种游戏,叫点到你名就回答,内容全是一堆私密的破问题,答完之后还要祸害自己朋友邀请他们一起回答,有这闲工夫不如去玩真心话大冒险。”
终于写完所有纸业,他叹了口气,将笔搁到一边,转头问道。
张馨月正襟危坐,不肯看他一眼。
“喂,跟你说话呢。”
“跟谁说话呢?”
话音刚落,紧接着就传来清淡冷厉的声音,张彻愣了愣,才现在自己疲惫地搁笔之时,班上已经悄然安静下来。
回头,刘丹丹表情板着,在众多学生的视线下,她终究还是要有一个班主任的做派的。张彻知道,临近中考,气氛如此紧张,胡搅蛮缠怕是行不通了,罢了罢了给她个面子吧,反正大家都和好了……
“老师我错了。”
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班上的气氛一滞,大家都惊讶得目瞪口呆,什么时候他这么轻易地就向老师臣服了?
刘丹丹满意于他的反应,更满意班上同学的反应,正打算高抬贵手放他一马,随即眼睛瞟到了一边偷笑的张馨月。
“最后一段紧张备考的时间了,我想大家更应该集中精力一些,林安琪,你身为班长,自习课有同学吵闹也不管,有些不像话了。”
她话锋一转,把由头先挑到一边,林安琪听到自己名字,本来安静伏案的头,微微转了过来,看了一眼张彻,眸子里没有情绪,贝齿轻轻咬了咬唇。
“这样吧,张彻,你坐她旁边去,这样不会影响周围的学生。你们刚进学校就在一起,现在毕业了,大家应该互相祝福,也应该有个美好的结束。”
张彻听她开口就觉得不妙,果然,到后面,班上的同学已经开始有些嘘声起来。三年来,自己与林安琪关系不冷不淡,或者根本就可以说是不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她话中有深意,张彻却实在不想听懂。
这厮……得寸进尺了吧。
张馨月也不再捂嘴偷笑,回头紧张地看着刘丹丹,张彻开口正要说话,教室前边,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我工作没作到位……我会保证,到考试结束这段时间,班上不会吵闹的,请老师不要随便调换位置,引起同学们的分心。”
林安琪已经站了起来,两年间,她的身躯也成长了不少,将将一米七的身高,站在自己座位边,据理力争的气势丝毫不比刘丹丹弱。
“我也觉得,乍然换一个同桌,对林安琪同学的考前复习,可能会有影响……”
张彻缓缓开口,话未说完,就察觉自己被瞪了一眼。
“既然这样……那座位暂时就这个样子吧,大家安静,继续看自己的书,距离中考只有二十三天了。”刘丹丹闻言一想,也是,这两孩子都是班里的尖子,若因为自己贸然的一个决策,影响到他们的考试挥就不好了。要缓和关系,考完后的庆祝,还有的是机会。
一边平复着窃窃私语,刘丹丹让张彻坐下,走回讲台,也正式坐了下来,盯着班上的纪律,随手拿过一本杂志,翻看间心不在焉,却在考虑着其他的问题。
这已经是她带过的第二届学生了,三年走来,诸多辛苦与感慨,一一在刘丹丹脑海中回顾,看着教室背后黑板报的那些可爱图画与文字,她嘴角不由挂起笑容,看向这堆自己多年后都将记得名字,不久便会各自奔飞的孩子。
放学,张彻今天做值日,到大家都走光了,他还有一些东西要收拾,便留了下来。正从课桌里捣鼓着铅笔盒,教室前门,林安琪走了进来。
“有事?”
她的目光直直盯着自己,张彻想了想,还是开口招呼了一声。
林安琪把他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深深一遍,似乎要将他印在心里,良久,才缓缓一句:“你为什么总是那么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