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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寒儿,今日是几时了?
眼见邓傲和魏岑他们已经冲上去,帮忙冷忧寒,一起出手对付顾希声的了,古悠然还是下意识地大喊,“不要伤了顾郎!”
只不过这个时候,显然没有人把古悠然这句话听进耳朵里了!
因为他们不加入战圈不知道,一加入战圈后立即惊恐的发现,顾希声的内力和武功,以及全身的气势,也随着他们的人多,飞速的暴涨起来!
换而言之,就是之前冷忧寒一对一,不能占上风,如今他们三打一,也同样没讨到便宜,别说把人拿下了甾!
该死的!
怎么会这样?
什么时候顾希声的武功居然精进到这样的地步了闻?
且越打冷忧寒他们三人越惊心,只因为很多招式,他们还没等施展开来,顾希声的手居然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璼殩璨伤
这若非说明顾希声的层次超越他们太多,那就说明他对他们每一个人的武功和招式都极其的熟悉,知道他们每一招每一式的破解该如何!
可这两项,在冷忧寒他们看来都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冷忧寒感触特别深。
魏岑他们被师傅收入门的时间晚,虽然每人学的东西与他学的都太一样,可他作为大师兄,有时也会代师传艺,因此对于魏岑邓傲他们一些招式,还是熟悉的。
可即便这样,要让他以一人之力,如此未卜先知的力扛他们三个以上的,冷忧寒也没这个把握能做得到眼前的顾希声这般的行云流水,举重若轻。
更恍若这三人中有一个人是自己。
他所学的一些东西,是魏岑、邓傲他们根本接触都没接触过的,其中有一套流云散手,冷忧寒自打出了神府大门,一次都没有施展过。
可现在他已经换了这套很难寻摸出手痕迹的流云散手,纵然现在能动用的就是一只单手,对于甫接触这一诡异功法的人来说,也该有个迟缓适应期才对!
然而,冷忧寒却惊诧地发现,顾希声竟是半丝停顿都没有,直接就袍袖一展,随风落花般轻描淡写的就架住封挡死了他那下一式的变招,令得他不得不临时收住遽变换招。
这下,冷忧寒的面色不得不变了。
几乎立即,打的同样憋屈无比的邓傲和魏岑显然也发现了这样诡异的情形。
魏岑更是大声叫了出来,“大师兄,这怎么回事?顾希声怎么像是完全知道我们要出什么招,从哪个角度攻他一样?”
邓傲也束手束脚的完全发挥不了实力,却没有口中抱怨,而是不信邪地冲着一边还在观战的忠伯就喝了一声,“忠伯,你还在等什么,还不上来帮忙?”
亏得这里都是神府自己人,不然的话,对付一个原来武功不如他们的顾希声,居然神府三位公子全部上手了不说,还要加上一个大管家。
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那可真是颜面丢尽了。
可邓傲和冷忧寒他们却暗自明白,便是再多加一个忠伯,怕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改观。
而此时,糖宝儿哭得越加厉害了。
冷忧寒可真是又焦急,又心凛!
觑着一个空,立时冲着还呆呆的古悠然的方向就大喊一声,“古悠然——接住孩子!”
话落,一直抱着糖宝儿的那只右手,就轻柔而迅速的就把襁褓抛了出去。
古悠然下意识地立即直起身子,伸出双手就接了个正着,见孩子哭的脸皮都涨红了,又心疼又焦急。
“糖宝,别哭了!娘在这呢!糖宝不哭哦!”
赶紧轻摇哄抱着糖宝的同时,做了娘亲的人的自觉,立时让她后退了好几步,一直退到门槛边。
而此时房门外神府的剑手立即让开一条道,快速地道,“夫人,快出来!”
古悠然抬脚就垮了出去,退到外面,而见她脱离了危险圈,领头的两个剑手立时再无顾忌的就冲了进去。
紧跟着所有的人也跑了进去,未几,一个剑阵就已经组好了,如同一个有规律有效力的机器一样,慢慢往中间收紧绞杀了过去。
冷忧寒、邓傲、魏岑及忠伯,几乎不分先后的默契的腾身,掠到阵外,交由这十八名剑手组成的剑阵开始对顾希声进行压制和绞杀。
此时,整个房间都已经被真气剑光给割得支离破碎了。
而掠到了阵外的冷忧寒和魏岑他们也没有因此就放松戒备神情。
反而更加的面色严肃了起来。
“大师兄,怎么回事?”邓傲率先阴沉起了刀削般的面容。
“是啊,大师兄,顾希声明明不是我们神府的人,为什么他对我们的出手居然这么熟悉,简直是未卜先知啊,我每一招都用不一半就被迫要改招!”
“丫的,这哪里是对战啊,这简直是就师傅教徒弟,在喂招呢!”
魏岑这心火给烧的,忍不住跺脚骂着。
“等等,小四,你说什么?”
冷忧寒却几乎立即狭长的眼眸里闪过一道灵光。
“我说顾希声为什么会知道我们要出什么招呢,而且他哪里来的这么雄浑的内力?他原来的筋脉不都是堵结,练的是和我们不一样的一种奇怪的内气,可现在——”
“不是,不是这句,你刚才说喂招?”
冷忧寒立即打断他的话。
“是啊,大师兄别告诉我你没有这种感觉,每一招还未等用老,或者甚至还没有等使出来,他就已经在一边等着了,不是喂招是什么?”
“要不是师傅都已经过世了几年了,我都有种他老人家还在世的错觉了!娘|的,不会是师傅他老人家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魏岑这货是当真什么都敢说,不过还别说,他这随口的一句胡说八道,还真是说中了某个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和事实。
忠伯听的后脑勺冷汗都出来了。
赶紧低头,佯装没听到一般。
反而是邓傲,忍不住长眉一蹙,低声呵斥,“小四,别胡说八道!”
“好,就算是我胡说八道了,老三那你说,这顾希声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诡异了?”
“突突然然的就受刺激痴呆了,又突突然然的疯魔的不认识人了,居然丧心病狂的连悠然和孩子都想杀了!丫的,不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附体了吧!”
也亏得他这么敢说敢猜敢想,冷忧寒听罢,那一直有如迷雾掩蔽双眼的不解和模糊,终于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驱散了一样。
只见他目光深邃无比地盯紧着已经快要突破剑阵困杀边缘的顾希声,捕捉他每一招每一式的出手痕迹,不几秒果然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答案。
而这个认知,也令得他的心脏顿时紧缩了起来。
“退后,都退出去!马上!”
冷忧寒冷声断喝一声,然后人就率先往外倒飞了出去。
邓傲和魏岑他们虽然不解大师兄为什么突然下这个命令,但是身体的本能已经听从指令,在第一时间也跟着退飞了出去。
接着——
前脚他们刚掠了出去,后脚只听‘哗啦——’一声,整个房间房顶和墙壁,都‘轰——”一下倒塌了下去。
立时,灰尘粉土四扬了起来。
古悠然大惊,“顾郎——”
还未来得急冲上前来,就见那倒塌的房舍最中间,‘砰——’的一声就飞串而出一个雪白宽袍的男人身影!
不是顾希声还能有谁!
而其他的瓦砾堆里,这才缓慢地或有握剑的手,或有狼狈吐血的脑袋从里面爬出。
显然,这组成剑阵的十八名剑手,不说全死,起码经此一下后,再无可战之力了!
但是顾希声却除了黑瀑的发丝有些凌乱和沾了少许灰之外,整个人看起来,气势完全没有半分褪减。
见他双脚重新稳稳地落到了地面之上,目光阴渗地再度看向古悠然所在的位置。
或者说,他的目光还是执着于她怀中的糖宝。
这令得古悠然大受刺激,“顾郎,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要杀糖宝,还想杀我?顾郎,你给我醒醒!”
古悠然是绝对不会相信那么爱她的顾希声,会残忍无情的对她动手的。
更加不敢相信,她有孕的时候,几乎日日都要用耳朵贴腹,听孩子动静的顾希声,在糖宝儿好不容易被生下后,却要残忍的来杀她。
这肯定是有原因的!
他是魔怔了吗?
“是啊,顾希声,你疯了!悠然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反而对着自家人动起手来了?”
魏岑也气恼无比地大喊了起来。
“顾公子,您醒醒!那是夫人啊,您最爱的人!您不认得了吗?”
忠伯也试图唤醒他,若非碍于顾希声当日的强烈要求和不想认祖归宗,不然的话,忠伯真想直接叫破他的身份。
可实际上,他对顾希声居然有这么强悍的武力值,也深感意外。
他绝对不相信神侯大人曾经教过少主子武功或者其他,那少主子这出神入化,鬼神莫测的武功又是从哪里来的?
“小四,老三,你们把古悠然和糖宝儿送回去!”
“忠伯,你留下!”
冷忧寒面色冷然的站到了最前面,正面对着随时可能会出手的顾希声,眼眸都不带眨一下的。
“冷忧寒你想干什么,我不走!”
古悠然一听冷忧寒让邓傲他们把自己带走,就立即焦急的大喊了起来。
“古悠然,你一个坐月子的女人留在这里能干什么?你还是不是一个当娘了的人,听不到孩子哭的喉咙都快要哑了吗?”
“立即给我把人弄走!听到了没有?”
这后一句显然是对魏岑和邓傲下的命令。
两人也知道大师兄既然这么吩咐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的,大不了,他们把悠然弄回房间后留一个人看着他,另一个再回来帮忙就是。
闻言,不顾古悠然抱着孩子还想要反对的样子,一人一边,架住古悠然就往她住的院子跑去。
“混蛋!邓傲,魏岑,你们把我放下!”
“冷忧寒,喂,喂——”
“悠然你就别再添乱了,如果是这个时候还担心顾希声的话,我觉着你大可不必,刚才的情况你也是看到了的,我们几人联手都不是魔怔了的顾希声的对手!”
“这家伙简直像是吃了什么破禁神丹一样,生猛地不像人!”
魏岑对于古悠然到了这个时候,分明还是更多的忧心顾希声的样子,有些愤懑不满,不由话语中也透出几分轻讽味道。
古悠然闻言,也不再吭声了,只是心里黯然的叹了口气。
她知道这种不满不仅仅是魏岑,连邓傲冷忧寒心里肯定也是的。
她不怪他们,毕竟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她就格外的在意顾希声,而忽略他们的生死?
只是,古悠然自己明白,顾希声现在的样子肯定不是他正常自然的本意。
若是他真的苏醒了清醒了过来的话,别说他主动出手要杀糖宝,就是拿一千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伤害她们母女一下的。
可这些话,此时说也无益了!
……
……
古悠然一被邓傲他们带走,冷忧寒就又上前逼近了顾希声两步,清冷狭长无比的双眸,就一动不动地盯紧了顾希声的眼眸,“你是谁?”
这话一出,一旁的忠伯都猛地觉得气温似乎降低了好几度,有些冷涔涔,阴凄凄的。
目光也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自家大公子冷忧寒,暗自揣测着莫不是大公子知道了少主的身份?
然后又快速地重新看向顾希声。
却见对面的傲然站立的顾希声,只是目光幽深,黑漆漆的看了眼他们,然后就开始扭转头颅看向四周。
表情和眼神都有着刹那的恍惚,似乎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样子。
对于冷忧寒的问题也全然没有回应的打算一般。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顾希声的身体里面?你把顾希声怎么了?”
冷忧寒又一次抬高了声音,非但如此,他披垂在双肩后背的雷芒长发,也随着他的话语开始无风自动了起来。
忠伯隐约都能听到那发丝与发丝之间,轻微的兹兹声,像是电流闪过的声音。
他知道这是大公子动了真火了。
顾不上寻思大公子这殊异的头发里究竟蕴藏了什么秘密,他的心神已经完全被冷忧寒的话给转移了过去。
几乎立即,忠伯就失声道,“什么!你,你不是顾公子,那你是谁?”
“混账!不管你是什么东西,立即给老夫从顾公子里身体里出来!我道顾公子这般俊雅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会翻脸无端的居然冲着夫人和小姐动起了手!”
话落,忠伯翻手一转,不知从哪里就掏出了一个古朴黑紫色的罗盘。
冷忧寒视线余光一扫,饶是他也忍不住露出几分欢喜。
“离魂盘!忠伯,你把这个带出来了!好极了!这下不管他说不说,我都要叫他现个原形出来!”
而两人的这番话语和动作,全落在对面顾希声的眼中,却像是完全没放在心上一样。
非但如此,他居然还在嘴角掀起了一个戏谑的笑容。
用一种很有趣的眼神,漫不经心的看着他们,同时缓缓地开腔,问道,“寒儿,今日是几时了?”
这种语调,这种说话的节奏和风格,冷忧寒无比的熟悉。
其实又何止冷忧寒熟悉,他身旁的忠伯更熟悉。
两人都在瞬间僵直了身子,冰冻住了所有的表情,只是惊骇无比地看着对面的这个男人——
这个顶着顾希声的面容和躯壳,却说着完全不该是他会说的话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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