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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忙乱的一天,成功夺位之后还有一大堆烂摊子要收拾。
老龙王的葬礼要操办,龙后的罪名要追查问罪,东海民众要安抚,登基大典要操办,朝廷臣僚要清洗替换,鲨家和罗家的案子要重审翻案,有功之臣要封赏……
乐遥好几日都不曾和龙泽好好吃一顿饭说几句话了,面对龙泽也总是心虚得不敢看人。
而且不说龙泽忙的那些事,他自己手头也担着龙泽的资产要打理……这些资产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那天殿门前的意外之后,乐遥几乎没脸见人,也没敢去见龙泽。
还是罗羽好说歹说,再三保证自己手速绝对够快绝对没让别人看到他,乐遥才慢慢想开了。
不过罗羽看乐遥的样子只觉得大惊小怪,勾肩搭背地搂着肩膀:“再说了,大老爷们儿被人看看有什么?又不会少块肉。”
乐遥梗着一口气瞪着人半晌,表示自己和他无法沟通。
几日后龙泽好歹稍微轻松了点,诸般事务总算初步走上正轨了,也总算有了时间和乐遥共进晚饭,然后在乐遥心虚逃跑之前把人堵住了。
“去哪呢?”龙泽似笑非笑地一把揪住了后领,把小狐狸一路提回了殿中,按在了雕龙画凤的硕大龙床上。
“没,没去哪。”乐遥感觉到威胁逼近,缩着脖子往后退去。
龙泽压在乐遥腿上,制止了乐遥的逃跑,慢条斯理地剥开小狐狸的衣服:“这几天在躲我?”
“没有!”乐遥坚决否认。
“乐儿还是想清楚了再说,”龙泽威胁似的在乐遥腰侧摸了一把,激得乐遥一阵战栗,“老实交代了,今晚就早点放过你。”
“没……”乐遥垂着脑袋,眼睛心虚地乱瞟,说话已经鼓不起气势了。
龙泽挑眉,隔着衣裳摩挲,暧昧地笑着低语:“解完衣服之前交代清楚,我还可以考虑放过你。”
龙泽解个衣裳手还不老实,乐遥咬着唇泛起红晕,眸子里溢出柔媚的水色。龙泽爱极了小狐狸这副动情的模样,目光渐渐迷离。
乐遥察觉了龙泽的变化,头皮一阵发麻,深吸一口气,趁着衣服还在赶紧坦白从宽老实交代了。
然后……就被吃干抹净了。
次日醒来,空阔的大殿中不见龙泽的身影,乐遥起身洗漱,没想到刚一掀开床帐就涌来了好几个宫人服侍,把乐遥尴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费劲口舌再三说明总算叫人退下了,自己爬起来换上了龙泽准备的簇新衣袍。
至于旧衣服如何了,乐遥一点也不想回忆昨夜的情形。
衣服是黑色的,看着就很贵重,上面绣着暗纹,细看似乎还是龙纹。
看着厚重,拿起来却轻盈,穿在身上也很舒服,就是设计得太过繁复宽大,乐遥纠缠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套上了。
对着镜子照了照,勉强还算入眼。
乐遥拦了一个太监询问,得知龙泽在凌霄阁,一路寻来,沿途所见宫女太监无不对乐遥蹲身行礼,倒是让乐遥十分不习惯,不得不端着架子僵笑颔首,挺直腰板步伐匆匆逃走了。
提着曳地的宽大衣角拾级而上,乐遥一步步爬到了顶层,门外几个侍卫看守,先帝身边的太监荣全被龙泽留为己用,此时也远远地候在梯间。
楼阁的栏杆边,龙泽独自一人负手而立,极目远眺,东海龙京的繁华盛景尽揽眼底,海波袭涌,通身衣袍猎猎作响,墨发飞扬,大权在握,视万里山河如囊中之物,不尽狂傲自负,意气风发。
乐遥站在阁楼上怔怔凝视龙泽的身影,竟油然生出敬慕拜服之意,渐渐有如心泉涌流,荡漾起满心田的孺慕与欢欣,一时看得痴了。
龙泽忽有所感,回过头来看到了乐遥,粲然一笑,向他伸出手来。
乐遥一愣,展颜一笑,快步朝龙泽跑去。
龙泽拥身入怀,宽袍遮盖了乐遥半个身躯,摸到冰凉的触感:“怎么不多穿点?生病了有你受的。”
“这衣服太大了,不好穿。”乐遥小声嘟囔。
“宫人得伺候不好?我回去就把他们换了。”龙泽皱眉,把外袍脱下来给乐遥披上,不得不说,裹在他的衣服里的小狐狸看着格外乖顺可人,怎么看怎么舒心顺眼。
乐遥裹着龙泽的外袍,被熟悉的气息与温度覆盖萦绕,心里头暖融融的:“换掉就不要了,我不习惯有人伺候我,睡个觉都有人在边上看着,感觉怪怪的。”
龙泽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揽着乐遥的肩膀。
听了一会儿,乐遥偷眼看着龙泽,小声问道:“阿泽,你不生气了吧?”
“生气?生什么气?”龙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喜欢人伺候就不要了,这有什么好气的?”
乐遥哑然,有一种捂脸的冲动,微红了半边脸飞快地说道:“我说的是殿门外那件事!”
在床上被龙泽逼着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经过,乐遥生怕龙泽不肯翻过这一页,真的在心里芥蒂,也是自感心虚对不住龙泽,昨夜里不知多么柔顺乖巧。
相识已久,二人对彼此已经十分熟悉了,龙泽转念一想,顿时明白了乐遥的心思,也恍然顿悟昨夜的小狐狸怎么那么百依百顺。
顿了一下,忽然升起了戏弄的心思,低下头唇角在乐遥耳边轻轻磨蹭:“一晚就够了?乐儿以后都要用这个来还债。”
说话间,这相貌堂堂的色龙一只手在衣袍遮掩下游移,暧昧地掐了一把。
乐遥一僵,第一反应是担心地朝后面看一眼,生怕被人瞧见,而后才转过来瞪人:“你都是龙王了,就不知道收敛点吗?叫人瞧见了会怎么看你!”
这回居然不生气……龙泽有些惊讶。
乐遥水波盈盈地横飞龙泽一眼,脸颊微红:“你才刚刚继位,在那些臣子面前也这样轻浮,叫他们怎么信服?怎么巩固你的地位?再说了,你……你想做什么,我什么时候不依你?”
想到的还是怎么维护自己……龙泽不由地心中一颤,整颗心都要软化了,抱着人恨不得揉进骨血里:“乐儿啊,我的小狐狸,你怎么这么招人疼!”
乐遥没搞明白龙泽怎么忽然间动了情绪,但也知道不该鲁莽打断,一声不吭地任由他抱着,反手环住了龙泽轻轻相拥。
待龙泽平静下来,乐遥在他怀中抬起头,小声问:“不生气了吧?”
清澈水润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眉眼间隐约藏着一分不安的忐忑。
龙泽轻叹一声,趁人不备低头在鲜嫩的红唇上飞快一啄,笑道:“我没有生气。”
小狐狸明显松了一口气,眼眸中亮起细碎明光,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度,明艳动人。
龙泽把人放开,帮小狐狸整了整衣服:“你助罗羽送到鱼符,确保调兵,那支曲子又帮我脱了困境擒住龙后。
“若是没有鱼符,仅凭鲨将军的威信要调动军营只怕也要一番厮杀,后续接管京城守军,进龙宫支援,夺遗诏一连串的计划会整个延误,后果不堪设想。
“若没有那一曲,龙后重重设防的宫殿没那么容易攻破,龙后手下的兵士没那么容易俘虏,我也不一定能撑到罗羽攻破宫门。
“不夸张地说,我夺得这天下有你一半的功劳,我为什么要生气?就是你化形也要分场合,幸亏罗羽机灵,否则我可不会轻饶你。”
龙泽摩挲着乐遥腰间软肉,别有深意地威胁道。
乐遥抖了一下,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讪讪低头躲避:“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化了形,奏了曲子……”
“应当是你体内的春神血脉觉醒了,”龙泽斟酌分析道,“据我所知,句氏后人中还无一人有此能力,你本当做春神继承人培养的,可笑那句家把块璞玉丢了。”
乐遥倚在龙泽身侧,对句家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姓白,与句家早已没有半分关系了。”
龙泽也了解乐遥脾气,没继续句家的话题:“血脉觉醒之后于你的身体大有好处,修炼也会顺遂得多,甚至足以慢慢治疗好你的内丹……对了,你的本命法器是什么?”
“什么法器?”乐遥迷茫不解,完全没听懂龙泽在说什么。
龙泽有些惊讶:“你是用什么奏曲?”
“一支笛子,”乐遥说完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越来越虚,“我当时……把它丢掉了……”
龙泽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只傻狐狸,乐遥心虚地低着头,揪着外袍上的突起刺绣,不敢抬头看人。
“罢了,是我的疏忽,没教过你这些,”龙泽长叹一声,无奈扶额,“得亏了本命法器是融于骨血,你呀……”
乐遥不好意思地笑着,揪着龙泽的袖子欢喜地跳了跳。
龙泽也不由地挂上笑容,扶着乐遥的肩膀并肩遥望龙京盛景,郑重许诺:“乐儿,这天下我与你共享。”
水波流卷,高风飒飒,高台之上两个并身而立的人影紧紧相依,遥遥共望水晶霓虹、车马熙攘的东海龙京。
步下高台时,不远处有宫人引着一个模糊的白衣身影入内。
乐遥隐约觉得熟悉,一直盯着那地方看,也没注意到荣全听了一个小太监传话,望着这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龙泽一瞥看到了那人,转头对乐遥道:“乐儿,这几日你回别庄一趟收拾收拾,有什么想要的都带回来,往后咱们就住在龙宫,以后成亲了,更不能经常回去了。”
这衣服太大了,衣角曳地拖行,乐遥不得不提着衣摆以防跌倒,蓦然听到“成亲”二字,愣了一下,欢喜地应了:“好!”
龙泽停下来,亲手服侍他把衣服往上收了收,扎好腰带,搂着腰往上提了一提:“这么瘦,以后可怎么穿礼服?”
末了又轻轻哼了一声:“离开我这么高兴?”
乐遥了解龙泽的脾气,笑嘻嘻的不怕也不恼,见四周无人,飞快地环上龙泽腰身抱了一下:“阿泽,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龙泽一顿,笑着点了点乐遥脑袋,整个眉眼都舒展开了:“你这顽狐,净会说好听话。”
乐遥嘻嘻笑着,心中欢喜,蹦蹦跳跳地跟在龙泽身边。
顺着宫道慢慢走到了政殿前,龙泽放开了乐遥:“三日之后我亲自去接你,回来后咱们就办婚礼。”
乐遥又是欢喜又有些羞赧,仰头看着他,微微泛红的一张脸庞上眼波流转,盛满了细碎的星光。
看得龙泽的心都要化了,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轻了:“我会叫全天下人都知道,乐儿是我的君后。”
阳光透过海水照射到了这万里之下的巍巍殿宇,深色宫墙上斜逸出暖融金辉,龙泽眼中的流溢的无边柔情和舒展的眉眼映照得纤毫毕现。
这一幕就此烙在了乐遥心间,记了许多年,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