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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从希望的天堂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既然如此,那么,他要她赔葬。陪他一起痛,一起苦,一起承受那噬心的煎熬。
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抓着她的发,推到何若云面前:“这就是你的杰作,这下你满意了吧?”看着病床上美丽精致却不会醒来的陶瓷娃娃,齐子姗的心同样不好受。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躺在这里的人是她,那么,最起码爹地不会因此而受到牵连,锒铛入狱。姐姐不必被司徒赫哲威胁,受他的挟制。
若能由她一个人承担所有,那该有多好啊!可是,司徒赫哲这个魔鬼吃人不吐骨头,他的报复是那么可怕,具有毁灭性。
他不单单要毁了她,连她的家人都不放过。
“不,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有意推她下楼的,真的不是有意的……”一遍遍重复着自己的无奈和无辜,可是,盛怒中的司徒赫哲根本听不进她一句半字的解释。
现在的解释通通成了掩饰,只是太晚了。
一寸寸将她推近何若云,阴沉的声音因而多了几分明媚梦幻的气息:“你仔细看看,若若多美好,多善良。她连不小心踩死一只蚂蚁都要内疚好几天,甚至亲自给它祝祷,祈求上帝让它下辈子不要再一只脆弱卑微的蚂蚁,让它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当一只强大的生物。很傻,很天真,是不是?可这就是若若,她是上帝派来的天使,善良得令人心疼又心碎。你怎么忍心伤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怎么下得了手?”质问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越来越森寒。
如果话能将人冻结成冰,此时此刻的齐子姗已经是具精致的冰雕了。
整个头发**辣的疼,仿佛下一秒会被整个撕下。痛得泪水不自觉一颗一颗往下掉,怎么也止不住。
她的泪被曲解成了惊恐害怕,弯下腰,俊脸慢慢逼近,危险灼热的气息吐在白皙无瑕却冰冷似霜的脸上,惊得每一个毛细管都扩张开来。
“收起你楚楚可怜,假惺惺的样子,别拿你迷惑公孙豫皇的那一段来表演,我不吃这一套。由始至终,你只是我手上的一枚棋子,就算顶着司徒夫人的头衔,你也不过是个傀儡而已。”残忍的话如刀一下又一下刺向她心最柔软疼痛的地方。
“司徒赫哲,你真的好残忍。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终于吼出心底的不甘,就算真的是她推何若云下楼的,就算她真的无意造成了她的昏迷,她也罪不至死吧?
起码在法律上,她可以得到轻判,甚至是无罪释放。司徒赫哲的折磨让她生不如死,而他并不是法官,没有权利这么做。
“为什么?就凭你害了若若就该千刀万剐。你这个愚蠢至极的女人,到了现在还问我为什么?你真以为我想娶你吗?如果不是为了安抚老头,让他不要再烦我,我岂会娶一个伤害若若的凶手!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个罪人,永远不可能得到原谅的罪人。你最好祈祷若若早上醒来,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残忍狂暴的话惊得齐子姗瞠目结舌,这样为爱疯狂的男人,真的是她所认识的司徒赫哲吗?
现在的他已经卸下了所有伪装,展现出最本真的模样。
记得在某一本杂志上看过一句话:一个人若对另一个人不再有所顾忌,是彻底绝望,将更加肆无忌惮。
一直不太明白这句话的含意,现在她总算懂了。
“不……没有……你不能这么对……不能这么对我……”吓得语无伦次,更加惊慌无措。整个个陷入无边无际可怕的幻想里,挣不出,逃不开。
收回一直揪扯住她头发的手,齐子姗整个人跌坐在地毯上。明明处于恒温的室内,她却如置室外的寒雨中。
浑身冰冷得可怕,冻得牙齿“咯咯”直响。
身上的痛不算什么,更严重的是心灵上的折磨,如锤子一下又一下敲在心头最柔软惊恐的地方。
为了方便照顾何若云,随时注意她病情的变化。司徒赫哲索性在医院住了下来,而齐子姗也得跟着一并留下来照顾。
从来不知道照顾一个没有知觉的病人是这么煎熬而崩溃的一件事,现在她总算体会到了什么是地狱的折磨。
身上犹穿着前几天的睡衣,只是,上面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更是沾满了各式各样的污渍,包括自己的血迹。
这几天何若云的病情反反复复,情况也十分不稳定。司徒赫哲急得不行,连班都不上,留下来亲自照顾她,同时也在折磨她。
每当何若云病发一次,司徒赫哲对她的恨意就加重一分。
度日如年,不知道这样地狱般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不,也许没有结束那一天,或许,这样的折磨至死方休。
几天不眠不休,她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整个人虚弱不堪,摇摇欲坠如枝头即将被第一缕春风吹掉的寒梅。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而如果何若云再不醒来,她的生命无疑会先香消玉殒。
“去端盆水来给若若查查身子!”如同君王对卑微的女达命令,拖着极度虚弱的身体,强撑着越来越浓的晕眩感,去浴室打了盆水。
拧了条毛巾刚要帮何若云擦拭,“砰”地一声巨响,滚烫的热水全倒在她身上,烫得她全身**辣如被火烧。
整个人摇摇晃晃倒在地上,对面的魔鬼先声夺人:“这么烫的水,你想烧死若若吗?重换一盆。”几天来的折磨和刻意叼难,齐子姗已经习惯了默默承受。
因为一旦反驳,将换来更重的惩罚。为了减少一些皮肉之苦,她必须隐忍,必须妥协。
不出意外换来的温水再度全部泼在她身上,其实,司徒赫哲根本不是要她伺服何若云而是故意的叼难,以折磨她为乐。
“你给我滚出去,真以为自己还是千金小姐,还是司徒夫人?告诉你,现在你连替若若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伤人的话毫不吝啬地出口,一字字,一句句如同尖刀一般扎在齐子姗心口。
不敢回嘴,忍着满身疼痛,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一步步慢慢地走了出去,沉浸于自我悲伤中的齐子姗并没有注意到背后男人的冷眸染上痛楚的赤红。
他只有以这样的方式才能提醒自己,不能对她关心,不能对她心慈手软,她是害若若躺在这里的凶手,对她仁慈就是对若若的残忍。
可是,明明折磨的是她,叼难的是她,一身是伤的人亦是她,为什么他的心一天比一天痛,一天比一天难受。
知道眼不见为净的道理,可是,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激烈争辩着,撕扯着他的神经。一方说她罪有应得,一方却于心不忍。一方拼命折磨她,一方却暗自为她心疼不已。
司徒赫哲有种错觉,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得精神分裂了。
可是,他控制不了事态的发展。看着何若云一天天被病痛折磨,他怎么能对凶手宽容?他怎么能在心底为她找借口开脱?
不,不可以,不可以。
与对齐子姗的粗暴截然不同,司徒赫哲对何若云无比温柔体贴,深恐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
执起细白的柔荑放置在自己掌心里,男人的粗犷与女人的柔美形成鲜明的对比。放在嘴边,印下无数个吻:“若若,你已经睡了两个多月了,够久了,醒醒吧。善良如你,怎会狠心如此折磨我,你一定不忍心的对不对?所以,你醒来啊,醒来啊……”几天来的压抑司徒赫哲内心紧绷的弦既将断裂成片。
失去理智地摇晃着床上不醒人事的何若云,仿佛这么一摇,她就会像个赖床的孩子般调皮地睁开眼睛,吐吐舌头,令人既想狠狠揍她一顿又不忍责备。
“若若,你告诉我,究竟要我怎么做你能醒来?你告诉我,告诉我啊。”过度的害怕和自责,还有那么一丝丝心怀鬼胎的愧疚,司徒赫哲迫切想要何若云醒过来。
只要她醒了,他就将齐子姗交由她处置,就此断了与她所有的关联,不再与她纠缠不清。只要她醒了,他就能重新找回往昔的平静,为他们的生活而努力奋斗,不会胡思乱想。
是的,只要她醒了,一切都将迎刃而解。所有的迷茫困惑,不安和挣扎通通将消失。他要证明他是爱着何若云的,一直都是。
听到病房里不寻常的动静,齐子姗忍不住小心翼翼推开一条细缝,却见司徒赫哲发了疯似的摇晃着床上的何若云,仿佛不将她摇醒不罢休。
此时此刻司徒赫哲仿佛陷入了魔障,被什么东西牵引了理智,陷入一个人的疯狂里。
现在她最好的方式就是明哲保身,尤其是司徒赫哲疯狂的时候,她更加不能靠近他。可是,医生吩咐过,何若云的病情极度不稳定,她的身体因久病卧床又不能进食,已经很是虚弱,不能受刺激。
而司徒赫哲现在的模样无疑是将医生的话抛诸脑后,为了心中别人不知的惊恐害怕而折磨着她。
明知应该离开,却做不到视而不见。大胆推开门,惊叫道:“司徒先生,你不能这么对待何小姐,虽然她现在醒不过来,可她是有意识的,她会怕,也会痛。”
赤红的凤眸如刀直直射向明明害怕却故作镇定的齐子姗,这个该死的女人。明明一副怕得要命的样子,却还在这里大放阙词,简直地是将自己当成了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