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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双膝,蹲在地上委曲哭泣:“司徒赫哲,你既然爱何若云,为什么还要我的爱?你把偷走的心还给我,还给我,你还给我。”
悲伤的泣声在空气回荡,司徒赫哲呆若木鸡。
她的意思是……
狂喜自心腔涌起,来得那么突然,那么迅猛,却又那么幸福。
“子姗,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难以自抑的笑挂在嘴角,呆呆的样子像个傻瓜。一遍遍急切要求齐子姗重复刚刚的话,以确定自己不是幻听!
过度惊恐,她思绪混乱。那么多的担忧,焦虑,惊恐,绝望凝成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紧紧笼罩。熟悉的黑暗涌来,在卷走她的意识之前,她竟看到了司徒赫哲的样子。
唇畔荡开自嘲的笑,软软倒向一旁:“司徒赫哲,为什么要我爱上你,你却不爱我?”
高级vip病房内,齐子姗已经昏睡了一夜,司徒赫哲坐成了顽石,一动不动。这次凤眸除了一贯的焦虑外,还融入了一抹难掩的喜悦。
她爱他,她爱他,她爱他。
这样的认知令他整个人沉浸于无以伦比的幸福里,紧紧握着她的手,一刻都没有松开过。好想这么牵着她,直到世界的尽头。
在听到她说爱他的时候,他的心长出了翅膀飞上了天,而她的昏迷又让他跌入地狱。这世上唯有齐子姗可以如此左右他的心绪,瞬间天堂,瞬间地狱。
一会儿幸福,一会儿焦虑。
梦中有无数只手袭向她,不管她怎么逃,就是无法逃出怪手的包围圈。好多好多肮脏的手,好多好多恶心的嘴脸……
“不……”满头大汗从床上弹了起来,瞠大双眸里面满满的惊惧。
“子姗,别害怕,没事了,没事了。”浑身颤抖的她每一个毛细孔里都散发着惊惧,急剧的呼唤里浓浓的不安。
喜悦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浓浓的担忧与心疼。伸出手欲将她揽入怀里,却让齐子姗惊恐挥开。
小心翼翼放了柔声调,流露出疼惜:“子姗,你看看我,看看我是谁?好不好?”低低的哀求卸下高傲的伪装用最卑微的姿势呼唤着。
熟悉的声音那么近,近得仿佛就在耳旁。脸埋入手掌,双肩颤动得十分厉害。她越是越来越严重了,到了现在还幻想司徒赫哲会出现。
猛然忆起可怕的小混混,惊恐抬头却撞入一汪深邃如海的幽眸内,强烈的磁力吸着她一个劲地沉沦再沉沦。
眼前的人影与灵魂里的他重叠成一个,惊恐自眼底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美目内点点晶莹,复杂的感觉分不清咸涩。
不知不觉手爬上近在咫尺的五官是在确认他的存在,亦是在告诉自己不要妄想。可,手底下的触感一路延伸至心深处,鲜活的皮肤,霸气自信却有些憔悴的五官,是她熟悉的司徒赫哲,绝不是幻影。
猛然惊醒,收回了手,低下头,零乱的碎片快速组合成一幕完整的经过。是他救了自己,是他又一次在她最绝望的时候解救她于虎口下,可是,为什么偏偏那么巧?
“你怎么会在这?”强压下惊乱的颤抖,喊出疑问。
“对不起,子姗。”答非所问,却撩动了她心底最敏感的那根弦。低沉浑厚的嗓音似烈酒薰醉了她的眼,暂时的迷失记忆在现实中疼痛。
她和他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即将和何若云结婚,成为另一个女人的丈夫。她不能再迷失,不能再沉沦了。
脸上裹了一层寒霜:“你没有对不起我,一切都是错误。而且,你为我受了伤,我们之间扯平了。谢谢你救了我,可是,请你以后不要再跟踪我。我们说好的,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欠,不再往来。”
若不是听到她无意识间吐出的真心话,他现在一定会痛得缩回手。可是,在听到她那美妙的告白后,确定不是他一个人的自作多情,他不会将放开她的手。
“从你拦住我车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注定纠缠不清了。”霸气的眸子熠熠生辉,里面布满天上的星子。
被他这么一说,刚刚有些红润的脸霎时一片惨白。瞠大双眸,以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他:“司徒赫哲,你已经要和何小姐结婚了,请你放过我吧,我再也玩不起你们的游戏了。欠你的,我自认为已经还清了,你现在已没有任何可以要挟我的东西了。”
“有。”不顾她的挣扎强行握住她的手,将柔荑放在心的上方。直视着她,语气坚定而从容:“子姗,你说我偷了你的心,你又何曾把心还给我过?你走了,带走我的心,没有心的人活着有多痛苦,你知道吗?所以,我不会再放过你的手,直到你把偷走的心还给我!”霸气强势的告白,听得齐子姗脑子一片空白。
掌心下怦然的频率是他心跳动的节奏,一下又一下,是为她而跳的音符吗?
不,摇摇头,甩掉不该有的遐想。他刚做了选择,不是吗?他选择了何若云,那个陪伴他十几年时光的女孩。
他们之间有很多很多共同的回忆和经历,她才是他生命里重要的磐石,而他只不过是匆匆的过客而已。错误的停靠,被撞得伤痕累累,不得不离开。
现在的她今昔对比,不会再那么天真,那么单纯,不考虑现实的种种,被一句空话所诱惑。她不是了,她玩不起。
短暂迷茫后抽起自己的手,往后缩了缩却退不开他霸道气息的包围圈。尽管内心惊涛骇浪,表面却维持一贯的平静淡然。
清冷声音里带着一丝漠然:“司徒总裁,谢谢你救了我,我该走了。我还要去找秦妈妈。”她和他之间就天与地的距离,错误的交集造成了那么的伤害,现在是该回到本来位置上了。
齐子姗的冷漠和拒绝看在司徒赫哲眼里十分自责又愧疚,是他伤害了她,辜负了她,她不再信任自己,是他活该,他一点都不怪她。
他发誓不会再让她受到半寸委曲了,扳正她侧过的脸,让她直视他深情的目光。里面坦然无伪,清澈如山谷幽泉,不再有任何一丝隐瞒:“子姗,我现在过去的一切都是我不好,我不奢求你现在就原谅。但是,你无法赶我走。从现在开始我要重新追求你,让你心甘情愿接受我。”眸底的坚定宛如磐石,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撼动。
心剧烈颤了起来,不可否认他的话很真诚,很诱人,撩动了她心觉得埋葬的那根弦。理智与感情激烈挣扎着,片刻怔忡,恢复了正常。
不眸一片清灵,白雪皑皑,冰晶凝霜:“司徒总裁,你不觉得现在说这种事很不道德吗?你和何小姐的婚事满城皆知,你即将成为别人的丈夫,却在这里向我告白,你不觉得内心不安,对不起爱你的何小姐吗?”一句一字皆在提醒他现在的身份,不要逾越雷池。
捧住她脸的手颤了颤,她的指责没有错。他的确是在她们之间选择了何若云,他现在是她的未婚夫,他们的婚礼正如火如荼进行着。
可是,这一切并非他的本意,是他曾经许下的承诺,今生要还的债。
司徒赫哲的沉默如冰棱刺破了她心底最后一道迷障,瞬间快速清醒,不再有一丝丝被迷惑的痕迹。
“司徒总裁,我们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再见面,请你以后不要再派人跟踪我。”说着掀被下床,拉了拉身上被扯破的衣服,惊恐再度占据心扉,强自压了下去。
快步离开,当她手已经触碰到门把的时候,司徒赫哲冲了上来,一把从背后搂住她的腰。脸埋在她颈间,一遍遍命令自己不能心软,不能迟疑,要推开他,马上离开。
可是,脚被钉在了地上,话卡在喉咙里声音怎么都出不来。贴着她背的男人微微颤动着,她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纠结和挣扎,在责任与感情之间徘徊不定,做不出决择。
心疼一寸寸淹没了理智,丝丝缕缕将她与她缠绕在一起。无形的丝线,找不到结,解不开。
看着齐子姗欲离开的身影,从未有过的惊恐快速疯长,缠住他的理智。所有的顾虑通通变成空茫,他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离开,不能让她离开。
她这一走就将走出自己的生命,永远不会再回头,而他承受不起这样骨血分离的痛。这些日子他努力适应没有她的生活,身边何若云一如既往温柔体贴,他却渐渐对她不耐起来。
以前美好的感觉消失了,她所做的事全变了味道。他知道这一切不是她的错,是他变心了,所以,更加努力去迎合她的习惯,试图找一个平衡点,重新开始。
变了质的感情再怎么修补也无法回到最初,他恨这样的自己,无情无义。就像当年司徒宏泽抛充母亲一样,他成了自己最唾弃那种人。
他惊恐,他迷茫,他慌乱,他纠结,却找不到任何可以宣泄的出口。原来,当爱深入骨髓,做什么都是枉然,唯有跟着它的脚步走才能到达幸福的彼岸。
可是,他做不到那么自私。
今天齐子姗出的意外,迷茫时的告白惊醒了他。她也和他承受着同样的苦,他怎么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这样的委曲?
他真的一点都不勇敢,他是个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