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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择日不如撞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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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手指着何若云微微颤抖,惊怒至极却说不出任何话来。www.Pinwenba.com想起之前的齐蒙蒙,何若云性格里的刚烈绝对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笑过后,恢复了平静。优雅坐在沙发上,双叠着双腿,轻轻晃动,姿态慵懒:“想威胁我吗?你应该最清楚我的个性,逼急了,我会做什么?”

    冷硬的脸蒙上阴霾,一阵青,一阵白。

    法国的秋天美得像幅画,黄叶铺成柔软的草坪踩在上面,仿若云端。大片大片的薰衣草田,风吹过层层紫浪,动人心魄。

    空气中淡淡的薰衣草香味,使人很放松,很舒服。这一座宁静而幸福的城市,一花一草都有着迷人的爱的气息。

    推着卫真真在花园里散步,齐子姗感到无比幸福。若不是心的一角会痛,这应该是她一年来最快乐的时光了。

    上苍冥冥之中的安排真是太奇妙了,果然是关上一扇门必会打开另一扇窗。失去了爱情,可是,她获得了亲情。还有肚子里的小生命,她的人生虽有遗憾,却是完整的。

    “妈妈,你冷吗?把毯子盖上好不好?”风卷着落叶于空是飞旋出道道迷人的弧。

    转身,笑得很幸福,手覆盖上女儿冰冷的柔荑:“不冷。今年的秋天太美了,有点像梦,十分不真。姗姗,你可以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在卫真真面前蹲下,扬起恬静的笑:“当然是真的,妈妈,我们重逢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脸贴着她的掌心,闭上眼十分幸福。

    母女俩如此静静相依了好一会儿,卫真真脸上突然浮现几分羞涩:“姗姗,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晶灿的眸子里映着母亲少女般的羞涩,齐子姗十分好奇。是什么事能让历尽千帆的母亲露出如此天真,可爱的表情?

    被女儿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卫真真垂下了头:“你顾叔叔又跟我求婚了,姗姗,我能不能答应他?”几分期待,几分担忧。

    这十几年来顾沐峰对她的好点点滴滴,她感激在心。她不是冷血动物,他对她的好,她都感受得到。以前每次都以没有找到女儿为借口拒绝他,一则是事实,这是她最大的心愿与憾事。二则,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一个贤内助,这样残缺不全的自己,会拖累他吗?

    时光匆匆,春去秋来,一晃已经十几年了,顾沐峰对她始终如一。在他的帮助下,她也渐渐找到了自我价值。

    虽被截去了双腿,但她还有手,还有脑子。日子太过无聊,她开始钻研各种葡萄酒的酿制方法。无意间竟酿出了一种带兰花香的葡萄酒,这种酒一经上市,便广受好评,现在已经成为顾氏的一大品牌酒。

    因酿造的工艺十分严苛,无法大批量生产。每年的产量只够皇室的顶级盛宴,一般人有钱也买不到。

    有了一技之长,卫真真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自卑了。再加上顾沐峰对她的一往情深,她开始又相信爱情了。

    伪装一时很容易,但伪装十几年却非常人所能为之。她相信顾沐峰的诚意,也相信他对自己的感情。消耗了俩人的青春,她已经没了拒绝他的借口。

    所以,当昨晚他又向自己求婚时,她松了口,说要问问女儿的意思。顾沐峰没有反对,他十分尊重她的意愿。

    听出了母亲语气里的喜悦,齐子姗比她更高兴。虽已顾沐峰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她很喜欢这位绅士而风趣的长辈。

    更重要的是,他真的对母亲很好很好。若不是母亲自己说,她真的给以置信,十几年来他们之间止乎于礼,没有越雷池半步。

    他爱的是母亲的才华与气质,不是她的美貌。

    “妈妈,你已经为我苦了这么多年了,你应该拥有自己的幸福。我很高兴有像顾叔叔这样的爸爸。”她的喜悦发自于真心。

    “姗姗,你同意了?”虽知女儿很懂事,仍不安想再确认一遍。

    握住卫真真的手,水沼熠熠的眸底满满真诚及祝福:“是,妈妈,我希望你幸福!我也相信顾叔叔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谢谢你,我的女儿。”松了一口气,她亏欠了顾沐峰那么多,能与他在一起她一定会很幸福的。

    顾世勋一回家就开始四处寻找那抹美丽的倩影,他已经深深迷恋了那个自来天边的精灵,心甘情愿,没有任何挣扎。

    终于在花园里齐子姗母女俩,傍晚的阳光十分温柔地洒在她们身上,美得梦幻的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紧紧相拥,唇边的感动直达人心,单这么看着就觉得很美好。

    情不自禁走上前:“阿姨,什么事这么高兴啊?”高大英俊的男人,迷人混血面孔,深邃的五官十分柔和,一双蓝眸宛如宝石,散发着温柔的莹光,他的举手投足间皆有一股令人十分舒服的绅士风度。

    对于顾世勋,卫真真早就将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般看待:“世勋,我和你爸爸要结婚了。”她相信他不会反对的。

    怔忡了一下,蓝眸掠过几分诧异,随即扬起开心的笑:“恭喜你。”真心诚意的祝福使卫真真彻底放下了高悬的心。

    “谢谢你,世勋,谢谢你,姗姗。”一手拉着女儿,一手拉着儿子,脸上荡漾着幸福。

    卫真真一点头,顾家开始沉浸于一片狂喜里,热热闹闹操办着婚事。卫真真要求简单,一向对她千依百顺的顾沐峰却不肯同意,坚持要大办。

    因为在乎,所以不能草率,要给她最美好的一切。经过协商,最后统一了意见,决定只宴请俩人的好友和亲戚来参与。不铺张,不豪华,但绝对要隆重。

    白天帮母亲挑婚纱,试珠宝,忙忙碌碌十分开心。一旦夜深人静,心便不可抑制地痛了起来。无形的怪手有着尖利的爪子,深深陷入心脏里,她无力逃脱。

    来到阳台,眺望着远处的灯火,任思念如潮涌出将她淹没。“哲,你过得还好吗?请你尽快忘了我,不要再惦记着我,让我一个人忍受思念就好。”

    想一个人很苦涩,想一个人也很幸福。所以,就算思念噬骨也是一种异样的痛。

    “嗨,你还好吗?”灯火迷离下,大片大片的薰衣草是背景。一身白裙的齐子姗宛如仙子,那么美,却那么忧伤。

    原本没打算惊扰她,却怕她就随风而逝,眨眼间便会消失不见。

    穿着家居服的顾世勋如邻家哥哥般亲切,他的笑容很温暖,仿佛凝聚了天下最幸福的阳光。怔了一下,转过头,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这么晚,还没休息?”

    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即将成为自己的哥哥。若是没有他,她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与母亲相遇。所以,对顾世勋她一直充满感激。

    顾世勋笑而不语,将一杯热牛奶交给她。他不会告诉她,每夜他一定守到她熄灯才去睡。

    “谢谢。”太多的感激终只能化成这庸俗的两个字。

    “姗姗,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美丽的蓝宝石散发着温柔的光,有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微笑着点点头:“当然可以,你即将成为我哥哥。”

    一丝不易觉察的苦笑自唇边滑过,很快消失于无形。“天气渐渐冷了,你不要在外面站太久,回房间去休息吧。”

    “嗯,好。”乖巧而柔顺,如同她一贯恬静,与世无争。

    对于这个救过自己命又即将成为哥哥的人,她着实热络不起来。不知为何对他有几分惧意,尤其是他眸底的柔光,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也许她已看懂,只是不敢去猜想。

    现在的她别无他求,只希望能好好生下这个孩子,将他扶养成人,与妈妈快快乐乐在一起。至于,心底的痛她知道会伴随她一生,她也会慢慢习惯,与之共存。

    齐子姗的疏离之意,他并非痴傻,不是看不明白。他知道她必定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殇,他不会太着急,他会慢慢等,守在她身边。

    “姗姗。”背后轻柔如梦的呼唤令齐子姗顿住了脚步,转身,脸上挂着完美的笑:“有事吗?”

    “在爹地和阿姨的婚礼上,我们送什么礼物好呢?”顾世勋这么一提,齐子姗愣了一下,她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现在物质上的东西她送不起,妈妈也不缺。而且,送礼是一份心意,要特殊和有意义才行。

    唇微微上扬着温柔的弧度:“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就是毫无头绪,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点子?”眉宇间的困惑明显了几分。

    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齐子姗更是一脸茫然,妈妈的结婚典礼,身为女儿的她的确应该送上礼物。若不是有司徒赫哲的提醒,她根本没有想到过。

    蓝眸倏地一亮,凑近齐子姗耳畔轻语了几句,困惑的小脸霎时绽开光芒,频频点头。除了她昏迷不醒的时候,这是顾世勋第一次靠得这么近,她身上淡若烟尘又特殊芳香的气息蹿入鼻间,顾世勋有几分心迷神荡。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兴奋的小脸散发着梦一样的柔光,仿佛天使降临人间,美得无法用语言形容。

    片刻失神后,强自镇定。齐子姗十分敏感,绝不能让她有所察觉。退后了一步,站在绅士的位置上:“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