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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九章风云重又起
罗菁菁面上的表情看上去很怪异,神色就更怪异了。琊残璩伤
李贪欢沉着脸道:“你们自己以为这件事伪装得神不知、鬼不觉、天不知、地不萧、,其实屠龙老大早已看出来了,所以才要我在暗中来慢慢调查。”
顿了顿,他才接着道:“现在总算是水落石出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罗菁菁道:“我无话可说!”
李贪欢道:“无话可说,又是什么意思?”
罗菁菁突然笑着道:“我不告诉你!”
李贪欢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罗菁菁道:“因为……因为……”
李贪欢抢着道:“因为你也很清楚,屠龙会的刑堂,正在为你开放,也等着随时惩罚像你这种办事不力的人?”
顿了顿,他才接着道:“一进刑堂,身颤体巍,魂消魄亡!”
又顿了顿,他才接下去道:“屠龙会中流传的这句话,想必你也是听说过的!”
罗菁菁笑而不答。
李贪欢道:“你为什么要笑?又为什么不说话呢?”
罗菁菁道:“你……你真的要送我回去受审么?”
李贪欢板着脸道:“当然。”
罗菁菁道:“难道你就真的这么狠心么?”
李贪欢冷笑道:“对付狠心的人,我一向不客气。”
罗菁菁挺起那尖翘的酥xi%u14Dng、插着腰,毫不示弱的嫣然道:“怎么个不客气法?”
李贪欢一本正经的道:“就是……就是……”
他实在也说不上来,应该怎么样不客气。
如果你也很想对一个挺着xi%u14Dng部,插着纤腰浅笑的女孩子不客气,你会用是什么法子?
李贪欢虽然不是君子,却也不是那种无耻下流的小人。
虽然李贪欢真的从深心底里很喜欢罗菁菁,但是,现在至少还不是那种适合于动手动脚的时候
所以,大多数人都想得到的法子,他却不敢用上来。
所以,他只能一步步后退。
罗菁菁看着他,一步步逼近,突然弯下腰去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李贪欢反而怔住,吃惊地看着她,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罗菁菁道:“笑你。”
李贪欢反问道:“笑我?我有什么好笑的?”
罗菁菁勉强忍住笑,嫣然道:“你实在很会演戏,只不过,你若是屠龙会的‘十三雕尊’,我又是谁呢?”
李贪欢又怔住,深深怔住。
罗菁菁道:“老实告诉你,屠龙会的确有十三位‘雕尊’,我,罗菁菁罗姑娘,才是‘屠龙十三雕’中的‘十三雕尊’。”
顿了顿,她才接着道:“‘十三大雕,至尊老幺’,这句话,想必你也是听说过的?”
李贪欢愕然道:“你……你是?”
罗菁菁微笑着道:“上官晸楠嗜赌,输了四百八十万两,却故意说买了两幅假的断魂枪谱、藏宝密图,还放出话去,传国玉玺当时就在他的手上!”
顿了顿,她才害羞的道:“金环好色,玷污了不少良家女子!”
又顿了顿,她才接下去道:“轩辕鸿烈贪财,暗中吞没了七十八万两公账。”
李贪欢抢着道:“这些事情,屠龙老大当然早就已经知道,所以才特地叫你出山来清理门户?”
罗菁菁轻轻的点了点头,才俏生生的道:“是!”。
李贪欢道:“只有你一个人?就凭你一个人?”
罗菁菁道:“我做事素来只有、只要、也只愿一个人。”
李贪欢道:“你一个人就想清理门户?”
罗菁菁笑着道:“我一个人,就已经足够了。”
李贪欢道:“可是你的武功……”
罗菁菁淡淡道:“一个人,只要真正懂得利用自己身上的长处,根本就不必用武功,也一样能够将人击倒、让逆徒授首的。”
李贪欢笑着道:“你身上的长处,又是什么呢?”
罗菁菁嫣然一笑,突然就不说话了。
她笑得真甜、真美,美极了。
甜得发腻、甜得腻人。
崎岖的上路,不知将伸向何方。
脚下的路,岂非本就是很漫长的呢?
李贪欢赫然转身,笑着道:“你骗了我那么多次,我本来也想骗你一次,让你着急的!”
顿了顿,他才接下去道:“想不到还是被你揭穿了。”
罗菁菁笑着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李贪欢突然板着脸道:“你敢承认,你真的就没有骗过我么?”
罗菁菁垂着头,俏生生的道:“我若是骗你,现在又何必跟你逃走,连屠龙会的‘十三雕尊’都不愿做了呢?”
李贪欢喃喃着道:“也许你根本也不是什么真的‘十三雕尊’。”
罗菁菁道:“那我究竟是谁呢?”
李贪欢道:“这个问题,你问我,我又该问谁去呢?”
罗菁菁笑而不答。
良久良久后,李贪欢又追问道:“你究竟是不是‘至尊老幺’?”
罗菁菁嫣然道:“你猜呢?”
李贪欢知道他自己永远都猜不出来的,但这些,现在都已经显得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就在他的身旁,而且永远也不会再离开他。
重要的是,他也在她的深心底里,就在她的灵魂深处。
重要的是,现在,他们真的能在一起,这就已足够了。
人间有情,人间有爱,没有真情真爱的世界,又怎么能成其为世界呢?不能,完全不能!
笑,微笑,罗菁菁一直在笑。
笑,微笑,李贪欢也一直在笑。
笑得开心,笑得很开怀。
清风拂面,温柔得就像情人的指尖一般。
没有雨,一点要下雨的意思都没有。
罗菁菁突然道:“你真的要我带你去找他们么?”
李贪欢道:“是!”
罗菁菁道:“这又是为什么啊?”
李贪欢的回答很简单,只有四个字:
“除恶务尽!”
罗菁菁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李贪欢道:“一点儿也不错!”
酒,酒楼。
酒在桌上,酒在杯中。
马帮帮主叶振轩的手放在桌上,却被一顶马连坡大竹篾帽盖住。
是左手。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用帽子盖住自己的手。
叶振轩也是个正常人,当然不止一只手。
他的右手里拿着块硬馍,他的人就和这块硬馍一样,又干、又冷、又硬!
这里是酒楼,沁香楼。
桌上有菜,也有酒。
可是他却动也没有动,连茶水都没有喝,只是在慢慢地啃着这块他自己带来的硬馍。
叶振轩是位很谨慎,也很有身份的人,他当然不愿别人发现他被毒死在这沁香楼上。
他自己算过,江湖想杀他的人,至少有三百二十七个,可是他现在还活着。
所以他现在又开始想他的老朋友关定、张沧澜和严铁歆了。
自己本就是被他们追出来的,但他深心底里,却并不怪他的这三个老朋友。
因为,他真的做错了事情,也实在很对不起他的老朋友们。
无颜见人,他索性就放弃了家业,孤身逃出来了。
黄昏,黄昏前。
街上的人很多,突然有一骑快马急驰而来,撞翻了三个人,两个摊子,一辆独轮车,和一位年逾耄耋之年的老人。
路人们,都卖开了脸面,但眼里似都已将射出火花来一般。
敢怒不敢言,实在也是件很可悲的事情。
幸好这位年逾耄耋之年的老人,身手也不算差,竟挣扎着慢慢从地上站立起来,又慢慢的走了出去,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马上人腰系长刀,精悍矫健,看见了沁香楼的招牌,突然从马鞍上飞起,凌空翻身,箭一般地入了酒楼。
楼上一阵骚动,叶振轩没有动。
佩刀的大汉看见叶振轩,全身的肌肉都似乎立刻僵硬,长长吐出口气,才大步走过来。
他并没有招呼叶振轩,却俯下身将桌上的大竹篾帽掀起一角,往里面看了一眼,赤红的脸突然苍白,喃喃道:“不错,的确是你。”
叶振轩没有动,也没有开口。
佩刀的大汉手一翻,刀出鞘,刀光一闪,急削自己的左手。
两截血淋淋的手指,合着鲜红的血迹,霎时落在桌上。
落下的,是他自己的小指和无名指。
佩刀大汉苍白的脸上,冷汗突然雨点般滚落,声音也已嘶哑,他突然声嘶力竭的道:“这样,总算够了吧?”
叶振轩没有动,也没有开口。
佩刀大汉咬了咬牙,突又挥刀。
他的左手也掉在了桌面之上。
他竟一刀剁下了自己的左手:“这够不够?”
叶振轩终于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才慢悠悠的道:“你现在已经可以走了!”
佩刀大汉的脸色已因痛苦而扭曲变形,却又长长吐出口气道:“多谢成全,饶命之恩,不敢或忘。”
他没有再说一个字,就踉跄着冲下了酒楼。
这大汉行动矫健、武功极高,为什么往他帽子里看了一眼,就心甘情愿地砍下自己一只手?而且还像是对叶振轩心存感激呢?
这顶大竹篾帽子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没有人知道,谁都不知道。
黄昏,已到黄昏,正是黄昏。
三个人匆匆走上了酒楼。
三个锦衣华服,很有气派的年轻人。
看见他们,酒楼上很多人都站起来,脸上都带着尊敬之色,躬身为礼。
附近方圆七十里之内,不认得“长枪铁棒,梁氏三雄”的人还不多,敢对他们失礼的人,无疑就更少了。
梁氏兄弟却没有招呼他们,也没有招呼叶振轩,只走过来将桌上的大竹篾帽掀起一角,往帽子里看了看,脸色突然苍白。
兄弟三人对望了一眼,梁英道:“确实不错。”
梁豪已经垂下手,躬身道:“大驾光临,有何吩咐?”
梁杰也变色道:“的确就是这个东西,没有错!”
叶振轩没有动,也没有开口。
他不动,梁英、梁豪和梁杰也都不敢动,就像呆子般站在他面前。
又有三个人走上酒楼,是“鬼头刀”刀凛然,“翻天掌”凌藩。
他们也像梁氏兄弟一样,掀开大竹篾帽看了看,立刻躬身问:“有何吩咐?”
没有吩咐,所以他们就只好站着等,他若没有吩咐,就没有人敢走。
这些人都是威镇一方的武林豪客,为什么往帽子里看了一眼后,就对他如此畏惧,又如此尊敬呢?
难道这帽子里,竟也藏着种可怕的神秘力量么?
黄昏,黄昏后。
酒楼上已燃起了灯。
灯光照在刀凛然他们的脸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在流着汗,冷汗。
叶振轩还是没有吩咐他们做一点事,他们本该觉得轻松才对。
可是看他们的神色,却仿佛随时都可能有大祸临头一样。
夜色已临,有星升起,弦月也已升起。
楼外的黑暗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奇异的呼哨声,尖锐而凄厉,就像是鬼哭狼嚎一般。
刀凛然他们的脸色又变了,连瞳孔都似已因恐惧而收缩。
叶振轩还是没有动。
所以谁不敢动,更不敢走,只是直愣愣的站着。
就在这时,突听“轰”的一响,屋顶上同时被撞破了四个大洞。
落日的辉光,正从这四个大洞中照进来,照在每个人的脸上。
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绽出了不一样的辉光。
四个人同时落了下来,四条身高八尺的彪形大汉,精赤着上身,却穿着条鲜红的扎脚裤,用一根金光闪闪的腰带围住。
他们的腰带上,赫然都斜插七八柄奇形弯刀,刀柄也闪着金光。
这四条修长魁伟的大汉,落在地上却身轻如棉,一落下来,就守住了酒楼四角。
他们的神情看来也很紧张,眼睛里也带着种说不出的恐惧之意。
就在大家全都注意着他们的时候,酒楼上又忽然多了个人。
这人头戴金冠,身上穿着件织金锦袍,腰上围着根黄金带,腰带上也插着柄黄金弯刀,白白的脸,圆如满月。
梁氏三雄和刀凛然他们也是目光如炬的武林高手,竟没有看出这个人是从屋顶上落下来的,还是从窗外掠过来的。
但他们却不认得这个人。
这个人,又是谁呢?
他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他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他们,正在从事着什么交易不成?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