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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鸿飞冲着焉来意神秘兮兮地道:“是不是没有吃过东北菜呀意意?”
她期待摇头:“没有!”
焉鸿飞笑眯眯:“现在我让你尝尝!”
他撑起病床上的桌子,将菜给她摆放整齐,琳琅满目的食物映入眼帘,香气就像是馋虫钻入鼻息,意意不禁吞了口口水。
因为中午吃多了,晚上吃的少,现在还真就有点饿了。
她舔了舔嘴唇。
焉鸿飞似乎也看出来她很嘴馋,笑眯眯地捏了捏她的脸:“我跟你说,我以前在东北部队的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些东北菜了,溜肉段锅包肉,地三鲜,尤其是这个雪衣豆沙你绝对喜欢,这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劲才买到的!”
他就像是在和他显摆一样,笑得眉眼弯弯。
旁边的焉鸿深挑剔地看着这些菜,“这菜多少钱?”
焉鸿飞得意:“这些菜加起来70块!”
焉鸿深瞪大眼,“是不是有点太便宜了?”
焉鸿飞嘴角抽了抽,表示无语:“嫌便宜你就别吃啊,你那贵的菜比我这便宜的菜多点什么东西啊!”
焉鸿深被他怼得说不出话,辩解道:“我只是觉得意意现在还小,正是补身体的时候,你给她买这么便宜的东西——”
“这已经不便宜了爷爷!”焉来意举起手,兴冲冲地说:“这些菜很贵!这是好菜!”
他以前待在福利院时,阿姨喜欢带着她出去买东西,所以她知道猪肉可贵了!
这已经是很高的价钱了!
焉鸿飞喜上眉梢,“对对对!咱们意意虽然现在住在豪门,但初心没改,咱不能够学你姥爷这样奢靡!”
焉来意被他夸还挺高兴,偷偷看焉鸿深。
焉鸿深迎上她的目光,无奈地笑:“怎么这么看我,怕我不高兴?”
焉鸿飞轻啧:“焉来意别管他,他就是一个养尊处优,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大少爷!要不是当初我放弃继承权,咱们这焉家家大业大,轮得到他来继承吗?”
焉鸿深倒也从容:“嗯,你当初要是没有放弃继承权,娶谢晚凝的人应该是你,而不是我。”
焉鸿飞:“……”
焉来意:“……”
病房有一瞬死寂。
焉鸿飞脸上的嫌弃突然变得凝重起来,郑重地拍拍他的肩:“弟弟,哥哥永远支持你。”
焉鸿深没好气地拨弄开他的手,给意意弄饭:“吃东西要慢慢的,别噎到。”
焉来意点头点头,乖乖等候,准备拿碗。
焉鸿深却拿勺子递到她嘴边:“来。”
她张了张嘴,有一点尴尬,伸出去的手跃跃欲试,奶声道:“意意……会吃饭的。”
焉鸿深一愣,眉宇间竟然有失落攀上。
焉鸿飞瞬间了然,笑道:“意意,让他喂你,喂完了爷爷给你二百块钱,你得满足一下你姥爷想要亲手喂自己孩子吃饭的乐趣啊!他这辈子都没喂过自己孩子吃饭!死的时候都要在地上写一个惨字呢!”
焉鸿深嘴角抽了抽,觉得面上无光,气急败坏地放下勺子。
正准备将饭碗推给意意之时,一只小手按住他的手背。
他讶异抬眸。
焉来意很同情地看着他,凛然道:“喂吧爷爷!我可以的!”
焉鸿深心尖陡然泛起暖意,赶紧捧起饭碗,有些慌乱地将饭递到她嘴边。
她张开嘴巴,小口小口咀嚼着。
焉鸿深看得入迷。
他从来就没有喂过孩子吃饭,因为谢晚凝追求‘自食其力’教育法。
她厌恶他宠溺且纵容孩子,尤其是男孩子,一直以要穷样为由限制他对孩子教育。
他自小也是在严格中长大,觉得男孩子要严格一点也没有什么,所以没有发现谢晚凝有问题。
等后来,生下女儿之后,他才发现,谢晚凝压根就不是对男女区别对待。
她对自己的孩子全都是严格教育。
之所以会一个又一个生,是因为谢晚凝骗他说女儿可爱,结果生了两个才发现,谢晚凝想要培育出优秀的女儿。
她想利用女儿的肚子,生出更优秀的孩子。
她从来就没有把这些孩子当孩子看待。
等他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就是离婚争夺抚养权。
可谢晚凝招招留后手,拖延时间不与他离婚,挑拨关系,留存证据。
她曾经斥责他不会教育孩子,禁止他长期接触孩子,给他施加压力,让他在外面多挣钱才能给孩子最优秀的生活。
结果在法庭上,这些她当初给的限制,全部都是他身为父亲薄待孩子,对孩子漠视的佐证。
抚养权他终归没有夺过来。
孩子们也对他很怨恨。
他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但享受到有孩子的幸福生活也是可以的。
只可惜,六十多岁也没有圆满。
但今天……
焉鸿深神色复杂地落在焉来意身上,恍惚间,又看到了年幼的焉子熙。
他在壮年时所期盼的平凡生活,在这一刻,终于落得圆满。
想到这里,他赶紧拿出一个刚才让助理紧急送过来的东西,拍到桌子上。
焉来意差点被闪得睁不开眼睛!
凝神一瞧,竟然是一块金灿灿的金条!
就跟个大板砖似的!
她呆若木鸡,抬头看着焉鸿深。
焉鸿深板着脸,似乎很紧张,试探着道:“我来得匆忙,也不知道送你什么礼物你会喜欢,这是我刚好买的一根金条,算是我给你赔礼道歉的。”
焉来意:“?”
金条???
焉鸿飞嘴巴都张成一个O字:“???弟弟。我当你哥哥六十多年,你怎么不送我一个金条啊!做你的外孙女和做你哥差距这么大吗?!”
然而就在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焉云锦推门而入,语气烦躁,“焉喜乐又来了。”
说完,他看到桌子上的金条愣了一愣。
焉喜乐也跟兔子一样窜进房间内,开口就是哽咽:“爷爷!二爷爷!我错了!我跟你们道歉好不好!我真的很抱歉!”
她脸上没有眼泪,咧着嘴装哭,哭着哭着,视线被桌子上的金条吸引,表情陡然消失,像有波澜的湖面突然归于平静。
“你们……在送焉来意礼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