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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玄天魔镜显示她是未来的妖后。夹答列伤”青衣的声音一沉,话中微含恨意。
“看来你挺想杀了那个伤了妙烟的女人嘛,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呢,按你所说,魔尊好像挺中意那女人,你说了你杀了那女人,魔尊会怎么对付你呢,我还真是好奇。”炽烈暗含危险的劝说道。
“炽烈圣使多心了,青衣怎敢对未来妖后不敬,我只是在想怎么才能让她能够成魔,让魔尊完成心愿。”青衣干笑着嗓音回道。
“成魔吗,的确是该想想,去了魔泉居然可以安然无事,这女人真有趣,我一觉睡了五千年,以为这世界还是这么无聊,没想到如今出现了如此好玩的事情,真是不错,难得有魔尊感兴趣的东西,作为魔尊的心腹,我当然要为他排忧解难,让那个女人成魔,也许我可以做到。”炽烈低声笑了起来,笑声中带了一丝诡异。
青衣听着炽烈的笑声,心中不由得警惕了几分,这炽烈本身为狐面四尾赤练蛇,是仅屈居于魔尊与圣兽穷奇之下的魔阴圣使,可以随意进出魔界任何地方,最爱血味与阴暗,有恐惧的地方,就会产生阴暗,那么就会成为炽烈的妖力的来源,炽烈之所以妖力强大,来源于世间所有的恐惧滋养榛。
魔尊统一魔界后,炽烈与穷奇就以无聊为借口,两人打算睡个长长的觉,为了让魔界的力量不致失衡,魔尊便将他与穷奇的真身刻在所有魔界至宝上,让他们施以妖力。
炽烈嫌弃狐面四尾赤练蛇太难看,并且身体内的蛇性多于狐性,他便让魔尊直接将狐面去掉,勾勒出他四尾赤练蛇的风采。
两人见事情完成,便各自找了个地方一觉睡了去,就连魔尊都找不到两人的所在之处,而至于青衣遇上炽烈,则纯属偶然移。
那次妙烟受伤,体内魔气乱窜,青衣便决定去魔幽谷取玄天草让妙烟服下,却没想到惊醒了沉睡中的炽烈。
炽烈对妙烟和青衣略有印象,听到妙烟受伤,便随意地开口问了问,青衣就将未来妖后之事和盘托出,让原本还想睡觉的炽烈顿时来了兴趣。
炽烈醒了没有直接去找魔尊,而是让青衣带自己来寻那未来妖后,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凭着妖力搜索,两人便来到焱都。
青衣本意是只打算陪炽烈来一趟人间,却发现这莫夫人为了启动十二地支黑阴阵将灵魂献给的妖怪居然是炽烈,见帝凌轩一行人参与这个阵法,两人便耐着性子将这场阴谋看到底。
“炽烈圣使是有什么法子吗?”青衣好奇地问道。
“你不是说这女人两魂一体吗,从刚才看来,刚刚那魂并不是身体的主导者,正所谓两魂必有一善一恶,这恶魂不是这身体的主导者,则便是那善魂。而我炽烈最喜欢将善良的东西摧毁,将她最重视的人和东西给毁掉,让她变得一无所有,自然就会有渴望产生,再善良的心也会变得阴暗,那么成魔就轻而易举。”炽烈懒着声音道,黑暗中手微抬,似有动物在指尖蠕动。
一旁的青衣低头看去,在他那金色的瞳孔里倒映出的便是一条如蚯蚓般的一尾赤练蛇和被帝凌轩从沐辰风身体内逼出来的蚀情蛊。
炽烈的手一挥,青衣放眼一看,这两个东西正好落至帝凌轩与寒月的后颈上。
而此时沐千歌与仙语则恰好带着他们来到出口处,空中漆黑的怨气已经散去,天空再度明亮起来,阳光落在帝凌轩与寒月的身上。赤练蛇与蚀情蛊一见到光,便迅速钻入两人的身体内,让昏迷的他们都微微蹙了下眉。
“一切都准备好了,我很期待接下来会有什么好戏,青衣,要同我一起看吗?”炽烈慵懒着声音缓缓道。
“多谢美意,不过恐怕不妥,魔尊那边随时会有命令下达,我得回去待命,炽烈圣使不打算去见魔尊吗?”青衣婉转地拒绝道。
“还没打算,等我把这女人成魔后,再去见他也不迟,就当给他一个惊喜得了,现在就让他以为我还在睡觉好了。眼下,我还得去要了那妇人的魂,虽然没有成功,不过既然将魂魄献给我了,我当然得去享用。”炽烈意兴阑珊地回道。
“好的,炽烈圣使,那我先回魔界,妙烟不知道妖力恢复如何,我去看她。”青衣含声说道。
“青衣,如此看着妙烟不痛苦吗,或许,我可以帮你。”炽烈沉着声音问道,话中的深意轻而易见。
处在黑暗中的青衣身形一顿,定声道:“不用,让她想起来,只会增加她的痛苦,这是我选择的路,不需要改变。”
说完,青衣就从炽烈的身边消失了,独留下他一人在黑暗中。
炽烈伸了个懒腰,手朝着地下一挥,那些由干尸化成砂砾便瞬间化做鬼火燃烧起来,缓缓地飘至空中,照亮着周围。
待到鬼火飘到炽烈头顶,那火光正好落在他的身上,一头银色白发长至腰际,毫无束缚地披散开来,一张薄唇微微上翘,邪魅的笑容在他那张酷似女人的白皙妖冶的脸上尽情绽放着,狭长的狐狸眼中,绿色的眸子随意的转动着,淡蓝色的长衫在空中微微飞扬,给人一种诡异的美。
炽烈侧身望着通向外面的出口,身后四条粗壮的蛇尾高扬起来,蛇鳞在鬼火的映照下泛着寒冷的红光。
炽烈挑了下细长的眉毛,邪笑着道:“很期待我们的见面,未来的王后。”
那低沉邪魅的声音顺着空气飘向远方,让闭眼躺在软榻上的鬼娃似有感应地倏然睁开眼,抬头望着重新变得明亮的天空,她皱了下眉毛,狐疑道:“奇怪,刚刚明明变黑了,怎么又变亮了,难道是我又出现了幻觉吗?”
鬼娃用手指刮了下脸颊,突然听到不远处沐千歌的声音,她急忙下榻朝着门外跑去,才一出门,就见他扶着帝凌轩朝自己走来。
鬼娃一见帝凌轩昏迷,顿时心中一急,慌忙跑上前问道:“沐千歌,帝凌轩怎么了,他是不是受伤了?”
沐千歌望着慌乱无措的鬼娃,看着她这张清丽脱俗的脸,不禁怔了怔,想起刚刚皇陵地底中所见到的妖艳倾城的脸,明明与鬼娃长得一模一样,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鬼娃见沐千歌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看,便以为帝凌轩受了很重的伤,脸色霎时一白,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没什么大事,不要担心,鬼娃,睡一觉就好了。”沐千歌回神过来,看到鬼娃那泫然欲泣的模样,赶紧柔声安慰道。
鬼娃不相信地质问道:“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吧?”
沐千歌认真地点点头道:“没有,我怎么会骗你,不过我们先把帝凌轩扶回房,让他好好睡一觉。”
“好。”鬼娃见沐千歌这么说,紧张的心便微微平静下来,伸手搀着帝凌轩的手臂,朝着他的房间走去。
沐千歌望着鬼娃乖巧的模样,薄唇就忍不住轻勾,疲惫的脸上泛起一抹温柔,但是却还是试探地问道:“鬼娃,你在我离开之后,在府中都在干什么呢?”
鬼娃眨了下眼,小声回道:“没做什么,就一直在房间里面待着,我好想出现了幻觉,发现天空突然变黑了,不过再睁眼看的时候,又亮了。夹答列伤”
沐千歌听着鬼娃天真的话语,忍俊不禁道:“那不是幻觉,我也看到了,不过鬼娃,你真的一直都没有出去吗?”
鬼娃摇着头,诧异地看着沐千歌道:“沐千歌,你为什么又问呀,我真的没有出去,你和帝凌轩不是都不让我出去吗,我虽然的确想出去,但是却还是乖乖待在房间里。”鬼娃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说得十分的委屈。
“辛苦鬼娃你了,不过以后你想去哪,我就带你去哪,不会再拦着你了。”沐千歌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推门进了帝凌轩的房间,将他放在床上,然后折身对着鬼娃开口道。
鬼娃开心地点点头,不过手却指着床上的帝凌轩道:“但是我要同帝凌轩一起去,他说等忙完了再带我去玩的,哦,对了,寒月姐姐呢?”
沐千歌虽然对鬼娃的答案没抱什么期待,但是内心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失落了下,他坐在桌前,伸手揉了揉眉心道:“仙语姑娘将她扶回房了。”
鬼娃听到仙语这个名字,便好奇地问道:“仙语姑娘是谁呀?”
沐千歌刚想解释,一道绿色身影就闪进房中,扬声道:“沐千歌,我将你的寒月师妹安顿好了,醉柳这色鬼也还给你们,这样我们就互不相欠。”
仙语抬着下巴大声宣布着,伸手从袖中拿出玉笛,正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目光无意中落到鬼娃的身上,顿时神情一怔,张嘴就要说什么。
沐千歌仿佛预料到仙语的反应,连忙开口解释道:“鬼娃,这位就是仙语姑娘,刚刚从鬼变成妖的。”
鬼娃仔细看了眼仙语,然后朝着她灿烂一笑道:“仙语你好,我叫鬼娃。”
那迷人纯净的笑容,让仙语神情一怔,手中的玉笛也毫无预兆地跌落在地,失声喃喃道:“太美了。”
鬼娃不明所以地看着仙语,弯腰捡起玉笛,伸手地给她道:“你的东西掉了,对了,你刚刚说醉柳,他在哪呢?”
仙语敛起自己脸上的痴迷,接过玉笛道:“在这笛子里面,鬼娃你怎么能让醉柳这种色鬼待在你身边呢,太危险了,赶紧把他赶走得了。”
鬼娃摇了摇头,解释道:“不会呀,醉柳人很好的,帮了我很多次忙,你一定误会他了,他要是不好的话,我也不会让帝凌轩收他当鬼仆的,他是我的手下。”
看着鬼娃那极力为醉柳辩解的样子,仙语就忍不住为她担心,这傻丫头怎么会觉得醉柳这家伙是个好人呢,不行,自己可不能让醉柳这色鬼亵渎这么美的女子,干脆自己也待着她身边得了。
想到这个,仙语便对着鬼娃谄笑道:“鬼娃,我觉得你一定没有看清醉柳的真面目,这样吧,为了证明我说得没错,你也将我带在身边,我会将他的不轨之心证明给你看的,保护你的安全。”
鬼娃低头咬了下手指,犯难地说道:“这我不能做主,这需要帝凌轩同意,不过我还是认为你误会了醉柳。”
仙语眼中快速闪过一缕深意,对着鬼娃道:“那没关系,等帝凌轩醒了,我会和他好好谈谈的,醉柳这色鬼还是等帝凌轩醒了再放出来,免得他起了歹心我们制不住他。”
坐在桌前的沐千歌懒懒地看了眼仙语,揶揄着嗓音道:“我刚刚似乎听到你要告辞呢,难道是我听错了?”
仙语挑了下眉,驳声道:“嗯,你听错了,我可没说过我要走,帝凌轩好歹救了我一命,我还没好好答谢呢。”
沐千歌低声笑了笑,虽然不知道仙语在打什么算盘,但是她并不需要防备,虽然成妖,但是却也不算正式的妖。
起身站起来,沐千歌伸了个懒腰,望着窗外的景色,幽幽道:“希望一切都过去了。”
而就在这时,管家匆忙地奔至门口,对着沐千歌道:“王爷,不好了,太监总管传来口谕,太后娘娘……她……崩逝了。”
沐千歌抬到脑后的手猛地无力垂下,温和的脸上表情变化莫测,就如同暴风雨来临是的阴沉变幻,让人不敢靠近。
过了半响,沐千歌才沙哑着声音道:“本王知道了,告诉太监总管,本王即刻进宫。”
“是,王爷。”管家低头受命道,折身又朝着正厅走去。
鬼娃望着明显压抑着悲痛的沐千歌,脚尖忍不住朝他移动,走到他跟前,仰着头软着声音道:“沐千歌,想哭你就哭吧,没关系的,猫婆婆当初死的时候,我也很难过,哭了一场就好了,真的。”
沐千歌轻抬着眼,朝着鬼娃挤出一缕苍白的笑容道:“没关系的,鬼娃,我早就料到了,不用担心我,我还好。”说完,沐千歌就垂着眼迈步出了房间。
仙语虽然对男人都没什么好感,但是此时还是感慨了一声道:“这沐千歌的确算个孝顺的人,只可惜,一切都是充满变数的。鬼娃,最近你要当心。”
鬼娃转过身,不解地看着仙语道:“什么意思?”
仙语微微蹙起眉头,沉声道:“我也不知道,我生前是预言师,能够预言很多事情,我刚刚看到你的第一眼,就预感到你最近可能有什么伤心事要发生,但是到底是什么事,我不清楚,所以让你当心。”
鬼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嗯,我会当心的,不过我应该不会有什么事难过,因为帝凌轩就在我身边,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就会很快乐。”
仙语瞥了眼床上的帝凌轩,摊着手道:“嗯,我也希望不会发生让你难过的事情,我先到处去逛逛,在玉里面待了三年,我都不知道周围是什么样子。”
“嗯,我等帝凌轩醒了,就和他一起去玩。”鬼娃朝着仙语舒心一笑,折身走到床边,蹲在床边望着顺着的帝凌轩,眉眼间绽放出简单的幸福。
仙语站在门口,侧头望着鬼娃那灿烂的笑容,脑海里再度出现刚刚不经意间划过的画面,“帝凌轩,帝凌轩,我是鬼娃,你说过不会丢下我,你说过的,为什么要忘了我,为什么?”那撕心裂肺的呐喊声,那绵延不绝的泪水,让鬼娃看起来十分的痛苦。
仙语表情微微沉了沉,迈步出了房间,心中第一次希望自己的此时的这个预知能力是错误的,希望单纯的鬼娃不要变得这么痛苦,哪怕今天是第一次与她见面,自己就爱上那迷人而有纯净的笑容,希望永远不要从她脸上消失。
而蹲在床边的鬼娃正睁着眼睛望着帝凌轩,小声地嘟囔道:“帝凌轩,你好好睡,我不吵你,我会在房间里等你醒过来的。”
鬼娃说完,就起身准备坐到软榻上去,却没想到帝凌轩忽地扬声叫道:“鬼娃,鬼娃,不要走,不要去那里,不要走。”
鬼娃以为帝凌轩醒来了,开心地快速转过身来,却见他依旧闭着眼,剑眉却紧蹙在一起,脸色十分焦急,像在害怕什么。
鬼娃柔声说道:“帝凌轩,我没有走,我哪也没去,你只是在做梦。”
鬼娃嘴角微微上扬,想到帝凌轩在梦里面梦到自己,心情就十分愉快。
而就在鬼娃开心的时候,帝凌轩的声音再度响起,手突地一把抓住鬼娃的手臂,闭着眼厉声叫道:“快回来,鬼娃,不要去那里,我不是说过让你待在我身边吗,不要走。”
鬼娃被帝凌轩的手抓得眼角一抽,却强忍着痛站在床边,轻着嗓音道:“帝凌轩,我不会走的,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不用担心。”
那轻柔如风的嗓音让激动的帝凌轩渐渐安静下来,只是紧抓着鬼娃手臂的手并没有松开,仿佛害怕一松开,她就会不见。
鬼娃见帝凌轩抓着自己不放,自己站着也有点累,而床沿处还有点可躺的地方,鬼娃便小心翼翼地爬上床,侧身躺在那里,抬头望着眼前的俊颜,嘴角的笑容就忍不住漾开。
只是鬼娃没有注意,在帝凌轩的后颈处,一条小虫正在他的肌肤里面朝着背部蠕动。
而同样在寒月的身体里面,一条小蛇也正慢慢地游到她的心脏处,张嘴对着心尖之处一咬,霎时一点黑色晕染在在鲜红的心脏上。
昏迷着的寒月似乎感受到那一缕疼痛,眉黛轻拧起,一抹痛苦在柔美的脸上逐渐浮现。
再度看着头顶的蓝天,莫将军嘴角扬起一缕涩涩的苦笑,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妻子,眼中流淌着内疚之色,终究,自己还是想和她活下去,想要和她度过余生。
莫将军抱着莫夫人走到女儿的房间,正准备推门进去,远处就有一道人影慢慢走来。
“大人,您和夫人没事吧?您受伤了,快让小的给您看看。”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让警惕的莫将军宽下心来。
莫将军摆了下手,低声答道:“没什么大碍,只是心中很感概,明明那是夫人的心愿,但是看到阵法失败了,我心里却十分的高兴,杜神医,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看着自己的夫人走错路,也不去阻止,却也不希望她成功,就像我眼睁睁看着她走到悬崖边,明明可以强制阻止,却最终并没有那样做。”
杜神医轻叹了口气,沉声道:“大人您多虑了,家国注定不能两全,人都是自私的,没有家,哪有心思去顾国。只是夫人醒来了,她会甘心吗?”
莫将军摇摇头,表情凝重道:“这次就算她恨我入骨,我也要阻止她。”
说完,莫将军推门进了房,将莫夫人放在床上,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递给杜神医道:“杜神医,这是可以让太后魂魄归体的魂息,也能散去她身体内的怨气,更能化解皇宫上空的血气,你速速送去皇宫吧。不要再来找我们了,你再来莫府的时候,我已经带着夫人离开了。”
杜神医不舍地看着莫将军,蓦地双膝跪地,对着他重重一拜道:“大人,您保重,在小人心里,您是顶天立地的真英雄。“
莫将军朝着杜神医淡淡一笑,挥了下手道:“我只是想减轻我夫人的罪孽而已,没有那么伟大,你走吧。”
“是,大人。”杜神医伸手将瓶子收入怀中,朝着莫将军抱拳作揖,然后迈步离开。
莫将军刚折身进了房,就正好对上莫夫人的脸,看着她那冷冽的目光,莫将军心中一痛,却柔声道:“夫人,您醒了,伤口怎么样,还疼吗?”
“骗子,大骗子,你口口声声说你不爱那个女人,那刚刚你给杜神医的是什么,你心里分明就没忘记她,明明已经死了,你却还想着救她。”莫夫人对着莫将军嘶声揭底地咆哮道,泪水模糊了视线,“亏我还有那么一丝相信你,你这个骗子,我恨你。”
看见莫夫人的眼泪,莫将军的心中一痛,快速一把握住她的手,不顾她的挣扎正色道:“我没有骗你,夫人,我只是不想加深你的罪孽,我真的没有骗你。”
“不,我才不相信。”莫夫人厉声吼道,愤怒狰狞了面容。
“娘,不要再质疑爹了,他真的只有你一人,女儿都看在眼里。”就在这时,棠儿的声音在房间响起,让莫夫人和莫将军同时愣住了,惊喜地四处张望着。
莫夫人扯着嗓子悲痛地唤道:“棠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在哪,娘看不到你。”
“娘,女儿一直在房里,我在这。”挂在墙壁上的画慢慢地飘至两人的上空,画上的棠儿唇角一咧,一道灿烂的笑容便跃然纸上。
莫夫人不敢置信地张开嘴,喃喃道:“棠儿,这不是梦吧,为何你之前都不跟娘说话,娘想死你了。”
画上的棠儿蹙了下眉黛,自责道:“对不起,娘,棠儿很想和你说话,但是无论我怎么唤你,你都听不到,现在我可以和你说话,是冥界的司判殿下的开恩,娘,对不起,一切都是棠儿的错,如果棠儿当初听了娘的话,放弃他,也许我们一家人也不至于闹得如此田地。”
莫夫人伸手捂着自己的嘴巴,悲恸地呜咽道:“不是棠儿错,棠儿你怎么会有错呢,无论你做什么,娘都支持你。你告诉娘,是不是太后将你害死的?”
棠儿在画中摇摇头道:“娘,不是,是棠儿自己选择的,就如同爹愿意为了你而承受那黑阵法的反噬之力,棠儿也愿意为了皇上而牺牲自己的生命。”
莫夫人激动地说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那个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他负了你。”
“娘,他是不得已的,但是我知道他深爱着我,这点就足够了,为了心爱人死掉,棠儿一点都不后悔,只是害娘和爹落得如此下场,棠儿放心不下,所以才恳请司判殿下,将我的一魄放在这画里面,我想有朝一日,能够亲口对你们说,爹,娘,对不起,是棠儿任性,害了你们,对不起。”画中的棠儿悲伤地落下两行墨泪,字字句句中带着无尽的懊恼和忏悔。
莫将军颤颤地动了下嘴唇道:“傻孩子,爹和娘从来没有怪过你。”
听着莫将军的话,画中的棠儿抽泣得更严重,她哽咽道:“谢谢爹,谢谢娘,待棠儿可以再世为人的时候,我一定还要做你们的女儿,好好孝敬你们,所以娘,不要被愤怒迷失了心智,我不想娘死后无法做人,要是做不了人的话,棠儿该怎么去找你,怎么再去做你的女儿。”
莫夫人含着泪点点头道:“娘亲知道了,棠儿,我会等你再做我的女儿,一定,说好了。”
棠儿朝着莫夫人微微一笑道:“嗯,说好了,娘,请不要再误解爹了,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是不是,爹?”
莫将军伸手摸了下脸上的泪水,沙哑着声音道:“嗯,因为爹不愿意你娘一个人死后无法往生,若是要入地狱,我也愿意陪着,我曾经在成亲的时候和你娘说过,三生三世在一起,若是不缓解这些罪孽,我们哪来的三生三世,你说是不是,夫人?”
莫夫人一脸震惊地望着莫将军,嗓音哆嗦地问道:“你还记得那些誓言吗,我以为你忘了。”
莫进军摇摇头,沉声道:“没有,夫人,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没有忘。所以,放弃仇恨吧,至今我们所背负的罪孽,就让我们日后以及死后努力偿还吧,我会一路陪着你,好吗?”
莫夫人泪眼朦胧地望着眼前的莫将军,喉咙就像被卡住一般,无法发出声音,却还是点了下头道:“好。”
“真好,爹,娘,你们终于和好了,棠儿的心愿也完成了,棠儿要走了,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望着终于和好的爹娘,画中的棠儿欣慰地笑了笑。
莫将军和莫夫人抬头望着棠儿,心中纵是十分不舍,却知道冥界才是她的去处,只得强忍着悲痛,朝着她挤出一丝浅笑。
在两人的注视下,一缕青烟从画中缓缓地飘出,然后顺着空气飘向空中,碎散在空气里。
“棠儿。”莫夫人哀怨地唤道,侧身靠在莫将军的怀里痛哭起来。
莫将军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搂着莫夫人的瘦弱的肩膀。
“哎呀呀,真是感人的一幕,我是不是应该晚点来呢?”就在这时,一道危险的笑声在房间里面响起,让莫将军和莫夫人同时转过身往后一看,便见到一头银发的男人正眯着眼轻笑着。
莫将军赶紧将莫夫人护在身后,警惕地望着眼前的男人问道:“你是谁?”
炽烈挑了下细长的眉毛,邪笑着道:“我是来收债的,莫夫人,你忘了,你将灵魂卖给了我,虽然你已经用了一魂喂了那魔魂灵,不过我不介意你那残缺的灵魂。”
莫夫人脸色一白,惊恐地说道:“你是狐面赤练蛇妖?”
炽烈摆了下手,伸手摸了下鼻子道:“你可以叫我炽烈圣使。”
莫将军知道自己无论怎么抵抗都必定斗不过眼前的这个魔头,顿时神情一凛,朝着炽烈下跪道:“圣使大人,请放过我夫人吧,她只是一时迷了心智,若是一定要收魂,请用我的代替。”
莫夫人一听,立刻扬声反驳道:“不可以,将军你在说什么,这是不关你的事。”
炽烈拍了下手掌,挑了下狐狸眼道:“真感人,抢着要死呢,不过我忘了提醒你们,魔是什么,当然是无情无义,冷血的妖怪,哪来的感情,既然你们都要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炽烈一说完,碧绿色的瞳孔光芒一闪,他身后扬起两条红色的蛇尾,在房内上空摇摆着。
莫将军与莫夫人两人还没来得及发出最后的悲鸣声,胸口就被蛇尾给刺穿,双眼爆裂地死去。
蛇尾又一扬,莫夫人与莫将军的身体就化作蛇鳞覆在蛇尾上,炽烈张嘴伸出了蛇信一般的舌头,嘴角的笑意加深,将舌头缩回嘴里的时候,他的蛇尾也回到身体之内。
炽烈伸手抚了下嘴唇,有些失望地啧了下嘴巴说道:“真是不够尽兴,要是灵魂再黑暗一点该多好,那个女人,可别让我失望,我很期待,你的心能变得多黑。”
炽烈一边说着,一边踱步出了房间,飘落在地上的棠儿的画像也被他一脚踩烂,在他脚离开的那一刹那即刻化作尘埃散去。
夜色将至,一直沉睡着的帝凌轩终于缓缓地张开眼,倒映在眸子里面的,便是鬼娃安静的睡颜。
帝凌轩微微皱了下剑眉,他只记得当时自己正准备对付魔魂灵的时候突然失去了意识,之后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一切都结束了吗?不过自己如今在这里,应该已经结束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待沐千歌回来再说吧。
想到这,帝凌轩的剑眉便舒展开,冷冽的目光再度落在鬼娃的脸上,里面的神情微微泛柔,瞥见自己的手紧握住她的手臂,便赶紧松开,却没想到鬼娃在梦中痛呼了一声。
帝凌轩心一紧,难道自己一直握住她的手臂吗,自己在梦中肯定没有注意力道,一定弄痛她了,想到这里,帝凌轩便撩起鬼娃的衣袖,一看见那白皙柔嫩的手腕上方那道乌紫的印痕时,他的心就泛着一丝疼。
该死,都怪自己太粗鲁了,这个女人也真是,为什么不知道挣脱开来,帝凌轩一边在心里气恼自己,一边也因为心疼而斥责着鬼娃。
睡着的鬼娃仿佛感觉到异动,便伸手想要揉眼睛,哪知道手臂一抬,就疼得她立刻醒了过来,龇着牙道:“好痛。”
帝凌轩身子一颤,急声问道:“很痛吗?”
鬼娃听到帝凌轩的声音,便抬起头,见他正紧张地望着自己,便开心地扯着唇笑道:“帝凌轩,你醒了呀,你身体怎么样,都好了吗,沐千歌说你睡一觉就好了,看来没有骗我。”
帝凌轩望着鬼娃眉飞色舞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脸,嗓音温柔道:“我没事了,不过我担心你的手臂,是不是很疼?”
鬼娃呆愣地望着帝凌轩,看着他灼热的目光,心脏又开始剧烈跳动起来,让她赶紧低垂下眼,娇羞地说道:“不是很疼,只是有一点。”
“下次我会注意的,对不起。”帝凌轩自责地说道,准备开口唤她,却在张口的刹那猛地怔住了,脸色冷厉阴寒。
鬼娃摇着头,准备开口说没关系,却在抬头的时候看见帝凌轩紧绷的脸,便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帝凌轩,没关系的,真的不是很痛,只是有一点点,不,比一点点多一点而已,你不要内疚。”
鬼娃以为帝凌轩是在内疚,便认真地解释道,却没有注意帝凌轩越来越冷鹜的目光。
“你……叫什么名字?”帝凌轩低沉的嗓音传来,让鬼娃不解地盯着他,皱了下眉头道:“帝凌轩,你在说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吗,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
帝凌轩摇摇头,一直冷漠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惊恐,“我记得,我当然认识你,可是……”帝凌轩说到这,便没有说出口,是的,他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记得她的一切,可是,自己却无法想起她的名字,无论怎么努力,那个名字却总是出不来。
鬼娃听到帝凌轩说记得自己,便瞪了眼他道:“帝凌轩真是个大坏蛋,又故意耍我,不过我是好人,就原谅你了,走啦,我们去看寒月姐姐。”
鬼娃一边说着,一边下了床,拍着床板对着帝凌轩催促道。
帝凌轩没有再开口,只是听着鬼娃的话起身下了床,目光却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胸口就像缺失了什么一般,空空的,却又涨得痛。他很想开口问眼前这个自己熟悉的女人的名字,可是,却无法问出来,因为知道,自己再问一遍,她一定会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