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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鬼力的修复下,寒月身上狰狞的伤口慢慢地恢复完好,就连衣服上的血迹也一点点地消失,直至变得一尘不染。麺魗芈伤
见寒月的伤口全都不见了,鬼娃这才收回化魂鞭,然后俯身唤道:“寒月,寒月。”
因为剧痛而晕厥过去的寒月听到模模糊糊的呼唤声,意识渐渐地恢复,眼睛缓缓睁开,在看到鬼娃的脸时身子轻轻一颤,喃声问道:“我是不是要死了,鬼姬姑娘?我死了不要紧,只求你答应我的条件,让师兄和鬼娃见一面吧。”
听到寒月的话,鬼娃微微蹙了下眉,百种滋味绕心头,嗓音微沉道:“没事了,寒月,你已经没事了,我已经和帝凌轩见面了,我就是鬼娃,不是鬼姬。”
寒月眼猛地睁大,惊讶地看着鬼娃,轻颤着唇瓣张开口:“真的吗,你真的是鬼娃,你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你没有死,你没死就好了,我以为……我以为我把你害死了……对不起。”寒月说到这里,声音就忍不住哽咽起来,悔恨的泪水哗哗地流下轹。
“嗯,我没有死,我带你出去吧,帝凌轩他们很担心你,正到处找你。”鬼娃沉了下目光,淡淡地开口说道,伸手扶起寒月。
寒月原以为自己的身体会因为鬼娃的触碰而剧痛,但是直到站起来时,她才发现自己没有感觉到一丝疼,让她震惊地垂下眼,仔细看着自己的身体,这才发现被鬼犬咬出来的伤口全都不见了,就连衣服都完好无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鬼犬呢?
鬼娃看出寒月的疑惑,便开口解释道:“别担心,鬼犬已经回了冥界,你身上的伤我都用鬼力帮你修复好了,已经没什么大碍。箐”
“鬼娃你……。”寒月这才察觉到鬼娃似乎和以往不同,先不说能力,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鬼娃扯了下唇角,苦涩一笑道:“是不是想说我变了?”
寒月微微点了下头,表示自己是这个意思。
“死过一次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变,如果我还是以前的我,那么不就白死了吗,你说对吧,寒月?”鬼娃别有深意地看着寒月问道。
寒月脸色煞白,声音微弱地回道:“你一定很恨我对吧,鬼娃?”
鬼娃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寒月,墨瞳里面闪过一缕复杂的感情,半响后才缓缓道:“不是恨,而是无法理解,无法理解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明明我把你当姐姐一样看待,我真心对你,你却骗我害我。寒月,我们之间为什么要这样,就因为帝凌轩吗,因为你爱他,而他在乎的人是我,所以你要如此对我,我们的感情就如此不堪一击吗?”
“对不起,鬼娃,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所以让你这么痛苦。你说得没错,我所做这一切的确都是因为师兄,但是我并不是因为爱情这么做的,我是为了救他才这么做的,所以……。”寒月说到这,便认真地看看了眼鬼娃,继而一字一句清晰地说着,“我觉得我让你离开师兄的想法没有错,只是我用错了手段而已。”
听着寒月的理由,鬼娃觉得既可笑又可恨,音调也忍不住提高道:“为了帝凌轩,为了救他,难道你觉得他和我在一起,会害死他吗?”
“没错,你们在一起,你会害死师兄的,鬼娃,你不能和师兄在一起。”寒月紧咬了下唇,极为严肃地沉声宣告道。
鬼娃一愣,迷惘地追问道:“什么意思?”
寒月深吸了口气,细声说道:“鬼娃,你不是人,不管你现在多么像人,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可是你还是不是人。古往今来,异类相爱,往往都会造成悲剧,无论是人妖恋还是人鬼恋,最后的结局都是人类受到惩罚而惨死。如果师兄和你在一起,那么死的一定会是他。我知道你们都说师兄很强,很厉害,可是再怎么厉害,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他要是死了一次,绝不会像你一样可以再次复活,这就是人和你们鬼怪的区别。我知道我这么说很残忍,但是我不希望师兄有事,所以当时的我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想要分开你们。只是现在,我不会再做那样的事,我只是希望你们自己明白,相爱,有时候敌不过天意,鬼娃,也许你以前不懂,但是现在的你应该知道,爱一个人,应该让他健康幸福,而不是为他带来灾难。”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应该离开帝凌轩吗,如果我真的爱他的话,就该为了他好而放手吗?”鬼娃直盯着寒月,目光微凛。
寒月微微摇了下头,轻声道:“我没有权利让你怎么去做,我已经决定不再插手你和师兄的事情,所以你要怎么做,都应该由你决定,我只是把我的想法告诉你而已,如果让你为难的话,对不起,我道歉。”
鬼娃冷笑着说道:“你有什么好道歉的,伟大的寒月姐姐,你不知道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十分合情合理,完美无缺,让人根本无法反驳吗,你说你不插手,可是把这些话告诉我又是为了什么,如果我坚持和帝凌轩在一起,那么我就是故意要害死他,便不是真的爱他,若是爱他,就应该放手离开。”
寒月低垂着脸,声音细如蚊蚋道:“对不起,对不起。”
“够了,我不想听到那句对不起,只是我不会如你的意的,我要不要与帝凌轩在一起,全都由我自己决定,跟你的话不会有任何关系。”鬼娃阴沉着脸,挥手散掉了结界,侧身就准备进眼前的房门。
“寒月,你怎么在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就在这时,帝凌轩低沉的质问声传来,让各怀心事的寒月和鬼娃都愣住了。
寒月小声答道:“对不起,师兄,让你担心了,其实我哪也没有去,只是被鬼姬姑娘关在结界里而已,还好鬼娃来救了我,我这才出来。”
“你没事就好。”帝凌轩淡漠地回道,然后目光落在鬼娃的脸上,见她表情沉重,便快步走到她跟前,柔声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说着,帝凌轩就欲伸手去碰触鬼娃,却没想到被她忽地一把甩开。
“别管我,不想死就最好离我远点。”鬼娃气冲冲地朝着帝凌轩说道,飞快地跑进房间,将门紧紧地关上。
帝凌轩脸色陡变,眉毛紧拧在一起,目光如刀刃般看向寒月质问道:“你是不是和鬼娃说了什么?”
“我……。”寒月不安地转了下眼眸,张嘴准备解释。
才刚发出一个字,帝凌轩就冷声打断道:“我说过,不要再管我和鬼娃之间的事情,就算你是我的师妹,我也答应师父要好好照顾你,但是不代表你有资格管我的事情,多情谷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若是鬼娃再出什么事,我这次绝不会原谅你。”
那冷冰冰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一般在寒月的身上凌迟,疼得她心一阵紧缩,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委屈和不堪让她眸中凝起水雾,也让她无法再开口说什么,因为怕一开口,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所以寒月只能点点头,努力保持嗓音平静地回道:“嗯,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你和沐千歌他说一下,他担心你出事。”帝凌轩将寒月委屈的表情看在眼底,但是声音却没有一丝缓和,而是一如既往地冷冽。
“好。”寒月无力地应道,低着头,迈着步子离开帝凌轩的眼前,直到转了个弯的时候,她才终于忍不住地捂着嘴弓着身子呜咽起来,泪水顺着脸颊,划过手背,一滴一滴地落在木板上。
侧目看着寒月离开,帝凌轩不是不知道她很难过,只是自己心里对她在多情谷所做的事情仍存有芥蒂,特别是此事还关系着鬼娃,只要一扯到鬼娃,自己就没有任何理智,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走到门前,帝凌轩抬头敲了下门道:“鬼娃,开门,我有话和你说。”
“我没话和你说,帝凌轩,我现在想要一个人静静,别来烦我。”站在房里面的鬼娃听到帝凌轩的敲门声,便皱着眉头不悦地说道。
帝凌轩神情微凛,缓缓垂下自己的手,迈步准备离开,但是却在迈了一步后又扬声道:“鬼娃,我只想告诉你,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都不要放在心上,没有人能够阻止我想要和你在一起的决心,就算有人要分开我们,我也不会放手。虽然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的身份扑朔迷离,但是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只要你是鬼娃就够了,哪怕你是鬼,是魔,我都无所谓。”
帝凌轩的话认真而又严肃,却让内心烦躁的鬼娃慢慢地变得平静,紧皱着的眉头也缓缓地松开,快步准备将门打开,但是在碰到门的时候又立刻停下了动作,只是勾着唇角微声道:“不要以为你说这些花言巧语就能蒙骗我,帝凌轩,要我原谅你,你还有很多考验。”
门外的帝凌轩在听到鬼娃这番话时,紧绷着的脸微微柔和了些,定声道:“好,我等着你的考验,我会一一证明给你看的,你先休息吧,我等下再来找你。”
“嗯。”鬼娃抿着唇微笑着道,侧耳听到帝凌轩离开的脚步声,她的嘴角便情不自禁地咧开,脸上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跳着步子坐到床上。
“鬼娃,不要随便抛弃什么,去努力获得你想要的,一切都没那么严重的。”鬼娃对着自己认真地说道,然后将身子往后仰,缓缓地倒在被褥上。
身下柔暖的被褥让鬼娃全身放松着,脑海里回想着帝凌轩的话,内心就忍不住像吃了蜜一般幸福甜蜜。
也许是因为今天一天都在赶路,鬼娃慢慢地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困了,眼皮也开始往下落,双眼微微闭上。
一进入梦乡,鬼娃又开始做那个悲伤的梦,同样的树林,同样的奔跑,同样的声音,同样的湖面,就连踏入湖泊坠下去的时候所听到的话也一模一样,梦中的鬼娃原以为到了这里梦就结束了,自己就会醒来,只是当自己身子不停地往下坠的时候,鬼娃努力拍着自己的脸,却还是没有醒过来。
难道这个梦还有吗?鬼娃皱着眉头想着,而就在她失神之际,身体终于停止坠落了,飘落在一处悬崖上,迎面扑来的风中杂糅着浓烈的血腥味,让她表情一沉。
“鬼娃,跟我走。”帝凌轩低沉的声音传来,让鬼娃一怔,赶紧垂眼一看,双眼却在瞬间瞪大,也顿时明白这么浓烈的血腥味是从何而来,因为在比自己所在的悬崖低几米的另一断崖上,站着浑身是血的帝凌轩,并且大片的血水在他脚下蔓延着。
此外,站在帝凌轩眼前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自己,真正属于梦里面的鬼娃。
站在悬崖上的鬼娃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眼前帝凌轩与自己,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他会伤得如此重。
“我不会跟你走的,帝凌轩,我说过我们都结束了,为何你还是要执意如此。”梦中的鬼娃目无表情地望着眼前浑身是血的帝凌轩,声音冰冷。
帝凌轩右手捂着自己正在流血的腹部,左手则紧扣住梦中鬼娃的手,拧着眉头说道:“我说过,就算你要分开,我也不会让你走,我们永远都不会结束,你忘了吗,我们已经成亲了,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娘子,我们怎么可能会结束。乖,鬼娃,和我一起走,我带你走。”
“帝凌轩,你何必骗自己呢,我已经是魔了,我马上就要嫁给魔尊了,你知道我嫁给魔尊多好吗,我只要嫁给他,我就可以当魔界的妖后,而你,只是微微一个凡人,你能给我什么。”梦中鬼娃表情阴冷地看着帝凌轩,语气恶劣地嘲讽道。
帝凌轩正色道:“我可以给你我的命,还有我全部的感情,鬼娃,就算你成魔了又怎么样,你已经是我帝凌轩的娘子,我知道你是逼不得已要嫁给魔尊的,我知道你心里爱的是我。”
“哦,是吗,鬼娃,他说你不爱我,我逼着你强嫁给我,是这样吗?”就在这时,一道黑影落在梦中鬼娃跟前,霸气的脸上带着一丝令人寒颤的笑意。
梦中鬼娃侧头看着出现在自己跟前的魔尊,冲着他灿烂一笑,柔声道:“怎么可能,若是我不想嫁,你再怎么逼我也是没用的,我本来就是你的王后,你看,我的手腕上的印记可是为你而绽开的。”鬼娃一边说着,一边露出自己右手的手腕,只见那里有多黑色的曼珠沙华印记。
“是吗,那就证明给我看吧。”魔尊修长的手指勾起梦中鬼娃的下颌,目光慵懒地看着她。
梦中鬼娃微微一笑,踮脚在他弧形优美的薄唇上轻轻一吻,然后羞涩地低头笑了笑。
“真乖,快点解决他吧,我的耐性有限,否则等下我亲自动手。”魔尊微挑着眉梢,目光落在还扣住梦中鬼娃手腕的帝凌轩的手上,双眼微眯,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戾气。
梦中鬼娃微笑着道:“我会解决他的,作为你的王后,这点事情我还是能解决好的,你在上面等我吧。”
“嗯。”魔尊懒懒地应了声,然后身形一闪,正好落在悬崖上一直观望着的鬼娃身边,让她吓了一跳,却发现他并没有注意自己,而是垂着眼望着下面。
鬼娃微舒了口气,想到这是梦,这个魔尊自然不会发现自己,于是又垂着目光看向下面,心中愈发疑惑,这个梦境实在太奇怪了,自己怎么可能会成魔,还会想要嫁给魔尊呢,自己根本就没见过魔尊。
梦中鬼娃见魔尊离开,脸上刚刚扬起的笑容立刻散去,侧头冷眼看着表情冷鹜地帝凌轩道:“帝凌轩,你都看到了吧,我爱的是魔尊,我已经不爱你了,所以不要再缠着我,看在以往的面子上,我可以让你乖乖离开,但是若是你还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帝凌轩拧着眉头,咬牙厉声道:“我说过我不会走,要走就带你一起走,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相信,我只知道你爱的是我,你的夫君是我。”
梦中鬼娃深吸了口气,寒声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不和你废话了,我来向你证明吧,我到底爱不爱你。”
话音一落,梦中鬼娃的右手一转,手中蓦地出现一把短剑,她脸色一凛,毫不犹豫地朝着帝凌轩的胸口刺去,然后漠然地望着一脸痛苦的他,残忍地说道:“我要是爱你,我一定下不了手杀你,我说过我不爱你了,真的一点都不爱,我已经给你机会了,是你不珍惜,那么我就只能杀了你,免得你再缠着我。”
鬼娃站在悬崖上,看着下面的那一幕,不敢置信地摇着头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杀帝凌轩,对了,这是梦,这是假的,不能相信。”
“就算化作厉鬼,我也会来找你的,鬼娃,我知道,你还爱着我的,我知道的。”帝凌轩脸色惨白,声音虚弱无力地喃喃说道。
梦中鬼娃勾唇冷笑,刺着他胸口的短剑倏地往里面再狠狠一刺,然后猛地拔出来,霎时间血染天际,让帝凌轩痛不欲生,也让悬崖上的鬼娃心口一痛,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帝凌轩,你一定恨死我了吧,怪就只怪你要爱上我,如果你不爱我,也许你就不会这么痛苦的死去,不过就算你恨我,我也不会在意,再见了,帝凌轩。”梦中鬼娃右掌对着帝凌轩的胸口一拍,那受伤的身体就猝不及防地朝着悬崖下坠落而去。
“不,帝凌轩。”鬼娃再也忍不住地大叫一声,准备跳下去接住帝凌轩,却没想到自己的手忽然被抓住,她回头一看,只见原本不应该看见自己的魔尊此时正垂眼看着自己,大手将自己的手腕紧扣住。
“你怎么会看见我,这不是我的梦里面吗?”鬼娃颤声问道,看着魔尊,心底就感到一阵恐惧。
魔尊微挑了下眉梢,嗓音低醇道:“你所看见的是你的未来,我的王后,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手腕处的花绽放,待到绽放的时候,便是我来找你的时候,等着我。”
听着魔尊的话,鬼娃只觉得自己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一把甩开他的手,不停地往后退,大声道:“你在胡说,这是梦,才不是我的未来,我怎么可能杀帝凌轩,我更不可能爱上你。”
脚下突然一空,鬼娃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居然退到悬崖边,一只脚已经踏空,下一刻,整个身体就急速地往下掉,目光往上一看,就见魔尊别有深意地看着自己,嘴角噙着诡谲的笑,让鬼娃砰地一声跌落在地。
“好痛。”头部传来疼痛,让鬼娃惊呼了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从床上跌落在地,伸手想要摸下头,目光却在看见手腕处的印记时一怔,惊恐如同毒蛇般开始撕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