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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初寒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嘴角含笑看着城下与敌人厮杀的那个人,道:“昭翎公主。麺魗芈伤”
“昭翎公主……昭翎……”张大人腿下顿时一软,仔细看了半天,才终于看出,那个女子的确就是半夜闯进府中寻找邵子翎的昭翎公主。
他僵硬的转头看向孟初寒,嘴唇颤抖着想要问些什么。却见孟初寒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人群中的那个女子,脸上的表情……有三分钦佩,三分欢喜,三分满足,还有一分……他一时看不出来。
当那一场战争结束,敌人败退。与她一起对敌的将士皆对其投向敬佩的目光:战场厮杀的男儿,特别是英勇的男儿,值得他们崇拜。
姜紫离在众人的视线里摘下头盔来,丈长的乌黑青丝散落,直接惊诧了一众人轹。
姜紫离扬声道:“各位兄弟为我姜家守护江山,昭翎理应与各位兄弟同浴战场!”她抽出手中长剑,扬声道,“我姜紫离在这里立下重誓。姜紫离必定与六安共存亡,城在人在,城亡人亡!”话毕,凛冽长剑刺入地下,直接入了三寸进去。
孟初寒在远处看着她向众人表明自己的身份,微微眯起眼睛:当真是……招摇啊。不过招摇自然也有招摇的目的。
她以公主之尊与将士同战沙场,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鼓舞士气。她没有邵子翎的威望,可是她有比邵子翎还高的身份,最重要的是,她是个女子箐。
征战沙场的男儿郎岂能输给一个弱女子?
即便邵子翎此刻不在,她也可以暂时撑起将士的士气。
匆匆回了府衙,姜紫离进入房间,命人关了门窗,声音里面带着急切:“今日可有子翎的消息?”
张大人默了一默,道:“邵将军前几日曾去夜探济州皇宫,被姜世炎发现了。现在……暂时还没有其他消息。”
姜紫离的身体狠狠颤了一颤:“再探!再派些人出去,务必要尽快寻到子翎的消息。”姜紫离握了握手中长剑,喃喃,“我这这里,所有人都知道我在这里,子翎一定会赶回来的。一定会。”
姜紫离从怀中摸出那块玉佩。她还记得,他临行前的那一夜,他紧紧握住她的手,那一对玉佩被他们握在掌心。
他说: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她说,你要小心。
她说,玉在人在。
他说,此约不毁。
孟初寒跟着姜紫离一起进府。因她召了人有事商量,他便闲站在旁边的廊子里。见得众人离开,这才走过来。只是好巧不巧的,正好又遇到姜紫离望着手中的玉佩沉思。
他的心头不由有些恼怒,却也没有说什么,转身走了。
孟初寒转身出了府衙,往街上去了。府中的众人见着他,虽然至今还不明白他跟在姜紫离身边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是到底身份特殊,只要他不干涉府中机密,别人也就不会理会他。
这日,孟初寒从外面回来,在侍女端着的托盘上执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盏茶饮了,似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道:“我听说,前段日子你们这里住了一为善心的女菩萨?”
那侍女见得他脸上一派温柔,再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便随口说了:“孟公子问的可是秦姑娘?前段日子,秦姑娘的确是住在我们府中的。秦姑娘不是六安人,但是秦姑娘好心,带了几十车的粮食和药材过来帮助我们。将军见秦姑娘没地方住,便让她住在府中了。”
孟初寒饮了茶,笑道:“那秦姑娘是不是一个美人?”
那侍女想起秦落漪的容貌,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秦姑娘的确长的很美。我见过的人里面,也就公主比她好看一些了。”
孟初寒却道:“你是说阿离?阿离如今瘦的只剩了皮和骨头,扔给狼吃狼都闲没肉,哪里好看了。”话虽这么说着,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的灿烂,连眼睛里面都是明亮的光彩。
侍女看着他不由的有些晃神:这个人明明长得比不上将军好看,为何笑起来就是这么好看呢?
笑起来很好看的孟初寒不由的感叹:“邵将军真是好福气,走到哪里都有美人跟着。在薛城是昭阳公主,来到这里救灾却偏偏遇上一个带着粮食、药材以及善心一起来的秦美人。当真好福气。”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让走过来的姜紫离听到。姜紫离身体不由一怔:那个什么秦美人……她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孟初寒丝毫不介意姜紫离听了他的话,反而笑吟吟的看向她,眼神里面带着微微的嘲讽,分明是在说:邵子翎桃花遍地,你一颗心放在他身上,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姜紫离心中虽然难受,却也明白孟初寒不怀好意,不由的冷冷瞪了他一眼,眼神之中满含警告。孟初寒却不以为意,笑的愈发的欢快。
那侍女端着托盘立着,偷偷的看一眼姜紫离,再侧头打量一下孟初寒。他们之间的那一点小别扭在别人的眼中全带了一分旖旎的味道。那小侍女便低着头匆匆告退了。
薛城。
当邵子翎在六安染了疫病的消息传到丞相夫人的耳朵里时,丞相夫人一下子就晕了过去。那个时候,姜紫牧就在旁边站着,连忙将丞相夫人搀扶起来唤大夫。
丞相夫人醒来之后,当即吩咐了程佑和赵恒去六安查看,此事非同小可。两人商议之后,程佑留在薛城照看,赵恒亲自去往六安走一趟。
姜紫牧以及程佑、赵恒几番在丞相夫人面前安慰,丞相夫人才稍稍松了口气。只是每日依旧茶饭不思,病也是拖拖拉拉的一直养不好。
丞相夫人病着,姜永乾便由下人们看着。程佑为薛城的时候事务缠身,虽然还记挂着,到底不如以前那般周全。
姜紫牧曾经有一次走进姜永乾的房间里,亲手将他抱在怀里,以手指逗着他玩闹。她的指间隐者淡粉色的粉末,只要她将这粉末抹一点在姜永乾的唇上,让他吃下去……
只要这个孩子死了,邵子翎所做的一切便全部付诸流水,一切都毫无意义了。
只要这个孩子死了,她的皇兄就是黎国不可动摇的皇帝。她就是……长公主。黎国皇帝唯一嫡亲的长公主。
这是解决事情最方便也是最快捷的方法。虽然很冒险,但是她是黎国公主,没有确切的证据,那些人根本就不能把她怎么样。
看着怀中已经开始呀呀学语的姜永乾,姜紫牧一直在思考,是否应该这样做。毕竟,她心中还是担心的。倘若那些人发了疯的想要让她偿命,她也没有什么办法。
就在她犹疑的时候,怀中的姜永乾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微抬的手,然后……毫不客气的咬上了姜紫牧的手背。
他咬的是姜紫牧的手背,而不是藏了毒药的指甲。
姜永乾虽小,但是已经长了不少的牙齿。再加上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咬的特别用力。姜紫牧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将姜永乾扔出去……
姜永乾没有哭,不是因为不怕疼,而是……他被正好听闻消息赶过来的程佑接在怀中。
“昭阳公主!”程佑看着姜紫牧,语气不由得重了些:虽然他知道应该提防着这个昭阳公主,防止她残害小殿下,却没想到她……
“我……”姜紫牧想要解释,却无从解释。她总不能对着程佑说:这个不到一岁的小孩子咬我,所以我才会把他给扔了。
而姜永乾……他向姜紫牧的方向看了一眼,毫不在意的转过身去,伸着小胳膊去摸程佑下巴上的胡茬,然后“咯咯”的笑起来。
从那之后,姜紫牧再想见姜永乾,愈发的难了。
赵恒还没有到达六安,从六安传回有关邵子翎身体状况的消息来。姜世炎所谓的三道圣旨的事情便再次传到薛城,进入了丞相夫人的耳朵里。
当时姜紫牧就在丞相夫人的身边。邵子翎和姜紫离不在,她们两人就常聚在一起说说话,赏赏花。
姜紫牧听到消息忍不住掉下眼泪来:“将军他……将军他怎么可能做出公然违抗圣旨的事情来呢?是不是子翎他根本就没有接到圣旨……”
听到邵子翎抗旨、姜世炎出兵征讨的事情,丞相夫人也慌了。如今一听姜紫牧的话,便道:“正是。子翎他不可能做出抗旨的事情来的。”
姜紫牧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众人都退下的时候,姜紫牧对着丞相夫人道:“夫人,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想去济州一趟,为子翎向皇兄解释。”
这下,丞相夫人倒是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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