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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预产期,藿岑橙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症,晚上躺在床上往往是翻来覆去要好几个小时才会睡着,而入睡后不到一个小时又突然惊醒,之后更难睡着。睍莼璩伤
因为失眠严重导致睡眠不足,她整日精神恍惚,整个人也很快瘦下去,因此更显得腹部大得离奇。
莫悔给她开了对胎儿不会有影响的安神药,黎嫂也每天给她炖安神汤,可她还是照样失眠,照样一个晚上醒来好几次,甚至连中午的午睡也渐渐睡不好。
她去医院检查,医生也没检查出什么问题,只说是临近预产期的一个症状,等宝宝生下来睡眠就会恢复正常。
看她明显瘦下去,莫悔建议她提前手术,她犹豫了几天都没做决定轹。
这天午饭后她在客厅坐了会正要打算回房休息,门铃忽然响起。
正在厨房清理卫生的黎嫂听到门铃声出来开门,藿岑橙以为是来人是莫悔,却听黎嫂在开门后问:“两位找谁?”
她正讶异怎么一下来了两个,就听一个女声说:“我们找橙橙。綮”
熟悉的女声让藿岑橙脸色一变,身子都僵住,只震惊地望向客厅入口。
一阵脚步声走近,随后她视野里出现两道身影,一个高大挺拔,一个纤细优雅。
她震惊的视线来回在两人身上打量,不可思议地开口喊道:“爹地?妈咪?”
来人正是藿莛东和岑欢,岑欢在看见女儿时早已经是热泪盈眶,现在听她这么一叫,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下来,快步跑过去。
“橙橙。”她避开女儿高高隆起的腹部去搂住她的肩,哽咽出声。
藿岑橙刚才只是凭母亲的声音和父母隐约让她觉得熟悉的轮廓猜出是她们,直到母亲抱住自己她才敢确定真的是她们。
“妈咪,你们怎么来了?”看到父母,她又惊又喜,却也想到这个问题。
岑欢含泪嗔怪地瞪女儿:“你还说,居然瞒着我们自己一个人跑到香港来,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爹地妈咪?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有多想你?”
母亲的抱怨让藿岑橙也忍不住落泪,内疚地回抱住母亲说不出话来。
藿莛东望着抱在一起哭得一塌糊涂的母女俩,女儿尖瘦的脸庞和憔悴的脸色让他心疼。他走过去,藿岑橙放开母亲泪眼汪汪的站起来去抱父亲,闻着父亲身上熟悉的气息,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哭得肆意。
藿莛东轻抚女儿的背无声安抚,好一会才说:“好了,别哭了,你哭你妈咪也哭,她最近这段时间已经哭得够多了,别让她再哭了。”
藿岑橙这才渐渐忍住。
黎嫂倒了热茶过来,藿岑橙坐到母亲身边问:“妈咪,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岑欢接过藿莛东递来的纸巾拭掉脸上的泪水,这才捉住女儿的手说:“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了,在你刚来香港不久的时候,我好几次打你的电?话都是关机,桃桃也联系不上你,打给小西他干脆不接,我就知道你们出问题了。”
藿岑橙闻言既惊讶又觉得是意料之中,其实她一直就知道她的事是瞒不住父母的,只是他们不找来她就不愿意去面对,不愿意去细想。
现在父母找来了她不担心他们会怪自己,却怕他们误会顾西辞,于是说:“爹地,妈咪,我来香港不是因为他不好,整件事情都不是他的错,你们不要怪他,他现在也不知道我在香港,更不知道我怀孕了。”
藿莛东听女儿这么说哼了声:“你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藿岑橙一愣,望着父亲:“什么意思?”
岑欢叹息:“我联系不上你所以跑去A市找小西,是他告诉我你在香港。”
藿岑橙神色一震,难以置信顾西辞不但知道她在香港,而且还早就知道了。
“他不仅知道你在香港,而且还来过十几次,只是他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是他。”
“……”
母亲的话让藿岑橙忽然想起那个让她感觉像是顾西辞的哑巴男人,也想起他曾问过自己的那些问题,想起他说他来香港找说爱他却又离开他的妻子,还问她如果她丈夫来找她她会不会和他丈夫回去,而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她说她不会,甚至会躲着他?
她抚着额摇头,不敢想象如果那个哑巴男人真是顾西辞,那么在她那么回答以后,他心里是什么感受?
“橙橙,以前我一直觉得小西爱你没有你爱他多,可是你来香港的这段时间他对你的无限包容让我看到了他对你的爱并不比你少,因为这种毫无条件的包容如果不是有足够的爱是无法做到的,他可以为了成全你把他自己当成隐形人照顾你,让我很感动。”
藿岑橙哑然,只觉喉咙里像是被什么梗住了发不出声,才止住的泪水却又拼命的往下坠。
“他告诉我们你在香港,却要求我们先不要来找你,他说你一个人在这边过得也很不错,而且他会找人照顾你,让我们不要担心。这次是得知你快到预产期患上了失眠症,他才打电?话给我让我过来陪你,你爹地不放心我一个人过来,所以放下工作陪我一起来了,晚上他就要飞回去。”
藿岑橙又哭倒在母亲怀里。
她明明是想治好自己的病让爱她的人从此不再为担心,却总是弄巧成拙,总是让爱她的人为她心疼、难过、担心。
岑欢不忍心让女儿继续哭,没再说下去,只像小时候女儿不开心了掉眼泪那样抱着她轻轻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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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藿莛东搭最晚一班航班离开香港,藿岑橙和母亲一起去送父亲,回到公寓后趁母亲回房洗澡,她拨电?话给许亦勋。
这边许亦勋刚做完一台急诊手术从医院出来去停车场取车,见是她打来的电?话,还以为她又失眠睡不着,刚想问就听她说:“亦勋哥,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许亦勋走向自己座驾的脚步一顿:“什么?”
“你瞒了我什么?你是不是告诉他我在香港?”
那个他指的是谁许亦勋一下就猜到,闻言有些无奈似的叹了声:“你知道了?”
藿岑橙心里‘咯噔’了一下:“真的是你告诉他的?”
“没有,我答应过你会帮你瞒着就绝对不会说出去。是他自己查到的你在香港,而且还知道了你怀孕的事,所以才来找我。”
“……”
“其实黎嫂和阿峰都是他找的人,那辆车和公寓也都是他买的,你去香港的所有花费开支都是他的钱,是他让我瞒着你,就怕你知道了会离开香港躲到另一个地方去。”
“……”
“橙橙,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不用再继续躲着他不见面了,反正Dick说你迟早会恢复正常,你现在也能渐渐认出那些熟人的面孔,也到了预产期,已经没必要再躲着了。”
挂了电?话,藿岑橙还呆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没回过神来。
原来顾西辞竟然为她做了那么多,而她连他站在她面前都不知道他是谁。
他为了不让她认出他,特意换了一款香水遮掩身上的气息,特意装哑巴怕她认出她的声音,还特意用左撇子写字,怕她认出他的字迹……
她其实早该想到的,在她知道哑巴男人是她的邻居后,她就该想到的,怎么可能会那么凑巧,哑巴男人偏偏是她的邻居?
耳边听到开门声,进来的是在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停车的阿峰。
藿岑橙已经能模糊认出阿峰的样子,她叫住他,问他认不认识顾西辞。阿峰怔了一下,然后点头:“我跟了顾先生八年多,这次是顾先生怕你有危险所以才让我过来保护你。”
“那那个喉咙不舒服的时候给我买糕点的人是他还是你?”
阿峰静默一秒后答:“是顾先生。”
藿岑橙眼眶一热,泪意又涌上眼眶。
难怪每次买的糕点都是她喜欢的,难怪会一直看着她甚至寸步不离。
她又想起自己怀孕六个月时早上突然昏倒住院那个晚上,半睡半醒时感觉有一道身影伫立在床前,原来并不是她的错觉,当时床边的确是站着顾西辞。
她哭出声,恨自己为什么和顾西辞近在咫尺却认不出他。
岑欢已经洗过澡换上了居家服,听到哭声走出来。
“橙橙,你怎么了?”她快步走过去。
藿岑橙扑到母亲怀里哽咽得语不成句,岑欢勉强听出女儿是在说对不起顾西辞,最后哭得嗓子都哑了。
她心疼女儿,让阿峰把座机拿过来要拨电?话给顾西辞,藿岑橙却突然感觉腹部一阵胀痛,不自觉揪进了母亲的手臂。
岑欢见女儿脸色都变了,急声问她:“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痛了?”
藿岑橙点头,想要说什么,那股胀痛却突然加剧,疼得她说不出话来。
岑欢见状立即让阿峰把已经睡下的黎嫂叫醒,一行人把藿岑橙送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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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多的A市陷入沉睡中,一片死寂。
顾西辞和徐斯杭一干人从酒吧出来,今天是徐斯杭的生日,容博他们几个都飞过来给他庆生,从晚上八点多喝到现在,各个都醉得不轻,尤其是寿星徐斯杭,醉态百出,连步伐都带着几分踉跄,一下倒在邵骞身上,一下又抓住了陆星空的手臂。
酒喝得最少的顾西辞醉得最轻,刚叫了几个代驾把他们几个分别送回家和送去酒店,手机就响了。
他虽然醉得最轻,但大脑已经有几分晕眩,也没看来电显示就接通来电,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电?话那端一个女声传来:“小西,橙橙生了个六千七两的男孩,母子平安。”
仿佛是打了一针醒酒针,顾西辞心头一震,酒意顿时就醒了。
“等橙橙出院身子好一点我就带她回B市,你看你什么时候过来?”岑欢掩不住喜悦的声音又传来。
顾西辞喉咙动了动,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过去的时候会先给您电?话。”
等挂了电?话,被徐斯杭搂住脖子好不容易甩开的姚政南靠过来搭着顾西辞的肩吃吃地笑:“这……这么晚了还、还要给谁打电?话?是……是不是藿家那、那丫头跑了你耐不住寂寞……想找个女人玩、玩一玩了?”
话刚落后脑就被重敲了一记,回头见是脸颊红红凤眼迷离的陆星空,不屑地睨着他:“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没女人就活不下去?”
“你就、就是没有白苗……苗……就活不下去……”姚政南结巴着不甘示弱的反击,结果两人搂抱着扭打到了一块。
顾西辞懒得理他们,本来想自己开车回去,转念一想为了安全又叫了一个代驾。
“西辞,什么事突然那么开心一直笑?”酒醉心明,思路丝毫不受影响的容博问他。
他看过去:“我一直笑?”
“嘴角扬得那么高还不是在笑?”
顾西辞下意识伸手抚上自己嘴角,果然是扬着的。
这时手机提示有新收短讯,他点开,见是岑欢发来的一张照片,照片上一名护士抱着一个刚出生还没穿衣服的男婴,婴儿粉红的皮肤,小胳膊小腿,一头浓密的黑发,眼睛闭着小嘴张得大大的仿佛是在使劲的哭。
“这是谁家的小东西?好像是刚出生?”容博问。
顾西辞望着照片上的婴儿目光都柔下来:“我儿子。”
这一句无疑是一个炸弹,连扭打在一起的陆星空和姚政南都被震到了,纷纷惊讶地看过来。
徐斯杭靠在邵骞身上本来都快睡过去了,闻言也挤出一句:“你和……谁……的儿子?”
顾西辞看他一眼,还没回答,徐斯杭就被邵骞鄙视的瞪了一眼:“还能是和谁的?你以为他和容博一样有个前妻和后妻?”
被无缘无故拿来消遣的容博哭笑不得,揉了揉鼻头没敢再吭声,就怕再继续这个话题。
顾西辞抬起头来:“还有没有谁还能陪我回去喝几杯庆祝我儿子生日?”
“我。”徐斯杭第一个开腔:“我舍……舍命相陪……”
最后几人又返回去继续喝,顾西辞自从藿岑橙离开后还从来没有一次真正喝醉过,这次却是放开来喝得毫无节制,最终五人统统醉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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藿岑橙醒来感觉浑身都疼,还没睁开眼就忍不住呻?吟出声,正抱着饿得不住哼哼地宝宝在喂他喝水的岑欢闻声放下汤匙走过来。
“橙橙,你醒了?”
藿岑橙听见母亲的声音睁开眼,然后便看到她怀里抱着的宝宝,眼眸顿时一亮。
岑欢矮下身把宝宝放低一些:“来看看你儿子,看他像不像小西。”
藿岑橙望着宝宝粉嘟嘟地小脸,他本来眼睛一只睁开一只闭着,在她盯着他看时仿佛母子连心感应到似地,另外那只眼睛也睁开了,傻愣愣地和藿岑橙对视。
藿岑橙莫名地想哭,伸手来碰一碰儿子的小脸蛋哽着声说:“他好小。”
岑欢笑说:“人小嗓门却大,刚出来就使劲哭,把护士都给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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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凌晨更一章,感谢大家上个月的各种道具支持,我会尽量在封笔之前满足大家的要求写一些大家想看的番外~~~出版实体也会写一些网络上没有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