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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桑来到中常委,安静地坐在那里,低头玩着手机游戏,这款游戏听说是刚刚出来的,她觉得挺好玩的,于是平时没事的时候或是睡不着的时候,她都会拿出来玩一玩。
工作人员们悄悄地关注着她,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来跟她说话,人人都知道,中南海的风向早就变了,她们现在站出来逞孤勇是没用的,她们只有保存好自己,日后总有真正用得着她们的时候。
对于昔日的同事们如今略微冷淡的表现,顾桑也毫不在意,她仿佛是一个已经不能感知冷暖与喜怒的木偶一般,她的每一个动作,看上去都是那样的没有了灵气。
王雅茹终于姗姗来迟,相对于顾桑只带了一个叶惊羽的这一点,王雅茹哪怕是在中南海这个每一个角落都布满了保镖的地方,她只要一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就都会带着一大串的保镖。
国安部的人员已经告急,为此,现任的国安部部长不得不与王雅茹提出了交涉,但下场便是被降了职,取而代之的,是由王雅茹亲自提拔上来的人。
可以这样说,王雅茹如今的行事作风可真是半点都不得人心,甚至可以说是天怒人怨,可惜她全然不顾,也不知她是得到了谁的支撑,反正从她上任以来,她还从来没有受到过另一派系的袭击。
人人都说她运气好,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当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王雅茹的到来,中常委办公室的气氛显得更加的压抑,人人都假装在忙着,却又不敢发出大一点的声响。
只有顾桑手机里的游戏音乐在突兀地响着,音乐很轻快,很欢乐,与这场景非常的不搭。可是顾桑浑然不知一般,只顾低头卖力地玩着,不知过了多久,王雅茹终于没有耐心了,遂率先开口打断了顾桑的好兴致。
“小桑,秦妈妈有事要拜托你。”王雅茹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随即便有人替她送上了茶和点心,俨然一副要深谈的架势。
顾桑有些疑惑地抬眸,脸上还有输掉游戏的遗憾。
“秦妈妈不要拜托我任何事。”顾桑轻轻地笑,“我什么都不会答应的。”她失落地说,“如果可以,请秦妈妈放我回城吧,我想陪着我爷爷,陪着秦爷爷,还有我外公。”
王雅茹不高兴起来,她话都还没说就被堵住了嘴,这个气她肯定是咽不下去的,更何况,顾桑要是不在京都,她要拿什么来拿捏顾家和云家?
“小桑真是孝顺。可是秦妈妈真的需要你的帮助。”王雅茹充分地展示了人至贱则无敌的真理,愣是将话题给生生地扳了过来,“小桑,回来中常委吧,秦妈妈需要你的帮助。”
顾桑慢慢地摇头,“秦妈妈,你知道的,我的头受过伤,产生过脑震荡,我已经不适合再在官场了。抱歉,秦妈妈。我只想回家。”
王雅茹更加的不悦了起来,她认为顾桑在故意不给她面子,她从来就没有想过,顾桑确实会因为秦时的死而心灰意冷的,自从偶然之间得知秦岭的秘密之后,王雅茹的人生观已经彻底地发生了颠覆,她的理智她的道德,已经管不住她的妒嫉与愤怒了。
“你得振作。”王雅茹说,“但是既然你不想回中常委,那就回国安部吧,小桑,要是阿时还在的话,他一定不会希望你这样消沉的。”
“我失去了丈夫,接着失去了儿子,小桑,我也想消沉下去,我也不管不顾地回城作我的秦家夫人,可是不能啊,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丈夫和儿子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的事业,轻易地就落下他人手中。”王雅茹打出亲情牌,“小桑,我们都是可怜之人,你留下来,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吧。”
顾桑不为所动,她摆了摆手,表示不愿意再谈下去,王雅茹还不死心地说着,顾桑突然捂住额头,哎哟哎哟地喊起疼来。
叶惊羽是谁的面子都不会给的,当即便推着顾桑直奔医院而去,期间也有善于察言观色的保镖想要上来阻拦的,但是还没动手呢,就被顾桑冰冷的眼光给吓得不敢动了——顾桑的余威还在,她的威,可不是像王雅茹那样只靠丈夫的关系而堆起来的,她的威,是她凭自己的能力,一点一点地堆积起来的。
这是王雅茹咬碎了银牙也无法肖想得到的。
……
顾桑真的去了一趟医院,顺便给腿部作了检查,叶惊羽全程在旁边瞧着,除了主治医生之外,谁也不敢接近一点点。
从检查室出来,顾桑居然笑了起来:“惊羽,你太大惊小怪了。”她说,“我现在不过是个废人,没有人会再防着我的。”
叶惊羽可不这样认为,最起码王雅茹那个女人就不会善罢甘休的,刚刚她在中常委的架势已经摆得那样明显了,只要没瞎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她想要做什么,偏偏顾桑这个当事人还像个没事之人一样,没心没肺地笑着。
——是啊,没心没肺。顾桑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了秦时,她还要心还要肺作什么呢?
顾桑从医院回去的第二天就坐上了飞向城的班机,在午后到达了城,而远在京都的王雅茹恼得几乎要杀人,她的脸上仿佛被人当众甩了几个巴掌一样,她觉得羞辱极了。
王雅茹在京都随即展开了对顾系人员的第二波报复,力度之强范围之广,实在是让人听了后背泛凉,一时之间,c国官场人人自危,许多本来已经在政坛上崭露头角的有能之士,也纷纷地收起了自己的锋芒,就怕自己在这一次的大清洗之中成为了倒霉的羔羊。
相对于京都的腥风血雨,城安静祥和得像是避世之境一般,顾桑在顾园的日常就是,吃,睡,睡,吃,有的时候,她会让才大伤初愈的顾念跟叶惊羽推着自己从城里一直逛到城外,看着他们两个吵得越凶气场便越是契合的样子,顾桑稍稍地觉得有些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