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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吗？”顾念从暗处跳了出来，脸色很淡，口气也很淡。他在暗处观察秦时也快一个小时了，在秦时的身上，他再也寻不着从前那种让他崇拜的东西了。现在的秦时是颓然的，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
这让他怒火中烧，这让他觉得自己的姐姐实在是所托非人，然而顾桑有言在先，不然的话他铁定会将这样的秦时扔进太平洋里清醒清醒的。顾念觉得，秦时就是仗着所有人都不敢对他怎么样，他就是料定了所有人都会对他妥协！
“不用想也知道你不知道疼。也对，你已经变得无情无义了，又怎么会懂得什么叫心疼呢？”顾念拦住了秦时的去路，一脸的讥诮，“那一天为什么你不死？肖亦寒的没，可我身上的有！”顾念说，“与其看着你这样折磨我姐姐，折磨我们，我情愿你早早地死了算了！”
没有拥有过，失去的时候便不会有那么的疼，没有失而复得过，最终失去的时候，也不会再受到这样那样难解的折磨。有些人活着，似乎生来就是以折磨别人为乐的。从前是顾桑，如今是秦时。
这两个人，似乎在默默地比赛一样，你插了我一刀，我也必须还给你一刀。还不止，我还想在你的伤口上撒把盐，或是再补一刀。
他们两个，都是是异常无情冷血之人。
顾念觉得，迟早有一天，他们所有人的耐心都会被这两个人给消磨光光的。
“顾念。”秦时轻轻地开口，“过好你自己。”意思就是，我的事，干你屁事？！
顾念被自己的怒气呛住：“你再说一遍？！”
“过好你自己。”秦时再次说道，“不要像个三八一样惹人讨厌。”
“你！”顾念撸起袖子就挥拳过去，然而最后关头，他的拳头还是偏移了一下下，劲风擦着秦时的鼻翼而过，秦时轻轻地闭上了眼，“来吧！”
“你！”顾念紧紧地捏着拳头，终究是一拳砸到了旁边的树干上。
顾念扭头就走，却听秦时在后头喊了他的名字，“顾念！”秦时的声音不大不小，别人听来刚刚好，但是落在顾念的耳朵里，却像是一声鞭炮，而他接下来的话，更像是一个，几乎将顾念炸得魂都没了，秦时说：“顾念，我知道是哪个女人睡了你！”
顾念一脸狂喜地转过身来，而后将笑容凝住，迟疑不决地上前：“我偏不相信！”他这个不知被睡了多少回的当事人都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秦时这个沉睡了好几年的人怎么可能知道？一定是来忽悠他的！一定是来转移他的视线的！
对，一定是这样！
秦时呵地笑了一声：“我只说我知道的，你相信不相信，不在我要担心的范围之内。”
秦时看了顾念一眼，轻轻地再次开口：“那个人，是叶惊羽。”
顾念当即跳了起来：“靠！果然是胡说八道！”他指着秦时的鼻子骂，“秦时哥你给我听好了！你就不要再说这些有的没有的事情来企图转移我的视线了！你也休想，再有伤害我姐姐的机会了！”
顾念说：“我要带顾桑走，就现在，立即，马上！”
“我觉得，你应该先去查一查，叶惊羽到底有没有怀上你的孩子。”秦时再放下重磅。
顾念整个人都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你你你你！你妖言惑众！那女人！那女人根本就不是女人！她向来都看我不顺眼！她怎么会睡我！她不可能会睡我！”
顾念深受打击，“不可能是她的，不可能是她的，绝对不可能是她的，如果是她，我宁愿睡我的那个人是一头母猪！”他不停说着不可能，可是当秦时一说出叶惊羽的名字的时候，他潜意识里已经相信了的，但他却是下意识地抗拒着接受，因为自己与叶惊羽的每次见面，不是吵就是打。
而就在刚刚不久，他们又打了一架。而今天的这一架，他居然险胜了。所以，叶惊羽之所以会输给他，是因为她怀孕了才导致身手大不如前吗？
不不不，不可能不可能，叶惊羽那么讨厌自己，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跑去睡自己呢？还怀了他的孩子？！但是如果秦时说的是真的，那么，他这是快要做爸爸了？
不不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顾念喃喃自语地走远，秦时才收回视线，低头，他轻轻地笑了一声，世人总是自欺欺人，顾念如此，叶惊羽如此，而他与顾桑，又何尝不是如此？
……
顾桑在暗处，轻轻地闪身而出。
“秦时，跟我去给将军洗澡吧！”顾桑两手插在裤兜里，神色傲然，很显然，她并不打算推他过去。
“好。”秦时默默地跟上去，自从醒来之后他就不普问过梧桐阁的所有人和事，他一度以为将军早就不在了，毕竟在那个时候，它就已经老得牙齿都快要掉光了。
像是知道秦时在想些什么一样，顾桑轻轻地在前面若无其事地提了提将军的情况，大抵就是，将军虽然牙齿掉了，但身体还是挺好的，顾桑笑着说，将军跟孩子们的感情也很好，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她打算让将军陪着孩子们长大。
秦时一语不发，像是没有听到顾桑的话一样。
顾桑也不介意他的冷淡，从他醒来到现在，他对她更加冷漠的时候还少吗？现在，其实说来，大概是能算得上是他们相处得最相安无事的一次了吧？
将军的小屋很快就到了，远远地，秦时便瞧见将军懒懒地睡在阳光下，它的毛发不复从前那么有光泽，但也没有变得稀少，当他们出现在小径处的时候，将军似是有所发觉，颤颤地翻了个身，慢慢地站了起来。
“汪~”将军朝着秦时的方向轻轻地吠了两声，秦时的眼睛，却慢慢地移了开去。
“将军将军！我来看你咯！”顾桑却是神色自若地走了过去，搂过将军的脖子替它顺了顺毛，将军在顾桑怀里寻找到一个最舒适的位置，它半眯着眼，似是在享受，可是只有秦时看得到，将军的眼角，是湿润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