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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敏之当时的表情是愕然的,但她也只是停顿了一秒,便点头答应了。
“你,真的答应了?”墨笑颜有点不敢相信,说实话,她今天之所以会跟林敏之说这些,无非是因为刚刚被云之初给气到了而已,她没真的想要将林敏之赶走的。
她还没那个胆子。
林敏之没有解释,只是笑:“是的,二嫂,我会离开,到你们办婚礼的时候才回来。”
“那如果我说,我结婚的时候也不想看到你呢?”墨笑颜觉得自已此刻一定是个巫婆。
林敏之挑眉:“抱歉,你没有这个权利。我是云家人。”
“但你毕竟姓林!”
“我喊老爷子一声爷爷,我喊云夫人一声妈,云家三位少爷,都将我当成亲妹妹来疼,我姓林又如何?我是云家人。”
“如果我非要如此呢?!”
林敏之笑了:“那你大可去跟爷爷讲,只要爷爷一句话,别说你结婚的时候我不回去,我一辈子不回来也可以。”
墨笑颜一开始是存着赌气的成份的,可是如今听到林敏之如此笃定的话,她又不甘了起来,同样不是姓云的,她林敏之凭什么就能成为云家人的宝贝,而她墨笑颜,却每天都要小心翼翼地过日子?
“林敏之,原来,你的心机竟然是这样的深。听说你们当年来云家的时候才十多岁,听说你们是用你们大姐的一条命来换今天的荣华富贵的,林敏之,不知道你们晚上的时候,会不会对你们的姐姐有那么一丝丝的内疚?”墨笑颜也笑。
林敏之的脸色终于变了。
她眼圈都红了。
“二嫂,你说的那些,我都承认,你满意了吗?”林敏之背过身去,轻轻地抹去眼角的那一滴泪,“二嫂,我祝你跟我二哥,白头偕老。”
墨笑颜的脸色也变了变。
林敏之祝她跟云之初白头偕老,于别人而言,这是一句真心的祝福,可是于墨笑颜而言,这就相当于是诅咒,因为,她并不想跟云之初白头偕老,从一开始到现在,她就只想要逃离这里。
墨笑颜最缺的,就是一份勇气,一份与现实切割开来的勇气,而这样的勇气,她没有,林敏之却有。
那天之后,林敏之当真便一直留在了京都,她尽心尽力地协助云之端打点着在京都的一些事宜,慢慢地,她在京都的上流圈里也有了些名气,也交了好些朋友。而墨笑颜依然故我地重复着心中的不甘不愿,每一天,都活得很辛苦,很累。
林敏之离开不久,墨笑颜便发现自已怀孕了。
云之初很高兴,云夫人也很高兴,墨老爷子更加的高兴,墨老爷子透过某些技术知道她肚子里怀的这一胎是个男婴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了,似乎云家的一切,都已经握在了他的手中一样。
墨笑颜却越来越悲哀,她无时无刻地想要逃离,但最终,却怀上了他的孩子。
“在想什么?”云之初捧着杯牛奶过来,“先喝杯牛奶。”
摇了摇头,墨笑颜浅浅地叹气:“阿初,我可不可以回墨家住几天?”
“怎么了?是小梨没照顾好你?”云之初立即将小梨喊了过来,细细地问了好久,确定小梨没有哪里做得不对的地方,才将人放走。
“阿初,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想我妈妈了。”
“我等下就把妈接过来。”
“不!不用了。”墨笑颜连忙拒绝,“我想回去,我很久都没有回去了,我想妈妈,想爸爸,想哥哥,想墨家的所有……”说着说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云之初只得亲自将她送回墨家,还非常不放心地在那边陪了她一个上午才不舍地回来。
云之初一走,墨笑颜便扑在母亲怀里大哭了起来,墨爸也在抹眼泪,墨老爷却在那边小声地喝斥着,一脸的不悦,而墨笑颜在嚎啕大哭。
没有人注意到,云之初会去而复返,瞧着厅内这情形,他像是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一样,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这一晚,云之初将顾念拉出来喝酒,两老表各怀心事地喝了个天昏地暗。
云之初酒吧买醉的消息隔天便传到墨笑颜的耳里,墨笑颜只是轻笑,她并没有半点难过的样子,如果不是爷爷天天跟她提‘云家’的话,墨笑颜会以为,自已跟云家真的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墨笑颜在墨家一住就是十天,在这十天里,云之初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过来,一开始墨笑颜还觉得这样其实挺好的,从第四天开始,她就免不了要胡思乱想了——女人就是这样啊,明明是自已不太喜欢的东西,但也容不得他人去抢。
第十天夜里,墨笑颜还是没能等到云之初的电话,想起这几天她所收到的各种小道消息,墨笑颜有些生气,云之初向来自律,可这些天为什么天天晚上都往外面跑?
“笑颜,你再不抓紧的话,云之初的身边肯定会出现第二个女人的。”墨老爷子苦口婆心,“像他们那种家庭,同时娶两个老婆的事情,本来就习以为常,但是你确定你真的要跟别人分享自已的老公吗?”
自然是不要的。
于是墨笑颜便杀气腾腾地杀到了酒吧,气势汹汹地将云之初从这声色犬马之地强行地拉回家,路上,云之初笑着说她小心眼,说他不过就是出来喝喝酒而已。
“喝酒为什么一定要在酒吧里?我们家不就有酒窑吗?你跟顾念直接到酒窑里喝就行了!”
“你懂什么?!”云之初不以为意地挥手,“在自已家喝酒有什么过瘾的?家花哪有野花香啊?!”
墨笑颜大怒,指着云之初便大骂了起来,云之初也不出声,只当她在唱歌,骂着骂着,墨笑颜便索然无味了起来,因为她怒骂的对象,根本就当她不存在!
“云之初!”墨笑颜尖声喊他,“你是不是在怪我?是不是在怪我?!”
云之初呵呵直笑,看起来真是醉得不浅。
“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将敏之逼走了,云之初,我这就打电话让她回来!我这就让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