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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多了,虽然大家都很累,可是坐在拥挤的客厅里,每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要回房。因为多了三个客人,今晚怎么安排还不知道呢,再者今天发生的事情,虽然警察没有说什么,可是他们的心里还是感到忐忑的。尤其是马珍珍夫妻,不但要考虑警察会不会再找自己,家里人的眼神也让他们受不了。
看着陪着自己家人坐在客厅里的许云帆和刘帅、张猛,马奈奈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今天已经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和周玲带着他们三个先回去,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他们去哪里住?”包君兰担心的看了女儿一眼,很怕她会犯错误。
马长泰也看了女儿一眼,不过却和老婆担心的不一样。“奈奈,你把今天小许花的钱给他,我们不能占人家便宜。”
“我知道了,我这就送他们去宾馆,然后把他今天花的钱还给他。”本来今天是新公司筹备的第一天,还想着庆祝一下呢,这下子好了,什么都没有了。想到古建群临走时那担心的眼神,马奈奈也开始担心了。自己的启动资金还会不会够呀?
包君兰松了口气,“好,你们赶紧走吧。”
夫妻俩把许云帆他们送出了房门也就止步了,看着他们关了楼道门,夫妻俩才转身回到房间。大侄子今天在医院里留下陪护了,而房间里现在只剩下家里人了。包君兰的脸上也没有了刚刚的笑容,这是面对她的是一室安静,应该坐在客厅里的大女儿和女婿已经不在那里了。
马长泰和包君兰看了彼此一眼,都很失望。这就是他们从小骄傲的大女儿,那个懂事孝顺明理的大女儿。虽然很失望,可是作为父母该说的话,该做的事情还是要说。尤其是自己的女儿不对时,更是应该让她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包君兰没有客气的推开了女儿的房门,看到夫妻俩正抱在一起,她也没有什么难为情的样子,冷冷的看着因为自己的进来而紧张的大女儿。
“珍珍,你不应该和我们好好的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马珍珍犹豫了一下,低声说:“不就是警察问的那些事吗?妈你没有听清吗?”
包君兰的胸口起伏更大,她强迫自己平静。“我听清了也要在听你讲一遍不行吗?”
妈妈的语气已经是很严厉了,而爸爸就站在她的身后,马珍珍知道自己要是还想要自己的父母接受自己这个女儿,就必须说实话了。心里叹了口气,抬头认真的看着自己的父母。“你们一定要听我这段难堪的事情吗?”
“难堪?你还知道呀?一个女人,嫁了人的女人,怎么还能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如果不是你和人家纠缠不清,人家又怎么会一直缠着你?怎么不缠着别人?你还有脸说难堪?你把我和你爸爸的脸都丢到了省城,丢到了你妹妹的男朋友面前,你还知道难堪?”包君兰越说越气愤,对于这个大女儿,她仿佛第一次认识一样,这还是自己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吗?怎么短短的一个月,她就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这次来省城究竟是对还是错?
“别生气,让她慢慢说。”看着妻子被女儿气的直喘粗气,马长泰心疼的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看向大女儿的眼睛不带任何感情。
被父母如此奚落,如此看待,马珍珍也很是气愤。大声说:“你们就知道说我?怎么不关心我一下,问问我有没有吓到?问问我究竟有没有被欺负到?在你们的眼里是不是只有奈奈一个女儿?我就应该被人欺负死。”
“唉,你还有理了?还大声问我?好,那我们就来说说你办的那个事儿。奈奈来省城半年了,怎么没看到她和别人纠缠?难道她不漂亮?周玲来省城两三年了,怎么不见她和男人纠缠不清最后搞的和家人打起来?就你能,你能吸引男人,你很自豪吗?很骄傲吗?忘记了自己是个有夫之妇?忘记了你还有家?最可气的是什么?你遇到了事情不自己解决,不找警察,竟然把人带到了你爸爸他们哪去。这也行,可是在你的父亲和堂哥因为你挨揍的时候,你在哪里?别告诉我你在帮着你爸爸打人,也别告诉我你为了你父亲被人打。”包君兰在女儿质问出来的时候,就忽然平静了,因为她感觉自己的心疼的已经没了知觉,对面这个女人深深的伤了她的心,让她对这个女儿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了。
马长泰失望更甚,这就是自己的大女儿?在小女儿不懂事的时候,他一直都觉得自己以后要依靠大女儿的,可是此时,他没有那个信心了。
“爸,妈,你们也别怨珍珍,她当时是吓坏了,她毕竟还是个女孩子,胆子本来就小。你们就别生她的气了。”王鹏看着自己的老婆被岳母的几句话给问的苍白了脸,心疼的抱住了她,开了腔。
只是他的开腔得到的三双眼睛的谴责。马珍珍瞪着他说:“你当时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护着我爸爸?”
包君兰和马长泰则冷冷的看着他:“你当时也吓坏了吧?”
“……”王鹏瞬间委顿,希望自己消失在这一家子人的眼皮下。
伸手揉揉额头,包君兰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仿佛有一只小锤子在敲击着自己的头,一阵阵的疼。闭上眼睛缓了缓,才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这对夫妻。“我多的话也不说了,明天你们就出去找房子,然后搬出去。我只给你们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还不行,那就干脆回去算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既然这么胆小,还是回去比较安全。出门打拼没有那么容易,我们要不是因为奈奈安排好了一切,很可能刚来的时候都会住到马路上。所以我也觉得你们还是回去比较安全,我们也跟着你们少操心。”
身后的马长泰看着老婆的手放下后,他就自觉的接过了她刚刚的活计,给她按摩头部。他的头也很疼,所以很理解自己的老婆,更心疼自己的老婆。他对于老婆说的话很同意,看来大女儿夫妇还是适合农村的生活。在那里,他们还是个好孩子,还能让他们的心安慰些。
马珍珍没想到自己的父母会赶自己出去,所以她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颤抖着声音问:“你是要赶走我们吗?妈!”
“不是赶走你们,是你们已经长大了,需要自己的担当,不然你们一辈子不会长大,不会知道支撑一个家需要的责任感和义务。更不能理解什么是亲人?亲人之间有着怎样的关系?”闭了闭眼睛,包君兰不敢看那样的大女儿,因为那样的眼神让她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十几年前,她还小的时候。那样她会心软,会继续包容她,会让她在不对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所以她必须狠心,狠心的让他们自己出去迎接风雨。
马长泰却一直盯着女儿看,看到了她脸上那份失落和失落过后的那种偏执。“珍珍,你一直是我和你妈妈的骄傲,我们一直都觉得你很成熟,很懂事,是我们今后的依仗。可是今天的你,让我们感到陌生。这样的你还是我们那个从小就乖巧懂事的珍珍吗?为什么给你起名珍珍?就是因为我们把你当我们的珍宝,当我们不能失去的宝贝。你长大了,我和你妈妈既高兴又担心。担心我们的珍宝会被人家给娶走,会担心我们的珍宝在别人家受委屈。会担心很多,可是我们却从未担心过她会让我们蒙羞。因为她是个骄傲的好姑娘,是我们一直的骄傲,不会做对不起我们,让我们丢人的事。今天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大家都忘记了吧。我和你妈之所以要让你们搬出去住,也是为了你们考虑,让你们能多些私密空间,毕竟你们刚刚才结婚,还需要沟通和磨合。我们两个老的和你们住在一起算怎么回事?还有王鹏,他可以继续跟着我干活,我给他开工资,也可以自己找活干,只要能养家糊口就行。我和你妈老了,也没什么能耐,今天你妹妹要开公司,我们能帮的就帮她,不能的,也没办法。我就你和奈奈两个女儿,我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只要你们过的好,我和你妈还有什么奢求?”
想到丈夫说的女儿小时候,包君兰哭了,所以心情也平静了很多,在丈夫说完之后,她看着泪流满面的大女儿说:“我们说一千到一万都是为了你们,你好好想想今天这事。这事既然发生了,也是好事。毕竟它还没有铸成大错,还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虽然你堂哥跟着遭罪你妹妹跟着颇费了,但是他们也都不会生你的气。你还是有机会的。”
说着看了王鹏一眼,再把视线移到了女儿身上。“珍珍,你今晚和我一起睡吧,让你爸爸去你堂哥的屋子里睡。”
马珍珍哭的红肿的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妈妈,她以为妈妈已经厌弃自己了,已经不再爱自己了。可是她听到了什么?妈妈还要和自己睡,还要自己和她亲昵。这一刻,马珍珍真心的觉得后悔了。破涕为笑的点点头,“好,我和妈睡。”
王鹏诺诺的想要阻止,最后却在岳父岳母的眼神里乖乖的闭上了嘴巴,耷拉着头,谁都不敢看。
看着如此没自信没胆气的王鹏,马长泰和包君兰都失望的叹了口气,马珍珍也第一次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第一次对于自己的眼光产生了怀疑,这就是自己硬要嫁的男人?没有任何犹豫的跟着妈妈去了她们的房间,没有任何留恋的关上了属于她们自己的房门。
王鹏望着关上的房门,颓败的捂住脸,无声的哭了。他怕,怕老婆再也不会回来,怕自己失去现在的生活和自由,怕以后的生活再也没了笑容。今天的事情让他更怕,看着那些男人凶神恶煞冲过来,他害怕了,所以他借着保护老婆躲到了远处。可是堂哥被刀刺伤的镜头就仿佛刻在他的脑海里一样,总是在他的眼前出现。所以他需要安慰,所以他一直陪在珍珍身边,即是要保护她也是在她那里寻找胆气。现在珍珍走了,岳父岳母对自己失望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个家里待多久?还能不能再有机会在这个家里出现。其实他早就想要回家了,回到那个并不富裕的家,他和珍珍的关系很好,虽然母亲刻薄了点,可是他们的小日子过得却很甜蜜。只是出来之后,他发现珍珍变了,对自己没有以往的温柔甜蜜,每天和自己说的话都变少了,每次自己求欢都会被她以累了为由拒绝了。也许从那个时候,他就有些担心了。担心自己会失去珍珍。
今天的事情发生后,让他这种感觉更清晰了。虽然在看到那个男人纠缠珍珍的那一刻,他很愤怒,很生珍珍的气,觉得她就要给自己戴绿帽子了。可是在对上珍珍那害怕的眼神后,他忘记了这些愤怒和担心,他的心里只有她。所以快速的冲过去给了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一拳,然后把自己的珍珍抱在怀里。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很男人,而珍珍看着自己的眼神也说明了这一切。那个时候,他甚至觉得他和珍珍以后会越来越好。
可是这一拳,让那个男人恼羞成怒了,然后叫来了好几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在他们干完活要离开的时候包围了他们,然后就是一片混战。要不是岳父和堂哥们都有着好体力,手里有着工具,恐怕他们也要跟着受伤了。而这个时候,他害怕了,退缩了。
懊恼的捶了自己一下,王鹏的害怕更甚。他觉得自己真的要失去珍珍了,她的家人已经放弃了自己,所以不再让他住在这里,以后吃住都要自己花钱了。他和珍珍好不容易存起来的钱也要花没了,他还怎么和珍珍要孩子?珍珍是不可能和自己回去安心的过日子了,她已经见识到了大城市的繁华,怎么甘心回去过农村的生活呢?这一刻,他后悔跟着岳父一起来到省城了。心里为此甚至暗暗的恨岳父,都是他为了多赚钱让自己跟着过来的,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会面临今天这样的局面呢?
另一间屋子,包君兰和马珍珍躺在一个被窝里,母女俩说起了知心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