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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离军撤退的很快，东楚这边也没有蠢到去追他们，倒是楚煜带来的人做了做样子，朝着他们放了几箭，加快了他们离开的速度。
“怎么回事儿？”
燕之凌眯了眯眼睛，朝他使了个眼色，楚月宸顺着他的视线回头一看，看到的是颓废的楚军。
陈远的神情似乎也不对。
“陈远？”
陈远抿嘴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却是落在了楚煜身上，不过仅仅只有一瞬。
“陛下，末将无碍。”
楚月宸松了口气，又看了眼士兵，至少没有全军覆没。
“那笛声……”
“哦，来时正好遇到夏侯星了。”
“是吗？”楚月宸抬头看了一眼，正看到夏侯星在看着他。
一柱香之后，楚军已经准备撤退了，说不定北离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军队的最前方，楚月宸和夏侯星并排走着，许久，夏侯星才说了第一句话：“陛下，彦儿他……陛下这几年过得可还好？”
“还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夏侯星笑了笑，她能说自己其实是来送他最后一程的吗？
她原本以为她会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还好她来的时候见到了贺轻舟，还好赶上了。
“陛下放心，我很快就会离开。”
“嗯……”
不远处的谢风看着两人的背影，莫名觉得有些欣慰，娘娘回来了，有人陪陛下了。
也有不少楚军认识夏侯星，他们还未从战斗中清醒过来，此时已无法思考为什么死去的人会再次出现。
连续赶路一天一夜，楚军终于从敌军的包围圈撤了出来，这时楚月宸才知道楚煜根本没带多少人出来，他昨天看到的就是全部了。
“楚煜，要是敌军没中计，你打算怎么办？”
“送你最后一程。”
“……也是，接下来要怎么做？要是被他们追上，我们依旧逃不掉。”
“确实，而且我们很有可能被双面围攻，就看，谁先来了。”
“确实。”
只希望他们先遇见的是护国侯，否则……
月夜凉凉，贺轻舟披着厚衣才抵挡住这冰凉的夜晚，再看看夏侯星，她一身单薄，并不觉冷。
“轻舟，哥哥的尸体葬在何处？”
两人面对面而坐，贺轻舟沉默了片刻，默默道：“东楚与北离的交界处，具体在……”
“轻舟，哥哥他最后有没有向你表明心意。”
“他和我说了很多，你所说的心意，我很早就知道。”
“哥哥说的？”
贺轻舟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夏侯星笑了笑，轻声道：“抱歉，我越界了，我以为哥哥会亲自会和你说，我还以为他回南夏是为了你，为了能得到能和楚煜争一争你的机会，原来我并不了解哥哥。”
“当初，他专门去和我告别，我问他要去哪儿，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什么？”
“他说啊，他短短一生，尽是荒芜，你是那荒芜之地唯一的一片生机，他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守着那片生机，无论千山万水，他都会找到你。”
贺轻舟抿了抿嘴，低着看着腰间，那里挂着一支短笛，是她记起秋朝后阿落给她的。
她对他，从来都没有男女之情，可是友情，陪伴，感激，愧疚……种种情感混在一起，她终究是负了他。
夏侯星说完便沉默的看着贺轻舟，一开始她是不能理解哥哥的，她不能理解他为什么那么珍贵贺轻舟反而忽视她这个亲妹妹，就算他特意去向她告别，她也不觉得开心，反而她认为他的做法很残忍。
可是渐渐的，她想明白了，哥哥只把她当做妹妹，是众多情感中所含的一部分，而贺轻舟，是他的全部。
贺轻舟是他的朋友，相互陪伴过的亲人，一起度过难关、跨越生死的人，更是他爱的人，他苍凉的一生其实只有她。
她无意救了他一条命，也占据了他整颗心。
沉默间贺轻舟叹了口气，再次抬头，眼神清明的看着夏侯星：“我都知道，如果你想从我这里了解更多他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
“嗯？”夏侯星愣了愣，随即她一笑，摇摇头道：“罢了，哥哥心里想什么，我大概也能猜到。”
她专门提起他，只是想看看贺轻舟什么反应罢了，现在看来，是她多此一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