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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兵向前跨了两步,来到桌边,却不敢坐下,而是躬身恭敬道:“统领大人,千万要防着魅娘这人。”
魏离笑道:“怎么说?”心中暗道,看来先前猜测十有八九正确。
沈兵恭敬道:“魅娘和李洪二人是一伙的,前几日因为一些小事闹了别扭。”
见魏离并未说话,他继续道:“往日李洪势大,属下一直和他交好,有一次醉酒之后,他曾向属下吹嘘,说魅娘是他的女人。虽然并未证实,但原先魅娘确实对李洪很好。”
魏离皱眉道:“他们因何事闹了别扭?”同时心中给沈兵“真小人”三个字的评价。
沈兵知无不言道:“前几日我们几人相约去找乐子,正好被魅娘看到,李洪当场就变了脸色,其后他一直神色不属,属下斗胆猜测,他们暗中有奸情。”
魏离默默点头,根据他的观察,沈兵所说的多数属实。
沈兵毁人不倦道:“你别看魅娘这女人见谁都三分笑,其实心肠狠毒,咱团里就有一位兄弟,因为言语上得罪了她,被她找个机会,赶了出去。她身负团内银钱支出的勾当,没少中饱私囊。”
魏离郑重道:“你可有证据?”若是能从这方面抓住魅娘的马脚,也许能够通过她,顺藤摸瓜,查出祝婉儿的虚实。
沈兵摇头道:“团内银钱一直是她全权负责,李洪有监督之权,大小姐最后审核,属下没有证据。”
魏离心下有些失望,不过只要有了突破口,想要窥出蛛丝马迹,倒也不难。
魏离沉吟道:“祝婉儿是怎样一个人?”沈兵是个真小人,但这样的人,往往事事留心,特别是一些别人不在意的小事,他们却能念念不忘。
沈兵奇怪看了魏离一眼,心道:“这魏三图谋不小,难道他想对大小姐下手,那我得防着一手,大小姐交游广阔,若有人对她不轨,恐怕会死的很惨。”
沈兵有所保留道:“大小姐痴迷音乐,一向很少出门,她很信任魅娘,将所有事都交由魅娘处理。不过有许多世家子弟对大小姐很痴迷,其中不乏先天高手,曾有一个世家家主暗示小姐,想纳她为妾,不过大小姐拒绝了。那人在江湖上放出风声,说谁若敢对大小姐不敬,他定要追究到底。”他间接提醒魏离,不要招惹祝婉儿。
魏离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不过却并不解释。话题一转,问道:“团内众武师实力怎么样?”
沈兵以为一席话,打消了魏离的念头,松了一口气,道:“除了李洪有两下子,其余都是刚刚摸到真气境门槛,还有两人为肉身境巅峰,我们平时只管防一些小偷小摸而已。原先大小姐一直在楚、齐二国,这次深入秦国,大小姐生怕被沿途山贼骚扰,才写信给韩家主,请统领出山。”
魏离心道:“如此就合理了,众武师若真有实力,怎么会由他如此放肆,却不敢反抗?”这些从侧面说明众武师不堪大用,若是遇到山贼,不一哄而散就算是好事了。
魏离道:“我若让你代我管理众武师,你可否有把握?”
沈兵惊喜道:“小人在这团里三年了,众武师底细我都一清二楚,只要统领给小人做后盾,小人一定不让统领失望。”
魏离道:“我自会给你做后盾,明天我会当众宣布,由你辅助于我,并将其他武师的赏罚考核之权,交到你手上。不过我却有个要求,你要在队伍进入秦国以前,将李洪赶出去。”
沈兵有所保留道:“李洪现在受了重伤,不难对付,可是魅娘那里,怕不好交代。”他说这话,是想让魏离对他有所保证。
魏离寒声道:“若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还有何用?”
沈兵脸色大变,咬咬牙道:“统领放心,小的肯定将这事做好。”
魏离笑道:“你也不必担心,若魅娘为难与你,我自会与你出头,你平日要派人盯紧魅娘,但有发现,及时向我汇报。”
沈兵跪下磕头道:“多谢统领,属下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望着这小人嘴脸,魏离很想一脚将他踢出去,不过他却反而温言抚慰他几句,这时候当用小人,若用正人君子,他的许多谋划反而不好展开。
沈兵见魏离不似在院中那等凶恶,凑近魏离道:“统领大人,你离开后,王晓那厮还骂你来着。”
魏离阴沉道:“王晓是谁?”
沈兵以为计谋得逞,大喜道:“就是劝统领要“与人为善”那个老货?这老货一向与李洪交好,要不要先收拾他一顿。”
经他一说,魏离就想起王晓这个人,仅凭面相以及言行,魏离就知道王晓是个老好人,沈兵说这话很可能是出于公报私仇。
魏离心内叹息一声,想用小人,也不容易,他面色转冷,似笑非笑道:“王晓是不是和你有私仇?”同时一股气势罩定沈兵。
沈兵顿觉得思维迟钝,身上宛若压着万钧重担,本是特意佝偻的身体,这时是真的直不起来了。
他没想到魏离说翻脸就翻脸,想到魏离对付李洪的手段,心中害怕起来,一下又跪在地上,求饶道:“统领饶命,是小人鬼迷心窍,王晓那厮多番与小人作对,小人心中不愤,所以才想要教训他一番。”
魏离继续施加压力,道:“你想报仇是你的事,但是你却不该隐瞒于我。”
沈兵磕头入捣蒜,一直求饶道:“统领饶命,统领饶命。”
魏离道:“念你是初犯,给你留点念想,十根手指,你可任选一根。”
沈兵汗流浃背,闻言如逢大赦,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消掉自己一根小拇指,心中对魏离充满恐惧之情。
魏离以传音入密向沈兵说了一段话,然后道:“你下去包扎吧!这件事你务必要做好。”
沈兵心中大惊,不敢起身,倒退着离开魏离的房间。
魏离微微一笑,小人当用,但必须慎用,需恩威并施,仅施恩则不逊,仅施威则怨恨,孔夫子真是一言道破用小人的玄机所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