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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宜妃作为受害者的额娘,不仅没有成功从皇贵妃的身上咬下来一块肉,反而是落荒而逃的消息,很快就被康熙当做一件饭后的谈资告诉了孝庄。
孝庄都觉得这事太离谱,“真是小九亲口说的?!”
康熙脸带笑意,“正是。那小子估计是瞧着承乾宫里东西好吃,主子和宫人也不像翊坤宫那般拦着他,所以才有此想法的吧。”
不得不说,康熙对自己儿子还是有些了解的。
尽管,这只是理由之一。
听了康熙的话,孝庄也是无奈了。
她历经五朝,皇太极也是当世勇猛无双之人,他们的血脉里竟然能蹦出来一个小九这样的活宝,自己给自己换娘,也真是万万没想到呢。
谁说老子英雄,儿就一定是好汉?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嘛!
孝庄笑着和康熙对视了一眼,显然是对小九这个小活宝印象非常深刻了。
“什么时候,让宜妃带着小九来让我瞧瞧。”孝庄如今年事已高,虽然对小辈怀有慈爱之心,但是也极少见人了。
除了大阿哥、太子、四阿哥、五阿哥几个之外,其他阿哥们能见到孝庄的机会都是少之又少了。
康熙自然无有不应,若是阿哥格格们能讨老祖宗的欢心,让她每日多开心些,多用些食物,他也好更放心些。
“正巧,五阿哥是他胞兄,一直养在慈仁宫太后身边,让他们兄弟俩多见见也好。”
康熙似乎是随口感慨了一句,却引来孝庄长久的凝视。
“皇玛嬷?”康熙不解地回望。
孝庄收回目光,笑了笑,“没什么,琪琪格对小五倒是疼爱得很,汉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康熙低头喝了口茶,从鼻腔里轻哼了声,“确实疼爱,疼爱得他连满语、汉语都不会说,连亲生额娘都快成陌生人了。”
这就是在不满太后的所作所为了。
她把一个生母位高的满人阿哥教导成了只会蒙语,只亲近蒙古的性子,难道是想通过这个阿哥来做些什么不成?
而且太后素来脾气执拗,仗着自己的地位和孝庄的宠爱,颇有些我行我素的味道,这让康熙越发不高兴。
不过嫡母和皇帝儿子之间的纠纷,不适宜拿到明面上来说,于是康熙在孝庄这里说几句,自然会有孝庄去管教太后。
再厉害的孝庄,面对这般家长里短,也是有些苦手。
一边是她最心爱的孙儿玄烨,一边是她亏欠颇多的侄孙女兼儿媳妇阿拉坦琪琪格,中间被拉扯的又是她的重孙子。
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孝庄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作为中间人为他们斡旋一番。
她如今年纪这么大了,若是哪一天两腿一蹬走了,阿拉坦琪琪格的荣耀不就全部系于玄烨了?
如今她总是和皇帝对着干,能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
等到祖孙二人和和美美地用完了膳,孝庄亲自送康熙离开。
转身后,她脸上的笑意立刻就消失了。
“让琪琪格来见我。”孝庄不笑的时候,脸上的皮肤松弛下来,显得她鼻翼两侧的法令纹越发深刻。
顿了一下,她阻止了苏麻喇姑的动作,“算了,明天再让她来吧。”
孝庄反手敲了敲有些酸痛的腰身,两手背在身后,慢吞吞地往寝殿走去,言辞间有些抱怨,“都这个点儿了,估计她也该睡下了。大晚上的,我也不想让她来气我,免得今儿晚上睡觉又不得劲。”
苏麻喇姑陪同在她身侧,扶住了孝庄的胳膊,“行呀,明儿一早,老奴就亲自去慈仁宫将琪琪格叫来。”
孝庄脚步一顿,看向苏麻喇姑的眼神十分委屈,“怎么就一大早了……听了她那一嘴的屁话,我早膳还用不用了?!”
显然,孝庄对于太后琪琪格的坏脾气也是再了解不过,并且不想委屈了自己。
苏麻喇姑哄小孩似的,将孝庄送上床榻,又从小宫女的手上接过孝庄睡前必喝的马奶酒,“快别说了,赶紧睡吧!”
孝庄还是气,又再次强调了,“不许她一早就来!”
“好好好,等您舒坦了,咱们再叫她。”阿拉坦琪琪格可不算是她的主子,自然是孝庄怎么说就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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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头。
出了慈宁宫的康熙慢慢地往回走,全当是饭后消食了。
一路走,一路沉思。
他不说话,梁九功等人都闭着嘴,静悄悄地跟在身后。
夜色下的夹道中,黑色树影婆娑,夜风带来一些风中的细语。
康熙站住脚,抬头往天上望去。
“去承乾宫。”康熙忽然开口,梁九功想都不想,立刻就开嗓喊了一句:“皇上摆驾承乾宫!”
最近天儿热,佟月菀就酷爱在月色下乘凉。
见到康熙的身影,她也并不十分惊讶。
因为她发现了,康熙这人吧,也有那么点儿八卦的天性。
今儿她揍胤禛的事儿,他若是不来打听个清清楚楚,她就不信佟!
请了安,佟月菀抱着团扇半遮着面容,眉眼弯弯地看着坐在她身边的康熙,“表哥怎么这么晚来我这承乾宫呀?”
康熙的眼神从她身边转了一圈,不答反问,“嗯,今儿个没看见小四啊。他人呢?”
佟月菀歪着身子在榻上,斜眼看着康熙,拉长了声线,“禛儿啊……”
“自然在他该呆的地方,倒是表哥,怎么忽然问起禛儿来了?”佟月菀忽然俯身靠近康熙,团扇下的手指勾勾缠缠,拉住了康熙的腰带,眼神拉丝,“来这儿,不应该是来看柔儿的嘛~”
康熙的喉结不由自主地滑动了一下。
佟月菀嘴角的笑意越发深刻。
不听话的手指从腰带出发,沿着劲瘦的腰身往上,走过胸膛和脖颈,停留在了喉结的位置。
“表哥竟是八卦到孩子身上去了?莫非,柔儿在表哥心里,就这么没有位置吗?”
佟月菀媚眼如丝,嗓音勾人。
话才落地,她被修得整齐方圆的指甲轻轻一搔康熙的喉结。
不痛,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