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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之月,街道上两侧的银色积雪厚重,街道正路虽被清理了些,但马驶在上面,还是听见‘沙沙’榨压之音,让人觉得寒骨!
最近公冶卿梦出府的次数繁多,木凡乐猜测是朝廷之事,每每想跟在其后为其分忧,都被公主大人浅笑拒绝。自知是学识浅薄帮不了什么忙,便在书房内充实自己,希望有朝一日,能为公主大人解轻少许的烦忧。今日是朝廷休沐,她也跟着偷懒一次,带着小雅歌去看看外公!
木凡乐下了马车,见到昔日优雅别致的杜府竟连一个门卫亦没有不由的皱了皱眉,回身再见果儿怀中的小雅歌被柔和华丽的厚实锦衣包的严严实实,才勉强一笑的踏进府中。
一路上,木凡乐在府中未见几位小厮,而院中的景观任由樱雪覆盖,如无人打理般萧条。枯瘦的树枝上还时不时落下一推积雪,在那块堆积出高高的小雪丘,周围还有些被雪压弯的枯木枝干零零散散的散落在周围,这场景比瑟瑟秋景更令人凄凉。
木凡乐走进正厅不见杜之恒,唤来正朝这儿走来的老嬷嬷妇,问道:“你们大人在哪里?”
老嬷嬷端着一盅柒器见到木凡乐本想福身,被她免了,才恭敬道:“姑爷在书房。”
“这府中怎么没见几人?”木凡乐奇道
老嬷嬷叹口气,悲道:“自从小姐去世之后,老爷回到府中便遣散了所有下人。小姐是老身一手带大,如今她不在了,老身就得留下好好的照看着姑爷!”话落,她又见木凡乐身后的果儿抱着一婴孩,立时激动的走到果儿身前望了一眼,一双不在清明的眼噙着几滴湿润,面容有些喜色和感恩之色,道:“看来九公主和九驸马将小小姐照顾的极好啊”
“嬷嬷,我和公主大人都很喜欢小雅歌,对她很好的,何况府中还有一位经验老道的嬷嬷知道如何照顾小雅歌。好了,嬷嬷,我带着小雅歌去书房看她爹爹了。”木凡乐听着杜之恒并未走出情伤,心中也跟着一阵难过。幸好有一位忠臣的嬷嬷照顾他和他们两人之间还有一个共同孕育的生命得以慰籍。
四人来到书房正见杜之恒在作画,走进一看,便见画中之人是杜夫人往日温婉怡人的风采,更觉让人悲情流泪,老嬷嬷搁下盛满补气的汤水便带着果儿退出了书房。
木凡乐见杜之恒形销骨立,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之吹倒的清瘦模样,心痛的斥怒道:“杜大哥,杜夫人已经不在,你若再不振作,你怎么照顾好小雅歌!?”
杜之恒抱着小雅歌双目噙泪,嘴角微颤,道:“凡乐将小女照养的如此健康红润,若是凡乐不弃这孩子刚丧母,你便收了她做义女,此后就落住在公主府邸了。”
木凡乐听闻大吃一惊:“你连小雅歌也不要了?”
“为了她今后的安全,这是最好的选择。”杜之恒婆娑着眼亲了亲她粉嘟嘟的脸颊,显然万分不舍。然他明白这次是在木凡乐的帮助下脱了罪,可窦净终究是不会放过他的,木凡乐是护不了他一辈子的。就算辞官归田,他也逃不了窦净的魔爪,这也是他将孩子放在公主府的原因。
木凡乐思忖了一会,知他所虑,宽慰道:“你放心,你会没事的。将来你还会有···”说道此处,她微微一顿,如今她外公刚丧偶,她着实不便说他将来还会有另一段姻缘之事。
杜之恒抬头不解的看着她,道:“有什么?”
“没什么~”木凡乐苦笑的将话强行吞咽下去。回忆起外婆与柳氏极为相似的双眼,她又是一阵哀叹。
木凡乐本想多劝慰杜之恒,甚至都打算留下来用晚膳,可忽而小雅歌哭闹不止,她今日是想归还小雅歌来鼓励他从新站起来,便没带奶娘随行,不料,杜府中的奶娘又被遣散了,无奈之下,木凡乐抱着小雅歌匆匆回来公主府。
是夜,几经折腾,木凡乐终于将小雅歌哄的入睡,在回去寝殿的路途上,她拿着突然断裂的长命锁,心里七上八下难以安生,再想到今日白日,杜之恒一脸了无生趣的模样,她烦恼的皱了皱眉眉。
回到寝殿见公主大人身着宽松白色里衣,乌丝垂肩,轻软光润,一手柔荑单撑着带着健康红晕的玉颜上,执起书籍阅读,木凡乐便知她刚沐浴完。
“小雅歌终未在哭闹?”公冶卿梦见她疲惫的拖着步伐走来,放下书籍,微微起身,在床榻边上腾出一些空隙,让她休息半响。
木凡乐微笑着坐在旁边抚了抚她的青丝,立时,沐浴用的花瓣磬香袭入鼻中,不安的心仿佛找到一个依靠的港湾,轻松下来。公冶卿梦柳眉一弯将螓首倾靠在她薄弱的肩头心中也是一片安然宁静,明眸游移到她手中握着那断裂的长命锁,又峨眉一蹙,道:“明日我派人将这个锁返回宫中,让工匠从新镶嵌。”
“嗯!”木凡乐拥着她点点头,将长命锁搁在床榻处的案几上。虽然她和公主大人有了多次亲密的经历,但这样拥抱着环中的柔软与轻盈,脸依旧会微微一热。
“公主大人,最近朝中很忙吗?”
公冶卿梦闻言一声轻叹,最近窦净与五皇子是公然的决裂,两股势力如激浪相击般搅得朝堂不得安宁,皇帝也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温盛更是莫名的被提为进军头领,这权臣若是和禁军相勾结,那后果不堪设想。温耀祖也因不得知的原因被调往边境,她现在实在不知皇帝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木凡乐愁眉,公冶卿梦尽量的不想让她跟着担忧,轻言:“只是朝中有人不安分罢了。古往今来,这种逆臣之事多不胜数,无碍的。”
木凡乐并非愚钝之人,自从窦威死了之后,她也从别处听过窦净最近的动向,再见这段时间公主大人的忙绿,也能猜出一二。
这窦丞相怕是有睨视天下之心。可如今民间并无民怨,诸侯也臣服,这大晋显然气数未尽。
她用鼻尖轻触一下公主大人光滑秀眉的额头又在上面落下轻轻一吻,温和道:“回到府中,别去想那些烦人的事,有我在,嗯~虽然我不能帮到你什么忙,但可以听你倾诉,这样也会帮你减压。”
公冶卿梦抬眸见她温润清澈的眸子,嘴角也勾画出完美的弧度,心田被灌满了甘露,甜蜜满足,微微一颔首:“去沐浴吧!”
木凡乐却未起身仍然拥抱着她,忽而轻轻一叹道:“公主大人,今天我去见我外公,他消沉的实在让人觉得可怕。我又想到我外婆,你知道吗?我外婆的眼睛和杜夫人长的极为相似,我想他们两个的结合,是存在一定的悲剧的。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我以前见到外公看外婆仿佛想在看别人一样,原来他是在我外婆的身上找杜夫人的影子,也难怪我外婆难展笑颜。”
公冶卿梦离开她的肩头,抬起雪藕般洁白的臂膀,勾了着她面容,带玉葱勾画到她的唇角之处时又细细的摩挲,宛如诱导,见木凡乐心神一动,转而停下指尖上的动作,转而清明一笑,道:“可外祖母一直对杜大人不离不弃,足见她对杜大人用情至深,纵使有些怨恨,怕也强不上她心中的那点爱意吧!”
嘴角的□让木凡乐有些不适迫切想要需要些摩擦解决,在听闻公主大人的话转移了注意,细细一想,的确如此。
她转首见公主大人柔媚一笑,真如异花初胎,美玉生晕,明艳无伦。突然扬起一个兴高采烈的笑容,搂住公主大人的腰身,笑嘻嘻道:“那公主大人是不是像外婆用情至深的对我啊!?”
“呸,厚颜无耻!”公冶卿梦被她这么直白的戳穿,顿时弄得晚霞烧蓉,羞涩儿微恼的嗔她一眼,后又推她一把,难得拿出公主的威严,道:“沐浴后再回来!”
“好!”见公主大人一脸被说中心思的样子,木凡乐满足的笑颜扬的更大了。
她起身在属于她的衣柜中翻腾着自己换洗的衣物,忽而她触碰到一个冰冷沉重之物,拿起一看,尽是皇帝岳父赐给她的金牌。
“公主大人,这东西怎么会在在这个地方!?”
“那是父皇赐予你的,想来你将来或许会有用处!”
“哦~”
木凡乐拿着自己的衣物,朝外走去,寝殿的门刚一打开,一个黑影如闪电般迅速蹿了进来,还未见清来人的模样,霎时就觉得身子重了许多。
“小根儿,我弱不禁风又百无一用还愚蠢至极的小根儿,你武艺高超,智勇双全,活力四射,人见人爱,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声名远播,绝代风华的娘亲来看你了!”
暴道姑一口气说完让木凡乐嘴角抽搐不停的褒奖词后,又兀自拿起被她和木凡乐夹在中间的换洗衣物,伴着一声‘哧’的清脆声音,狠狠的吸了吸鼻子。再抬头一脸无辜又带着慈母思儿的样子看着木凡乐。
木凡乐刚听见‘小根儿’三个字,便知是道姑阿姨,内心欢喜无比,道姑阿姨在皇帝岳父的追捕下终究安全了。所以听见后面‘弱不禁风又百无一用还愚蠢至极的小根儿’也能笑着包容,可越往后走,那些个自我褒奖的话就让她有些忍耐,拿起她干净衣服擦鼻子就有些强忍,在见她一脸刻意的无辜又深情款款的模样简直忍不可忍。
公冶卿梦也在一旁披上了通体银色狐裘,脚步轻移过去,关上房门,转身看着暴道姑,关心道:“师傅这些时日可有什么难处?”
暴道姑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没事,就是来看看你和小根儿过的怎么样!?”
“我和公主大人过的很好!”这么生龙活虎还爱调戏人,真是白担心了!
暴道姑不怀好意的来回打量着木凡乐,让木凡乐有些寒得慌后,她又一脸的坏笑道:“当然好的很,不过是几月不见你,你就和卿儿生了个女娃,如何的不好!娘亲刚听见容嬷嬷那老太婆说什么‘婴孩就是这样淘气’之类的话,哎呀,不说这些,带娘亲看看我的孙女。”说完还想拉着木凡乐向外走去。
木凡乐闻言顿时觉得无力,她是女的,百分之百纯种女的,还是一个连公主大人都打不过的百分之百纯种女的,哪能和公主大人生出孩子,扳开她的手:“小雅歌是杜大人的孩子!”
暴道姑听见一脸受伤的模样,隐咬下唇,悲切道:“别人啊孩子!?你个不孝子,你成亲都一年多了,都没让可怜又慈爱的娘亲做祖母,你于心何忍,无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知不知道啊!?。”说完又是一副备受打击的伤心欲绝挂在木凡乐身上。
“我是女的!”木凡乐在此时只能翻个白眼。
“哦~对啊!你是女的,和卿儿是不会有孩子的。”暴道姑突然反应过来,片刻之后,又理所当然的口吻责怪道:“谁叫小根儿你作男人打扮!害的娘亲都不记得你是男是女了。”
当初是谁给了她一套男子装扮,当做店小二卖了,后面又要她乔装打扮作驸马的啊!!!!!
公冶卿梦见木凡乐实在是憋不了要爆发怒气,走到她身边,与之十指紧扣,莞尔一笑安抚她的怒气,见效之后,她又对暴道姑道:“师傅在公主府久居可好!?”
她能笃定皇帝是不会在她院中拿人的!
“对啊!你搬到离我们近的院子,有什么事,我们可以相互照应!”虽然道姑阿姨还是依旧的讨厌又无下限,可只要住在这里,皇帝岳父叫人捉拿,她们也可以及时出现解决。
暴道姑怎会不明白她两的用意,千疮百的心被一股温暖包裹着,婉拒道:“不用了,我是个闲不住的人,要久居在公主府,我会短命的!我今天来是替你师公给小根儿送东西的?”
“给我送东西?”这下,木凡乐惊讶了。她连师傅也没有,哪来的师公啊?
公冶卿梦也微微一愕,不知她是何意。
暴道姑从怀中拿出一块如道符大小的白色纸张,又在上面喷了几口水,狠狠的贴在木凡乐脑门上:“这是娘亲的师傅,卿儿的师公,给你这个素未蒙面的徒孙女婿的金字玉言。”
木凡乐风驰电掣扯开额上明显很润热的纸张,恶心道:“你好恶心,我不和你说话,公主大人,我先去沐浴了。”话落,她重新翻了一套干净衣物,匆匆离开。
劝她留在公主府的事还是交给公主大人,难保道姑阿姨这样的怪阿姨会不会在下一秒喷她一脸的‘珍珠霜’。
公冶卿梦的眸光却落在毛毯上的那白色纸张上,见上面舞有苍劲有力的四个字‘天道自’。
她不解道:“这是···”
“小根儿的命理!”
“···命理?”
天道自,落叶归根。
“卿儿···”木凡乐走后,暴道姑神色正经且严肃
公冶卿梦知晓她有话说,怕她这次的来的并非单纯告诉她凡乐的归宿,怕她言一些她所忧之事,藏于白衣中衣内的柔荑不由的紧了紧:“师傅,可有话说?”
暴道姑见她红润清绝的容颜上故作镇定,那双深邃沉稳的黑眸中却出卖她透射出隐隐不安,她心中一疼狠心告之:“···据为师所探,公冶统已知小根儿是红颜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