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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蔓为了自己能名正言顺的待在BTY集团,她几乎每晚都熬夜加班,空降大秘书的职位确实有点吃力。
唐赫一向睡眠不好,尤其是这几年,即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也难以入睡。可是这次不知道怎么了,中午被宋小蔓带了回来,喝了一碗小米粥,躺床上睡得很沉,一直到凌晨半夜3点自然醒。
超过10个小时的睡眠补觉对他来说实在很罕见,三更半夜精神奕奕,没心再睡眠,直接起身,有些饿,便下了楼。
唐家老宅晚上通常会有佣人轮流守夜,楼下的女佣见了他,立即紧张地上前询问有什么事,唐赫刚想开口让人弄些简单的饭菜,却看见了厨房里有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宋小蔓跟做贼似的,拿了什么东西放进微波炉里加热。
唐赫很意外,宋小蔓这么晚了还没睡觉。
宋小蔓刚加热好一盘虾饺,转身就看见唐赫站在她身后,心虚地问了句,“干嘛?”她有些护食地把虾饺往身后藏了藏。
“你不是很清楚我不能吃海鲜吗,怕我抢?”唐赫语调轻快调侃她。
宋小蔓想起了自己有一次拿了一只帝王蟹去吓他,这男人真是挺记仇的。
宋小蔓熬夜看资料,饿了,才爬起来找吃,她打算把那半份资料看完,把这虾一盘虾饺干了,洗个澡就去睡觉。很累,没精力跟唐赫周旋,她端着虾饺转身就走。
唐赫见她转身走得干脆利索,忽然心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失落感。
他开口喊住了她,“怎么,今天不喊我大叔了?”
“最近不是很乖吗?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晚安?”
宋小蔓觉得唐赫是睡饱了,没事想跟她找茬。
她挤出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还是乖巧地说了句,“大叔,晚安。”还挥了挥手,特孝顺听话的一后辈形象。
唐赫却有点没反应过来,这女人已经溜进她房间里去。
刚才她房门打开着,唐赫往里面瞥了眼,许多文件资料在床上扔着,看样子是在熬夜加班。
不知为什么,唐赫心里不希望她这么拼命工作。
现在三更半夜,唐赫也不可能去公司,吩咐女佣给他准备一份小米粥,他直接去了书房。
直到窗外的天色开始明亮起来,电脑上的时钟显示7点。
关了电脑,拿上一份资料,他身姿英挺下了楼。
唐家的佣人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厨房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管家见他,笑着打招呼,“唐赫少爷,昨晚睡得好吗,听说你凌晨就醒了。”
唐赫向来话少,礼貌跟管家点了点头,他凌晨3点半才喝了一碗小米粥,现在并不觉得饿,原本没打算吃早餐,只是瞥了一眼,跟老爷子打声招呼,不料,宋小蔓竟然起床了。
她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椅上,身边的唐泽羿正和她低声交谈些什么,两人相聊甚欢的样子。
唐赫大步走了过去,低眸看着宋小蔓那些脸蛋,她明显熬夜眼睑有些暗沉,昨晚她3点还在看资料,今天还能这么早爬起来,以往她趴在床上光明正大地不上班睡懒觉。
吃用早餐,宋小蔓率先主动地开口,“大叔,我们一起去公司。”
唐赫看了她一眼,也没反对,两人并肩出门,宋小蔓出门前,还朝屋内的唐泽羿友善地挥手,“唐大哥,在家里多一点晒太阳运动啊。”
唐泽羿朝她的方向笑了笑,点头表示知道了。
唐赫脸色不太好,再一次觉得她是故意消遣才喊自己大叔,唐泽羿则叫唐大哥。
回到集团后,各自忙碌了起来,宋小蔓以前的工作态度非常浑水摸鱼,可现在看着完全不一样。
今天一大早,她精神干练地处理了两个手下递交上来的表格,穿的高跟鞋,脚步又快又稳,跟Amy一起到更衣室换了新的衣服,正是吕姿送她的那套明蓝色的西装裙,系了莹光浅黄的丝巾,补得她的五官和气质更为出众,有几分冷艳。
大秘书需要代表集团会见重要客户,宋小蔓上任以来第一次见客户,“紧张吗,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听说那个蒋欣然挺傲气。”Amy正在想着自己的工作能不能挪到后面去。
听到宋小蔓笑着开口,“没什么紧张,以前就见过蒋欣然几次,跟吕姿一个风格,挺好应付的。”拍了拍Amy的肩膀,随即很熟练地转身吩咐了随行的两个助理跟上,大步走进电梯箱出发。
Amy瞧她那架势,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宋小蔓时常让人有一种错觉,她天生就有领导的冷傲气质。
宋小蔓的工作很顺利,交谈下来,初步已经达成了合作意向,不过合同还敲下来,宋小蔓也不急,热情地邀请对方下周五钢琴演奏会,有好几个知名的钢琴家会上台演奏。
“宋秘书你好厉害,第一次出来见大客户也这么淡定。”随行的助理在离开蒋欣然那大别墅时,忍不住松了口气,在蒋欣然房子里呆着真是让人拘谨紧张。
比起年纪和资历,两位随行的助理年长10年,看着宋小蔓竟然应付自如,不免地赞叹起来。
蒋欣然在见到宋小蔓第一面时也是很不满,可能是觉得BTY集团不够重视,居然派了一个这么年轻的小妞过来应付她。
宋小蔓一点也不慌张,她笑着双手将一份乐谱奉上,这是欧洲一位著名音乐家的原著手稿,这种收藏级的手稿可遇而不可求,行内的人都知道它的价值。
宋小蔓上辈子就见过蒋欣然几次,曾经她作为唐赫的妻子,自然圈内一大堆人拉拢讨好她。
她早就了解过蒋欣然,独生女,虽然继承了她父亲的家业,可她年轻时有音乐的梦想,这种收藏级的琴谱,自然最合她心意。
昨天虚心地请教吕姿,也不过是故意装傻,吕姿的性格好为人师,喜欢训人,她就给吕姿一个话题发泄,让她心情愉悦。
等这件事办成了,她还要把功劳全都推到吕姿的身上,一定能很好地满足吕姿的虚荣心。
“都是吕董事教的好。”他们一起坐车离开,宋小蔓朝两位助理笑了笑。
宋小蔓的资历太低,大四都还没拿到毕业证,就爬到了BTY总裁大秘书的这个管理层的位置,多少人心里不服气,然而今天看她的能耐,包括她说的那句‘吕董事教的好’,不服不行。
吕姿在集团是有实权的,又是出了名的硬茬,吕姿都亲自教她了,怎么也不能忘了宋小蔓是住在唐家的,老董事长还特别疼爱,再怎么嫉妒也不敢跟宋秘书作对,赶紧抱大腿才是理智。
回程的路上,宋小蔓就听到了两位年纪大她10岁的助理,各种花式夸赞她。
青涩年纪小的人,禁不住夸赞,捧杀也能搞垮她,但宋小蔓听着只是浅浅一笑,仿佛这样的话,她早就听了千万遍,一点也不动于衷。
今天会见了大客户,按理他们可以直接提前下班回家,宋小蔓示意助理们随便,她还要回集团忙别的事务,宋小蔓年纪小,但职位比助理高好几阶,宋小蔓都这么拼命,下面的人自然也不敢放松。
周五,她陪着蒋欣然看了一场钢琴演奏会,看完在会场的包间里,当场就把合同给签了。
蒋欣然跟吕姿差不多年纪,她家只有她一个独生女,而且她终生未婚,不像其他富人家庭明争暗斗,对赚钱的斗志没那么强烈,反而很庆幸在商业界竟然找到了一个兴趣相投的。
宋小蔓笑着跟她握手,离开时还送了一把小提琴给她,这把小提琴并不算贵重,但意义非凡,蒋欣然之所以一生未婚是因为她年轻时喜欢上自己的老师,可惜老师有妻有儿,她不愿意插足别人家庭默默地退出,回国继承家业。
蒋欣然看见这把小提琴时,整个人都僵住了,是她老师的小提琴,上面还有签名,她的那段情史从未向任何人说过。
“听说蒋小姐曾经在欧洲音乐学院留学,这位老师在那所学院非常出名,上周听国外的朋友说起这位老师生病正筹钱医治,正出售一些乐器,所以我买了一把,不知道蒋小姐喜不喜欢?”
蒋欣然打量着宋小蔓,对于宋小蔓这样一个20来岁,又没什么显赫背景的女大学生并没有太多猜疑,只觉得太有缘分了,竟然得到了她暗恋之人的小提琴。
宋小蔓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这位蒋小姐眼眶有些热泪,似乎情绪有些激动,“小蔓,你这份礼物我非常喜欢,往后我这边公司的项目都由你的负责吧,你要是遇到什么处理不了的难题不必客气,只管来找我,喊我蒋姐姐就行了,我跟吕姿也算是认识很久的朋友。”
正如宋小蔓所猜测,挥手离开了,蒋欣然立即急切地让助理订了去欧洲的机票,想必是急着要去看望曾经的恋人病情如何。
下周一上班时,有一场例常的董事会议,董事结束后,吕姿似乎是特意找她,非常难得地赞扬说道,“做得不错,蒋欣然还亲自给我打电话。”
宋小蔓笑容歉虚,“都是伯母教得好。”她跟蒋欣然交谈时,还特意提起了好几次吕姿。
吕姿最喜欢听人吹捧,当然不能是无脑吹,现在这样办成了一件事,说是她的功劳就正好让她心神荡漾。
“嗯,下次集团要是有什么不懂地就要提出来,多问,千万不能搞砸了。”吕姿还是训话,但明显她嘴角上扬,心情很好。
宋小蔓笑着称是,抬眸间,却有些诧异,对上唐赫那双深沉的眼眸看了过来,似乎带着些疑虑和思考。
刚开完董事会议,吕姿也看见唐赫,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故意提了句,“看吧,以前我就让孟海蓝跟我学怎么与客户交际应酬,小蔓也能学得很好。”拐了个弯又嫌弃了以前的儿媳。
宋小蔓心想,不是我不会交际,是唐赫不准我出门应酬。
唐赫似乎没听到母亲的话,那目光一直在宋小蔓的脸上,似乎想要捕捉她眼神里那些微妙的变化。
晚上10点,BTY集团主大楼顶层还是灯光通亮。
宋小蔓叫了一份外卖,扒了几口,饭盒丢到旁边,然后要打开电脑拼命地去浏览查找,以前客户的那些资料信息。
“你这么努力为了什么?”忽然,她的身侧出现投影,唐赫就站在她身边。
唐赫一直觉得,她这一次回来很反常,带有某种目的性。
宋小蔓故意单手支着下巴,然后挑眉看着他,暧昧不明的丢下一句,“大叔,如果说,我这么努力工作是为了更接近你,你会不会很感动?”
唐赫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没听出什么情话绵绵,倒是觉得她越看越不对劲,她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才性情大变。
“不累吗?”唐赫看着她繁杂成堆的文件桌面,淡淡地问道。
确实挺累,要胜任唐赫大秘书的工作真的并不容易。
宋小蔓没有抬头,继续从那堆文件里翻找,随即地应了句,“无论多累,我不怕,”
她话顿了顿,难得吐露心声地说道,“我连死都不怕,这点累,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