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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安虽然平时抠抠索索,其它他家是住在高档小区,小区物业费都上万。
因为去游乐场玩了二天一夜,江怀安没有把门票倒手,四舍五入,他损失了将近2000大元,但能跟唐泽羿学长一起去玩,两人没怎么实际接触。
江怀安背着小背包行李,边走着,脑子疯狂计算这笔钱花得值不值,嗯,值回票价了。
名苑小区8栋12层,拿出他许久未用的钥匙,咔嚓一声打开房门,江怀安刚走进去,他的脚步就僵住,即使他此时站在玄关,也能隐约听到一些男女欢愉的声音。
江怀安脸色一下子又阴沉了几分,但对此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他快速地脱下鞋子,换了拖鞋,原本想着快速回自己房间,避免看见不该见的,但他还是看见了,因为他的爸妈正在大客厅里激烈的肉缠。
他妈妈弓着身子,双手扶着沙发背,闭着眼睛,咬着唇,似乎是痛苦又似享受着欢愉在喘气,披肩的长发被身后的父亲粗暴地抓住,强迫她扬起头来,两人浑身光祼,就像小狗交配一样的体位,父亲那肮脏粗大的东西,一下下顶撞着。
江怀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亦无须惊讶,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他读小学的时候,这对夫妻就已经是这么搞了,完全没有顾及过家里还有个小孩,真是奔放,恶心。
大概是觉得在房间里玩腻了,于是跑来在大客厅里寻找刺激,有时是浴室,甚至是厨房。
江怀安对性事非常早熟,得益于他亲生父母的用心栽培,他对此事,非常厌恶。
正如同学对他的形容,他就像是一团阴郁的黑雾,没什么存在感,飘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将房门立即反锁上。
然而,即使把门锁了,大客厅里那呻吟娇喘的恶心的声音却无缝不入钻了进来,江怀安很烦躁,他痛恨家里的隔音效果太差,拿出一张纸巾揉成两台塞进耳朵里。
他讨厌回家,讨厌自己的父母。
他年纪小的时候也曾像别的傻呼呼的孩子一样,爱着自己的家,怪他太聪明,太理性,他观察过别人家的父母,并不是一样的,他小小年纪就知道了自己父母有多卑劣,越了解越觉得自己是他们亲生的,所以他的血液也脏。
江怀安有时候想,同学都讨厌他也正常,毕竟他有这样的父母。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每当他觉得时间没办法打发的时候,就喜欢去看书刷题,这样也好,至少他成绩优异,江怀安没什么爱好,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存钱,每当看着自己的存款一点一点的上涨,他就会感到很有满足感。
江怀安拿出手机,又特意看了一下自己几张银行卡里面的存款,从小长辈给的零花钱,新年红包,以及那些他觉得没什么用的玩具零食,被他丢到网上去二手拍卖兑换成的现金。
26万8502.3
这些都是他一点点攒下来的,他家不算什么有钱的大户人家,他爸在公司当高管年薪60万左右,他妈没工作,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是普通人,这26万,是他非常努力节省,积少成多。
江怀安早就想好了,等他成年,他就搬出去住。
望着自己银行卡里的存款数字,大脑里贼快的盘算着今天又有多少利息,心里稍微高兴了一下。
看了眼窗外的天气渐黑,晚上8点了,别人家的小孩回到家,这个时间肯定已经吃过晚饭了,江怀安拔掉耳朵里塞的两纸团,把耳朵贴到门缝里,当听到客厅里还有耳鬓丝磨喘喘的声音传来时,他眼底又蒙上了一层阴郁。
他板着脸,面无表情,又把两纸团塞进耳朵里,从小背包里拿出饼干,巧克力和半瓶没喝完的矿泉水。
真是讥讽。
这些明明是他去游乐场时,怕园区里的物价太贵太坑特意带过去当零食的,那时没吃,没想到回来成了他救命的主食。
江怀安带了好多巧克力过去,是唐泽羿学长喜欢的纯黑巧克力,跟楚然,徐飞扬他们一起,没机会给学长,他撕开包装,咬了一大口,很苦。
他不明白学长为什么喜欢吃这么苦苦的纯黑巧克力,有那种甜甜丝滑的巧克力不好吗,生活都这么艰苦了,还吃这个,他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
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大口,也没敢多喝,这半瓶水他得喝一个晚上,因为他不想出去时又撞见不该看见的一幕。
江怀安对于吃这些零食当主食已经非常习惯了,他爸上班,他妈几乎从不做饭,他小时候饿狠了什么都拿来吃,别人家的小孩喜欢偷偷地藏着零食吃,他其实更喜欢吃米饭,大概是饼干泡面吃多了,腻了。
他房间有浴室,又快速地冲了个澡,衣服在衣橱里塞得有些乱糟糟的,他一段时间没有回来整理,衣服太久没穿过,有一股霉味,他妈从来不做家务,以前有请过保姆,不过,保姆有一次撞见亲生父母门缝没半严就办事,脸红耳赤,后来次数多了,那保姆受不了,跑了。
半大的少年人应该是最长身体的时候,饭量也大,江怀安吃了半包苏打饼,一盒又苦又涩纯黑巧克力,他还是饿,还有饼干,但他真的不想吃,也难怪学长说他营养不良,他掂量了一下自己微微发黄的发梢,江怀安知道,自己要是换上一套肮脏的乞丐服,往桥洞里一坐,放上一个破碗,搞不好会有人往他碗里丢钱。
江怀安强迫自己忘记饥饿,找出了一本奥数竞赛练习题,然后疯狂刷题。
他想着,等他刷完这五份卷子的量,大概凌晨了,到时候他再偷偷地出去厨房给自己煮个面,即使只是清水煮面,那也是好吃的。
晋北城的一月初冬,没有暖气的房间,尤其是凌晨冻得手脚有些麻,可能寒冷也能让抗饿,江怀安最后没有出去厨房煮面,他刷到了第四套卷子时终于抵不过这初冬的寒冷,关了台灯,缩手缩脚,钻进被窝里睡觉去了。
隔天,清晨六点,江怀安生物钟醒了。
他要提前赶去学校,难得顾长庭那书呆愿意让他留下继续机械手臂项目,意味着他高一上半个学期都可以留在普林斯顿,继续跟唐泽羿学长同校,普林斯顿学校校规严格,必须要提前回寝室换上校服。
虽然他是个刺头,但在学习方面一向严格遵守,让老师同学挑不到错处。
家里厨房的冰箱柜顶,还有半箱他上上个月买的散装面,江怀安自小就练得一手好厨艺,煮起来也飞快,五分钟,大碗香气四溢的煎蛋香肠面煮好了。
江怀安小心捧着个大碗,打算回自己房间去吃,他觉得客厅那边已经脏了,没地方可以坐。
“小安?”主卧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位容貌美丽端庄的妇人走了出来,江怀安的母亲声音带着惊讶,“小安,你什么时候回家的?”
果然,连儿子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
他的鞋明明就摆在玄关。
江怀安朝母亲看了一眼,他母亲叶浅是个很有本事的女人,生的一副花容月貌,让人爱怜的小女人蒲柳之姿,已经四十几了,模样看起来却比一般三十岁的还要年轻漂亮,尤其是她那双眼眸含着水光,总是轻易就让男人心软。
江怀安捧着手上热烫的面,没有搭理母亲,径自朝自己房间走去,而此时身后又传来一声喝斥,“你妈跟你说话没听到!”是他父亲江承明。
“好啦,儿子难得回来一趟,你别对他大呼小叫啦。”叶浅立即挽着丈夫的手臂,即使已经有些年岁了却依旧像个小女孩喜欢撒娇,说话那声音也是嗲嗲的。
江怀安每次都会被他母亲嗲出一身鸡皮疙瘩。
他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一些女人说喜欢被自己的丈夫宠成一个小孩,宠成女儿,可如果母亲像一个女儿那么不懂事,将来有孩子怎么办呢?孩子要反过来照顾母亲吗?这不是有为伦常吗?真是自私。
江怀安对社会的积怨,都是从这个畸形的家庭里慢慢积攒起来的。
他觉得,整个社会都有病,病得不轻。
江怀安不明白自己的父母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明明昨天晚上他们干那事挺晚的,大概有别的事情要做,不想关心这对夫妻想些什么,一大早他忽地,没了食欲,算了,不吃。
返回了厨房,将煮好的面倒进了垃圾桶里。
他快速地收拾自己的小背包,换上鞋,没跟父母打招呼,直接就出门了,“你看,你看他,现在成什么样了,没大没小!”身后是父亲江承明那怒斥的声音。
江怀安以为自己跑出小区,只要等到公交车就可以直接回学校,离开这恶心的地方,却不料,江承明追了出来,拉住了他。
江怀安脸色很难看,却没有甩开父亲的拉拽,他就像是一只蓄怒的小狼崽,想要反扑,却很清楚自己实力太弱,只能忍着。
江承明连在屋里时那几分客气都省了,直接打了他一大耳光,“跑什么跑呀,看见自己的亲生爸妈不知道喊人,翅膀长硬了。”
江怀安默默承受着左脸颊火辣辣上的疼,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挨打,江承明在母亲面前还知道收敛,单独教训他时,那都是下地狠手。
“有什么事就说,我还要上课。”江怀安声音冷硬,是一点也不服管教的脾气。
江承明扬起大巴掌又想打下去,却犹豫了一下,惦记起了儿子还有用处,语气缓和了一些,“你这臭脾气地也不知道遗传了谁,平时让你好好说话,做人圆滑一点,尤其是我那么辛苦送你去读贵族学校,你得多花心思去结识有钱的同学,这样以后才能占到好处。”
江怀安依旧是那张死人脸,没有吭声。
江承明也是很烦儿子这脾气,好在他学习成绩好,不然没半点用处,白养他了。
也不跟儿子废话,直接问道,“楚晴岚最近有没有找你?”
“没有。”江怀安冷冷地应了句。
江承明听到没有,立即脸色就不好了,声音提高了些,“楚晴岚没找你,我不把他联系方面给你了吗,你没有联系他?”
“你给他发消息,告诉他,你妈最近身体又不好了,需要请人照顾他,要吃很多补品,让他打点钱过来。”
“还有,你暗中提醒一下他,说我在公司里被一个董事排斥了,让他想办法帮我弄掉那个姓陈的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