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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七点点头,“这一节我早就想到了,雪麟的士子服饰借我一套就行了,或者就穿一套武官常服也行,再戴上官帽,任谁也瞧不出来”
散会后张七将曾雪麟拉到一边,“雪麟,除了衣服,你还得多等我一下”
曾雪麟笑道:“莫非你还要沐浴更衣?”
张七尴尬地一笑,“我等武人不像你等文官,在行军途中也忘不了洗澡换衣,我可是一个多月没有洗澡了,衣服也一直未换”
曾雪麟点点头,“那木榽也没说具体时辰,我就多等你半个时辰”
张七找到一个无人处赶紧合上了龙凤玉佩,后世的玉龙县城霎时就出现在面前!
赶紧找到了新华书店,不过除了唐诗宋词并无清代的诗词书籍,正在着急之际,突然见到了红楼梦,顿时灵机一动。
“这书里也有不少诗词,按说此时也尚未出现,不如买回去抄下来”
回到这一世后赶紧做起了文抄公,顿时写满了好几页A4 纸。
“老七?”
作为四川行都司指挥同知,他也分得了一顶帐篷,听到外面曾雪麟的叫唤声后赶紧将红楼梦藏了起来,此时他已经略略用冷水擦拭了身上,不过依旧是臭不可闻,突然灵机一动,将在西昌购买的香水喷洒了一遍。
他原本买了两瓶,自然都撕掉了商标,一瓶送给了贺九真,一瓶则留了下来。
再洗了一把脸,估计也差不多了。
想了想,又拿起了一个小包裹。
“雪麟,再等一会,正在更衣,马上就好了”
很快他就出来了,只见他穿了曾雪麟的镶蓝袍,戴着大明士子专用的缠棕大帽,脚上还是穿着马靴,不过换了一双新的而已。
曾雪麟则是一身正七品文官的袍服,见到张七的模样,便笑道:“老七,也就是眼下这个时候,若是在我大明强盛之时你这可就是妥妥的僭越,可是要治罪的”
再看时,只见他除了肤色微黑,脸上英气过甚外,余者与一个大明士子几乎毫无二致,又笑道:“若是我大明真的中兴了,老七有曾想过去考科举?”
张七点点头,“那是自然”
这显然是投曾雪麟所好,后者也很高兴,上马后还不停地为他推荐书籍。
那木榽年约三十,身材虽然不高,却是五大三粗,还穿着一身铠甲,还是颇有些威风凛凛。
“在下叙州知府曾雪麟”
曾雪麟以前确实是叙州知府,叙州失陷后便来到了建昌,这里是行都司,辖下全是卫所,只有一个建昌县,他便自降身份代理了知县一职,眼下自然以正式官职示人。
“在下晋王府王府亲军参将张七”
他的四川行都司指挥同知虽然有黔国公沐天波空白文书的加持,但显然还未最终得到朱由榔、李定国的认可,何况他是作为曾雪麟的护卫,若是大大咧咧自称行都司指挥同知,那就在曾雪麟之上了。
虽然我大明是文贵武贱,但也没贱到要一个行都司的指挥同知给一个知府担任护卫的地步。
果然,张七的英勇事迹似乎并未传到木榽的耳朵里,而且时下大明的参将几乎是满天飞,木榽也只是略略点了点头,便带两人上山去了,
木家显然十分重视玉龙雪山,已经修了上山的道理,道路还颇宽阔,几乎能容两匹马并排通过,当下木榽带着二十名骑兵,张七、曾雪麟两人在后面跟着,逶迤向山上驶去。
上山的道路颇长,木榽虽然也是一个武人,但受到木靖的影响,显然也是知书识礼的,便让曾雪麟与他一起走在前面,一边为他介绍着周围的景色,一边还不时引入一些唐诗宋词,曾雪麟也附和着,倒是十分和谐。
张七就没有这个待遇了,不过他现在却是巴不得,他跟在最后面,立即展开那几张纸,疯狂地背了起来。
曾雪麟身边还有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准备献给木靖的珠宝,而张七这厮也没安好心,也偷偷带了一个。
同样是在西昌,他在买香水时还同时买了一套进口的化妆品,里面有化妆镜以及几支化妆品,是一个粉色天鹅绒小盒子。
化妆品上都是英文,若是有人问起来,便以“西夷”糊弄过去。
当然了,若是他仔细一点的话,就会见到最下面有一行小字“mAdE IN chINA”,当然了,此时的人就算见到了也不懂。
这物件儿也是准备送给贺九真的,不过一想到太过惊世骇俗,便又留下了,准备在合适的时候再送,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无论是这一世的夜不收,还是后世的缉毒警察,张七都是记忆力过人,当马队在雪山上走了一半时他便将所有的诗词全部背了下来。
后世的他虽然只是一个警察,但毕竟上过大学,也对历史很感兴趣,读了不少古文,背起这些诗词起来显然也不是完全死记硬背,当他将几页纸张重新放入怀中反而还有了不少感悟。
在后世玉龙雪山观景台所在,出现了一座木屋,木屋雕梁画栋,屋外有一个亭子,已经有好多人聚在那里了。
来到玉龙雪上之上,张七、曾雪麟两人顿时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哆嗦的味道。
虽然已经是三月下旬了,山顶依旧是寒冷刺骨,这两人也就穿了两件单衣,幸亏两人都是习武出身,挺起胸膛硬抗的话勉强熬得住。
亭子同样雕梁画栋,当中一个火炉,类似后世北方的铁皮驴子,不过里面放的显然是炭火,上面放着茶水、糕点。
里面的人一个个都穿着裘皮大衣,少数人穿着裘皮夹袄,正围着火炉谈天说地,仔细看时里面竟然不少士子。
张七释然,“整个云南除了丽江,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战火?我估计大部分士子都躲到丽江来了”
他并没有看到女人,再听时,不远处的木屋传来了一阵阵悦耳的琴音,还有人和着琴音在咿咿呀呀唱着,顿时心里有了数。
“大哥”
木榽向着坐在正北方位一人行了一礼。
“这是庆阳王麾下的前叙州知府曾雪麟,对了,他是前重庆总兵曾英之侄,特代表庆阳王前来拜会大哥”
曾英也是读书人,不过是文武双全罢了,成为重庆总兵后因为其书剑双绝一时享誉整个大西南,那人听了便站了起来。
“原来是曾公之侄,在下木靖,未曾远迎,见谅见谅”
张七站在曾雪麟后面,只见此人约莫三十多岁,典型明人士子打扮,面相谦和,留着一抹山羊胡。
曾雪麟赶紧回了一礼,“拜见世子”
木靖笑道:“庆阳王大军过境,派一个亲兵过来知会一声就是了,何须劳动知府大驾?”
曾雪麟说道:“不然,一来事出突然,为防意外,确实需要提前知会,二来听闻世子正在这雪上之上举办诗会,在下顿时心生向往,赶紧央求庆阳王派我过来了”
木靖顿时大笑,余者也都附和着大笑起来。
木靖让曾雪麟坐下,立时便看到了张七。
“这位是?”
曾雪麟想了想,说道:“这是我军参将张麒,他也是读书人出身,眼下局势板荡,我辈中人多有投笔从戎者,这位张麒大有家叔风范,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参将高位,眼下是作为在下副使一同前来”
“哦?”
木靖看看曾雪麟,再看看张七,暗忖:“这两人都是一表人才,不过雪麟到底是正经读书人,儒雅得多,而这位张麒虽然也是丰神俊朗,但面色微黑,英气太过充溢,倒有了真正武人的剽悍之感”
便也让张七坐下。
曾雪麟是客人,坐在木靖的对面,至于张七就只能坐在边上了。
“曾兄,可巧你来了,我等的诗会正要开始,原本是想等到春暖花开举行的,有人提议要到这雪山上来,还说夏季雪山上的雪大半都化了,冬季又太过寒冷,也只有在这冬春之交既能欣赏到满满的雪景”
“还不会太严寒......”
再看时,只见曾雪麟、张七两人明显有些颤抖,便笑道:“二位显然从未来过这里,好在我常常上来,备下的冬衣不少,两位皆身材高大,裘皮大氅显然穿不下,不如每人一件夹袄,如何?”
曾雪麟笑道:“惭愧惭愧,那就多谢了”
很快,一个在木靖身后伺候的小厮就从木屋里拿来了两件缎面裘皮夹袄,两人赶紧忙不迭地穿上。
木靖继续说道:“既然都来齐了,诗会就开始吧,东白兄,是你提议要到这雪山上来举行诗会的,还是由你来起一个头”
张七看去,只见一个年约十八九岁,长得眉清目秀的少年站了起来,暗忖:“此人年级似乎比我还小,木靖竟然还称呼他为兄,显然很是了得”
果然,木靖介绍道:“二位估计还不知此人是谁,他是阚祯兆,号东白,可是我们云南首屈一指的书法、诗词、藏书大家,十五岁那年就享誉整个云南了”
那阚祯兆倒是有些自鸣得意,而且也没有看向曾雪麟、张七两人,似乎对他们有些视而不见。
张七暗忖:“我虽然对云南的读书人了解不多,但若真有才的话不会不参加永历帝的科考,显然是对大西军扶持的残明颇有些瞧不上眼”
只见那阚祯兆说道:“前不久下了一场大雪,更是将这玉龙雪山妆点得银装素裹,我等不如就以‘雪’为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