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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老,薛宇开车来的,喝酒也不好勉强的。不过薛宇,凌老可是我们的老前辈了,得罪前辈,也不能说不会喝酒就算了的,这样吧,我倒是有个提议,你们看行不行。凌老要和你拼酒,你就和他拼菜,你选择桌上的一样东西,凌老喝一杯白的,你就吃两个。在座的看看这个主意怎么样啊?”
大家一下子纷纷议论开了。
“这个方法好,我同意。”薛宇也不想再被凌亚军无休止的纠缠。
“我也同意,但是我这个酒杯是一两一杯的,你不能尽吃些小的东西。这对我可就不公平了啊。”虽然酒多了,但是脑袋还是很清醒的不让别人占便宜。
薛宇选择了离他较近的一盘狮子头,“这个够分量和凌老你拼了吧?林台,您还是当我们的裁判比较好些。”
本来大家你一眼我一语各自吃着聊着,这下全部目光都集中在这两个人身上了。
“凌老,你肝不太好,你还是少喝点吧。”坐在隔壁的朱爱国觉得凌亚军有些吃亏,变相的提醒道。他知道凌老兴头上来八匹马都拉不会来,自己的话十有**没有效用,但是作为师傅的好徒弟,该说的还是要说的。反正无论醉还是不醉,总是要送他回去的。
果然凌亚军压根不理会朱爱国的劝谏,一杯接一杯的拼起来了。五杯下肚之后,号称海量的凌亚军眼神明显有些迷离了,但依旧不放弃。薛宇也有些吃漾着了,但凌老不倒他也不能就此放弃,此时盘子里的狮子头告罄,林越男征得大家的同意,让薛宇改换成饭后甜点蛋挞。
有那么一瞬间,薛宇的脑海中似乎闪过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个林台长想要帮他,为什么这么说呢?今天的饭局是有些自助式的,薛宇在厨房里帮忙端盘子的时候,很清楚地看到厨房的大理石桌上每样菜品都准备了两至三份,而为何林台长在他吃那玩意儿快不行的时候,宣布没有了呢?当然对此他是很乐意的,再继续吃那玩意,他一定能吐,尽管狮子头做得很是地道。
所幸,一盘蛋挞并没有吃下几个,凌亚军已经到钻到桌下去了,大家同事一场,吃饭聚会总是难免的,对此也就见怪不怪了,只有新闻频道总监徐新建有些尴尬,毕竟今晚的来的人都是他的直系下属。喝酒是个人问题,但喝成这样未免有些丢人。当着领导和下属的面,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还没有等他开口,却被林越男抢先了。
“孙姐,把我刚才放在保温杯里的醒酒汤拿来给凌老喝点吧,你们两个先扶他到客厅沙发上躺一会儿吧。”转身又对众人说:“我们继续吃我们的吧,可别让凌老败坏了我们的饭局,反正孙姐可以照顾他的。”
本来大家觉得整个饭局因为凌亚军的丑态,几乎快要冷场了,现在一看林台长想要暖场,也纷纷附和着,吹捧赞扬饭菜的话就不在话下了,室内一下又升温了,仿佛压根没有拼酒那回事儿,也没有凌亚军那人。
“林台,你这布丁是自己做的吗,我一直想做可都学不会,什么时候你教教我啊,我儿子也很喜欢吃布丁的。”取经的是唯一的女主任??《新农村》的沈玉慧,45岁的女主任风韵尤存,说话的功力也不是一般的火候。
“这桌菜都是她一个人准备的,我也就是帮忙买买东西,打打下手,她会的东西可多啦。做菜问她可真是问对人了。”孙姐从厨房里端出一大盘的锡纸羊排,实事求是的拍了女主人一下马屁。
“看来,我们林台长真是女中豪杰啊,做菜这么了得。我们还真是有口福了。”
“什么我们有口福啊,是林台的先生最有口福。”
“我老婆就不行,做饭也只会做点家常菜。”
“嫂子能给你做菜就不错了,我们家老婆如果做饭一定能把家里拆了。所以现在我告诉我们部门里那些小年轻啊,娶老婆啊,长得好不好看都是其次啊,至少比不上会做饭重要啊。”
餐室里一片笑声。
“你行了啊,别假意抱怨了啊,你老婆会不会做饭有什么要紧的,你们家不是有丈母娘给你做饭吗?”
“你们这些男的有些过分了啊,照你们这么说就该我们去做饭啊,你们自己怎么不检讨检讨自己的本事啊!娶到会做饭的女人是你们修来的,娶到不会做的,你们要自己去学做。”沈玉慧乐呵呵地驳斥道。
“呵,大家说着说着女权主义抬头了啊……”
“我哪有什么女权主义啊,你们不欺负我这个女流之辈就是好事了。”沈玉慧意有所指。
“沈主任一句话可拍死我们一批人啊。我可是从来不敢欺负沈主任的啊!谁要是敢欺负沈主任,我们也绝对不放过他啊。”《晚间新闻》的邵亮先站出来撇清。
《财经周刊》的主任王占擦了擦油汪汪的嘴角,不急不慢的喝尽杯子的余酒缓缓道来。“沈主任需要片子材料,需要人还是机器,我们部门可是从来都不推脱的啊。”一个女人的一句话轻易就将在座的男主任划分了阵营,各自为阵,为自己辩护。
“沈主任也只是跟大家在开玩笑,男同胞们怎么就当真了呢,大家同事那么久,怎么还听不出沈主任哪句是玩笑话啊。”虽然知道这些人多少中间是有故事的,但初来乍到的林越男显然还不清楚这个中的情况,又担心怕大家将陈年旧账拿到这里来清算,赶忙圆场熄灭导火线。
在座的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也都顺风而下,适时转移了话题。
一个话题接着一个话题,一个笑料引入另一个笑料。外面一片雾气腾腾,屋内一片热气腾腾,朱爱国看着客厅里的一块全落地的窗户上水汽模糊,酒有些多了,脑袋有些发热,看着四仰八叉躺着的凌老,耳边聒噪不断,朱爱国有些想吐。
到电视台快十年了,他知道这里都是什么人,这是一大锅浑水,越是表面平静越是波涛汹涌,今天称兄道弟坐在一起喝酒的人,明天就能为了一个职称或者职位而兵戎相向。自己不也从昔日的围观到今天的参战,一个频道就是一个大的战场,每个部门各自为战,再往下每一个部门又是一个二级战场,对于个人而言,往往这个战场才是最重要的,因为这个战场的胜败好坏,有时候能决定你的成败。
又一次在人前颜面尽失的凌亚军、被人环拥着的林越男、说着假意笑话互相调侃的同事、有时融进去有时又退出来的自己……做男人难,想做成功的男人更难,想从无权无势蜕变成成功的男人则是难上加难……
看着餐桌上的杯盘狼藉,看着盘盘见底又添置的菜肴,林越男很受用,做菜的人嘛,都有这样的幸福时刻,就是看着身边的人幸福地吃完你做的饭菜还夸口不断的时候。林越男小口的抿着花茶,嘴角微微上扬,以示自己融入大家的谈话氛围,不时适宜地笑一两下,在大家快要安静的时候自然地引出下一个话题。举办过多次的聚会,林越男明白作为主人的任务就在于此。典型的中国式的聚会:充满功利性的,迎合领导、拉拢下属、获取信息、明争暗斗,原本不屑参与这样性质聚会的林越男,已经从这场聚会中看出了一些对她有益的信息。歌舞升平、和谐美好的画面下,她似乎预见了那一场即将在新闻频道掀起的改革,也看到了这场硬仗中的突破点和可行的制胜点。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曲终人散。
“真是感谢大家给面子一起吃个便饭,准备仓促也没有好好招呼各位,等到新年,再好好聚聚吧。”林越男的场面话让大家很受用。
徐新建依旧是大家的发言人。“林台,这就太客气了啊,今天我们可是叨扰了,这便饭可不是哪里都能吃到的,下次也该我们请您了,您来这么久,我们一直想请您,又怕您忙,要不今天我们先提前给您约着,新年的时候可得给我们新闻频道这个面子啊。”
大家是啊是啊,恩啊恩啊,清醒的微醺的,各个点头跟捣蒜似的。
“我这也是新来,想和大家聚聚,也好彼此熟悉熟悉,虽说工作上我是领导,可也只有别人乐意让我领着,我才能导啊,以后工作上还得大家帮衬着。在我看来这多聚会能增加新闻频道的凝聚力,有益无害哈。”
转眼在媒体也快有十年了,林越男知道各个媒体的生存之道是不一样的,不同等级的媒体生存之道也不尽相同。幸亏若干年前自己在电视混过,知道吃喝应酬是电视人的生活主旋律。采访对象和记者之间是这样、同事之间是这样、领导和同事之间也是如此。故而这番吃喝无害论深入在场的电视人心。
“还是林台这样的新型领导理解下属的心意。”大家又不免实事求是的吹捧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