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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想单独和郁烨白谈话。
伊墨被留在门外。
周启豪抱着手臂打量他，“你跟着郁烨白这个残废，他能给你多少钱？”
伊墨真不明白，这些人类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爱说难听的话，颠来倒去搬弄这套废话，还越说越起劲。
“蠢货。”伊墨冷冷地骂道。
周启豪再也沉不住气，正想好好收拾这个家伙。
周览好奇地围了过去，他一身蓝色西服，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很是温文儒雅。
“堂哥，这就是堂弟的男朋友吗？”
周启豪满脸讥讽，“他算个屁东西。跟有病似的，弄个红眼睛装神弄鬼。”
“启豪，你礼貌点。这可是你弟弟的男朋友。”
看起来贵气清丽的周夫人微笑着，伴随着唇角慢慢绽放温和的笑意，越发加重了那种虚假狡诈的恣态。
一股难闻的血液气味混杂着香水味，越聚越拢，伊墨捂着鼻子挪了三米远，十分嫌弃道，“你身上很臭。”
周夫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但还是尽量表露出得体，“我也是烨白的母亲，没有恶意，就想和你聊聊天。”
“烨白的母亲不是死了吗？”
此话一出，周夫人的表情又变了变，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一个小辈下面子，这让她有些挂不住面子。
周览连忙打圆场，“伯母，烨白的男朋友第一次见您，不知道这些事情也很正常。”
周夫人脸色缓和，干笑几声，“也对。”
“对什么？烨白的事情当然是我最清楚。”
伊墨可不管她有没有面子，说一句呛一句。
周家人像是看到了什么新鲜事，本来还凭着那薄弱的亲戚关系，在那儿虚头巴脑交谈的众人都围了过来。
纷纷议论起了伊墨。
甚至又开始讨论郁烨白大大小小的事情，仿佛郁烨白是唯一在周家流通的话柄。
……
伊墨离他们远远的，听到不喜欢的立马怼过去。
直到郁烨白从房间里出来，伊墨这才闭嘴，立马迎了过去。
那些人个个拉着脸，挂着人皮笑脸，连忙问郁烨白，老太太跟他都聊了什么。
郁烨白垂眼抿了抿唇瓣，再抬眼时露出一抹虚伪的假笑，“也没什么。你们问问祖母不就好了。”
伊墨护着郁烨白想离开，他再多闻几秒这些难闻的味道，真的会忍不住吐出来。
见过郁烨白后，老太太就不再愿意见人了。
郁烨白出来后就有些神色不宁，那些自称长辈的人类还非要缠着讲话。
伊墨一把将架子上的花瓶打碎，引来惊疑不定的尖叫声。
“我们回家。”
伊墨揉了揉郁烨白的脑袋。
伊墨只觉得他看起来好像极其疲惫，没有立即问什么，也不讲究什么礼貌，众目睽睽之下推着他离开。
林勒蹲在角落，正在努力降低存在感，看见自己老板准备走，立马跟了上去。
等到上了车，郁烨白闭着眼睛，缓慢地往伊墨怀里钻去，像是在汲取生命力一般，僵硬的身体慢慢舒缓，冰凉的手重新变得温暖。
“伊墨，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做错什么了？”
“祖母说我做错了。”
伊墨面色不变地揉着他的脑袋，单手托起郁烨白的双腿，将他整个人都容纳进自己的怀里，“那不可能，你不会错的。”
郁烨白却没再说话，等回到家中四下无人，他心中的委屈才敢疏解出来。
等到身体陷进柔软的床，郁烨白才把脑袋从伊墨怀里探出来，他的脸闷得有些红，黑亮的眼眸微闪，似有水雾萦绕。
郁烨白似乎很苦恼这件事情，表情严肃地问，“伊墨，你觉得我的祖母值得信任吗？”
伊墨微微皱眉，回忆起那日和他交谈的老太太，话里话外都是对郁烨白的关心和爱护，而且对郁烨白的态度显然要比其他孙子好得多。
甚至还保留着郁烨白的相册，时常挂念。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偏爱郁烨白呢？
伊墨盯着郁烨白看了好半天，觉得郁烨白比其他人顺眼还好看，讨人喜欢是应该的。
但吸血鬼之间的信任是非常难以获取的。
人类三言两语就可以交付一些短暂的信任，但不能够长久地维持。
伊墨觉得还不足以到那种程度，那些只是明面上的偏爱，郁烨白人人奚落的处境并没有改变。
信任，不能完全交付。
伊墨亲了亲郁烨白的唇瓣，似笑非笑地说，“你觉得我值不值得信任？我会不会害你？”
郁烨白突然明白了什么，旋即笑容浮上面庞，他也不再纠结了，为什么要因为那点儿温情而放弃自己要做的事情。
很多事情不是光靠他放弃，就能躲过去的。
他就算忍耐，也换不来他们的善意。
“你的祖母是快死了吗？”
伊墨低声问道。
郁烨白将头抵在伊墨肩膀上，眸光微沉，低语道，“她快死了，以后的周家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今晚的夜色是如此暗沉，看不见一丝丝的光亮。
伴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撕裂声，一声响雷在天际炸开。
闪电频率快速地闪动，乌云慢慢聚拢，紧接着无数雨点，洋洋地撒了下来，覆盖了整片天地。
伊墨听见外面的雷声，看了一眼怀里睡得不安的人类，他伸手轻轻捂住了他的耳朵，“郁烨白，乖乖睡觉，不可以醒过来。”
郁烨白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身体不自觉地向伊墨贴近了几分。
这场雨断断续续，下了足足有一个礼拜。
老太太没撑过阴雨天。
老人家活了近百岁，算是喜丧。
等到老太太的遗嘱落实，周家人就笑不出来了。
老太太这些年的钱全捐出去了，剩下的财产、甚至连公司的股份都留给了郁烨白这个外人。
远在国外的周振天听到母亲去世的消息，连夜赶了回来。
他本就不喜郁烨白这个私生子，得知老太太没把财产分给他的几个兄弟，反而给了自己的私生子，不由得高看了郁烨白几眼。
据他所知，郁烨白虽然在经商方面有些头脑，可是性子软弱，很好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