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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林依的心脏都停跳了,喉咙里像是抵着一把刀,一张口就会血流如注。2身上仅剩的热度也被剥夺干净,如果不是还有新鲜的空气能够缓慢地钻入鼻尖,她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毫无知觉的尸体。
镀铬的枪口并不大,却阴寒得瘆人,就像是无底的黑洞一般,好似能将人的灵魂都给吸进去。
害怕、震惊、恐惧,这些情绪,林依竟然统统都感知不到,大脑却还能理智地运转下去,清楚地知晓那把冰冷的枪意味着死亡,鲜血喷涌,以及一口,长埋地下的棺木。
这时,她的脑中忽闪过一道刺目的光芒——自己很可能,永远都见不到项慕川了!
这个念头激烈而急速地膨胀开来,宛如一支强心剂,重重刺进肌肤深处,让她顷刻间回复了一点神智峥。
林依抖着双唇,无助地抱住头,终于开口哀求:“不要杀我,求求你……求你了……”
眼泪抑制不住地决堤,汹涌地夺眶而出,很快将前襟打湿,红宝石浸润了热泪,竟显得更加的耀眼夺目。
林依也知道哭是没有用的,但这个晚上,她经历了太多太多,多到心脏已经承受不住负荷,多到她吸进一口气,就想落一滴泪客。
放声大哭,或许是她死前,唯一能够做得好的一件事了。
殷司只手举着枪,另一只虚握成拳,负在身后。他的脊背挺得笔直,浑身散发着无形的压迫感,俨然黑暗世界的霸主。
男人斜飞入鬓的眉高高地挑起,显得尤为盛气逼人,裹挟着寒意的眼眸里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漠然地盯着某处,目不转睛的,却不是对着林依。
他实在是长得太过英俊,气质斐然,隔远了瞧,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就好像他只是一个善意的局外人,没什么脾气,更没有杀意。
可他偏偏在笑,极勾人的浅笑,漾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起舞,却只让林依一个人心胆俱颤,犹如目睹了世界末日。
就在林依猜不透男人到底要做什么的时候,殷司修长的手指毫无征兆地扣下了扳机,子弹以雷霆之势冲出枪口,带起了灼热的黑烟。
女人尖利的叫声和玻璃碎裂的巨响在同一时间响起,分贝大得足以和惊雷媲美。
林依惨白着一张脸,心有余悸地护住脑袋跪趴在了床上,将险些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的心脏吞了回去。
谢天谢地,她还能正常呼吸!自己还没死!
但她头顶的那盏床头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灯盖被射穿,灯泡尽碎,玻璃渣子溅得到处都是,掉在床上、地上,一阵狼藉的脆响。
殷司射灭了这个房间仅剩的光源,黑暗犹如薄纱般笼罩下来,男人的一双眼眸却依然锐利得发亮。
林依不敢出声,再不逃,她必死无疑!
于是林依蜷缩着身体,狼狈地用最快的速度爬向床尾。但她的眼睛还适应不了黑暗,动作又难以协调,仓促间咚地就滑了下去。
林依在地上滚了一圈,好不容易咬住嘴唇将所有叫喊封在嘴里,手指慌乱地摸索着,却触到了一方质地上乘的皮革。
那是——殷司的皮靴!
林依闪电般缩回手,下一秒,男人阴冷的声音从天而降,宛如锁链一般扣住了她的四肢。
——“想跑?嗯?”
林依吓得冷汗浸透脊背,疯狂地爬着后退,但瘦弱的肩胛被一把抓住,紧接着她整个人便被霍地提了起来,双脚悬空着触不到地面,她一次又一次做着无用功的挣扎,宛如一具破碎的、遭人遗弃的玩偶。
“林依,这才刚开始呢,你就好好享受吧!”
殷司凑在她的耳畔低笑,彻骨的凛冽仿佛能杀死林依全身的细胞。男人的大掌扯过床上的薄被,重重挥开,一把掀下地去!
“救……”
林依哆嗦地出声,只是下一个字还未脱口,殷司便发狠地将她狠狠丢在了床上,那股巨大的力道害得她险些咬断舌头。2
殷司随即强势地压了上去,先是拧住她的手臂,又将她无力的双腿牢牢按住,霸道如同黑帝,眼底满是嗜血的残忍,“没有人会来救你的,包括——项慕川。”
林依的眼睛猛地睁大,被吓得身体下意识剧烈地抽、搐了起来,无奈被桎梏着,她完全动不了。
听他提到那个名字,林依心里构筑的防线好似瞬间土崩瓦解了一般,理智也趋近崩溃,嘶声质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们?还有,你到底要做什么?!”
殷司享受着她止不住的战栗,忽地笑了,俯下身将薄唇贴上她颈间的肌肤,话里的反问满是恶质的粗暴,“我要做什么?呵,林依,你再接着装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我能做什么?嗯?”
林依眼前阵阵发黑,感受着尖利的牙齿碾磨着自己的脖子,每每擦过大动脉,她都忍不住发颤,生怕下一秒就会血溅当场。
“走……走开!”
林依难掩恶心地吐出一句,她的脑袋还没有完全别开,就被殷司粗粝的大手扣住下巴,用力掰了回来。
她吃痛的闷哼听在殷司的耳中犹如仙乐,刺激得男人更加兴奋,他一边心急地扯开林依的肩带,一边将她繁复的裙摆往上推,柔滑的丝袜很快碎在他的掌心。
林依羞辱地哭出声来,满面湿咸的泪,她大叫着不要,蹭动身体,甚至张嘴想去咬殷司的手,但是依旧抵挡不住男人凶兽似的拉下了裤拉链,将烙铁一般的巨物抵在了她的下腹。
天哪,她不要!除了项慕川,别的男人都是肮脏的,不能碰自己!她是完完全全,独属于项慕川一个人的!谁——谁来救救她啊!
就在林依绝望地想着还不如死掉的时候,殷司却忽然停下了所有动作,甚至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她疑惑地抬起热泪朦胧的眼,窗外一道闪电划过,霎时照得室内一片通亮,男人脸上的笑意邪气入骨,像是淬着剧毒的罂粟。
“你……”
林依瑟瑟发抖地咬住下唇,他又想干嘛?
“反抗啊……怎么不反抗了?”殷司的手欺上她的胸,恣意侵犯,口中却还循循善诱,声线柔和得能让人融化,“打我,踢我,咬我,随便你!不然这哪叫强、暴呢?你说对不对?”
他顿了一顿,忽地咦了一声,“怎么不动,准备心甘情愿地和我做、爱了?”不屑的笑声溢出,“那样多没意思啊。”
林依猛地直起身子,胸口剧烈起伏,咬牙切齿地低吼,“疯子,你这个疯子!变态!”
下一秒,她唯一遮羞的内裤被殷司扯到了脚踝处,男人气势汹汹地以膝盖顶开她的腿,林依想也不想便挥手去甩他的脸颊,却让他轻松躲开,反手惊天的一个耳光将她整个人重新掀回床上。
林依的后脑勺撞在床头板上,登时肿起了一个大包,右脸火辣辣地疼,口腔里即刻涌出了锈味。她剧烈地咳嗽,痛感再一次逼出了泪。
殷司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下身则继续霸道地往前挤,嘴上轻笑道,“这才像话。”
林依简直快要被他逼疯,男人怒张的***灼热得像是能将她整个人烧成灰烬,这是和项慕川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不温柔,不呵护,透着想把她吞进腹中的势在必得,那种强悍的气焰,像是随时能将她撕成两半。
“不要——别,别进来!你还是杀了我吧!”
“杀了你?可以啊。”殷司的口吻似是在开玩笑,他一把卡住她的脖子,手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着,可以听见骨头交错的脆响。
血色飞速逆流,不过两三秒的时间,林依的面上已然惨白一片,声带受了剧烈地压迫,她连吐出一个单字都说不到,就在林依以为自己会窒息而死的时候,魔鬼一般的声音却再次降临——“等我爽完再说!”
林依还没弄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男人已经埋下头,扣住她的腰,重重挺入!
没有前戏,没有润滑,女子凄厉的喊叫混杂在雷鸣狂风之中,为这个狂暴的雨夜添上一抹浓厚的血色!
“啊——”
“不!不要——唔!”
殷司则完全不顾身下的女人有多痛,只管自己长驱直入,他的律动霸道至极,且充满了侵略感,每一下,都顶得林依哭求不止。
紧窒的内壁根本受不了如此剧烈的冲撞,很快从交合处淌出了腥稠的鲜血。然而男人却视而不见,反而忘我地加快了速度,就像是一头饿了好久的猛兽,毫无理性可言!
——“哭啊!大声一点!”
——“别忍着,叫出声来!我要听!”
——“林依,你给我记住,这种巅峰的快感,只有我才能给你!”
……
房外,一众黑衣大汉铁壁一般站着,纹丝不动,面无表情得如同雕塑。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毫无停歇的势头!
到最后,这场生冷的强、暴持续了多久,变了多少种姿势,换了多少个地方,林依根本记不清了。
她只觉得身体似是浸在冰凉的水里,每一寸肌肤好像都不属于她自己了,哭肿的眼睛只撑得开极小的一道缝,视线里,殷司一脸的神清气爽,他淡然自若地靠在墙边,掏出香烟和打火机。
男人一手插着裤袋,一手叼着烟,凑到嘴边吸了一口,慵懒尽显,气势却未减。他优雅地吐着烟圈,迷人的面容在烟雾之中若隐若现。
然后,殷司打了个清脆的响指,立刻有人低着头步入房间听令。
“把她丢出去。”
紧蹙的眉心,嫌弃的眼神,厌恶的口吻,就好像,她有多么的不洁一般。
也对,她确实是脏了,很脏、很脏……
然而这一刻,林依却再也哭不出来,泪腺已经坏死了。她整个人犹如游魂一般,被扛起来的时候,不叫亦不挣扎,而是无力地闭上了双眸。
波浪卷的黑发早已暗淡无光,艳丽的紫红色晚礼裙皱得一塌糊涂,白皙的腿上还挂着丝袜的残骸,显得林依又落魄狼狈,又楚楚可怜。
直到女人完全消失在视野之中,殷司才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脸上那阴狠的表情也缓缓褪去,脑海里回放着的,是林依“你是谁”、“你到底是谁”的高声质问,一遍又一遍,叫嚣得他头疼。
殷司按住额头,唇角无奈地牵扯出一丝苦笑来,带着浓浓的自嘲。
这一生,到底要做多少次自我介绍,她才能够认识他?
殷司沉着眉头,思忖了片刻,不耐地勾动了食指。
“Boss,有什么吩咐?”
“你也跟着去。该做什么,你心里有数。”
“是!”黑衣男子领命,立刻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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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倾盆,豆大的雨珠在肆虐的狂风中源源不断地倾泻,将原本繁盛的街道洗涤得分外冷清。
伴着轰然的雷声,以及狂乱的闪电,雨伞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是完全派不上用场的,地上随处可见支离破碎的金属伞架,外壳都不知道被吹到哪里去了。
落叶翻飞,气温骤降,好似一瞬之间便入了深秋。
雨珠砸在身上是生疼的,大风刮得人微微有些站立不稳。行人们的脚步匆忙,有的已经跑了起来,或抱着头,或拿着手中的东西作为遮挡。却是没有人站在屋檐下傻等,因为这场雨,肯定会持续一整晚。
雨刚下的时候还能拦到几辆出租车,现在却是把手招断了都没辙,一辆辆驶过,全都亮起了“载满”的牌子。
然而,有两个人却是特例。
风雨中,一男一女,面对面站着,静默泰然得如同画中绝美的风景。
他们有着令人称羡的身高差,光是模糊而朦胧的身影,远远看去都是那么的登对。
雨水浸湿乌发,淌过纤长浓密的睫毛,然后顺着彼此精致的脸颊滑落。
一滴、两滴……最终涣散在两人潋滟的眸光之中。
忽然的,男人的视线一僵,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俊脸立刻黑了下来。
他一个箭步挺近,轻而易举地将两人不远不近的距离缩到了最小,迅速地拉住了女人纤细的腕子。
下一秒他的手却被狠狠地挣开了,清冷的女声中夹杂着愠怒,朝着他冷冷甩去——“项慕川,不是让你走了!你又回来干嘛?”
“别淋雨!”项慕川的眸色越发的深沉,声音也压得特别低,不知道在隐忍什么。
夏温暖不明所以地微怔,低下头瞅了一眼自己的身子。纯白色的礼服已经吸饱了水,紧紧地贴在肌肤上,将她的身段勾勒得更加玲珑。
修长的腿,紧致的腰,还有傲然的双峰。以及……那一抹粉红色的蕾丝胸衣,也跟着透得真切,随着她胸口的起伏,若隐若现,别提有多诱惑了!
夏温暖耳朵一烫,急忙侧过身子,双臂裹住自己的胸口。
只是那也没有好得到哪里去,反倒更添了一种欲遮还休的媚态,项慕川呼吸一重,暗骂一句“该死”。
男人利落地脱下西装外套,大手压近,朝她头顶稳稳罩下。
夏温暖只觉得身子一暖,视线往上轻挑,黑咕隆咚的一片。
项慕川的外套是长款,很大,这么盖下来,就像是为她穿上了一件套头的披风,一下子便遮挡住了所有的风雨和不怀好意的探寻目光。
这下,再不愿意,她也得拢住他的衣服,将自己包紧。
“谢……谢谢。”
项慕川的嘴唇泛白,轻轻地笑了一下,他稳住神智,强撑着自己不要倒下去。
伤口已经痛到麻木了,不知道血是不是还在流。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是冷的,脱了外套之后,那件衬衣的料子比夏温暖身上的晚礼裙还要单薄,风猛烈地灌进来,雪上又加霜。
漫天雨幕之下,男人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坠,却在余光瞥见夏温暖瑟瑟发抖的指尖时,深吸了一口气,不做犹豫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忽然悬空的感觉让夏温暖低低叫出声来,双手抵住项慕川的胸膛,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黛眉簇紧,“喂,你做什么?!”
“冷么?”项慕川低垂着眉眼,温柔地吐出两个字,他轻轻将她身上的外套掖好,像在劝诱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抱紧我就好了。”
夏温暖简直要被他气得呕血,尽管她极不情愿地蹬着腿,也没法撼动男人霸道的力量,她有些急了,“项慕川,你别耍流氓!快放我下来!”
视线乱晃,却在越过项慕川肩头的那一刻嘶了一大口冷气,夏温暖捂住嘴惊呼——“你……你的背!”
“唔,不疼的。”
夏温暖看着项慕川唇边勾起的苍白笑意,死死地咬住唇,一时间五味杂陈,再说不出话来。
他那白衬衫的背面,不仅被雨水浸透,也被血水浸透了。并且,还在一点点地扩散,泼墨一般势头不歇。
就像是,在雪白的画布上,开出了一大朵,艳丽的血凰花——妖娆、刺目、却也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