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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看到高璜和高玦先后走进客栈时,楚问和贺兰然都愣了一下,随即一个赶紧低头企图遮掩,而另一个却是满腹疑惑。
现下时间还不算晚,早朝时那些大臣们又习惯了掐架,算算时间,他们应该是刚下朝换过衣服就过来了。高玦只在军中领兵任职,高璜更是只挂了个闲职,比起那些早朝之后还要去各部处理政务的大臣们来说,这两位宗室的王爷显然要清闲得多了。
今天早朝时没看见贺兰然,丞相理所当然的又找到借口发难了。不过好在高玦他们早有准备,眼看着早朝要开始,人却还没来时,便找人替贺兰然告了病假,最后也成功的堵住了丞相的嘴。不过贺兰然突然不来早朝这件事,两兄弟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却还是上了心的,于是一下朝就匆匆的找了过来。
高璜的性子更为急躁些,所以理所当然的走在了前面,然后更理所当然的第一时间发现了坐在窗口那般显眼位置上的贺兰然和楚问。这还不止,在他高呼楚问的大名,引得对方下意识的看过来时,他还十分眼尖的看清了楚问那张精彩绝伦的脸。
于是等到高璜和高玦两人和贺兰然她们同桌坐定后,高璜甚至忘记了原本的来意,张口就问:“楚问,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啊?”
情知避不过,楚问终究还是有些尴尬的抬起了头,一眼看过去,发现就连淡定如高玦都忍不住微微瞪大了眼睛,明显是一脸的惊讶。
好吧,看样子今天丢脸是不可避免的了,不过要她说实话也是不可能。楚问干笑了两声,无奈道:“昨晚心情不错就多喝了两杯,然后一不小心……就成这样了。”
还是和之前跟小二说得一般说辞,不过这两个在阴谋诡计里长大的王爷可不是普通的升斗小民能比的,就连看上去没什么心眼的高璜也绝不是傻的。所以听了这话脑补归脑补,却绝对不会相信楚问脸上的伤是喝多了酒磕着碰着了,而且她脸上的伤痕也明显不是磕碰而来,明显就是被人揍了啊。
知道楚问这是敷衍他们,高璜白眼一翻,就准备再说些什么,却听一旁的贺兰然先开了口:“不知两位王爷今日突然到访,所谓何事?”
高璜噎了一下,见她要谈正事儿了,便也默默的把已经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这时候已经将自己的惊讶完全收起了的高玦先回了话:“今日早朝不见贺兰将军,思及将军初次入京,人生地不熟,我们兄弟担心你有什么事,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听完高玦的话,贺兰然还没来得及反应呢,倒是高璜的眼睛先亮了。他的目光先后在贺兰然和楚问身上扫过,然后一脸深意的笑道:“来之前我和四弟还担心贺兰将军如果出了什么事会无人照料呢,现在看到楚问你在才知道,原来我们的担心是多余了。”
这明显带着调笑意味的话,让贺兰然和楚问都有些莫名的尴尬,下意识的对视一眼后便无比默契的别开了头。
贺兰然收拾了下心情,之后还是免不了微微蹙着眉:“多谢两位关心,我今早只是……有些事耽搁了。不过今日错过了早朝,恐怕少不得要被人借题发挥了。”
之前起迟了睁开眼的瞬间,贺兰然担心的便是错过早朝被人借题发挥。毕竟现如今盯上边军军权的可不止是皇室一家,而在四大边军里青龙军显然是最容易下手的。可后来发生的事情太乱了,也许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也许是真的被扰乱了心绪,总之就是在看到高璜和高玦的那一刻,贺兰然都没有再想起早朝的事情。
“嘿嘿,你就放心吧,有我们兄弟在,哪儿能让你有事?今天早晨见你没来,我和四弟就替你告了病假,没让人抓着把柄。”高璜得瑟的邀功。
贺兰然闻言除了道谢之外,心里的疑惑却更多了两分。还是之前的那个疑问:她自问和这两人的关系只能说是一般,他们没理由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她,对她示好。
就在贺兰然还为那个疑问纠结时,高璜已经悄悄地凑到了楚问的身边。彼时被忽略良久的楚问正夹着一个小笼包准备往嘴里送呢,旁边的高璜却突然拿胳膊肘捅了捅她,见她扭头看来,便压低了声音坏笑道:“嘿嘿,你脸上这伤是被揍的吧?老实说,你这家伙昨天是不是做坏事了?”
“吧嗒”极轻的一声,楚问筷子上的小笼包掉在了桌上。圆滚滚的小包子滴溜溜的滚了两圈,然后成功的离开了桌面,落地时染上了几抹灰黑。
“呃……手滑,手滑。”楚问尴尬的冲看过来的几人道。等到贺兰然和高玦都收回了目光之后,她才冲着高璜咬牙切齿的低声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你?!”
高璜翻了个白眼,继续低声道:“才不是胡说八道呢。你看看你这张脸,再想想贺兰将军今天连早朝都没能去,还有啊……”
楚问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正想继续听,却发现高璜的话到这儿也就断了。她一时有些奇怪,下意识的扭头看他时,才发现这家伙的目光正直直的看着对面的贺兰然。
先时她还有些不明所以,等之后顺着他的目光仔细一看,她的脸上立刻红成了一片。然后很快想到了什么,顿时脸色不太好的狠瞪了高璜两眼。
高璜闷笑了两声,老实的收回了视线。这时候同桌的另外两人也已经发现了他的异样,高玦也顺着高璜之前的目光往贺兰然那边看了一眼,眼睛比高璜还尖的他立刻便知道了原因,别开了目光。也因为他这一眼,贺兰然终于猜到不妥之处何在了。
先是动作自然的伸手顺了顺披散下来的长发,然后顺便偷偷的扯了扯衣领。当然,最后不能忘记在桌下狠狠的踩住某人的脚,同时顺便碾上一碾。等看到旁边那张满是青紫的脸终于不止是僵硬,已经渐渐地往扭曲的方向发展之后,贺兰然才终于发泄完淡定收脚。
“楚问,你没事吧?”心知肚明的高璜表示,他现在的行为叫就做幸灾乐祸。
“呵呵,不知道两位的喜酒,我们兄弟什么时候能喝上呢?”偶尔腹黑的高玦表示,他现在的行为绝对是传说中的火上浇油。
“……”腰上的软肉继左脚之后遭到重创,已经忍不住满脸扭曲只能爬在桌子上掩饰的楚问表示,交友不慎什么的真是件很让人伤心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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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你这是怎么了?!”半夜,背着个小包袱蹿进楚问房间的老陈还没来得及说正事儿呢,就被楚问那张色彩斑斓的脸给惊住了。
“咳,我没事。说正事,说正事。”这么丢脸的事情,楚问自然避而不谈。好在老陈也不是个喜欢八卦的人,虽然在之后的时间里他的目光还是忍不住时不时的往楚问的脸上瞟一眼,但到底也没多问什么。
把手里的小包袱往桌上一放,老陈的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少主,东西都在这儿了。您可得想好了,这些东西得来不易,而且如果被人扣下或者毁了,咱们可再难找到其他的了。”
楚问也顾不得脸上的狼狈了,她微微拧着眉头打开了包袱,里面是两三封书信外加几本账本。她随手拿起放在最上面的一封信,打开来看了看,然后又拿了放在下面的账本随手翻了翻,脸色几番变化之后,她那拧起的眉头终于是松了松。
老陈不知道楚问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楚问在想些什么。她的表情很平淡,平淡得老陈几乎以为面前的这些东西根本只是几张废纸。
楚问的表情平淡,目光却在包袱里的东西上停留得稍稍有点儿久,然后就见她不紧不慢的把之前拆开的信件放回信封里,顺手又把包袱重新捆好了,却独留了之前那封信在外面。
老陈看着她的动作,脸色从严肃渐渐地变成凝重,却始终没说什么。一直等到楚问把包袱重新捆好了,然后拿着那唯一留在外面的信件递给他时,他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拧得紧紧的眉头才彻底的松开。
不需要楚问再说什么,老陈默默的接过了那封信,贴身放好。同样也不用多说什么,半夜里突然而至的人便又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