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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躺着,微微侧头,脸上尽是疲惫。欤珧畱晓
何振光走过来,在床边蹲下:“洛洛,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很累吧,你先睡。”
他正准备去洗澡,结果手机响了:“喂,是,局长,什么?现在?好,那我马上过去,好的。”
秦洛心头跳跃,何振光转身抱歉的说:“洛洛,我们局长他们刚回来,在机场呢,想让我去接一下。”
“那你去吧。嫱”
看着何振光离开。
秦洛才掀开那床薄被,天气闷热,盖着这些,足够让她汗津津的。
她开了空调,冷风很快蔓延开来,也慢慢抚平着她不安的焦躁镝。
她的手机也响了。
她坐起身,看着屏幕上面跳跃的名字,听着外头传来的关门声。
这座房子里只剩了她一个人,唯一的声息来自头顶上方空调的运转以及手机里传来的铃声。
可是,她没有接,挂了的同时又关了机。
沈少川是她身上残留的一个梦靥,是她一直竭力逃避了六年的情根。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她重新躺了下来,躲在被子底下吹着空调,感觉舒坦。
没过多久,家里的座机响了起来。
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并不多,除了自家亲戚外。
秦洛这次倒多多想,掀了被,赤脚走到客厅接电话。
“喂,你好。”
“秦洛,能耐了啊,现在挂我电话是越来越顺手了啊。”
沈少川!
秦洛心惊的将话筒拿离自己几公分,他继续在那里说:“你以为手机关机我就找不到你了?”
“怎么会呢,你现在不是又找上门来了。”
听着她的揶揄,沈少川冷哼:“你知道就好,所以以后别再玩关机这种无聊的小把戏了,我要找你,总会有法子的,手机不行我就把家里的座机,你要是把座机的电话线也拔了,那我就打到何振光的手机上,洛洛,你说这样是不是就能找到你呢。”
他谈笑风生间,却字字句句透着对她的威胁!
秦洛怒气攻心:“沈少川,你无不无聊啊,难道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给我一个下马威?如果是这样,那我告诉你,你做到了,再见。”
“秦洛!”沈少川在最后一秒攫住她的话,“你什么时候脾气变得这么大了,一言不合就跟吃了炸药似的炸开来。”
她更加气愤:“我从来就是这样的,你不知道而已。”
“哎,好好,”沈少川又服软了,“你别这么激动,算我错了,行吗,咱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我只是想问问你,那个药用了吗?那里——还疼吗?”
轰——
就像是炒菜时火焰突然猛涨,一下子烧焦了做菜人的头发,秦洛体内的那一把火苗,也在沈少川这句话之下,瞬间爆发了!
她气的差点跳脚:“沈少川,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无关!不需要你关心!”
“我怎么能不关心,是我打电话叫人把何振光支开的,至少这几天他碰不了你,你可以放心,洛洛,听我的话,那个药效果极好,你去擦擦吧,就没那么难受了。”
秦洛听得更加内心燥热不止,口不择言:“沈少川,谁告诉你我难受了,我才不难受,我一点都不难受,我快活的很!”动作太大,她呲嗷一声,膝盖又顶在了当初的旧患上。
听着她的喊叫,沈少川抑制不住的叹息:“洛洛,你平时不是那么毛躁的人啊,冷静一点,既然你不难受,我也就欣慰了,我知道你昨晚很快活,很爽,我从你的叫声里就听出来了,要是你还有需要,深夜寂寞的时候受不了了,我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的。”
越说越过分,越说越露骨了!
秦洛脸上的热烫节节攀升,她想骂但都不知道骂什么才能抑制心中那过分狂乱的心跳,无耻的沈少川是用言语在撩拨她!
她越是气急败坏他就越是高兴,她不能上当,不能!
“说完了吗?”她咬牙切齿的打断他。
“还没,你不用那个药也行,反正一回生二回熟,多来几次之后你自然就习惯了,洛洛,其实我现在就很想你。”沈少川继续无耻的***着她,“不如我现在去接你?”
秦洛终于没忍住,啪的撂下了电话。
他无赖起来,真让人招架不住。
她愤然站起来,动作大了,又觉得两腿间隐隐作痛。
她捏着那个小瓶子坐在床上,清香的气味随着盖子打开便四溢出来。
盖子上还沾染了不少膏体,本来就这么点儿东西,秦洛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稍稍涂了一些上去,顿时,一股清凉薄荷的感觉从她的肌肤处渗透进来,逐渐像四肢百骸扩散。
舒爽的气息很快就缓解了那钝钝的疼。
沈少川说的没错,这东西,真的挺好用的。
尽管万般抗拒,可她的手指还是忍不住,一点点涂抹着。
然而午夜梦回时,她总感觉有一双温暖的手,从背后轻轻拥着她,就像那一夜,她在军区医院的病房里,靠在他的身上。
总有一个声音,轻轻在她耳边诉说呢喃着柔情蜜意的情话,像浅浅的吟唱。
濡湿她的眼。
这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
一夜休整。
第二天果然神清气爽。
何振光凌晨时分才回来,倒头就睡。
哪里顾得上她。
秦洛逃过一劫。
赶去上班。
结果,沈少川的丰田就低调的停在楼下。
秦洛大吃一惊,没有上前,只是快步离开。
沈少川的车子便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一直等她跑到外面的马路上,他才加速追上去,然后挡在她跟前,大摇大摆的说:“上车,别逼我动手。”
秦洛谨小慎微的查看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看到之后,才逼不得已坐上去:“你到底想干嘛啊。”她的脾气不自觉又大了起来。
现在只要一看到沈少川,她整个人就会十分的烦躁,就想骂他,让他离自己远远的。
沈少川眉目疏朗,如这六月清晨的阳光,温暖舒服并不强烈刺眼,他发动车子,呵呵笑:“这么大早的,你又这么着急上火的干什么,难道是昨夜独守空闺寂寞难耐,以至内分泌紊乱?”
秦洛紧捏着拳,好想一巴掌挥过去,可是随即,沈少川便收敛了笑意,认真的说:“俊轩回来了,刚刚到医院,我接你去看看。”秦洛立刻顾不上生气:“你怎么不早说。”
沈少川终于得空看了她一眼:“你有给我机会说?”
“……”
秦洛努力追上沈少川的脚步,可沈少川还是细心的发现了不对劲,等她追上来之后,将她拉到无人的角落里,一把撩起了她的裙摆。
秦洛大吃一惊,学玛丽莲梦露的姿势快速的压下去,怒斥:“沈少川,你耍什么流氓!”
而他则蹲下身,查看她淤青的膝盖:“这是你昨天撞得?”
秦洛跟着低头,才知道他只是为了看她的伤,她讷讷的拉扯着裙摆:“不小心撞得,没事了。”
“那你昨天为什么不拿药膏擦一下,那个真的很灵的,还有。”他凑近她,将她困在墙壁与他的身体之间,“下面还痛不痛。”
他问的那么认真,眸子漆黑点亮,秦洛却扛不住了,用力往他身上一推,借此避开与他如此亲密的接触:“我早就忘了,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忘了?”沈少川好似早就想到她会有此一说,“但是我昨晚做梦又梦到了,想忘也忘不了啊。”
最后是她暴走,沈少川在后面绵延不绝的追,不停的说,说的秦洛脸色大变,无地自容为止。
秦洛走的太快了,结果撞了前面走路的医生。
“对不起。”秦洛道歉。
秦海兰惊讶万分的看着她:“秦洛?这么大早的,你在这里干什么。”
秦洛完全没想到自己撞得会是自己的妈,都怪她心神不宁的,才没注意她的身影:“妈,你怎么这么早在医院啊。”
“今天我要去外地开会,来医院集合的。”秦海兰的目光狐疑的落在她后面的沈少川身上。
沈少川早已换了那副文质彬彬的不苟言笑的面容:“秦医生,好久不见。”
秦海兰点头:“沈秘书啊,是好久不见了,怎么跟秦洛在一起呢。”
“妈——”秦洛用力叫唤一声,“沈秘书的一个侄子,是我一个学生,前几天潜水的时候出了点事情,刚刚从军区总院转过来,我们来看看。”
“这么巧啊,”秦海兰呵呵笑了两声,“我说呢,那你们快去吧,你走路看着点,别再撞了别人。”
“我知道了。”秦洛又往前走去。
秦海兰突然拉住了她:“哎,对了。这个你拿着。”她随手往秦洛的包里塞了一盒东西进去。
“什么啊。”
“看了就知道了,按时吃,我走了。”
秦洛郁闷打开包一看,全英文的包装,她也来不及细看,因为沈少川已经进了电梯里。
*****
沈俊轩的脸色有些苍白,鼻子里还插着氧气管,但除了这样,其余看起来并无大碍。
依然是漂亮的惹眼的一个孩子。
而邱静安一脸紧张罪过的站在一边,同来的还有她的父亲以及白苗。
沈少川进去了,邱首长立刻上前来致歉:“沈秘书,真是对不起,静安这孩子从小也惯了,太不懂事了,烦请你跟沈部长说声对不起,请她见谅。”
沈少川颔首:“邱首长不必放在心上,孩子间闹着玩罢了,俊轩也有错,身体有病还逞强,出了事不能怪别人。”
秦洛见他们你来我往的争先恐后的揽着责任,又看看沈俊轩与邱静安两个人在他们看不到的时候相互瞪眼,只觉得好笑。
白苗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上前来与她打招呼:“秦老师,以后,就要多麻烦你照顾了,静安受了这次教训也该吃一堑长一智了。”
“我知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白苗点头,颇有威严的对她说:“静安,不可以再胡闹了知道吗。好好学习,别让你爸妈老为你担心。”她将这一身海军蓝的军装穿的如此熨帖又合身。她的身上也体现了一种水的温柔与大海的坚强,两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知道了,白阿姨。”
白苗点头,又提醒邱首长:“首长,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
“好吧,静安,我们走了,你好自为之。”
“知道了,爸,你快走吧。”
等他们一走,沈俊轩立刻掀被下床,邱静安一看,长腿一迈,就将他给压了回去:“沈俊轩,你干什么,赶紧躺回去啊。”
他伸手去摘氧气管,沈少川厉声呵斥了他:“沈俊轩,你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知道吗?玩什么坚强,躺好!”
沈俊轩怨恼的看着他一眼:“你都说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现在我要下床又怎么了。我没事了,你们别这么紧张行不行。”
沈少川气的不轻:“你的小命这几年都不知道去阎罗殿外晃了多少次了,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的,要好好爱护你身体里这颗脆弱的心脏你知不知道啊。”
邱静安看着他的脸,非常高兴有人制的了他,所以跟着说:“就是,沈俊轩,有病就要好好休养,你逞能什么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次要是出点意外,我一辈子都难辞其咎。”
沈俊轩幽眸微敛,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出来:“乌鸦嘴,你就不会说点好的啊,还有你,整天说说说,要不然换你来躺躺,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了,我活够了,我这二十年来哪天不是在跟死神赛跑,我很累了,我活够了,我现在只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行不行啊,别一天到晚的老给我板着脸说教行不行,你们烦不烦啊。”
秦洛听了他的抱怨,十分震惊。
同时她也开始理解沈俊轩的怨怼。
一个不能由自己选择的人生,一个自己都无法掌控的脆弱的身体。别人眼里,他活得高高在上,实际上,他活得比谁都辛苦。
沈少川与邱静安都沉默下来。
沈俊轩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哎,行了,你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赶紧都给我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安静呆着行了。”
“不行。”邱静安拉过一边的凳子,在床边坐下,“我留在这里陪你,秦老师,你们先回去吧,我答应过我爸爸,一定会照顾到你出院为止的。”“你烦不烦啊,我都说了不想看到你。”
邱静安从善如流的回答:“那你就别看好了,你只管闭眼睡觉就是了。”
***********
来都来了,也不能说走就走了。
秦洛想顺道去看看张文英。
结果后面跟着沈少川这个跟屁虫,让她很无奈:“沈少川,我去看我婆婆,你也要一起去?”
“有何不可。”沈少川回答的平静自然。
秦洛却没办法如此镇定坦然,她不得不最终改变了方向,绕开了张文英的病房。
沈少川满意的拉住了她的柔弱无骨的小手,笑得满足。
她用力挥开他,他又锲而不舍的黏上来。
秦洛小跑着逃离他,他只好在后头吩咐:“别跑那么快,晚上记得按时擦药。”
***
自从发生那件事情之后,沈少川就像是个阴魂不散的符咒,时常出没在她的活动范围内。
而何振光,竟然被派去出公差。
他走的很匆忙,根本没来得及与秦洛道别,据说还要去一个月。
“一个月?”秦洛彻底傻眼,“怎么这么久啊。”
“是啊,C城有个人事培训要参加,这是升职有的必经过程,局长给我这次机会,我很感激,洛洛,我不能说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机场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啊,别吃那些没营养的方便面,想吃什么就跟妈说吧,她会跟你做的。”
电话里只剩了嘟嘟的忙音。
“喂,振光……”
秦洛握着手机,一脸惨淡,他刚才什么意思。
让一个腿折了又烫伤的婆婆给她做饭吃?她还真没这个胆量。
她再给他打过去的时候,何振光已经关机了。
秦洛郁闷的抓起教科书就用力的一咬,她咬牙切齿的愤恨模样刚巧被进来的严谨成看到,他呵了一声,带着震惊的笑意问:“秦老师,你这是干嘛呢。”
秦洛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将那书给放了下来,然后无比自然的说:“哦,没事,突然有点牙疼,想着用用力可能会好些。”
“……”严谨成那张帅脸已经被惊得做不出任何的表情来。
秦洛在心底暗骂自己的同时也十分的同情他。
她不敢再办公室多呆,若无其事的捧着书本站起来说:“还真是好多了,严老师,诗颖快来了,你等她吧,我先去上课了。”
“好,呵呵。”严谨成估计被她两面派的人格分裂给吓着了,嘴角一抽一抽的。
镇定的走出办公室,走廊里四下无人的时候,秦洛才用力拿着书本往脑门上一敲:“哦,秦洛,你是猪啊。”
她自怨自艾叫苦不迭时,伴随着一声低沉愉悦的笑意她手中的书轻而易举被人抽走了,惊得她不得不睁眼开着来人。
白色的POLO衫,米色的休闲长裤,裤管笔直,双腿修长,褐色软底小牛皮鞋,还有那脸上戏谑的笑意,都逼得秦洛后退两步,尴尬万分的看着他:“陆总,真……真巧啊。”
是陆飞扬。
他一手拿着她的教科书,一手插在裤袋里,脸上带着温和笑意,他的背后就是怒放的阳光,仿佛被他的周身镀上了白光,越加衬得他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在这盛世瑰丽中,已经鲜少有人敢穿这样纯白的不带一丝污染的颜色了。
他如一线天,照进秦洛的眼中。
她回过神来,放下手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这才有勇气正视他。
陆飞扬将书本还给她了,笑意不减的问:“秦老师,你这是干嘛呢。”
“呵呵,呵呵……”秦洛这下可说不出我头疼拿书撞头这样搪塞的理由了。
“陆总,你来这边是……”
“哦,我来找你们院长。碰巧遇见了你。”
秦洛手一指:“院长的办公室在顶楼,你直接上去就行了,我还有课,就不陪你聊了啊,我先走了。”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陆飞扬站在楼梯口,冲着底下的她喊:“秦洛,你跑慢点……”
慢,慢,她怎么可能慢的了。
一直到跑完楼梯,确定他完全看不见之后,秦洛才敢慢下来,哦,她最近的运气真是太背了,动不动就让人看笑话。
她郁闷的赶去教室。
这堂是考试课。
原本热闹的教室随着她步入立刻就安静下来。
秦洛站在台上,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这群突然战战兢兢的学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白纸说:“一人一张,传下去,下面考试。”
《马克思主义哲学》上到最后的时候考核是简单而复杂的。
简单的是秦洛在黑板上出了四道与之有关的题目便行,最典型的就是谈谈对某一个哲学家的某一句哲学话语的领会。
题目简单,可学生回答起来,却要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力求把这个学期所学的知识全部用上。
往往一道题目,就可以做一个小型的论文,写满一页A4纸。
学生写的怨声载道,叫苦连天,其实秦洛改起来也不轻松。
简单的四道题目,最少的也有正反两页A4,最多的,每道题一页纸。
可是今天她坐在上面看着他们绞尽脑汁奋笔疾书的模样,她感觉十分快慰,好歹她也还能看看别人着急上火的样子,虽然这有点不太道德。
九十分钟后,秦洛拿着那厚厚一叠写满密密麻麻字的考卷离开。这么长时间了,她想陆飞扬应该已经离开了。
不用见面也就免了之前的尴尬。
岂料,她的如意算盘完全落空了。
陆飞扬不但没走,还堂而皇之的坐在她的座位上。
“秦洛,你回来了。”她还没反应过来,宋诗颖眼尖的发现她便大声叫唤。
陆飞扬也随之转过身来,呵笑着站不起来,秦洛只得收起那讪讪的表情:“陆总,你还没走呢。”
陆飞扬摸着下巴,有趣的打量着秦洛:“秦老师,看来你不太欢迎我啊。”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你坐吧,我给你去倒杯水。”“不用了,我不渴。”陆飞扬阻止了她,“秦老师,我是特地在这里等你的。”
“啊?”
这时,刘主任进来了。
他看到秦洛已经回来了,很高兴:“小秦啊,你回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事找你呢。”
秦洛看看陆飞扬又看看刘主任。
刘主任接口道:“这样,陆总,小秦,你们到我办公室来谈吧。”
于是秦洛又在一群人好奇打探的目光中跟着刘主任和陆飞扬走了。
原来是他们学院跟陆飞扬公司一起有输送人才的协议。
这一年的毕业季,又到了。
学院想请陆飞扬来学校做一个企业经营的讲座,顺便选拔一批优秀人才进入他们公司。
一来解决了学校的生源,一方面又给企业注入了新鲜的血液。
这样才能实现社会与学校的良性循环。
听完后,秦洛已然明白大概:“陆总,刘主任,那你们决定什么时候开啊。”
这种需要人打杂跑腿的局面,有刘主任的厚爱在,秦洛向来是责无旁贷的。
这不,刘主任笑呵呵的说:“小秦,我就知道,你是明白事理的人,这事儿整个学校只有交给你办我最放心。”
“刘主任,你又给我戴高帽了。”上次的事情,还是前车之鉴。
陆飞扬站起来伸出手:“秦老师,那一切就拜托你了。”
秦洛略显局促:“陆总太客气了,我会尽力的。”
陆飞扬点点头,又说:“秦洛,我觉得咱们这样太生分了,是吧,你还是叫我飞扬吧,我叫你秦洛,方便自在些,你看怎么样。”
陆飞扬一脸的诚恳,秦洛只要勉力为之:“好吧,飞扬。”
“行,那我先走了,咱们电话联系。”
“哎,对了,琴筝姐出院了吗?”
“出了,这几天在家休息。”
“好,谢谢。”
陆飞扬精准的捕捉到了她眼神里传递的讯息:“你想去看她?”
秦洛也未有隐瞒,看看是应该的。
“正好,我也要回去了,不如送你一程吧。”
盛情难却,秦洛最终上了陆飞扬的车。
她在路上又买了一些林琴筝爱吃的菜和水果。
陆飞扬笑起来的时候眼角那细细的鱼尾纹其实十分明显,可是这无损他的俊朗,反而更添男人味。
秦洛听他笑,不由问:“有什么好笑的?”
“我只是在想,也许今天晚上我可以找个借口蹭顿饭吃吃。你说是吗,秦洛。”
秦洛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微张着嘴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笑容:“这个,我可做不了主。”
“好吧,”陆飞扬说,“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她只知道林琴筝也住在寰宇天下,但具体哪里,她并不清楚。
陆飞扬十分热情的自告奋勇的领路,说可以给林琴筝一个惊喜。
秦洛没多想,也就同意了。
幸运的是,林琴筝并不是跟沈少川他们住在同一幢。
是的,她来这里,最怕的,还是遇上沈少川。
“到了。”陆飞扬在前头领路。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铮亮的乳白色墙壁,几乎可以映出秦洛的影子。
她跟上陆飞扬的步子,他按门铃,门很快开了。
可是屋里屋外的人,都怔忪了。
秦洛透过陆飞扬肩膀的缝隙看过去,望见站在那门口的人时,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
可林琴筝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少川,是谁来了。”
沈少川快速的回答:“秦洛来了。”
这下,她想走也走不了了。
沈少川打开门,对他们说:“进来吧。”
陆飞扬呵笑两声:“真是巧了,少川,你也来看琴筝啊。”
“是啊,刚到几分钟,屁股都没坐热呢。”
陆飞扬先走了进去,沈少川站在门口手持着门把,秦洛站在门外,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身体某个隐秘的部位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
林琴筝已经走了出来,看着低头的秦洛一把将她拉了进去:“秦洛,你站在门外干什么,来来来,快进来。”
沈少川顺手接了秦洛手上的东西。
林琴筝的精神相当不错,看起来的确没什么大碍了,她指着桌上那堆东西说:“哎,你看,少川带了这么多吃得来,我正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你们就来了,这下好了,咱们四个人,都不许走,吃了晚饭再走啊。”
秦洛收益不佳,林琴筝身体不适,陆飞扬和沈少川同时说:“我来吧。”
两人相视一眼。
这顿饭自然有了着落。
两个男人在厨房快速的忙碌着,秦洛被林琴筝拉着在客厅闲话家常。
秦洛偶尔朝厨房看一眼,两个同样出类拔萃不分伯仲的男人,竟是配合的相当默契。
一个切菜,一个备菜,尤其是沈少川的刀法,竟像是在表演。
秦洛看着他扔起一个萝卜,刀子飞快的跟着舞动起来,陆飞扬便拿着盘子左右开弓,等刀停,陆飞扬完美的接住最后一片萝卜,沈少川的刀功堪媲美五星级大酒店的总厨。
看的秦洛瞠目结舌。
林琴筝也在看,看完后,她放下杯子拍手鼓掌:“好,少川,飞扬,你们两配合还是这么默契,风采不减当年啊。”
厨房内的沈少川和陆飞扬对望着,陆飞扬率先放下盘子说:“少川,行啊,都亮出绝活来了,那好吧,咱们就比比看吧,炒菜吧。”
两个人,一人占了一个炉灶,开始大展身手。
秦洛望着沈少川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淡淡的甜,伴着微微的酸。
她向来知道他无所不能,潜水做饭,都比她好,可是没想到,竟然好到这个地步。
“秦洛,秦洛?”林琴筝推了推她的肩膀。
秦洛回神,嗯了一声。
“想什么呢。”
“呵呵。”秦洛回答,“没想到沈少川的刀功这么好。”
林琴筝微微一笑:“那是因为你们分开了,这是后来他们在部队学的,少川跟飞扬,他们是同一批入伍的新兵,最后又一同退役,他们这些手艺,都是在部队学的。”
“沈少川去当过兵?”秦洛十分的诧异。“你不知道?”林琴筝而后恍然,“也是,你们那时候已经分开了。”
是啊,她在他生命力的这六年空缺,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林琴筝安慰她说:“其实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是飞扬告诉我的,只是我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我们竟然离的这么近,现在才相遇。”
冥冥中有一双翻云覆雨的命运之手,在操纵着他们的人生。
安排他们何时分离,又重新聚首。
陆飞扬端了他最拿手的酸菜鱼出来了:“秦洛,琴筝,聊什么呢,这么投入,准备洗手吃饭吧。”
“好,好香啊。”林琴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们今晚可真是有口福了,走,秦洛,我们吃饭去。”
沈少川和陆飞扬十分有意思,一张长桌被划成了无形的两半,一半放着沈少川的,一半放着陆飞扬的。
菜色十分之丰盛。
基本都是秦洛和林琴筝爱吃的几样。
沈少川做的,都是秦洛爱吃的。
陆飞扬做的,是林琴筝的口味。
林琴筝略带复杂的目光扫过他们:“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开动吧,秦洛。”
鱼香肉丝,酱爆茄子,红烧鲫鱼,糖醋里脊,他还记着她的口味。
沈少川率先夹了一块糖醋里脊进秦洛的怀里。
秦洛一愣,旋即道:“谢谢,我自己来就行了。”
“就是就是,少川,秦洛爱吃啥你让她自己选,来,我们也快吃吧。”林琴筝缓和着气氛。
那酸酸甜甜的熟悉又久违的滋味慢慢在她的唇齿间扩散开。
就像他们当初甜蜜的青春,爱了,又散了。
陆飞扬也跟着捞起一块鱼片放入秦洛的碗里:“来,秦洛,好歹尝尝我的手艺。”
“飞扬,你这是厚彼薄此啊。”
在林琴筝的笑声中,陆飞扬立刻给她夹了一筷子丝瓜:“身体不好,还是吃些清淡的吧。”
“你看你,真没说错。”
沈少川的目光总是那么直接而迫人,秦洛坐在他的对面,感觉压力很大。
陆飞扬突然问起了沈少川与宁采的婚事:“少川,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宁采喜结连理啊。”
沈少川不动声色的吃饭,回答:“还没打算。”
“啊,那就奇怪了,我前几天还听市政府几个朋友跟我说,宁局长可是迫不及待的筹备着嫁女的事情了?”陆飞扬握着一杯啤酒,谈笑间,已问完了这个兼具现实与时弊的犀利问题。
沈少川注意到秦洛的手抖了抖,微拧眉,而后言笑晏晏的回答陆飞扬:“是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
陆飞扬笑得云淡风轻:“事必有因,未必空穴来风吧。少川,兄弟一场,这种好事可要提前通知,别瞒着兄弟啊。”
“好的,如果确有其事,我第一就会通知你。”
隐隐约约,淡淡的硝烟味开始弥漫出来。
林琴筝端着碗,呵笑一声:“飞扬,市政府那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多少真真假假的消息啊,既然少川这个当事人都说没有,那就是真的没有了。好了,都别愣着了,继续吃饭吧。”
秦洛食不下咽的吃完这顿饭,又与林琴筝说了一会儿话,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
陆飞扬与沈少川同时站起来说:“我送你。”
四人面面相觑。
秦洛回答:“不用了。”
陆飞扬抢先道:“那怎么行呢,你是我带过来的,我有义务送你回去。”
秦洛连番推辞,他很坚决,出门时,沙发上的林琴筝突然捂着自己的肚子叫:“哎呀,飞扬,我突然肚子好疼啊,飞扬,你快去我房间帮我找找药吧。”
陆飞扬在门口进退不得,秦洛立即道:“这里你熟,还是你留下来照顾琴筝姐吧,我自己回去行了。”
林琴筝呻吟的越大声了,秦洛转身朝电梯走去,陆飞扬没办法,只好折回来。
××××
沈少川在电梯合上的最后一秒危险的闯了进来。
他衣服的一角,被电梯门夹住了。
秦洛满目震惊,瞪着他被夹住的衣角,如果再晚一些,夹住的就可能是他的手和脚,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就忍不住骂人:“沈少川,你干什么,找死吗?”
他淡定自若将衣服拽了出来,轻笑:“我还没爱够你,怎么舍得死呢。”
他朝她靠近,她便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着墙壁。
她的头顶上方就有一个摄像头,她一边注意着摄像头一边说:“沈少川,你不想被现场直播的话你就过来试试吧。”
“呵。”沈少川的表情那么无关痛痒,“你是不是太紧张过度了,我有说我要对你做什么吗?”
秦洛一直让自己站在摄像头的照射下,可是电梯平顺下滑,他老实站立,并无半分僭越。
电梯到了,她不可能一直在里面,然而她不出去沈少川不走,他们隔着电梯门对峙着,下面又有其他人等着,她只得抓着自己的包,小心翼翼的步出来。
沈少川一直保持着优雅的微笑,目视着电梯门慢慢合上,然后,他的笑意陡然不见了。
一把搂住打算矮身慢慢溜走的秦洛,勾着她的脖子狞笑:“来了还想那么容易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