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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陈皮又要被盯上,毕竟放眼九门既占一席之地又不怎么动脑子的就他一人。
“二爷在家并未提过陆建勋。”
尹新月皱皱鼻子:“这么看,他真就可着劲盯张启山一个人,真烦人,跟苍蝇似的。”
陆建勋要真打九门的主意,盯张启山确实是捷径,再者把他搞下去,长沙军政可就全落到他手上,怎么不动心。
谈话间时间过得快,很快就到举行婚礼的时候,化妆师整理了一下妆容和婚纱,人群涌鱼一般进来,簇拥着尹新月出去。
藏月和丫头跟在最后,再回到正厅,张启山身边果真站了一位笑的满面春风的男子。
长相清正,但那表情怎么说呢,真如尹新月比喻的一样,从骨子里都透露着虚。
婚礼仪式是一个小时,藏月碰了下丫头,两人对视一眼,算是打个招呼。
然后缓缓退出人群,沿着小路踩着小高跟哒哒的来到西花园。
夜空飘落白雪,没多久的时间,再见张鈤山他已经换了身灰色银边长袍,耳朵冻的微微泛红,长长的睫毛下,眸子如墨染就,似有万千星光,牵着嘴角朝她笑。
“阿月。”
此处偏僻,除了巡逻的士兵,不会有人过来,前院不时传来喝彩声,藏月忽的升出几分二人在偷情的感觉。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算近,但仍可以清晰的听见彼此的心跳,共同缠绕出一份炽热。
藏月最先受不住,逃避似的转移视线,急促的心跳像是在欲盖弥彰着什么。
忽然,有什么东西落在她的眼皮上,藏月下意识的闭上眼,迎来一个蜻蜓点水的短暂的吻。
藏月眼皮发颤,等到温热的吐息远离,才敢缓缓睁眼看他。
可第一眼,她就不自主的将目光落在张鈤山的唇上。
藏月想起来那个迤逦的梦,突然觉得好渴,而唯一解渴的只有眼前的人…
藏月在心底给自己打气,没什么的,就当是在做梦吧。
上前一小步,她踮起脚尖,睫毛颤抖又带着几分灼热,红唇轻轻印了上去。
与预想的不同,张鈤山的唇很软,触感很好,藏月几乎是本能的咬了一口。
却引来恶狼的反噬,一只手被他握在手心,后腰也被紧紧揽着,整个人完全被禁锢。
一颗沉稳有力的心跳与她重合,张鈤山身上清冽的气息占据她所有的管感和每一寸神经。
不由分说的撬开她的唇舌,从浅到深,温柔啄唇,诱她沉沦,时间被无限拉长,耳畔再无杂音,只余对方。
拥吻在一起缱绻的男女如此碍眼,陈皮幽邃的眼中一片阴鸷,额角青筋高鼓,此刻他不再像是一个人,更像一只失控的野兽。
手中铁弹子寒光幽幽,气场阴诡到极点。
就在此刻,一只修长的手凭空出现,眨眼间就从陈皮手上夺走了即将射出的铁弹子。
貮月红警告的看着他:“跟我走!”
要不是他抽空看了一眼,没在宴会厅里发现陈皮和藏月的身影,特意找来。
依照陈皮方才的样子,怕是要酿成大祸。
在张启山大婚关头出手伤他亲兵心腹,陈皮不掉半条命怎么交代的过去。
待师徒二人彻底远离园子貮月红才变脸呵斥:“陈皮,你简直是无法无天,若方才我没到,你是不是准备对张副官动手!”
“他欺负阿姐,死了活该!”陈皮至今不信藏月也动心了,一口咬定是张鈤山耍手段。
“人家郎有情妾有意两情相悦,哪门子的欺负,你少起歪门邪道的心思。”貮月红冷笑。
陈皮咬紧后槽牙,满目不甘心:“什么两情相悦,阿姐最讨厌的就是张家人,我这是在帮她迷途知返。”
“这话扪心自问,你自己信吗?”貮月红看的真切,陈皮不就是晚了一步不甘心吗?
可这世界情之一道,是最不讲究先来后到的,晚了就是晚了,不是靠打杀就能改变一切的。
就拿三爷来说,他的武功不高手段不狠辣吗?
可事实证明,得不到就是得不到,缘之一字差一点便是千里之外。
若真有缘,阿月早就对他生情,哪里还有张鈤山的份。
这个道理貮月红历经千帆当然懂,可陈皮尚且看不透,到底是自己的徒弟,该指点迷津还是要指的,不能看他一路走到黑。
“现在阿月只认你是她弟弟,你别将事情弄到两败俱伤的地步,惹了她厌弃,才真叫无路可退。”
陈皮挺直身子,眼中掀起几分希望:“师傅,您的意思是还有转机?”
貮月红无奈的点点头:“世事无常,他们这段时间两情相悦,未必时时刻刻都是这样,就看你能不能等了。”
至于到什么时候,貮月红怎么知道,当下是要稳住陈皮,别捅娄子,婚礼开始前,张启山刚跟他商议过陆建勋虎视眈眈一事。
着重点名了让他看好陈皮,小心被算计。
敌人就在眼前,后方可不能乱。
藏月尚不知这场没闹起的风波,她透过张鈤山的瞳孔,看到自己因为拥吻而红肿的唇,脸上的红晕更加重一层。
耳垂红的滴血,眼也没了焦距,她无意识的问:“你喜欢吗?”
张鈤山手指顿住,看进她的眼睛,声音微倦,连缠着的鼻音都变得黏绕:“一生所念,至死不忘。”
藏月回神,心如吃了百年浓蜜一样醉。
“张鈤山,我从前很讨厌张家人,但我愿意喜欢你,所以请你不要改变,永远站在我身边,不要骗我…”
藏月遇到那么多的张家人,每一个都与她是对立面,如同神经病一样偏执执拗,肆无忌惮的伤害着她看重的人。
可张鈤山不一样,她决定尊重自己的心,相信他一次。
“…好,我永远会站在你身边。”张鈤山的眼还是那么深情,可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份深情掩盖住的真相有多可恶。
藏月在宴席开始的前一刻悄悄的回到人群中,唇上已经没有异样。
鬼知道她刚才满园子收集干净的雪捧在手心里捂在嘴上消肿有多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