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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卫生巾是凶手杀人动机中的一份执着?”我沉下心道,静静地琢磨了五分钟,林慕夏的分析似乎比我之前在三浦镇命案现场说的更有可能。我翻完了纸箱内的所有证物,站起身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林慕夏将案宗拍在桌前,“到三浦镇。”
“这都快五点了。”我抬头望向墙上挂的钟表,说:“晚上回来整不好得半夜。”
“没事,赶早不赶晚。”林慕夏神秘兮兮的道。
“好吧,那我安排林婉婉和宁二货,你等我,一块行动。”我见林慕夏没有反对便是默认了,来到院子喊了两名武警替换宁疏影看守乔琪琪,这样一来,晚上林婉婉和她哥哥结伴回家我就放心了。接着在装备库换了支满电的电击剑,返回办公室朝林慕夏喊道:“你准备好了没?”
“只等你呢。”
林慕夏拎起手包,把车钥匙留在桌面供弟弟使用,她跟我钻入了院门口的保时捷。发动车子时,我手机接到一条短信,打开瞅了瞅,是宁疏影的,“保护好我姐,如有意外,拿你是问。”
我手指翻动回了条:“用项上人头保证。”接下来,踩住油门奔往西郊的方向。
一路无话,我很烦闷,有好几次想和林慕夏找些话题聊聊,她象征性的点动前额“嗯”一句,最后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只好闭上嘴安静的开车。傍晚的路段人车极少,我索性加快了车速,花了近一百分钟,疾驶到三浦镇前时才减缓了车速,这是复职以来头一次可以用“疯狂”来形容的驾驶,忽视了所有不爽,宣泄对命运的不满,我沉浸其中的快感,甭提有多爽了。
倒是林慕夏有点悲剧,她有点晕车差点呕吐。
我心头慌乱,一边操控方向盘转弯,一边忍不住的迟疑道:“林……你那次事后,吃药了没有?”
“嗯。”林慕夏清冷的道。
兴许是我大惊小怪了,这才几天,就算真的中彩,哪有这么快的生理反应。我吁了口气,开车驶入了镇门,疑惑的道:“现在我们去哪儿?”
林慕夏拉开手皮,拿出一叠A4纸,她低头瞄了眼,“镇子东,27号,第一名死者方媛媛的家。”
27号离镇门挺近的,好像在左手边第二条巷子,我将车停在路边,探头瞅了眼第一户的门牌,24号。目的地应该在这儿。虽然我搞不懂林慕夏想到前几位死者家的真实用意,但我没有问太多。因为,现在她近在眼前,甚至伸手就能触碰到,可我总感觉彼此的心间正在形成一道无形的鸿沟,越来越宽,越来越深……也许有天,我执意迈过这道鸿沟时,却发现她和我已然咫尺天涯。
林慕夏看左,我看右,过了两分钟,我们在巷子的中段看见了钉着“27号”的蓝牌。院门并没有锁,虚掩着道能钻狗的缝隙。此刻天色还不算黑,视线依然清晰。我们推开门,望见院子中摔了大堆绿色的啤酒瓶子,我踢翻一快带有标签的碎片,“紫川河”牌的,这是天南本土生产的啤酒,零售价格才一块钱一瓶,如此廉价,品质可想而知,劣!
我试探的问道:“有人在家吗?”
半天没人回应。
我们不知道啥情况,决定拉开房门一探究竟。这时,门板忽然向外推开,我一手掏枪一手护在林慕夏的胸前,如此紧张她并非因为宁疏影那条短信,而是我没过脑的身体反应。好在没发生意外,有个满脸通红的醉汉倚在门框,他眼神迷离的道:“你们四个人,来……我家……找谁啊?”
四个?
林慕夏和我同时扭头望了眼,院子中只有我和林慕夏,我不认为他能看见缠于我身的顾思荷跟姜江,十有**是他喝多出现了影像分离。
“说……还是不说,噢,我知道了。”醉汉端起手中的啤酒,仰头灌了口道:“你们心中有鬼!”
他晃了晃瓶子,发觉空了,扬起手臂冲我们砸来。
这个突发性的举动是我们意想不到的,我低头的同时,探手压低林慕夏的脖子,酒瓶近乎贴着她头皮飞过……“砰——!”啤酒瓶砸在水泥地炸裂成碎片。和醉酒的人没道理可讲,反正没人受伤,我毫不含糊的掏出电击剑,询问的看向林慕夏,她点了点头,我启动电击功能,触向醉汉的胸口。
摇晃抽搐的同时,对方口腔扑哧扑哧狂喷,我离他最近,没有防备,结果脏了一裤子。
男人晕倒在地,我晦气的道:“现在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了。”
“委屈你了,部长大人。”林慕夏呵呵一笑,她迈腿越过醉汉走进房间,我紧随其后,瞧着她的动作。
林慕夏按开了灯的开关,她鼻子皱了皱,满屋子的酒气有些令我们难以适应,主卧的床前堆着好几箱紫川河。我看见墙上挂的结婚照,女人是第一名死者方媛媛,男人有点像门口电晕的那醉汉,准确的说,是同一个人。并不难理解,是人之常情,他老婆被杀,人变得颓废了,头发乱蓬蓬的,衣服脏兮兮的,他整日堕落于酒精的世界难以自持。
林慕夏东翻西找,柜子、抽屉、床底、垃圾桶……搜遍了所有的角落。她无奈的叹息道:“唉,没有。”
我犹豫了片刻,道:“你想找死者的什么东西?”
“方便袋,购完物装东西用的,或者小票。”林慕夏拉开衣柜,在女式的衣服口袋翻了翻,观她的表情就知道没收获。
我心中不禁疑惑,她想找的物品,和三浦镇连环凶杀案有关联吗?
接下来,花了二十分钟,我俩搜了所有的房间,包括院子中的仓库。
林慕夏表示放弃,她摊了摊手道:“麻烦你把醉汉搬到床上,我们换第二家,镇子北,59号,艾琴家。”
“嗯。”
我把方媛媛老公拖回了卧室的大床,满眼迷雾的驾车跟她来到了艾琴的家中。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我们望见她家的灯亮着,扣动大门喊道:“有没有人在家,开门。”
很快,一位上了年岁的老太推开房门,步履蹒跚的行到院门前,牙齿脱落光了,她吃力的道:“你们是?”
我掏出警员证道:“负责艾琴一案的警察。”
“啥?我听不清?”老太侧头,将手圈在耳边。
“警察。”我重复的道。
“敬茶?”
老太愣了下,她摇头道:“我不喝茶,闺女死了,我是外地人,留这看房子的,你们卖给别人去吧。”接着她头也不回的返回屋子,“咔嚓!”似乎还把门给锁死了。
“我靠,这也行?”我纠结的看向林慕夏。
她耸肩道:“换第三家,镇子南的87号,死者李梨。”
很快,我们来到了李梨家。她家较于前两家的颓废和冷清来说,显得要热闹些,李梨的父母、老公小孩、公婆均在,虽然人多,但难以遮覆伤心的氛围,院子里还搭了灵嘭,停放着李梨的棺材。她家人一听我们是警察,便缠着我们啥时候能破案还李梨一个清白。
对此情形,我做不到说些虚假的话欺骗死者家属的期望,仅能表示尽力而为。林慕夏得到了家属们的允许,翻找了半个小时,她最终在厨房找到了一只装了鸡蛋的购物袋。我们对着灯光看袋子正面,有个标识,是福荣超市。
林慕夏又翻了些李梨生前爱穿的衣服,她在牛仔裤中找到了一张小票,清楚的显示购物清单:鸡蛋1.1kg、南国梨3kg、苏菲无香零味感系列口袋魔法(1X14.40元),日期在李梨被杀的当天上午。按理说,李梨当天被杀,她的卫生巾没用完才对,重点在于,她家压根没有剩余的卫生巾!
我俩问遍了李莉的所有女性家属,均称没有使用过,更没有看见过。
那么问题来了,拆封的卫生巾,哪儿去了呢?
林慕夏分别致电三浦镇警方、城西分局、重案五组,没任何警员法医鉴证员拿过,所有的证物全在纸箱送到了D.I.E。我思前想后,唯有一种可能,卫生巾杀手做完案拿走了!
真够荒唐的,我忍不住要吐槽了,区区一包拆了的卫生巾,你顺走了还能卖咋地?别告诉我穷到份上没卫生巾用,特地为十几块的卫生巾杀人!静下来,我仔细斟酌,排除了不可能的因素,判断出凶手取走卫生巾的目地,莫非想掩饰什么关键的线索……
林慕夏凭丰富办案的经验和准觉,跑到三浦镇原来是为了这目的。我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女人的头脑得让多少警察望尘莫及。她把鸡蛋留下,拿走了袋子和小票,和死者家属告别,她看向我说:“第四家,令菲。”
我驾轻就熟的把车停到昨晚的鬼巷,和林慕夏并肩走向深处。这巷子的确如熊兴为所说,一点不鬼,没有女人的哭声,家家户户亮着灯,饭菜的香味弥漫在空气间。
125号的门前,漆黑黑的,顾家的夫妻被双杀,跟巷子中其余院落的灯火通明相比,形如神鬼莫入的禁地!
门鼻子悬了块没扣上的锁,瞅这情形,似乎没有家属在家。我正打算摘掉锁头推门时,林慕夏忽地拉住了我胳膊,侧耳听了数秒,她压低声凝重的道:“这院子……有声音,在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