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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半小时,王远河赶到了曹家,我们把情况说清楚,他把曹余然带回了城北分局,随行的还有她父母。我望了眼紧锁的店门,驾车载着裴奚贞前往九江北路的空月花园。
抵达了目的地,我环视一圈,周围住户少的可怜,近乎全被拆为一摊废墟,只余下为数不多的钉子户们。而空月花园的建筑工地,现代的施工速度挺快,有两栋楼已经盖到了三层。我停好车,和裴奚贞来到工地左角的售楼处,我跟售楼小哥打听到人事部位于售楼处后侧一间单独的平房。
我们按提示来到这间简陋的人事部,门前仅挂了一块木牌,字红漆刷的,负责人是曾俞可。
“头儿,你瞧,曾俞可啊!又一个和C有关的。”我拧紧眉头道,这主管似乎比西门望东更可疑,分明给了蒲凌凌月薪4000的工作,这家公司却矢口否认没有新招女职工!
裴奚贞敲动门板,我们听见一个字,“进!”便推开门,注意到浓黑眼圈的男人伏在电脑前,手指操控鼠标,玩着经典的网游《传奇》,整个房间唯有此一人,看来他就是曾俞可了。
我微笑的道:“曾主管,我们是警察,调查一件案子,望你停下手头的事情,予以配合。”
“哦……稍等我把这Boss刷完,已打到了残血。”曾俞可头也不抬的操作。
裴奚贞哪有这等好脾气,直接将阴阳伞尖朝向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他启动了喷火功能,蓝色的火焰瞬间侵袭笔记本的壳,烧焦的塑料充斥着我们的鼻孔。
曾俞可大惊失色,吓得赶紧跳离了座位,“你……你们想怎样?”
“放技能帮你刷Boss,现在烧死了吧?”裴奚贞一本正经的道。
曾俞可心痛的望着正在燃烧的笔记本,“烧…烧死了。”
“头儿,你何时被宁二货感染了?”我惊异的说,与此同时拉掉了电源线。他无所谓的笑了笑,“说句不好听的,看人下菜碟。”
曾俞可怒意升腾的道:“狗眼看人低!”
裴奚贞关闭喷火,随手拉了张椅子,他翘着二郎腿道:“三天前,你以月入四千元的薪水,聘用了一个即将年满19周岁的漂亮女孩,蒲凌凌,然而分局警方调查时,你们公司隐瞒了实情?”
曾俞可眼皮一跳,他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别问不该问的,说你该说的。”我晃悠着手中的铁铐。
曾俞可吭哧瘪肚的道:“是,聘了蒲凌凌。其实并非公司聘的,而是我私人。”
“私人?”我狐疑的道:“理由呢?”
“蒲凌凌年轻漂亮,像一朵没有沾染凡尘的清荷。”曾俞可低下了头,他犹豫不决的说:“我对她一见钟情,想把她留住,进而追求到手。”
裴奚贞的冷笑犹如一道寒风钻入对方毛孔,“于是乎,你没能追美成功,便动了歪心,对吗?”
“不!我发誓绝对没有!当天夜晚,蒲凌凌睡在我的单人宿舍,我则去了五条街外的宾馆。那晚辗转反侧失眠没睡着,始终在想如何打开她的心门。”曾俞可不停的掉着眼泪,“吧嗒、吧嗒”的摔散在地,“第二天赶到公司时,听说凌晨发送了案子。起初我并没有多想,走到宿舍门前,发现门是虚掩的。蒲凌凌没在房间,也没丢任何东西,她的外套还挂在床前,还有行李箱也没动。我打她电话,没人接,搜遍了整个工地,没看见她的踪影。意识到不对劲,心中祈祷千万别是她!警方来了,他们从犯罪分子口中得知的女孩特征,与消失的蒲凌凌近乎一致。问到我头上时,我担心摊责任和被抓走充数,毕竟蒲凌凌是我悄悄招来的,何况她晚上睡我的床。退一万步说,就算警方不追究,这份工作铁定没了,因此隐瞒了实情。”
“噢,现在我觉得你最可疑,怎么办?蒲凌凌遇到不幸之前,最后接触的一个人是你。”裴奚贞眯起眼睛,他审视着对方,“如果不能证明你的清白,甭管别的,你就是犯罪嫌疑人!”
曾俞可吓尿了,他哆哆嗦嗦的道:“警…警官大人,千万不能冤枉好人呐!宾馆有监控,能证明我进入和离开的时间。”
“完全能跳窗的。”裴奚贞依依不饶的说:“还有旁的证据能洗清你嫌疑吗?”
曾俞可攥紧拳头,他不情愿的道:“昨晚……和我住一块的,是三大胡同的小梅花。”
三大胡同是城北的红灯区,扫黄大队履打不绝,皮条客妈妈桑们虽然不敢明目张胆,但暗渡陈仓的手段简直出神入化。
“多少钱一晚,活好吗?”我讽刺完,嗤之以鼻的道:“凭这还想追蒲凌凌,连痴情的癞蛤蟆都比你强!”
曾俞可硬着头皮说道:“200包夜,全套服务,那天小梅花入行一周年,给我打了九折。”
“小梅花的号码你有吧?把手机拿来,我跟她确认你当晚的情况。”我硬抢过曾俞可裤袋中的手机,问了解锁图案,翻动通话记录,小梅花是他三天前夜间九点电招的,我按下拨打,通了时聊了五分钟,小梅花说记忆犹新,曾俞可折腾了她一夜呢,骨头好悬散架,这180亏大了。我没向扫黄大队的举报,只劝了句小梅花别再继续,便挂了电话。
我朝裴奚贞点头示意对方有不在场的人证,他扫视着这间办公室,特别是垃圾筒中放了好些空泡面桶,老狐狸推测的道:“这几天,你吃住在此,没离开过屋子?”
曾俞可唉声叹息,“是的。”
“意思是说,发现蒲凌凌消失开始,你没再回过宿舍?”我耐心的询问。
曾俞可摇头道:“嗯,前天警方离开,我便把门锁死了。”
“你的决定挺明智啊?”裴奚贞站起身,他不耐烦的道:“天快黑了,我们到你宿舍一趟。”
曾俞可没任何抗拒,我们仨并肩走向建筑工地临马路左角的宿舍区,他住在最边缘的那间,掏出钥匙将门打开,我们钻入其中,望着整洁的房间,昭示着蒲凌凌在此睡过。
米黄色的薄外套挂在床前,而床底的行李箱,拉锁却是划开的!
我好奇的走上前,眼角余光瞥见曾俞可流露出一副做贼心虚的神情。直觉不对劲,我把行李箱挪出并打开,看见深青色红花纹的文胸扑在最上方,其余衣物均有翻动的痕迹。曾俞可忍不住了,他不打自招的道:“警官,这和蒲凌凌的事情无关啊!”
“无关?”
我捏住文胸边缘,摊开这两只半杯,一堆干涸的白色痕迹!是精华!我放下文胸道:“你干的?”
“嗯……”曾俞可点头承认,“那天早上没看见她,我与小梅花又意犹未尽,索性翻出了她的贴身衣物。”
“变态。”
我扯起文胸嗅了嗅,的确有股清新的味道,只有洗了没穿过才能如此。裴奚贞扣上行李箱,准备带回部门。卧室中无异常,裴奚贞负责守着曾俞可,我拉开卫生间的门,空气中漂着淡淡的臭味,我探头瞧向马桶,堵了,挺脏的,时隔数十小时水仍没落尽。这时,我脑海中灵光一闪,将二人喊到了卫生间,我分析的道:“头儿,蒲凌凌的物品均在房间,门是虚掩的,没有打斗的痕迹,说明她是主动离开宿舍的。而这马桶堵了,卫生间没有疏通的工具,她之所以离开房间,极有可能是跑到外头解决!隔壁住的全是男人,深夜不方便借厕……”
曾俞可插了一句,“工地的共用厕所全是民工用的,脏乱不堪。工地斜对的方向,四十米远有间公厕,暂时没拆,破的基本没人去,连WC的牌子也只剩了一个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