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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行人聚集在村中心,也就是竹叶红院子前的空地,副汝和汉子们已经把高架支好,阮三针示意他们把小二黑用绳子吊到顶板,然后将其身体放平。起初我们面面相觑,不明白阮三针的用意,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吓得众人心惊胆颤,阮三针竟然让村民搬过来一大堆柴禾、干草,取了适当的量,放在架子下方,我负责拿打火机点燃,火是烧不到四周木架的,由于有顶板的隔离,火烧的气流烫不到黝黑老汉,唯一起到的作用,便是加热顶板,饶是如此,顶板的温度虽然烤不数人肉,却也超出了常人承受的范围,所幸黝黑老汉是没有知觉的。
阮三针见两堆柴禾即将烧没时,他朝副汝吩咐道:“拿梯子爬到架子顶,把小二黑进行翻转,呈趴伏的姿势。”
“哦……”副汝架好梯子,爬的时候没注意烫到了手,差点没栽下来,由此可见温度可怖!
很快,又是两堆柴禾烧完,阮三针掐了五分钟,他斩钉截铁的道:“现在,把小二黑搬下来,扶回家好好休养,多喝点盐水,没大碍了,顶多皮肤烫了点水泡。”
这丫纯粹在忽悠人,还水泡……我都隐约的闻到了一股肉香味。
众人望着被汉子们搬下来一动不动的男人,经过了烫疗,肤色似乎比先前更黑亮了,黝黑老汉的媳妇哭成了泪人,“老黑啊!你死了我可咋办啊!”
这时,黝黑老汉猛地咳嗽了下,“咳……我这是在哪儿,怎么有种像被蒸了一样的‘赶脚’。”
“老黑,你醒了?”他媳妇破涕为笑,感激的朝阮三针跪地磕了三个头,“我凤港村人不跪天不跪地,只跪大人和救命恩人,谢谢阮爷救治我家老黑。”
“别磕,快别磕了。”阮三针精神头瞬间弱了一半,他虚弱的坐倒在地,“凌……宇,快把她扶起来,这要害死我哎!”
我莫名其妙的按他指示把老黑媳妇拉起,询问的道:“阮老爷子,什么情况?”
“本来我就快死了,她的跪拜我吃不消,像催命符般折损阳寿。”阮三针闭上眼睛,他解释的说:“我一不是她长辈,二不是她顶头的大人,三,救小二黑算不得大恩惠,因为他不该死,我之前又受过他的好处。故而真的禁不起这没有来的跪拜。”
我确实听过类似的说法,没想到是真的。不仅如此,凭暴力威胁别人下跪无异于作死行为,早晚得自食恶果。
林慕夏担忧的道:“阮老爷子,现在你身体情况……还好吧?”眼前的百岁老人关乎着她弟弟宁疏影的性命!
“无大碍,顶多少活个一两天,休息片刻,咱们就赶回天南。”阮三针嗓子疲软的道,施了三针把他累得不轻。
过了能有半小时,我们跟村民们道别,返回村前方的山坡顶,阮三针深深的望了眼灯火通明的凤港村,钻入副驾驶。裴奚贞驾车,我累得躺在林慕夏的腿上,连占便宜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入睡。
醒来时天机泛起了鱼肚白,黎明前夕了,我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咸猪手不受控制的想摸林慕夏时,忽然觉得不对劲,枕的腿怎么有点硬啊,我揉了揉眼睛一瞅,干!啥时候林慕夏变成了老狐狸?还好先确认了,否则我的手对老狐狸进行抚摸……不得尴尬死?
裴奚贞后仰着脑袋睡得挺香,我坐起身,看见林慕夏全神贯注的操控方向盘,此时已经四点半了,目前我们才抵达城西的西街,林慕夏和我交流了几句,她的意思是直接开往天南一院,我没意见,瞅了眼状态萎靡的阮三针,唯恐迟则生变。
离市中心还有段距离的时候,我示意她停车,买了一堆早餐。
……
我们赶到了病房,阮三针表示得躺半小时,等阳光出现了再进行治疗。
凌星火和蒋天赐分别吃了早餐,我推醒林婉婉,与裴奚贞、林慕夏一块吃完,一道阳光探入窗户,阮三针睁开眼睛,他起床看向沉睡的宁疏影,“病人的身体很匀称协调,像习武之人,按理说不可能患肝癌这类大病的。他平时有饮酒的习惯吗?”
“没有,很少喝。”林慕夏擦干净嘴唇道。
“必须得了解诱因,才能对症施针。”阮三针询问的道:“那熬夜呢?”
林慕夏摊了摊手,“貌似,也没有。”
“有的。”林婉婉眼睛布满了血丝,这些天来她一时睡不安,她叹息的道:“影哥睡觉这一块,比别人少一半。”
阮三针猜测的道:“熬夜勤加练武?”
“每当深夜,他就想亡故的师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思念成疾,这情况持续很多年了。”林婉婉一语道破。
阮三针继续问道:“肝火挺大的,另外,他的肝脏有没有受伤的情况?”
“受伤?”我想到那次他无意的感染了螭蛊,这三色线虫在他体内繁衍肆虐过,加上伴有吐血的迹象……我分析的道:“有可能被蛊虫弄伤过。”接着,我把当时的情形跟阮三针详细的说清楚。
阮三针点了点头,他推测的说:“肿瘤十有**是那时候开是起来的,恶化的速度极快。”
“这究竟能不能抑制癌细胞的繁生速度啊?”蒋天赐心急火燎的问道。
阮三针模棱两可的道:“能,也不能,拖个三年五载的,像正常时一样生活,没任何问题。但讲究阴阳调和,唯独注意的是,不能熬夜,不能与女人发生抽与插的关系,否则三针的效果将变成负的,加剧死亡。”
“三年五载吗?”宁疏影忽地睁眼,他故作轻松的道:“换句话说,就是不能动****呗?OK!”
阮三针摇头笑道:“谈恋爱,相互抚摸之类的,是可以的,不仅没事,还能有加成的效果,毕竟调动了全部的神经,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千万甭冲动,冲动是魔鬼,魔鬼即衰亡。”
“请问您施针前,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林婉婉礼貌的道。
“小丫头是同行吧?身上有医者的气质,仁心尚可。”阮三针评价完,他话锋一转,“如果我还有几年活头,就把三针传于你了,可惜寥寥数天,整不好今天倾尽全力给他治完,我将提前挂了,唉,可惜,可惜……”
“没事的,算起来,我还是您的传人呢。”林婉婉见阮三针疑惑不解,她温笑的透露道:“我爸爸得到过一本您写的书,只有一半,他正凭这一半,针术上有了今天的成就,我跟他也学了针灸,事情就这样。”
“原来如此,那半部书我写完时觉得不妥,便一分为二。”阮三针显得有点落寞,他叹道:“早年有次收拾旧物时,不小心把其中一半连废书卖了。记载三针的那半始终在手中,直到我扶养了一个医学天赋极高的孙女,本想将毕生所研传授给她,结果十年前,她十二岁的时候,因为点我打了她一巴掌,赌气的说不再用我教,完全能根据我写的书,领悟到我独创的传奇三针,学不好就永远不来见我,唉,不知她现在过的如何……”
“您还有个干孙女?”我瞪大眼睛,惊讶的道:“她叫什么名字,有没有特征?我争取在您入土前寻到。”
“和这病人一样,也姓宁,单名一个绸字。”
阮三针稍作思考,他努嘴道:“人老了,过去的事记不大清,我只记得宁绸喜欢在左手腕系一条黄色的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