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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镇回安馆,老母,妻儿,地下银子,伸冤啊——”身影说着说着渐渐减淡却不愿没入水里扑腾着。
“郎中且放心去投胎转世吧,再做这游魂下去只怕这魂魄就要散了。放心,你家人我一定会去转告。钱财上能帮就帮点。以后他们的生活至少也可衣食无忧。”慕米桃郑重说道。那身影拜谢完叹息一声渐渐没入水里。那件血衣也渐渐飘远。
慕米桃先返身几十里去张家镇找到那家医馆。那门面早已经门可罗雀。只在二层还有老年人的咳嗽和小孩子的调皮声。
一家的顶梁柱没了,在古代那就是频临死路。
慕米桃用帕子包上书写好的情况又自己掏出一张千两的银票加进去,系在石头上扔进房内过了不久房间里蒙的想起急切的开门声和嚎啕大哭。
唉。慕米桃叹息一声转身,自己就是进去恐会吓到这家本来就悲伤的孤儿*。
少师安然这三个月如坐针毡。英俊的眉目都松垮垮的挂着些许憔悴。
凌碧儿失踪。他对她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注意,但是毕竟是他珏王府名正言顺的妃子。是当朝镇边大将军的宝贝女儿。是那样特别的倔强的性子。
此事关系重大牵连众多,他没有公开,只派人告诉了凌西岳。
他也怀疑明心,但是没有证据,也没办法强迫她承认。他也只是但整个京城尤其侍郎府可以藏人的边边角角,包括耗子洞都派人搜了个精光。还是毫无头绪。
手托着腮,胡乱的在书房查阅户部的账册。
忽然窗户大开,飘进一身黑衣的瘦削蒙面人:“王爷坐得真安稳,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难道你不想找到你的侧妃吗?”
珏王也是艺高人胆大之人坐在书案后面纹丝没动。细细端详来人,这脸怎么那么瘪,假脸?胸部也没有男人那样平坦。大白天的这女人好轻功好胆魄。
“既然小壮士敢擅闯王府胡言乱语,敢报上名号吗?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不重要,你有没有心救人才重要。”
“本王的侧妃,如何不想救?既然你为此前来可是有什么方法?”少师安然越发觉得这抹身影眼熟。那双眼睛也在记忆里有点印记。飞身到黑衣人近前就要揭开她面纱。
慕米桃的反应比他还快迅速闪身反手勾拳将少师安然的双臂按住:“珏王爷,我不是来和你比武的。侧妃娘娘在宫里。想救凌侧妃只有一个办法,今晚二更你在储秀宫外缠住明贵妃,我自有办法将凌侧妃找出来。”
少师安然有一刻愣神,这语气这身姿还有为凌碧儿的这份心,除去那个远嫁和亲的女子还能有谁?
但这声音,面貌又怎是那慕姑娘?
“你很像我一个故识。你连姓名面貌都不肯露,本王如何相信你?”
“你相信自己心中的判断即可。今晚二更,事关侧妃生死,王爷只需例行的和贵妃约会即可。”
例行和贵妃约会?
“放肆!”少师安然拍案恼羞成怒。伸手来撕扯她面巾。慕米桃冷笑:“王爷莫要私心误了侧妃性命。”翻窗出去。
少师安然兀自立在窗前。难道是天泽的慕姑娘因为凌碧儿的事情特意回来?应该没这可能。天泽太子的太子妃没当上已经表明不受*,怎么能随意出宫这么久。
但是这咄咄逼人的语气神态除了她还是谁?她是谁?
慕米桃已经能确定明心一定把碧儿藏在她近身的视线可及的地方,吃一堑长一智。上次囚禁自己的失败,凭明心的精明,她不会再犯第二次。
离二更还早,慕米桃为防多事,没有回西郊别院而是就近找了一处客栈打尖。
强烈的惦念着小包子。裴公子因该会给他找个奶娘,只是一路边关运粮,他一个没孩子的大男人带个奶娃子着实够难为。这份情谊真的太重。
挨到傍黑,慕米桃藏身在留仙居的运冰车了潜进后宫的御膳房。御膳房占地颇大,伙房外的柴房窗户开着正对着来往的路口。
渐进晚膳时御膳房外果然陆陆续续来了几乘停装东西的小轿。陆续有宫娥从御膳房里领了物品放进小轿有跟来的太监抬走。
这些替各宫娘娘跑腿领物件的人应该都是心腹。
又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对面走来一个瘦小的宫女,借着傍黑的月色,慕米桃的好眼力明显看出她细长眼睛,鹰钩鼻子。那薄薄的嘴唇红艳艳的。正如小个子车夫和水鬼张郎中所形容。
来早了不如来巧了。就是这么巧。呵呵。
“青竹,贵妃宫里的冰已经封好了,搁置久了要化了哦。”此时两个宫女抬着密封容器吃力的放进小轿,
“晓得。待额再吃一个酒酿饼。”那鹰钩鼻的女子怀揣着厨房婆子给她的一个包裹笑嘻嘻的从厨房里边鼓动腮帮子边用帕子擦嘴角,心满意足的出来。
主子得势奴才就有脸。看这青竹被厨房一众人恭敬的,其他嘴憋着没啥东西嚼,没有啥吃也没有厨房婆子给揣包裹的宫娥们斜楞眼看着鹰钩鼻子的青竹宫女随着两个太监抬着运货的轿子拧哒拧嗒往西走。
“切,今年她是走了狗屎运,狗仗人势。”
“嘘——小心,隔墙有耳。储秀宫的人可都不是善茬。”
储秀宫。明心,现在一点不会冤枉你了。慕米桃薄唇紧咬,手指出气的扯碎一团麦草。
储秀宫离御膳房不远。慕米桃运轻功贴在储秀宫园子里宫灯照不到的死角。少师安然真的会不会配合她的计划?她心里也没底儿。叫少师安然引出明心确实有点冒险,万一,他和明心合伙,那今晚慕米桃进宫查找的安全也没法保障。但是不找少师安然引蛇出洞,那明心的寝殿着实无法进入细细找漏洞。
就看凌碧儿在他心里有么有一点位置了。他少师安然是选明心这个老*还是选碧儿这个痴心二货妃。
若是有,少师安然绝对不会放过三个月以来唯一的一点线索,必会践约把明心带出储秀宫。让她查……
若是没有,碧儿,你也有足够的理由离开他了。不必再有一丝牵挂和遗憾。
青蛙和蝈蝈在角落里开始呱叫,月上柳梢,储秀宫的后门打开。一件黑色的披风掩饰不住明心婀娜的身材。这就该是赴约了。
慕米桃松了口气。她怕少师安然不配合并不完全是她的营救,其实她更怕凌碧儿在他心里没有这个分量。
慕米桃从半敞开的窗户翻进明心的寝殿。主子不在,寝殿当然没人。
灯烛辉煌的寝殿令人眼前一亮。慕米桃迅速吹熄临窗的两根蜡烛。
这贵妃该有多被*才有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布置,帐寝奢华艳丽,帷幔绸缎全是上等真丝。红漆架上光白瓷玉器的摆设就有高低大小各种形状。
真丝和瓷器都是古代最珍贵的手工艺品。光她这寝殿就可以开博物馆了。
慕米桃挑了一处吉位坐定,盘膝瞑目,气沉丹田。渐渐脑海里的灵气汇聚成灵识冲出天灵穴在各面墙之间游转脑海里汇聚着灵识见到的景象。不是。不是。不是。挨个角落分别被否定。
就这里!灵识在博物架后墙开始有渐渐清晰的影像,那里有一个房间,宽大,凌乱,血污。
此时珠帘外传来脚步声。慕米桃迅速收回灵识稳定心神在隐蔽处藏好。
脚步声音是一个陌生面孔的宫女在梳妆台前室取东西,不久又回复平静。算哪儿青竹命大,若是此时进来的是她,慕米桃不保证不掐住她细问,再间接的替那张郎中报仇。
趁着暂时安静。慕米桃凭刚才灵识的辨别迅速在博物架后面找到暗门,轻轻打开进去,关好。
一颗心顿时激动紧张,碧儿就在这里?那郎中的魂魄说地面是紫色梅花鹿图案的地毯。果然在老旧的贵妃榻下正是紫色的域外风格的祥鹿地毯。
“碧儿?碧儿?”
这里寂静一点的声音都会有很大回音。但是整个暗室除了回音却静寂的可怕。完全是她自己的呼唤在空间回响。人呢?凌碧儿呢?“碧儿,在就马上回答我啊。”
没人。慕米桃脑袋嗡的一声。
一个贵妃榻就是这里唯一卧榻了。上面除了溅落的血迹,糕点屑,凌乱的破布,
慕米桃捡起地上的一团糕点:糯米枣泥团。捏起来还是软软的,味道甜香。
说明凌碧儿离开这里的时间并不久。
难道明心得知自己要来把她转移了?明心得到了少师安然的消息?
难道是少师安然玩的双面诡计?
慕米桃心情极度低落。暗室里听不见外面的声音。慕米桃决定走出去藏在明心华丽大*的底下,期待能听出她泄露点消息。实在没消息就半夜装神弄鬼吓一吓她也要把碧儿的下落问出来。
大约个把时辰后,室内有了宫女伺候端茶到水和裙裾摇曳声,忽然惊天动地的一阵碎裂响‘稀里哗啦——’无数白瓷瓶的破片溅到*下,差点划破慕米桃的腿。
明心似乎极为生气歇斯底里的尖叫:“就为了那个践人,拒绝我,少师安然,我恨你我恨你我开始恨你!!!凌碧儿,你受的一切都是应该的!!!我不会让你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接着再次一连串激烈的摔砸声。靠,真有钱,原来摆这么多瓷器是为了摔着玩儿的。
慕米桃赶紧脑补刚才少师安然和明心发生了什么?女追男躲?还是这又是少师安然和明心的诡计?
“圣驾到——”
明心正砸到兴头上,门外突然一声公鸭嗓的长喝。
室内顿时静寂,显然明心有点蒙。
慕米桃郁闷。老皇上啊,你可真是明贵妃的守护神,你就知道今晚我要治疗她?
“爱妃今日大开杀戒,可是因何?”
皇上懒洋洋又倨傲的声音。
“还不是皇上——呜呜呜呜呜——臣妾恨自己没能保住孩儿,以致皇上都很久不来看臣妾。”
慕米桃眼前两个袍子合拢,两双脚挨在一处。“爱妃果然盯得紧,朕离上次来储秀宫也不过才间隔了两日吧。”地面的两双脚变成两只脚。
显然皇上力大已经将明心抱起起来。
“皇上——人家就是一日不见你如隔三秋嘛。么么——哒”
“宝贝,朕就喜欢你这样。今日朕再赐你几个龙种如何——”老皇帝声音充满情色。
这几个意思?这是就要开始亲吻发情的节奏了吗?
慕米桃有了不好的预感,又要免费听*刺激缭乱心猿意马的活春宫了。
真是躲不开偷窥春宫戏的命!
榻上两个人各种喉音低喘,唄叭香艳的动静。
特码的,碧儿被你们害的不知下落。姐姐我怎能让你春宫的舒坦?
随着*板开始发出咯吱咯吱的尖叫,慕米桃暗升怒气将怒气运到丹田再转到臂端——一股绯色气体利剑一样直冲软榻边的*顶。
‘嘎吱哐当’瞬间*顶木板断裂和着帷幔碎裂的雕花裂帛将*裸的皇上和明贵妃二人罩在废墟里。
“嗷——呜——”
“有刺客——来人——”皇上气急败坏的从层层的丝幕里找个出口先大口喘了几口气探头喊道。
很快稀里哗啦铠甲声御林军纷纷跪在外殿:“臣等护驾来,迟求皇上恕罪。”
“搜,刺客。给朕好好的搜出来!”
该死的!老皇上好不恼怒。朕一把年纪了,伺候个如狼似虎的少妇容易吗,好不容易弄的胡僧春药就剩下这一颗了,这下子如此明显的效果吓回去。这不直接让朕此后难以人道吗!!!
“抓出刺客剜心剥皮斩立决!!!”
他们这闹腾的功夫慕米桃已经顶着熊猫眼潜出储秀宫,眼睛寻摸着鹰钩鼻的青竹宫女却没看到。丧气!这趟白忙乎,还是什么关于碧儿的消息也没有。
如今,能下手的只有那鹰钩鼻宫女了。
后半夜的后宫庭院夜黑风高。
慕米桃在僻静处占卜了一卦:巽上艮下。风山渐卦
得此爻者,运气不佳,谋为不利。此卦最怕的是急躁冒进,欲速则不达。更让慕米桃在意的是,此卦暗含儿女多坚实。
碧儿碧儿,现在卦象说不可冒进。唯有先交给天命了。命中你有此一劫。但愿你大人孩子平平安安。
其实,碧儿哪去了?慕米桃不知道的是,留仙居那厨房切肉的见运垃圾的马车*没回,自己有案子在身,心虚啊。
早上他特意到城外的垃圾场寻了一圈,看见了垃圾场边上脏水泥泞中的几道车辙。
循着车辙到了干燥的土路上再也不见踪影。他心说坏了。便和当日来留仙居催促给宫里运冰的小太监些许贿赂,写了张隐晦的字条给青竹。青竹自是立刻禀报了明心。
明心柳叶眉拧了拧:“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况且紫禁城的值守每三个月便轮换一批。
凌碧儿还在摸着肚皮午睡,自从怀孕后她特别嗜睡。迷迷糊糊梦还没醒就被青竹给换上宫女的衣服塞上嘴带到荒废的交成殿的地下室。交城殿一半住人一半荒着。住人的那半一直住着老皇的妃子,怨气甚深,据说闹鬼,素日是没人来的。没住人的一半更是没人走近。
慕米桃怏怏的回到客栈。躺在硬榻上,想着狗娃和碧儿,也想着狗娃他爸。脸色像冬日的寒冰。
不自禁的脑海中又想起昨夜的无面。江湖上追杀三扇门正热闹,无面,那是你吗?
“喂,你,怎么在这?”慕米桃蹭地从躺着的状态坐起。
刚想到他就见一道黑影从梁上跃下站在她榻前。
那黑面后的面目依然看不见,只是桃花眼依旧魅惑柔情。尽管想着可这突然暗访,还是把慕米桃吓一跳。
无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大瑞,只是好不容易甩开粘糕似的玻璃若而。随着自己的心跑到这边的京城。珏王府有什么他要找的东西吗?
珏王府遇见的女人和自己有什么渊源吗?为什么看见她的身影心里会有点难受?所以他一直跟着她。
这几日回到中原他感到自己成了一个空壳,所有的记忆都涌在一个淤塞的地方盘旋打闹*他去将那乱茧一样的线索层层抽出思考真相,却逼得头痛。
“你曾经是我很重要的人?”无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摘下她的面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