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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米桃没料到离倾绝来这手釜底抽薪,自己根本没想现在就走啊,况且少师安然和碧儿的事情自己还惦记着,怎么就突然说让自己回去了?
但是又没办法当着众人的面反驳离倾绝。凤眸含了嗔怒瞅着他不高兴的眨着眼。
离倾绝翘起唇角,眸光却不与她对视,佯装没看见:“珏王爷请吧。”
聚义厅里裴天逸看见慕姑娘被那个所谓的离公子搂着腰走进来,心又寒凉了一下。迎着少师安然让到上座,少师安然顿住脚步客气的让让离倾绝:“离兄请。”
离倾绝摆手,你的地盘你做主。”说罢带着慕米桃坐在左侧,靠在椅背捧起茶盏,桃花眼半眯着瞅着这几个人,一副你们说,我听的架势。
慕米桃郁闷的要命。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离倾绝很在意她和少师安然接触。
彼此客套了一会儿,还是玉箫打破了话题:“玉箫早年也曾见过这种情形,也许是凌姐姐心理上的原因?早年间玉箫跟着师傅行走江湖遇见一位皇族贵夫人的身体各处也是差不多情形,只是后来已经治愈,魂魄也已经安稳好,只是贵妇人始终不记得生病那些年发生的事情。后来得知那些年,贵妇人确实受了很大的刺激,因而选择性的遗忘了。俗话说心病还得心药医,玉箫不知道凌姐姐是否也是这种情况。若是的话,还是要有心爱之人精心接触安慰的好。”
“恩恩,玉箫说的话我也同意。碧儿的心爱之人——咳,应该不用我说吧。”慕米桃适时接话道,眼光扫视了一圈落在少师安然身上。
少师安然被这还有所指些许的不自然:“本王的侧妃心爱之人自然是本王。又孕育了本王的子嗣,待京城攻克之后,本王必定将碧儿带回京城册封——为后。”
“好。珏王好锐气,那离某就带着娘子先回了。”
说罢,起身:“为夫先去喊狗娃。”
慕米桃歉意的看向裴天逸:“逸公子对米桃母子的大恩对狗娃的养育之情,米桃希望日后有所报答,既然夫君有事要回,米桃就和诸位告辞。”
“可否,请容我和孩儿告别一下?”
裴天逸淡然的凝视着慕米桃,多日来心里的翻江倒海,他早已经料到了会有今天。离倾绝一代霸主,并不会容得下他这个男人夹在他和儿子中间,何况还觊觎他的女人。至于养育狗娃的恩情,呵呵,那不是自己自愿的吗。
只是想到和孩儿就此分开甚至很难再见,郁闷的走出门去,心头有股硬硬的郁结,被他生生的压下去。
慕米桃心有不忍。看了离倾绝一眼也走出门。
还是聚义厅前的那片树林,裴天逸坐在石头上取出箫管,空灵的类似幽幽絮语的箫声悠扬略过山寨。
“逸公子。”
裴天逸扬起头,金灿灿的阳光下,他的脸干净帅气,没有霸道,没有心机,世间这样深情重诺的男子会有几个。
只是缘分说不清道不明,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她已经有了夫君,虽然夫君霸道又独断专行。
慕米桃深深鞠躬:“不知来岁牡丹时,再相逢何处,逸公子今生的大恩,米桃深深记得。”
裴天逸苦涩微笑,眼眸的余光瞥见慕米桃身后抱着狗娃走来的离倾绝:“君子施恩,何须图报。慕姑娘不必多虑。”
“爹爹,孩儿和你一起,说死也不走。”这时候狗娃看见了裴天逸,本来就不爱和这个新认的山贼亲爹回去,急忙挣脱离倾绝的怀抱从跑上过来蹭地就蹿上裴天逸的怀里,搂住裴天逸的脖颈将头埋进去,说啥也不露头。小胖手钳的死死的。
离倾绝脸上显出阴郁。
纵然是这个男人救了自己的老婆养了自己的儿子。靠,救自己老婆儿子,这话怎么这样难说出口呢。
就算有恩情,离倾绝也了解男人是怎么一回事。
若不是觊觎桃桃,心存希望,一个没成亲的青年男子血气方刚怎么会不成亲给一个女人养孩子。
想到这点,离倾绝心里就冒火。但是毕竟有恩于桃桃,又得克制。
此时表情淡漠之际心里已经几个波涛翻滚。
“狗娃随父亲回家,莫再打扰义父,义父放下你,也该成亲了。”
“我不。爹爹成亲也是孩儿的爹爹。”狗娃倚在裴天逸怀里闷声吼着。
离倾绝尴尬到极点,又不好泄愤。否则自己抓孩子走,孩子不走的情况更是贻笑大方。
慕米桃也红着脸干笑:“狗娃,乖,随娘亲回去,难道你不想每天和小白玩吗?”
“娘亲,和小白相比,我更愿意个妞妞玩儿,嘻嘻,娘亲,我不和你们回去嘛。”
“孩儿,你父母千里迢迢寻你,你还是和娘亲回家。”
“我不!”狗娃蹭棱子从裴天逸怀里跳下来钻进小树林不出来了。
狗娃是坚决不走。此时众人陆续走出前厅,慕米桃面对狗娃的坚决,只好对离倾绝无奈的摊摊手:“夫君,毕竟狗娃也算重情重义的孩子,要不你先回去,我再劝劝他?”
离倾绝脸都气绿了,儿子我带不回去,娘子也带不回去?
“既然狗娃恋这里,你马上和我走。”
说罢冲众人拱手道别冷脸看了慕米桃一眼,下山。慕米桃匆忙和玉箫,少师安然等人告别带着小白走出寨子。
“等等。”忽然玉箫追上前:“慕姐姐留步,玉箫使命已完成本当回到天湖,但是玉箫实在难以放下锦瑟,在回到水晶那之前希望呢个见到锦瑟一面。”
“哦,对。是我考虑不周,忘记此事,锦瑟现在百里逍遥府中,玉箫公子可随我到天泽见过百里逍遥。”
“那,劳烦慕姐姐。”玉箫喜道。
“玉公子说哪里话来,若不是你,我们恐难以取到神镜,更别说接好了碧儿的魂魄。姐姐应当谢你才是。”
“嘎嘎——互谢,互谢。无忧娘娘还不快走,你看前面的人已经乌云密布了。”
果然离倾绝已经健步飘到山脚,冷着脸靠在树干等着慕米桃。
差不多一年不见,天泽的街市更加繁华,之前更多在西贺出现的胡人的骆驼也不时的在市面上晃悠。
马车横穿天泽京城,街面上平添了许多特色各异的茶馆酒楼。招牌幌子上写着各异的外族文字。
市井街巷,人们或做着手艺或开门面的小买卖,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洒在青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天泽京城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马车前后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百姓脸庞。脸上富足安逸的神色不言而喻。车水马龙,人流穿梭。
不隐隐传来走街穿巷的商贩颇具*力和穿透力的叫卖吆喝声,夹杂着偶尔一声马嘶长鸣,慕米桃感叹,现在的天泽在离倾绝的治理下犹如一幅色彩斑斓丰富的画卷之。
离倾绝神色满意的放下帘子:“桃桃,这都是你的臣民。为夫的都是你的,世间只有你可和我坐拥天下。你看这街巷的酒楼也繁茂许多,喜欢哪家特色的酒菜,为夫尽可带你去一一品尝。”
慕米桃正沉浸在美景中一听他说这些带着征服和野心的话就头疼。
娇嗔的笑道:“夫君,娘子可没有做女王的豪情壮志。一城繁华半城烟,惹得世人不慕仙。夫君把天泽治理的如此之好,其实你我平平淡淡的守着一方疆土过日子,把百姓带好了,让他们衣食无忧不是挺好的吗,干嘛非要坐拥天下。”
离倾绝哈哈大笑:“桃桃,为夫就算坐拥天下也是你一个人的夫君,你怕什么呢。”
慕米桃无语的倚在他怀里心里叹口气,我是担心你的命盘不济,哪里是争风吃醋啊,夫君。
玉箫在宫门口被接驾的京官安置在了外使馆邑。
皇宫后院永福宫里早已经布置的犹如仙境,彩灯高悬,彩带飘逸,之前的宫女太监因为白狐的事情都换了一拨儿。
离倾绝刚送慕米桃进了永福宫,脚还没着地就被百里逍遥亟不可待的请进勤政殿。
几位老臣已经侯在殿外。看见离倾绝远远走来,纷纷激动跪下。
“起来吧,都有何事一一报来。”
待几位重臣都禀报完毕后,其中刑部尚书左鸣留下没走。
“左爱卿,单独留下有何要事不能公开必须朕私闻?”
左鸣悄声对离倾绝道:“皇上圣明,微臣是有一件大事必须私密说给皇上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却不宜为外人道。”
“恩,说。”离倾绝冷下眸子,细致的开始听。
左鸣是他登基后一手提拔上来的亲信大臣,做事稳妥,细心。离倾绝是一百个放心。
“启禀皇上,最近挨近东北方向的几个郡县分别发生了一件怪事。就是几位郡守突然无疾而终,死的诡异,微臣尽管派出京城中优质的仵作,和吏官也未能找出这几个郡守死亡的原因。”
佐鸣说着将怀中抱着的几个奏折双手递上,来福将奏折接过来放在离倾绝的案头。
离倾绝垂眸扫了一眼奏折,打开一本,看着看着眉毛渐渐拧成一块疙瘩:“依左爱卿看来,此事何解?”
左鸣诚惶诚恐的以伏跪的姿势,再次抬头“回圣上,此事当时最早是一月前,地方秀河郡先报上来,起初微臣并没在意,但是数日之内与秀河郡紧邻的牛山郡,和相隔千里的青城郡等先后接连发生数起郡守无疾而终事件,事情就有可疑之处。以微臣在刑部供职多年的直觉,此事必定有蹊跷。”
“地方郡守,身居要职,何人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取了他们性命?况且这地方郡守都是朕亲自挑的臣子任命。”
离倾绝从龙椅后站起来负手在勤政殿绕着圈子踱步。
“左爱卿,你说的有道理,事出反常必有内情。此事不宜声张,你先退下。”
“好,臣遵旨。”
左耳对离倾绝并无多少表情和措施的表现有点失望,但是皇上的事,臣子哪敢问,只能唯唯诺诺的退下。
左耳出殿之后,离倾绝迅速唤来百里逍遥:“逍遥速度去吏部,将这几位忽然去世的郡守的履历给朕调来。”
“是,臣马上就去,稍后便将几位郡守资料给皇上送来。”
“恩。”离倾绝嘴上应着脑海里却映出青城郡守的容貌。
青城郡守向阳是自己当离王时就忠于自己的老臣子,为人外柔内刚,应该不会得罪什么深仇大恨的仇家非要置他于死地。可是忽然无疾而终有时因何?
并且——秀河郡和与秀河郡紧邻的牛山郡,这两处地域和青城郡相隔千里,若是仇杀,不可能就这几日,几郡的郡守都得罪了仇家,而仇家都赶上这一个时候报复。
情杀?更不可能,青城郡守向阳即将风烛残年,本来是向自己请命告老还乡,只因自己爱才,看重他耿直清廉,才留任他为一方郡守。所以说贪财激起民愤,也不可能。
其他几位郡守,离倾绝虽然没有太深印象,但是知道自己当初任命时都是和吏部的舅父深思熟虑方才将一方郡县交付了,应该不会因为职责之事招人暗算。
既不是仇杀,情杀也不成立,贪财失义被路见不平之江湖豪杰铲除更不可能。
离倾绝百思不解,低头思索慢慢走回后宫,夜色已经渐渐笼罩,离倾绝走了一会儿停下脚步,竟是永福宫。他下意识的走到永福宫门口。
“奴婢们参见皇上,值守的宫女太监看见皇上走来,并且是无忧娘娘一回宫不到两个时辰皇上便跟着来,心里偷着乐。早有宫女给慕米桃报信儿去了。
“起来吧,娘娘在做什么?”离倾绝依旧负手慢慢踱着步子往宫里走。
“回皇上,娘娘在——休憩,不过奴才马上就去喊醒娘娘。”
离倾绝摆手:“免了。你们都下去吧。”
他心知,桃桃也是累了,何况马车上,他也没让她闲着,一路上他激情四射,慕米桃连连愤怒。想到此不禁笑了。
步入永福宫寝殿,西域进贡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莹白洁净的光芒,广润发散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水粉纱帘的寝榻。檀香木的廊柱上雕刻的凤凰展翅欲飞,与水晶玉璧灯座上雕刻的盘龙遥相呼应。
珍珠的帘幕,镀金的柱础。六尺宽的金丝楠阔*上悬着艳红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牡丹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榻上的人妩媚酣睡,玉臂裸露,宿兄半掩,搂着青玉抱枕睡在软蚕暖簟上,腰际覆盖着一层细蚕丝的罗衾。
离倾绝放轻了脚步在慕米桃寝榻边的贵妃椅上坐下来。
脑子依然在琢磨刚才的问题。
无疾而终,俱是郡守,不是仇杀,不思情杀,没有原因,没有理由。
但没有原因也肯定是有原因。否则郡守们不会无疾而终。
此时。慕米桃翻了个身,身上的罗衾掉下地来。
离倾绝弯腰拾起罗衾,这是东方诸侯小国进贡来的极柔软丝滑的新蚕丝被。宫里就这一条,他吩咐来福找出来给桃桃的宫里送来。
离倾绝拾起被子用手轻轻的揉搓几下那滑细的料子,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急急将罗衾给慕米桃盖上,转身大步走出永福宫。
“皇上,皇上请留步,娘娘已经睡了一会儿,怕是要醒了,要不,奴婢唤醒娘娘吧。”管事的宫女一见皇上才来便走,以为是娘娘一直贪睡,不免胆战心惊。
他们这些奴才奴婢不就是主子贵了才能有好日子过嘛,如今皇上喜怒不形于色,忽然的来又忽然的走,真叫他们这做奴才的心里七上八下犹如过独木桥般不安。
离倾绝只威严的说了声:“照顾好娘娘。”便风一般消失在永福宫门口。
回勤政殿的路上正与风风火火的百里逍遥撞上。
“哎呦,皇上,您这是赶的哪门子集(急)啊。”百里逍遥揉着额头上被离倾绝撞的包:
老大,你干嘛啊,你官大,头也大,连撞人都是超级疼的。唉,真是命苦不能怨政aa府,点背不能怨社会啊。
“屁话。你走路不看路怨得了谁?资料找齐了吗?”离倾绝瞄了一眼百里逍遥的袖笼。
“嗯呢,皇上放心,逍遥出马一个顶俩,我办事你放心。”
离倾绝没停步兀自快步向勤政殿走去。
百里逍遥一溜小跑儿跟着离倾绝到了勤政殿拿出一叠资料。
离倾绝将刚才左鸣拿来的案子和吏部的资料一一对应。良久,差不多半个时辰之久,才仰靠在檀香木的盘龙椅上:“逍遥,你发现点什么没?”
百里逍遥手托腮摇摇头:“皇上恕微臣愚钝,臣只发现几个郡守都是那么巧就差几天都结伴赴黄泉,还没有原因,甚是稀奇,依微臣的思路,不是约好了吧。”
离倾绝啪的合上卷宗,狠狠瞪了百里逍遥一眼厉声道:“百里逍遥你大胆,放肆!朝中出此大事,你还玩笑视之,极不尊重同僚也不尊重朕的威仪,你说如何赎罪?”
“额,皇上饶命,臣弟惶恐,没想到此事上纲上线是如此严重,皇上知道臣弟贫嘴惯了,绝对没有玩笑同僚之意啊。臣弟是如此罪不可恕,臣弟恳请皇上赐罪。”
离倾绝冷下脸道:“罪是要降的,朕命你即刻派出无影们高手到天泽和西贺各个郡县,保护好自朕登基以来新任命的郡守。此事只可成功,不可失败。”
“嗯嗯,皇上放心,逍遥一定办好,只是逍遥有一事要问。”
百里逍遥脸上像吃了一个苦瓜一般,咧着嘴。
“你有何事可问?”
“那个,皇兄答应过替臣弟和若而公主主持成亲,臣弟斗胆问皇上,啥时候啊?”
离倾绝瞪着百里逍遥佯作惶恐的样子,气极反笑:“此事不办好休想娶朕的义妹。”
“额,好吧。”百里逍遥揣好皇上的令箭。
转身要走之际又回过身来:“不过,臣弟有一事不明,还想请皇兄指教,是如何窥破的先机?”
“恩,这还像一句正经话。”
离倾绝点头摆手唤百里逍遥近前来:“你看这几份吏部的资料显示,无疾而终的几位郡守,都是刚上任不到一年。说明什么?而且这几位郡守的履历表明都是其为人都是正直忠义之人。这又说明了什么?几位郡守死的都很蹊跷,没有外伤,没有仇家,京城最优质的仵作都查不出丝毫蜘丝马迹。这又说明了什么?几位郡守死亡时间都在一个月内,以同一种奇怪的方式死亡。逍遥,几件事联系到一起,你想?”
“臣想——”百里逍遥揉着刚才被撞疼的脑门,寻思了一会儿,瞬间恍悟般的一拍脑门:“嘶——”脑门再次被拍疼了他先揉着脑门,吸了一口凉气凑近离倾绝耳边:“皇上,臣想明白了。这定是一场阴谋!”
“何出此言呢?”
“皇上您看,一个月内几位郡守忽然的无疾而终,位置却相差千里。而这几位郡守并无仇家,巧合的是,几位无疾而终的郡守还是皇上登基后任命的。这其中的隐喻阴谋不是不说自明?就是要在我朝制造恐慌,令臣不敢臣,民不敢民。再有几件这样的祸事奇事发生,朝堂官员岂不人人自危,百姓岂不更是提心吊胆!”
“恩,朕就喜欢你不装糊涂,以事论事,像个正常人的样子。逍遥所说完全是朕的顾虑啊。”离倾绝食指敲着龙书案叹道。
“依你看是何等阴谋之人?”
题外话:
亲们,这几天叶子身体不舒服发的晚,抱歉,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