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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房菜的私人管家很快接到了迟肆过来的消息,井然有序的带着侍应生上来给泡好了茶。
整个小院占地面积不小,四个包厢是仿古建筑,私密性极高,并且这里的饭食据说也都是失传已久的菜谱。
也因此别说是整个帝都,就算是整个南州,这里的饭菜都算得上是别具一格。
迟肆和穆浅在包厢门口站定,她抬头就看到了正好从门口进来的一行人。
一共四男一女,女孩子看上去年龄不大,面容姣好,是生的很漂亮的那一类。
她挽着手臂的男人长相俊朗,走路的姿态笔挺,气宇轩昂,女孩子小鸟依人的依托在她的身上。
这么一看,两人倒是及其的相配。
穆浅的视线往下,看到了她宽大的裙摆下隆起的腹部,她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
“这家菜馆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啊,为什么长官要跑的这么远来吃饭。”板寸头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问了句。
一旁跟着的年轻人温文尔雅,鼻梁戴着的金丝边眼镜显得他儒雅非常。
他笑着纠正了一声,“是先生。”
板寸头的男人住了嘴,他这不是叫习惯了吗。
“我们先进去吧,听说这地方的菜系是出了帝都之后吃不到的,我想尝尝。”女孩开口,声音宛若夜莺一般好听。
“先进去吧。”男人发号施令。
身后的两个男人也没说什么,走到了临近穆浅所在的旁边包厢停了下来,侍应生拉开房门。
四人按照先后顺序进入了包厢,最后关门的儒雅青年视线落在了对面的女孩子身上。
她似乎刚刚才从他们身上收回视线,不知道是看了多长时间。
“认识?”迟肆看着她开口道。
穆浅摇头,说的话自然,“那个女孩子长得挺好看的。”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包厢,随着两人的落座,侍应生开始上菜。
“刚刚那些人不是南州口音,附近明里暗里围了不少灵者,北州的赫连殇带着太太到南州访问,昨天人就已经入了帝都。”迟肆握着茶杯开口道。
穆浅挑眉,她重生在慕浅身上之后这几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去查探北州的事情。
但也多多少少有些耳闻,北州统一,赫连殇完成了他多年夙愿。
而今看上去他们几个都过的挺不错得,北州统一太平,以后也不用再过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这次束灵处和特行厅如果能够达成共识的话,也不失为南北两州和谐相处的讯号之一,挺不错的。”她笑着说了句。
迟肆明白她这性子,总是避重就轻,也就陪着她演下去。
“如今束灵处肖毅过世,权力收归秦晖的手中,除了楚昼之外,现在过半的人都笼络在秦晖的手里,如果他真的有意和平倒也罢了。”
穆浅心里明白,付云流在偌大的束灵处这么多年安插了不少的人,处心积虑的下了这盘棋,并且还私底下炼制弹药,寻找灵力强大的法器。
这人打的估计不会是和平共处的旗号,想到这里穆浅也不由冷然。
付云流是十大灵尊之中如今除了苏崤之外唯一还活着的人,当年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未可知。
付云流眼中对权力的渴望和野心穆浅看得出来,可是他眼中的野心又和其他人的有些不同。
一步一步掌控了束灵处这么多年,他明里暗里只怕也是攒了不少东西的。
别的不说,束灵处这两年负责挖掘厉害灵墓的灵者就是付云流的学生,他手中掌握的情报不少。
“先吃饭。”迟肆给她夹了两块菜。
这里的饭菜除了用的是失传已久的菜谱之外,烹饪的方法也是以古朴为主,所以能够将食材的原味激发的很好。
这儿的饭菜倒是挺合穆浅的口味的,一顿饭下来迟肆倒是没怎么动筷子,光顾着伺候他了。
“我吃饱了。”穆浅放下筷子制止了迟肆给她夹菜的动作。
看到她这样,男人也听了下来,“看上去是吃了挺多,一会儿会有助消化的蔬果汁。”
语毕门口的衡礼敲了敲门,“先生,有通电话需要您回。”
他忙着工作,穆浅撑着身体站起来,“我出去走走啊。”
这院子后面的风景不错,种了挺多不怕寒的植物修剪成了各式各样的形状,院子里的雪没有刻意去打扫,只是轻扫出了人能够出入的路。
两旁堆积的雪越来越多,倒是颇有几分寒天小院的氛围。
穆浅慢悠悠的走了两步,抬眸就被后院内盛放的红色梅花吸引了注意力,漫天雪白之中,点点红梅如同血迹一般的绽放在地面上,颇有美感。
她记得好像有个人是最喜欢冬日梅花的。
“没想到这儿的风景还是不错啊。”穆浅搓着手走过去。
刚走出没两步,前面慢悠悠下台阶的女孩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穆浅蹙眉,肚子都这么大了,一个人跑出来到这些晃悠什么呢。
眼瞅着眼前人走的不稳,她疾步上前抬手扶住了人,单手捂着肚子的女孩子抬头,对着她露出感激的笑容。
“谢谢你。”
穆浅扶着她一步一步下了台阶到了梅树下,“我看你的身体也不是那么方便,冰天雪地的就别一个人出来了,身边要跟着个人的。”
女孩子笑着解释了一句,“我丈夫在里头的,我嫌里面闷热,宝宝又在我的肚子里不停的动,就想着出来走一走。”
这个解释并不能让穆浅满意,她依旧皱着眉头,“那也应该有人陪着。”
看到眼前人一副担忧的样子,女孩子笑了笑,“没事的,他正忙着,我一个人可以的。”
紧跟着她伸出手,十分礼貌,“我叫灵簌,你叫什么名字?”
穆浅礼貌的握住她的手,“很高兴认识你。”
灵簌笑着点头,“你刚刚说话的样子像极了我认识的一个姐姐,刚刚你那样,我还以为是她回来了呢。”
穆浅下意识松开了还握着的手,“是吗,那我们也算是有缘分的了。”
“这梅花开的很好看吧,冬日里唯一的颜色,总是能让人十分惊艳。”灵簌自顾自的开口。
穆浅不由侧目,明明才分别没多久,可是她却有种身边的少女长大了不少的错觉。
如今她怀孕了,身上的母性光辉不会骗人,她身上如今透出的是由内而外的温柔。
“你还是回去吧,孕妇不能受凉,自己一个人要多小心。”穆浅说着转身。
停在原地的女孩子看向她,那股莫名的熟悉感越发的清晰。
眼前的人虽然长相不同,可是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她都有种那人是浅姐姐的感觉。
灵簌这才反应过来,她好像并没有说自己的名字啊。
还没等她开口,对面人猛地一转身,对准她抬手,一股凌冽的灵气直击而来。
“啊。”灵簌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差点倒在地上。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倒在了穆浅的怀里,房梁上,被穆浅击中肩膀的人转身逃窜。
滴落的血迹如同点点梅花的一样的落在雪地上。
“小夫人……”
砰的一声包厢门从两边划开,刚刚跟在她身边的两个男人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她的身边。
板寸男甚至还因为太过着急了,差点从台阶上摔下来,一落地之后毫不客气地将人从穆浅地手里抢回来。
儒雅斯文的男人动作迅速的挡在了灵簌身前,颇为警惕的看着穆浅。
“你是什么人?”
“你想对我们小夫人做什么。”
穆浅听了这称呼不由挑眉,什么小夫人,什么时候赫连殇玩的这么开了。
“路野,城鸣,不是这样的。”灵簌急忙开口解释,将板寸男给拉过来,“刚刚有人要伤我,是她救了我。”
“真是这样的?”路野表示怀疑。
挡在两人中间的城鸣也是一副怀疑的态度,上下打量穆浅。
这两人的性子依旧不变,一个神经大条,一个倒是心思细腻。
如果只有路野就算了,城鸣也在,他的心思最细腻,如果纠缠下去对她而言没有什么好处。
“你没事就好,我先走了。”穆浅说着转身离开。
穆浅刚刚转身,几人身后的包厢内一根筷子裹挟着灵力径直射出,穆浅停在原地没动。
还没等灵簌叫出声来,那根筷子忽然被一道灵气击中转了个方向飞回去。
包厢门打开,端坐在桌边的男人一手接住了那根筷子,另一只手扶住桌子,可是手却不住的颤抖。
“啪……”
筷子应声而碎,断成了三截。
赫连殇侧目,看向了出现在穆浅身边的男人。
他能够感觉出来,这男人的灵力高深莫测,非寻常灵者可比。
“下一次,断的可就不是筷子了。”迟肆扫了眼对面的人。
只一眼,灵簌下意识抖了抖肩膀,她就连赫连殇的那样的冷漠都挨过来了,没想到眼前的人身上的冷意远比赫连殇更重。
穆浅回头看了眼,四目相对,“给我一个袭击我的理由。”
赫连殇松了扶住桌子的手,“你的眼神不对。”
穆浅浅笑,他倒是学的挺像模像样的。
“你夫人大着肚子下台阶不方便,我伸手扶了一把,在你的眼中我的眼神就不对了,那要什么样的眼神才对?”
迟肆这人的性子冷,有些事情光靠嘴说是没用的。
他抬起的手掌下一秒被穆浅握住,男人不满的看向她。
穆浅劝了句,“和为贵,我们不轻易动手啊。”
开什么玩笑,迟肆和赫连殇打起来,这结果几乎不需要任何的悬念好不好。
赫连殇虽然也是沙场上厮杀出来的,可真的不是穆浅看不上他,赫连殇的单个实力,远在迟肆之下。
还是不要找这些麻烦了,他们是来南州访问的,等到访问结束了人也就回去了。
“你蓄意靠近我们小夫人,谁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思,你这是害怕你男人和我们先生打输了?”路野盯着眼前的人毫不客气地开口道。
穆浅对这个傻大哥也是十分地无语,一直最没脑子的典型。
“我男人什么样我不清楚?你给我闭嘴。”穆浅怼了句。
这个路野真的是一点都没变,相安无事的不好吗,硬是要去刺激迟肆干什么。
他是生怕自己能活得太长了是吧。
迟肆抬手将穆浅拉过来,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等我一会儿,我们马上就走。”
穆浅心里暗叫不好。
一直守在暗处的秋月绒跳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们中间。
城鸣是见过秋月绒的,杀风主队,这两天也会负责他们在帝都的安全。
“赫连先生误会了,这都是一场误会。”秋月绒开口道。
有了秋月绒这个中间人做解释,自然什么东西都是能说的清楚的。
赫连殇倒是坐在原位什么都没说,路野不情不愿的在男人的授意下对着眼前的两人道歉。
“对不起,也是我没说清楚,这件事情是我引起的。”灵簌满是歉意。
穆浅看了眼几人,没有深究的意思,带着迟肆转身离开。
有些话不用深究,他看得清楚,自然就不必开口问。
秋月绒对着几人颔首示意,转身就看到两人已经走远了,她这才想起来早上答应了严济的事情。
“穆浅!”
随着她的喊声,赫连殇手中的杯子落在桌面上,和碗筷盘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路野和城鸣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微微颤意。
看着秋月绒跑到了穆浅身边,从怀中取出了什么东西交给了她。
女孩子接下来之后,拉着身边男人的手越走越远。
“她刚刚喊得,是穆浅没错吧?”路野不确定的开口。
刚刚他明明听到的,是穆浅,秋月绒在喊那个女孩子穆浅。
城鸣长吸一口气,似乎在劝服自己。
“应该只是同名而已吧。”
这么细看,神态很像,可是相貌却是相差甚远。
抚着肚子的灵簌回头,包厢内的男人面容隐在暗处。
可是她却看到了桌面上倒下的杯子,灵簌回头,忍了忍心里的难过。
这几个月虽然是过去了,可是她依旧还活在他们所有人的心里,无论走多长时间,都不会消散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