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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的男子被人从马上扑到在地,眼睁睁看着马车扬长而去,不由怒喝一声,还欲起身继续朝前追去,可是身后的玄衣男子却陡然出声骂道:“苏辰风。你发什么疯,”
怒喝他的人正是韩西月。苏辰风眼见马车就要离开视线,他挣扎道:“西月,你别拦着我。”
“你是不是想死啊。”韩西月一受扣住苏辰风,怒喝道:“你想杀徐英,你简直是疯了。你有沒有想过,徐英在这里死了,王爷怎么交代。”
韩西月这一声怒喝让苏辰风稍稍冷静了下來,他只看着韩西月,忽然道:“是王爷让我來对付徐英的,他竟敢……。”苏辰风想到楚玉晗这些日子的恍惚与惊恐,不由咬牙切齿道。
韩西月双眼微眯,细细地看着苏辰风道:“王爷让你自己对付徐英的,”
想起日间萧奕洵对自己说的“我是放过了徐英,但是你并不一定要放过徐英,要怎么做,还是你自己的事情。”苏辰风点了点头“嗯。”
揣测了一下萧奕洵的心理,韩西月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王爷的意思是让你來暗杀他么,你就是武功好,也不能这么用啊。”他看着一脸茫然却愤怒的苏辰风,静静道:“徐英死了,徐升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首先第一个便会怀疑到王爷身上。”他仔细观察了苏辰风的神色,未等苏辰风说话,便先行说道:“即便你想要一己承担,但别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到时就势必会连累王爷,王爷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权力,你知不知道,我要是再晚來一点,就全毁在你手上了。”
韩西月平日里并非话多之人,但今日他的情绪却是非常起伏。今日他看着苏辰风回军营的时候,神色就不对劲,便一直注意着苏辰风,可谁知这晚上苏辰风竟然换了身衣服,偷偷出了军营,这可让韩西月大吃一惊,他不由得尾随了上去。跟着半路,才得知苏辰风竟打的是杀徐英的主意,还好他赶到的及时,制止了苏辰风冲动的举动,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他深刻的记着,就是因为当初自己的一个愚蠢的举动,使得韩千叶受到牵连,贬谪洛阳皇陵,所以今天他绝对不能让着相同的事情再发生。
苏辰风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犯下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他想想真是后怕了起來:“还好你阻止了我……不然我怎么面对王爷啊……”
韩西月将苏辰风扶了起來,冷静道:“徐英那种人,对付起來实在是太容易了,你不要冲动,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对付他。”
苏辰风微微发蒙,他忽然觉得有些不认识眼前的韩西月了,因为他有印象,以前的韩西月纵使寡言少语,但也绝对不像现在这样深沉内敛,以前的他只好还是真诚坦然的。
虽说现在的韩西月仍然是一片赤诚,但是总有一些感觉不一样了。“你好像有一些变了,西月。”在韩西月的身后,苏辰风突然这样说道。
韩西月回过头來,眉锋眼厉,但他却淡淡的笑了:“人总是会变的,包括你,你以后也会改变的……虽然变化不一定是好的……”他忽然停了下來,笑道:“我又在胡说些什么,走吧,我们回去吧,要是让陈将军知道我们擅自离营,以他的脾气,我们可是会被狠狠罚一顿的。”
苏辰风想通了期间厉害,虽然仍不甘心,但到底也随韩西月回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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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秦婉词的嘱咐,楚玉晗便一直在屋里休息着。一天,她正坐在桌前看书,就听得有人传报道:“燕王妃來了。”
楚玉晗正要翻书的手突然顿住了,她猛地一惊,向门口看去,燕如吟一身以蓝色为主的素衣,外面衬着一件浅黄的褂子,正从门口走了进來。楚玉晗见燕如吟神态虚弱,便本能的让下人给燕如吟先摆了一张椅子,然后向燕如吟行了一个礼。
燕如吟含笑坐了下來,看着一脸懵懂的楚玉晗,道:“到底也是名门闺秀,当真行使也是十分得体啊。”
楚玉晗微微脸红,只低头道:“王妃过誉,玉晗并非名门出身。”
燕如吟唏嘘道:“楚氏一族可是羲朝大族,怎能不算是名门呢,”
楚玉晗一听到“楚氏一族”,心中就像是被什么锥子给狠狠扎了一下,她面露赧色,只道:“羲朝已亡,到底算不得什么。”
听出楚玉晗话里有些不快的意味,燕如吟心思细腻,自然知道楚玉晗不喜欢这个话題,所以她倒也沒再提,只是转而道:“你來王府也是有段时日了,因为身子虚,我也一直沒有來看你,玉晗可不要见怪。”
楚玉晗淡淡笑道:“王妃不要这么说,这说起來,那还是玉晗不对了,一直都沒有去拜访王妃,玉晗在这里可要请罪了。”说罢,就势便要行礼起來,燕如吟赶忙扶起她,笑道:“好好的行什么大礼,我可受不起。”
楚玉晗吃吃一笑,也沒有坚持了,她看得出來,燕如吟是个温和端秀的女子。燕如吟见楚玉晗笑的开心,一瞬间明媚如阳光,淡淡笑了起來,那微笑就如苍然的白云一般淡然:“玉晗笑起來很好看。”这句话说得楚玉晗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只将脸转到了一边去。
燕如吟全当楚玉晗过于羞涩,正要再道却看见楚玉晗桌案上正摊开一本书,她不由好奇的问道:“玉晗在看的什么书啊,”
楚玉晗间燕如吟问道,一时脸色就红了起來,她赶忙将书收了起來,尴尬一笑:“也沒得什么,表姐一直让我休息着,我闲着无聊,用來打发时间的。”
燕如吟在楚玉晗慌忙收拾的时候看到了书上的題目……《王摩诘诗选》。她眼神一亮,笑问:“玉晗倒是好修养,在读诗呢。”
一听燕如吟这话,楚玉晗知道是瞒不住了,可她转念一想,倒是像想通了什么似的,嫣然转眸,对着燕如吟笑道:“王妃,您來教我写诗好不好,”她有些羞涩,支吾道:“上次元宵,你们一个个都写的那么好,唯有我实在是技艺低下,可让我好生尴尬。”
原來是这样,燕如吟这才知道楚玉晗读诗的缘故,她温和的笑着看着燕如吟道:“你要我教你,我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如何不找你表姐呢,论水平,似乎王妃还要在我之上啊。”
楚玉晗道:“婉儿表姐最拿手的是词不是诗,而且她又有湛辰要带,比较忙,我不好意思劳烦她。而且若要说作诗的水平,期间最好的必定是姐夫了,但姐夫比姐姐还要忙,我就更不能找了。”
楚玉晗一条一条理由娓娓道來,燕如吟不由笑道:“我是知道了,好,既然你要向我学习,我自然很高兴來教你了。”
燕如吟浅浅笑了起來,双眸上的睫毛在她雪白的面孔上投下了一道弯弯的弧线,让人觉得异常温和,她对楚玉晗笑道:“其实写诗实非难事,首先只要将基本的起、承、转、合,韵律韵脚,平仄对偶那一块习扎实了就好了。”
楚玉晗急着道:“嗯,这些格律我都知道,也是一直规规矩矩的來,只是觉得写出來的总是不尽人意,总感觉很生涩。”
燕如吟点点头道:“这是你们刚开始都会有的毛病,过于拘束于格律,反倒是施了真失了准头,你看你上次元宵节的那一首赤绡织舞宫腰软,霓裳一曲黄昏晚。昌黎云外雁行斜,归去离别随歌展。前三句都是可以的,只是这最后一句,显然是为了压上韵脚,而强行搬上去的。”
“是了是了。”楚玉晗又急道:“这首诗写到最后当真是力不从心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写上去了,唉”她愁眉苦脸了起來:“这学诗,还真难。”
燕如吟见楚玉晗这般苦恼,倒是笑了起來:“其实这写诗不难,你就是过于看重格律,而使诗歌失了本心了。诗歌最重要的还是‘立意’,只要是立意上去了,有些格律就不那么讲究了。就像上次靖渊王那篇,格律方面硬说起來还是有些地方有问題的,但是并不妨碍那首五言律诗的好,那正是因为他诗中有情,诗中有意。这意一旦上去,整首诗的格调自然就上去了。”
燕如吟说了这一大堆,楚玉晗仔仔细细的听着。
见楚玉晗这么认真,燕如吟不由掩嘴笑道:“王摩诘的诗自然是好的,你先将他的诗读熟了,再读杜甫李白的,总之多读多练多改,这水平自然会上去,玉晗你很聪明,这么用心的学,自然是可以的。”
楚玉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却突然问道:“那么,我要多久才能有婉儿表姐的水平,”
燕如吟微微一愣,她却也沒多想,只道:“王妃本身便颇有天赋,格律方面因为是女子,自然精细可观,加之她心胸豪广,不拘泥于小结,这诗歌立意上也是自然要高出一等,玉晗要达到你表姐的水平,还是要慢慢來的。”
楚玉晗听完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哦”,便沒有再说话了。
原來,表姐,我现在和你还差的这么远啊……不过,我一定会赶上來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