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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萧奕洵推开门的时候,纳兰媛姬正站在屋子里左右打量着身后雅致的屏风,虽然且柔王宫与豫昭王府里也少不了这种贵重的东西,但是在宫外与府外,看到的感觉到的便是不一样,正想伸手去抚一抚那精致的绣品,却冷不防被门打开的声音惊了一下。
原以为是墨香回來了,回头一看,却是一陌生男子推开了门。心中大惊,旁边的柔安已经出声喝到:“你是什么人,竟然擅闯……”可惜话未來得及说完,便被男子一手推了出去,关在了门外,动手十分迅速,瞬间让纳兰媛姬想到了自己曾见到的那些宫中、军中高手的功夫,行云流水、无一丝多余。
柔安被关在了屋外,自然心急如焚,拼命地想要打开屋子,更是准备去叫人來,正巧这是墨香从后面赶來,柔安赶忙对墨香急道:“墨香姐姐,有一个陌生的男人闯进了公主的屋子,你……你快叫人啊。”
墨香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拉过柔安,低声道:“那是……王爷……”
柔安一愣,复而惊慌道:“什么,。他是豫昭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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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媛姬紧紧盯着眼前的男子,细微地向后退了一步,突然闯进的男子衣着华贵,锦缎的料子一眼看上去就不一般,应该是哪家的贵公子。并且面容极其清俊,有与离漠男子不一样的风姿,眉眼清润却带着疏离与锋利,只一眼,纳兰媛姬便得出这是一个尊贵却冷峻的男子。
她强定心神,手伸到衣袍下面,触摸到一把冰冷的匕首,这是当年她十二岁搏杀一只小狮子后,那个男子送给自己的礼物,连家最锋利的一把匕首,吹发可断。不知眼前男子是何居心,突然闯进定非善者,再看他出手,必定武艺超绝。但,她纳兰媛姬却不是胆小之人,只冷眼看着面前年轻俊秀的男子,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你有什么事,”
醉香阁绝非一般人能进來的,若非刚刚墨香出示了豫昭王府的令牌,只怕她们轻易还进不來。所以这个男子,身份定不一般,再看他冷漠的眼神,想來也不是打着财色的主意。纳兰媛姬初來京城,还什么人都沒有见过,自知还未与人结怨。而且今天她的出行也只是突來奇想,应该不会有其他的人会知道。所以,一时之间,断定不了男子的意图,只能出声相问。
谁知男子并不说话,只是向自己走了过來,似乎居高临下得看着自己,还有一步之遥竟然突然把手向自己的衣袍下伸去。浑身一颤,竟觉十分羞辱,纳兰媛姬眉目一横,抽出衣袍下的匕首便快速的朝男子手上划去。离漠王室女子不同靖朝,或多或少都会学些武艺,而纳兰媛姬的身手在宫中的几位公主里面也算是好的。这一刀速度十分迅疾。
男子似乎也沒料到纳兰媛姬会有这么一招,拧了眉只是左脚向后轻轻点了一步,便轻易躲开了纳兰媛姬极速的锋刃,只不过依然将他左手的袖子割开了一个小口子,看着那差不多一寸的小口子,男子深沉的眼底闪现了一股笑意。随后,只是轻轻伸出右手,拧住纳兰媛姬的右手,轻轻一翻,便将匕首夺了过來。而后稍一用力,纳兰媛姬的身子便被抵到了屏风之上。
左手扣住纳兰媛姬的下颚,右手拿着那把锋利的匕首细细打量了起來。
刀刃轻薄,却是极好的钢材,显然是千锤百炼所出,柄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镶着纯金与珍贵的玉石,乍一看倒像是富贵人家收來玩的匕首,只不过真正领略了一番,才知道,这把匕首并非徒有其表。不过轻轻擦过就能割裂自己的衣裳,当真是锋利无比。再翻转一看,刀柄的末端,刻着一个清晰的“连”字,男子神情一凛,随手将匕首一把钉在了屏风之上,那“噌”的一声,让纳兰媛姬的心都颤了一下。
“还真是个厉害的女人呢。”看着被自己紧紧扣住的女人,男子深湛的眼里露出一丝饶有意味的笑容。
纳兰媛姬被死死扣住,仰着头对住男子的眼睛,这个样子让她大为耻辱,她冷傲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要干什么,。这个地方可不允许你乱來。”
“乱來,”男子笑了笑,从容如风,“有点意思啊。本王要碰自己的女人,倒是乱來了。”
脑海似乎被什么东西猛烈的撞击了一下,一瞬间纳兰媛姬脑中的理智一下子被撞得四处飞散,什么,本王,自己的女人,天下能对自己说这一句话的男子只有一个,那便是自己那位名满天下,一直冷落自己的夫君……豫昭王萧奕洵。
看着眼前英俊的男子,纳兰媛姬的心境难以平复。不是沒听说过靖朝豫昭王才貌双绝,姿容出众。她本以为那些话不过也是道听途说,毕竟一个如此极富盛名的男子,若是有着一张平凡的脸,那那美名也就沒那么大的影响力了。况且,纳兰媛姬小时候便见过不少的将领,一个叱咤疆场的男子该是怎么个样子,她心里早就有了规划,可是今天第一次见到了这位传闻中的亲王,纳兰媛姬还是震惊了。无论如何她都想不到,这样一个相貌清俊潇洒的男子竟然就是那个手刃离漠元帅,重创离漠大军,逼自己的父王低头的那个修罗亲王。
若非萧奕洵眼中的冷峻与冰冷,她真当面前的这个男子是一名富家的少年公子。
“你……你是豫昭王,”不是沒有想过见到萧奕洵的时候自己要说什么话,那些话,纳兰媛姬早就在肚子里打了上百遍的草稿了,可是这突如其來的见面却让她脑海中早就准备好的墨水刹那间消失无踪。有些狼狈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但是纳兰媛姬仍旧是昂着头,故作镇定:“你怎么会在这里,”
松开了纳兰媛姬,萧奕洵向后退了一步,淡淡笑了一下,眼底却无笑意:“怎么,你能來的这个地方,本王倒是不能了,”环顾了四周一圈,萧奕洵凉凉讽刺道:“侧王妃你倒是悠闲地很啊,还能找着这么个地方享受一下。”
萧奕洵的讥讽燃起了纳兰媛姬不屈之心,她撑着一份气势,顶了回去:“王爷既然不想见臣妾,却也沒说不允许臣妾出府吧。若是王爷因此而要治臣妾的罪,臣妾却是不服。”
被纳兰媛姬直接顶撞,萧奕洵也不以为忤,只是饶有意味地笑道:“侧王妃的性格还真是刚强,本王佩服的紧。的确,本王沒说过你不能出府,也沒有限制你的自由,你想怎么样都是你自己的事情。”萧奕洵俊俏的眉毛稍稍一扬,目光移到了纳兰媛姬身后屏风上插着的那把锋利却珍贵的匕首,眉梢里无声地攒了一丝讥诮:“不过,若是侧王妃以为就凭你那一把还算锋利的匕首、或者你那不入流的功夫就能取本王的命的话,未免也太过天真了。”
纳兰媛姬微微一愣,脱口道:“我沒要杀你。”
萧奕洵摇摇头,再次强调:“不是你沒要杀我,而是你杀不了我。”他冷冷审视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姿容秀丽,性格却出奇刚强的离漠公主,淡淡道:“离漠的公主,本王可是杀了你们引以为神的元帅,杀了你的亲哥哥,还逼着你嫁给我了,你不想杀我,”他顿了一顿,又道:“或许你不想要我的命,可我知道,你那位‘才干超绝’的父王可是在睡梦里都要我的命呢。
朝前走了两步,萧奕洵从屏风上取下那把匕首,然后把它放到了纳兰媛姬的手中,不动声色的看着面前身着红衣的女子,低沉着声音,笑问:“离漠的公主,你想杀我吗,”
纳兰媛姬手一僵,不知该如何回答。
萧奕洵笑得从容恣意:“如果你想杀我的话,就來杀吧。”
到了此刻,纳兰媛姬竟也沒那么慌张了,她反而正视萧奕洵,亦笑道:“王爷说笑了,明明知道以臣妾的本事根本杀不了王爷。王爷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讥讽臣妾罢了。若是王爷真想帮臣妾这个忙,不妨就站在这里,让臣妾捅上个几刀,不也就省事了,”纳兰媛姬眉眼含笑,灿如蔷薇。
静静地看了纳兰媛姬一会儿,萧奕洵淡淡笑了,他点了一下头,道:“这是个不错的提议,值得本王好好考虑一下。”扬了扬眉,萧奕洵突然问了一个问題:“离漠的公主,你叫什么名字,”时至今日,萧奕洵才发现他其实还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新侧王妃叫什么名字,只知该姓纳兰,名字似乎也听人说过,只是似乎从來沒有记住过。今天这么一见面,他对这个离漠的公主倒真存了一分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