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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连皓月与薛昌在山谷中与廖腾升大战的时候,良英早就按着连皓月的命令,带着一群身穿若伊军服的骑兵赶到了运山城下,急报廖腾升受了埋伏,赶快派援军相救,运山城的守将,见良英一行人仿佛是从一场恶战中逃出,想都没想都信了,马上开城门派人去援救廖腾升,谁知,刚开城门,看上去已经半死不活的军队立刻生龙活虎起来,上马就像城内冲,还没等守将反应过来,良英一行人早已杀进了城中,控制住了城门,然后再城下一片混战厮杀。
而那边连皓月击溃廖腾升之后,立刻乘胜赶来运山城,见城门下一片混战,便知良英施计成功,立刻将大军投入战局,助良英一臂之力,步兵打骑兵本就是劣势,更何况运山城现在已无人能够掌兵,连皓月几乎已风卷残云的速度清理了城外的步兵,长驱直入,拿下了运山城。
当连皓月巧计夺下运山城,诛杀廖腾升的消息传到了且柔,整个且柔王城都惊愕不已。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那样坚固的运山城竟被一个年轻的将军攻下,如此奸诈狡猾的廖腾升竟也被诛杀。朝中大臣纷纷赞扬连皓月初次掌兵竟有如此成效,竟似当年年少的豫昭王雪夜突袭攻下雍谷关一样的传奇。
连皓月带来了这样大胜的消息,在纳兰隽沉湎与失子之痛的时候,给了他一丝的安慰与弥补,他终于勉励的露出了一个笑容,下令让连皓月回京,要重重的奖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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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楚府。
楚玉晗正坐在暖炉前面,低着头绣着一个荷包,她拿了两条红色的线,比了比,又轻轻打开窗看了看屋外那株红色的梅花树,选了一个颜色,串起了针来。屋中的苏合香散发着清幽淡雅的香气更是让人心脾俱暖。
楚玉晗正低头绣着梅花的时候,老管家李全在屋外道说苏府又派人送了东西来。楚玉晗愣了愣,赶忙让丫头把李全接进来,她瞧着李全的手上拎着一个鸟笼子,里面装着一直毛色雪白的鹦鹉,只有头上有一小撮黄色的冠羽,毛绒绒地可爱极了。
一见这只可爱的鹦鹉便喜欢的不得了,当即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掀开腿上盖着的毯子,跑了过来,拎起了这只鸟笼子细细地看起了这只鸟,笑道:“这大冬天的,怎么会有这么好玩的鹦鹉呢?”
李全满脸都是笑容:“苏将军有心,上次小姐说了冬日无趣,这才几天,就给小姐寻了这么一只雪白的鹦鹉。”
楚玉晗灿然一笑,露出洁白皓齿,低声道:“辰风他一直很有心的。”那鸟儿刚从屋外出来,冷的不行,直打冷战,她心疼地不得了,连忙把鸟笼拿到暖炉前面,让这只可怜的小鹦鹉也烤烤火。李全看楚玉晗一心在这只鹦鹉上,只是笑着不说话,便小心出去了,不在打扰楚玉晗看鸟。
楚玉晗身边的小丫头春桃看楚玉晗吧鹦鹉贴近了暖炉,吓了一跳,刚忙制止道:“小姐,你是想把这只鸟的羽毛都烧掉吗还是想烤了吃掉?”
楚玉晗吓了一跳,赶忙把鸟笼拿开,小心翼翼地拿了个凳子,把鸟笼放在上面,然后对春桃说:“春桃,你快去用小碟子装点水过来,我觉得它有点渴了。”
春桃忍不住掩嘴偷笑:“小姐,你又不是鹦鹉,你怎么知道它渴了?”楚玉晗气的瞪了春桃一眼:“还不快去!”
春桃听话地端来了水,蹲了下来,靠在楚玉晗的身边,细细地打量这只鹦鹉,而后笑道:“小姐,我听说鹦鹉都是会学着说话的,反正最近我们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天天教它学说话就好了,让奴婢想想,我们第一句教它什么好呢?”她的眼珠贼溜溜地一转,然后拍手一笑:“我看,不如第一句就教它说辰风吧!”
楚玉晗气的一把拍在春桃的背上,笑骂道:“你这丫头,疯了吧。”嘴上这么说着,脸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两人正笑骂嬉闹间,楚焕东却突然闯了进来。楚玉晗的脸色立刻猛地一变,楚焕东看见屋内多了一只鹦鹉,不住问道:“哪来的鹦鹉?”
春桃笑嘻嘻道:“老爷,还能有谁呢?当然是苏将军啊。”
楚玉晗皱眉,压低声音对春桃道:“春桃,你别多嘴,你先出去吧。”
春桃撇撇嘴跑了出去,楚玉晗有些怒气:“爹,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楚焕东没有回答,只看了看那只通体雪白的鹦鹉,咋舌道:“看来,苏辰风那个小伙子是真的很喜欢你呀。你看,自从他从黄河赈灾回来之后,大大小小往府上送了多少东西,什么玉雕、布匹、首饰……今天还送了一只鸟,这个小伙子,还真是动了不少心思啊。”
楚焕东说着用余光看了看自己女儿的脸色,见楚玉晗的脸不自觉得红了起来,略有深意地说:“这苏辰风自黄河赈灾回来之后,可一直都是朝中的大红人啊。他的年纪也不小了,至今都没有成家,连个姬妾也没有。他是豫昭王的左膀右臂,可得出来豫昭王已经有心提拔他在宫中担任要职了,朝中可有不少官宦人家的大小姐想要嫁进苏府呢,据说媒人都上门过好几次了,只是这苏辰风就是不肯。”他看着楚玉晗,感叹道:“女儿,你的魅力可真是够大的。”
楚玉晗没有理睬楚焕东,提了裙子,又坐到一边,低头去绣梅花了。楚焕东见楚玉晗不理睬自己,也不恼怒,只坐到了自己女儿的身边,笑意深浓:“你说,这苏辰风要是真的来府上提亲,我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楚玉晗手上动作一停,双眸如秋水翦瞳,淡淡一笑:“爹,你定夺就好了。”
楚焕东愣住了,楚玉晗的表情竟如情窦初开地女儿一般,她的女儿何时有过这样的表情?他不住皱眉问道:“你不想嫁给豫昭王了?”
楚玉晗表情一僵,想到了秦婉词的死,还有豫昭王府那一直空着的那间屋子,心中一片愀然,这两年来,秦婉词的死日日都让楚玉晗备受煎熬。她曾经以为没有秦婉词,她便能接近萧奕洵,却没想到,没有了秦婉词她根本什么都没有。
之前,她所得到的一切,所能拥有的一切地位和旁人对自己的关怀与爱护,其实都是来自自己的这个姐姐。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回想之前的生活,才发现,秦婉词就像是自己的母亲一样爱护自己,她会让自己找最好的老师教自己读书;会给自己穿最好的衣服,用最好的东西,有人欺负自己,她会为自己出头,把自己护在身边。而这一切,她从来都忽视了。所有的一切,只有在失去了之后,人才会知道珍惜。
她一直一心要做最有地位的女子,让自己不再被欺负,却忽略了,在秦婉词的身边,从没有任何人能够欺负自己,而她竟然还想妄图夺取自己这个姐姐的一切,她是真的真的很可恨。多少的夜晚,她暗自垂泪,想向那个温柔的女子诉说自己的歉意与悔恨,回答自己的只有那冰冷黑暗的墙面。
楚玉晗的眼圈微红,满心愧疚,只低声道:“我对不起婉姐姐,嫁给豫昭王从一开始就是我在痴心妄想。”
楚焕东没想到楚玉晗会冒出这样一句话,他愣住了:“玉晗,你说什么话呢?你的野心呢?”
“野心?”楚玉晗自嘲的笑了:“什么野心,不过是我不切实际地妄想罢了。爹,你真以为身居高位那么好吗?你看看,婉姐姐,她的地位够高了吧,堂堂豫昭王妃,可是现在连尸首都找不到!再看看淑懿太后,地位够高了吧,一朝的太后,可是呢?连是怎么死的都查不出来。你再看看现在的太后,有权有地位,可是她又怎么样呢?除了她的儿子,她现在还有什么呢?所以,我已经看明白了,这个世界,不是你登了顶,你就能过自己想过的人生的。”
她苦笑道:“以前,我看不清看不明,伤害了婉姐姐,伤害了那么多的人,以后我要好好的生活。”
楚焕东哑口无言,这个女儿,心思从来不是自己能猜和能掌控的。什么时候她竟然想通了?是那个苏辰风让她改变的?他沉默了半天,半晌才道:“没关系,苏辰风也可以,他也很好。我估摸着豫昭王是想慢慢培养他,等韩玉韬退了下来,扶持苏辰风做兵部尚书,那可是正二品的大官,有苏辰风提携,想来我的路也会好走很多……”
本来楚玉晗的态度还是温和柔善的,可是一听到这话,她立刻大怒,放下了手中的针线,一拍桌子,瞪住楚焕东,狠声道:“你不准打苏辰风的主意!我不准你打他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