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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助教,这么晚了去哪?”
听到“助教”这两字,钟离桃心里禁不住泛酸,她不想理韩晓,可是人家找上门答话她只好淡声答:“回去。”
“啊,晚上这里很难打车的。”韩晓好心的提醒,热情的拉开车门:“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谢谢。”钟离桃想也没想直接回绝。
“钟离助教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韩晓笑得柔和无害:“我没别的意思,看到你半夜在这里等车,大家同事一场帮一下忙而已。”韩晓话一转,问:“还是,钟离助教怕我不敢上车?”
钟离桃蹙眉,这韩晓搞什么,变得这么热情。
韩晓却不待钟离桃回应直接下车,绕过车头把钟离桃推上车:“你不要一副警惕的样子好不好,难道我还会吃了你不成?人家想做做好事就给个表现的机会嘛。”
韩晓不顾钟离桃反对直接她推上车“嘭”的一声关紧车门,然后小跑着绕过车头,生怕钟离桃会下车似的赶忙上车关车开动,一连串动作一口气做完后他才微呼了一口气,随即脸上表情绷紧起来。
钟离桃虽然排斥,但上了车也就随意了,时间太晚打车更难。
她靠在车座不言不语,她现在什么也不想说,满脑都是顾易弘的疾言厉色和决绝的背影,根本没有心去想别的,不管谁送她都会坐,大有一种什么都无所谓了的空落心态。
韩晓也一言不发,偶尔意味不明的看一眼钟离桃,感觉着钟离桃的神色状态。
想着伤着,钟离桃昏昏欲睡,感觉疲乏的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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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文轩的生日聚会还没结束,他却心不在焉的频频走出包间打电话,可是不管拨多少遍,对方手机的回应都是关机。第五次出来刚拿出电话,他身后忽然向起一个冷沉的声音。
“不用打了,她有急事已经先一步回去。”
慕文轩转身,脸埋在黑暗里看不清楚神色,但那复杂的眸光却是不能掩饰,很不客气的射向拐角边的冷峻之人。
“是我送她走的。”言简神色无波的开口,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
慕文轩由始至终没有说话,看着言简冷毅的背影离开,他的眸光在暗阴里变得晦暗不明,一时之间不复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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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黑色本田如流星飙过,在深黑的夜下划出一束暗黑的流光,眨眼穿过,快得来不及看清。
疾利的风把顾易弘头上的发圈刮掉,他那头颈长的黑发被狂怒一卷,瞬间凌乱肆舞,张牙舞爪猛力拍打着他的脸和颈,他也不顾,只麻木的看着前方极速飞飙。
疯狂乱舞的发猛然飞进眼睛,他失去了知觉般感觉不到痛,眼睛瞬间被遮了视线,他才头一甩想甩掉遮眼的发,然这一甩车头一摆,飞窜的车立即拐了出去--
“嘭!”
一声撞响立时震动了寂静的夜,摩托车撞到路边的路灯还没停,猛弹开后扭了扭继续朝前蹿去,这一撞一弹,心不在焉的顾易弘被震得摇摇欲坠,车子摔地的瞬间他被狠狠的抛了出去--
“嘭--”
又一声猛烈的震响下,车倒身飞,被甩起的身影在空中翻滚了几下才落地,“嗙”的一声后车子一步摔在地上,身影随即在地上再次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暴动止息,回归安静,如果不是车灯照耀,油门不死的响着,这里的安静便会埋没刚刚惊险的一幕。
顾易弘仰躺在地,胸膛呼吸剧烈起伏,那一头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此刻凌乱不堪的贴遮去了他的半张脸--痛殇。
喘息了许久他才发现,一路没目的狂飙居然飙到了海边,飙到向她表白的地方,难怪摔下来感觉软和,身下是细细的海沙。
他凉凉一笑,想用身痛换取心痛也不行,连老天也不成全竟然让他毫发无伤。
还是,老天也在嘲笑他,来到曾经表白的地方寒碜他?
他开始笑出声,低低的,苦苦的,冷痛的,然后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疯狂,笑声在空中飘荡,飘远……
笑有多痛就说明了有多爱。
笑有多苦就说明了有多深。
笑有多讽就说明了有多真。
“啊————”
顾易弘忽然长吼,深深地,歇斯底里地……
海风呼呼,把他的吼包容,融合。就如激昂磅礴的曲子里加了一个激痛的音符,曲子立即变得荡气断肠,一遍一遍凄厉的吟唱……
忽然,躺在沙滩上的人翻弹而起,疯狂的朝海边跑去,疾步不停冲向海面……
脚步激踏冲进海里,他犹自不停疾力狂跑,“啪啪啪”激起水花在狂乱脚步下四处飞串,溅闪出哀怒的星点。
“嗙--”
水没腰际,他一个蒙扎往水里沉淹。
深黑的海面荡了几荡始于平静,只有一连串的气泡在冒,海风拂过水面不见,波光粼粼起浪纹,浪推浪在沙滩边湿沙平沙。
顾易弘闭着眼,眼不见耳不闻,想,就这样沉埋。
如果可以,他真不希望来到这个世界,也就不用一次一次的面对欺骗。
十七年前断去母爱,十七年后断掉情爱,人生之中的三爱,亲人,朋友和爱情,其二他已经决绝,也不知道剩余的时光里,还有什么样的爱能拯救着他痛悔的心。
他以为她是他的救赎女神,他以为她能把他十七年的阴霾驱除,却想不到她是他的魔魅,让他痛上加痛的此生决绝的心魔。
他恨,恨自己为什么还要再次去相信爱,相信女人?
他怨,怨她风轻云淡的面对他的情,冷然观望,毫不留情。
是啊,她无情。比他母亲还无情,他母亲当初有陈少佐可以算有苦衷,可是她呢,她有什么?为了报复不惜手段,甚至牺牲自己色诱--
想到这顾易弘不免懊恼,也没什么色相,自己怎么就着了她的道呢?
等等,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激灵,皱眉,猛睁开眼,涟漪的眸子在水底刹那划过一道疾驰的光。
母亲的苦衷是陈少佐,想到陈少佐就设联到陈建海,想到陈建海他心里就隐忍不安,陈建海,钟离桃--
“哗啦!”
黑漆的海面升起一道晶亮的水雾,一道人影破水而出,晶亮的水珠滴滴答答四散飞落,深夜月光下,在广阔海面上惊爆出一道诡魅的画面。
黑暗沉沉,深海无边,半夜无人,水幕点亮,半条人影,破水而出……
诡异而诱艳,如魅如妖。
顾易弘大口的喘着气,仰浮在海面上,一头湿发凌乱的半贴额半淹水,脸上的水渍映着月光,清冷了月冰冷了俊容。
月渡光渡了人,冰美。
冷心凉身,决绝。
“钟离桃,算我上辈子欠你的!”
恨归恨但不希望她有危险,上次离开弘武她出事到现在想起他还心有余悸,而这次她要是出事责任完全在他,所以为了自己的责任,他必须管,看到她安然他才能问心无愧。
顾易弘为自己找了个充分正直的理由从水里一跃而起,比冲进来更快的速度朝岸边急冲了回去。刚刚痛极脑热什么也没想,居然把这段日子对陈建海的防范忘在了脑后。
跑到车边拉起了摩托翻身上去,扭了油门就冲,车轮飞转,在沙滩上有些吃陷,虽然有点慢但不影响他的车技。随着车子飞动,车轮边的沙子狂乱飞串,滴滴答答疯狂的弹打在车轮上,隐回沙海里。
上到实地,顾易弘油门一扭到底,身子前伏几乎压在车上,迎风飞掠流星般远去。
如流星般飞来,再如流星般回去。
回到弘武直接飙到练习楼大门,顾易弘跳下车如风般卷进了大门,门口保卫都没来得及看清人,顾易弘已经按了电梯,待电梯一开他急忙闪进去,上到总教楼,急急忙忙跑到钟离桃的休息室,推开门--
里面,东西整齐不乱,那几套练功服折叠整齐放在沙发上,里面的东西虽然没空但却少了。
顾易弘无力的往门上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