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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满堂惊疑。
时天和敦促药兴怀再好好看看,毕竟方才说出千年血参不存在的话,可是他自个儿。
如今老弟兄一语推翻自己的断论。
那自己的面儿又往哪儿搁?
药兴怀再看,依旧笑说。
“错不了,错不了,难不成我这药姓族长还会看走眼?”
这话一说,满堂打趣。
“药老说笑了!”
众人皆知,药兴怀之所以能是一族之长,全因他博学多识还有他在中药材上的造诣。
莫说沧州,就是全夏国,他药兴怀也是医界泰斗!
所以他的话,他人怎敢怀疑?
正是因此,堂中人的目光也就悄悄转到颜元青哪里去了。
毕竟这可是孙女婿送来的“胡萝卜”!
……
正是时天和尴尬之际,寿宴上忽然扑通一声!
紧接着一声惊呼。
“连家主!”
众人惊疑回首,便有人报到。
“时老,有人晕倒了!”
说着时天和赶紧吩咐下属。
“快,抬病人入堂屋!”
……
时府,堂屋内。
宾客汇聚一堂,议论纷纷。
“这不是连家家主,连逸仙吗?”
“这?怎会突然晕倒啊?”
“听说连家主患有暗疾,身体状况本就不太好!”
……
堂屋前,时天和白眉紧蹙,他手搭在连逸仙手脉上,时间已近十分,可脸上依旧一筹莫展。
“如何了?老时?”药兴怀焦急问了句。
满堂上下,时天和的医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若是都没法子,那何人有之?
时天和摇头叹息,愁云惨淡。
“连家主脉象紊乱,脉象一时沉一时浮,偶还有迟!我时某行医数十载,竟还没见着这般乱脉的!”
这说的可都是古医知识,堂里的人除了颜元青也没几个人听的明白。
说着他心头也是着急。
“那他可是有什么疾病?你大可判断后,对症施救不就便可了吗?”药兴怀提醒了句。
时天和点头,他本意也是如此。
既是脉象看不出,那便只有查看周身。
随即他便是查了连逸仙的周身状况,最后于他的舌苔之中发现端倪。
“黑梅花?”时天和惊色,这可是一种带有传染性的疟疾啊,连家主怎会得?
但毕竟知晓原因,时天和眉头释然,心头有了分寸,随即吩咐下去。
“拿我银针!”
眼见时天和有了数,众人不禁赞叹时天和行医经验丰富。
可在一旁的颜元青却面露犹豫之色。
“面色蜡黄,四肢僵硬,经脉不畅,恐是得了僵血之疾?”
“胡乱行针,怕有生命之忧!”
眼见时天和接过银针欲要行治,颜元青脸色微急,忙是制止。
“爷爷,不可!”
众人惊色回首,时天和有些不悦。
“有何不可?”
颜元青见四下宾客皆是注视着自己,自己倘若不说出个一二三四来,那则是自己无礼。
“爷爷,连家主并非感染了传说中的“梅花”,应该是患有僵血疾才对,倘若您执意行针,气血回流直冲颅内,连家主恐怕会命不久矣!”
颜元青脸有焦色。
一时堂中宾客嗤笑。
“时老的医术难不成不及个毛头小儿?”
时文乐听见更怒,便是呵斥。
“姓颜的,别以为你送个血参就觉得可以上天了,现在是治病救人的关键时刻,你一个医术不精的人,胡言疯语神呢?”
“给爷爷心里添堵?你这般?他如何行针救人?!”
“耽搁了治病关键时间,一条命!你赔的起吗?”
众宾客也是应声:“是啊,你这小子怎么没个分寸?还说出死字,这样不吉利的话,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对医者最大的侮辱吗?”
“这时家怎么回事啊?怎么迎娶了这么个上门汉?没点儿礼数!”
纪春雁因为方才的乌龙事件,心头余怒未消,又听见宾客们如此议论他们时家。
顿时怒上心头,走上前去,抡起大手,一巴掌呼了去。
啪——
“你一个傻子懂什么医术?难不成你觉得你的医术比你爷爷高明?”
“混账!丢人现眼!”
“滚过来!”
纪春雁脸上怒气如山海大浪翻滚。
颜元青挨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顿时也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时语柔眼里虽有疼惜,可她脸上却更多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时文乐也是讥笑:“自讨没趣的东西,要是早点闭上你的臭嘴,纪姨会给你这巴掌吗?自找羞辱!”
众宾客也皆是觉得这颜元青没大没小的。
时天和冷哼。
“我时天和所见疑难杂症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难不成还会有误?”
随即便是接过下属呈上的银针。
解袋!
噌——
银光一闪,众人惊色,啧啧称奇。
只见时天和右手抄起一根三寸银针,左手拇指与食指交替变换,以确定经脉穴位的位置,随即下针,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流畅连贯。
惹得宾客连连叫好在,但从这下针动作与速度,便可看出这时天和的造诣,他能贵为中医世家之长,一身本事那也不是胡乱捏造的。
颜元青挨了一巴掌脸上烫红,站在一侧,可脸上愁云未消,甚至更重。
时天和每下一针,颜元青脸上凝云更沉。
“如此下去,连家主的命都要没了!”
颜元青心里挣扎了几分,就在时天和将下最后一针时。
他忽然大喊。
“别!”
堂中人回首去,颜元青脸上有几分尴尬之色,但他还是直言说。
“爷爷,如果你执意下针,连家主真就活不过今日了!”
一时,堂中宾客都顿时发怒。
“你这混账小子,时老在一侧安心施针,你倒是好,屡次阻拦?你是何居心?”
“就是!难不成你这是真指望连家主死,才是故意拖延时间吗?”
时天和也是被颜元青这番话彻底激怒,怒瞪了颜元青一眼,嘴角微微一搐,像是将要发怒的野兽。
待宾客声尽,颜元青还在与众宾客解释。
时天和怒然一声。
“放肆!我时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外来的东西指三道四!我时天和医术难道还不如你吗?”
“我时天和行医几十载,还没说有过误诊一事!”
眼见连逸仙身上仅是差最后一针,便是完成了治疗。
时天和当下也不犹豫,果断下针!
时天和食指与中指并夹着银针,老眼一沉,判断了最后一脉的位置。
银针凌空,赫赫生辉,随即大手落下。
银针入体三分之时,连逸仙身体忽然一阵抽搐。
随后僵白脸色竟用肉眼都可观察到在恢复血色,几乎就是十几秒的时间。
连逸仙刷的一下子睁开眼睛!
一刹那,倒是吓的周围宾客一震。
随即众人释然,连连赞叹。
“连家主醒了?醒了!”
神奇,真是神奇啊!
“时老可真是华佗转世,妙手神医啊,果然不负沧州第一的称号!”
“时老济世医德,我等自愧不如!”
一时阿谀奉承不断,时天和也是享受这片刻阿谀,如沐春光!
就说那连逸仙清醒后,得知自己暗疾复发,是时天和救了自己,他也是连连道谢。
“多谢时老救命之恩!”
时天乐见状,心里冷笑,他哪里愿意放过这等好机会?
肯定是要趁此机会好好羞辱他颜元青一番。
说着,他便高声一喝:“哎哟,刚才是那个山间野夫,说时爷爷下了最后一针,连家主必死无疑的?”
“倒是来看看,连家主是不是病好如初?”
颜元青当然知道时天乐这是在暗讽自己。
这时候颜元青已经被家丁扣着了,打骂他是个疯子。
一天尽是疯言疯语的!
但颜元青丝毫不顾,朝着堂中是喝了声:
“你们不信,再有几分钟,连家主必定吐血倒地”
“届时眼里无神,四肢疲软,脉象消散!就是神仙都救不了他!”
“不察实际情况,胡乱猜测下针医治,不出事才怪!”
……
“放肆!”
纪春雁呵斥一声,赶紧走下台来,接连的又是给了颜元青几巴掌。
“混账东西,一次两次,我忍你了!还在这里给脸不要脸的乱叫,你真当我时家是戏班子?随你吆喝?”
“三年来,整日都是疯疯癫癫的,不见干些正经事,今日来,奉上血参还以为你这疯东西开了化!没想到,你竟是来掌我时家脸?”
一时,周遭宾客也是如此觉得。
“这姓颜的听说三年前入赘了时家,整日就跟个疯子似的,没个正经,人家时家好不说的,没嫌弃,今朝一恢复了神智,竟扰自家老人寿宴?”
“该打!”
……
“切!废物而已,我看该将他赶出时家,语柔小姐谁人不知是沧州第一美女,嫁给这种混小子,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顷刻间,所有人都对颜元青笔伐口诛!
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也就只有时语柔眨巴着美眸,最后摇了摇头。
三年前,她初见颜元青时有些本事,本以为往后他会一朝化龙,却不曾想,三年!
日益疯癫,她也就逐渐失望了。
她本性高冷,淡泊名利,不甚多言,但毕竟是自己丈夫,眼见此,再不上前,恐是没完。也是上前几步护在颜元青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