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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这大卫还叫嚣着要打断自己另一条腿，林瑞摸摸鼻子，决定给他一点颜色瞧瞧：“那你们尽管试试！”
说完，他一指大卫，转脸看向梁玉新：“这人说要跟我比打架！”
“别啊，你腿刚好！他长得跟个铁塔似的，会把你揍死的！”梁玉新人都要麻了。
其实他说这话，倒不是和林瑞关系有多好，而是怕万一林瑞又搞得非死即残的，以后岂不是要赖上他们了？
林瑞又问：“如果赢了能拿下订单呢？”
梁玉新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吼了林瑞一句：“那也不许去！”
厂长也跟着大声骂道：“是啊林瑞，你千万别脑子进水啊！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愿意为厂里做贡献了！厂子的效益原本也不差，你的腿又受过伤，别为了几个订单把命都丢了！”
这说的还算是人话。
在这个年代，打架是斗殴，打老外那可是英雄。
于是林瑞对吊儿郎当地对大卫说：“我们主任说了，如果你们不拿出诚意来，他是不会答应我跟你们打架的，你们知道诚意是啥吧？”
说完，他还把拇指和食指搓了搓。
“好！我们赢了的话，你就披着我们的国旗去地安门跑五圈……要是你赢了，嘿嘿，虽然不太可能，但如果你赢了，我们就给你们签单，签连续五年，每年两千万的大单，怎么样！”
大卫狞笑着松了松脖子和肌肉，反正这次来华夏都是来签订单的，跟谁签都是签。
他也故意挑过几回刺，可惜之前遇到的那些华夏人似乎是软弱惯了，就算有几个想反抗的也因为厂里想签单不得已忍了下来。
终于今天让他碰到一个能打的了！
听到两千万的订单，林瑞也有些松动，在八十年代初的华夏，像易中海那样的工人每个月工资也只有几十块钱，工厂要是能拿到两千万订单简直是刷新了记录！
还是连续五年，年年两千万！
“这还不够，要是我赢了，除了上面的条件，你还得来我们厂替我扫地，免费扫一年的地。”林瑞沉思了片刻，说道。
大卫听了也没细想，只顾着答应下来。
在他看来，林瑞根本就不可能赢他。
东亚人在体质上本来就比西方人稍弱，林瑞在他眼里只能算弱不禁风，据说还是个断过腿的残疾人，他要赢林瑞也许一拳就够了——这几乎没有悬念。
所以，附加上再多的条件，又有什么区别呢？
反正林瑞最后都会被他打得奄奄一息，然后留着条苟延残喘的小命，披着他们的星条旗在地安门跑五圈。
结果林瑞还没来得及把他们的约定转述给厂长和梁玉新，那位老首长的女秘书却从人群里愤然跳了出来。
“林瑞，让我来！”
只见一个清瘦的人影从人群里闪了出来，林瑞转脸一看，只见这位女秘书不仅面容清丽，举止端秀，眉宇间更是蕴藏着女子少见的慷慨坚毅之色。
只见她双手抱拳，用一口流利的英语朗声道：“在下贺玉嫣！愿替林瑞与贵国大卫先生切磋！”
林瑞听得一呆，原来她是真的会说英语啊！
那刚才在工厂门口接待的时候，她岂不是全都听懂了……
“赶快把我的话翻译成中文呀，傻瓜！”贺玉嫣眨了眨眼，悄声提示着林瑞。
林瑞把她的话转述给诸位，又告诉厂长他们自己和大卫的约定。
车间里每一个竖起耳朵偷听的人，瞬间都被那每年两千万的订单点燃了激情，都纷纷开始幻想着，厂子如果能接到订单，自己能分多少好处……
众人议论得沸沸扬扬，只是看到林瑞的样子又忍不住骂。
“妈的，林瑞这个弱鸡，要打赢美国佬简直是痴心妄想，看看人家那鼓囊囊的腱子肉！他除了会说几句洋文，别的还有什么！”
“可不是嘛，不过要我说，就算会说几句洋文那也没什么厉害的！看他拽得那个样子哦，抗战年代这样的人都是要拉去菜市口枪毙的！”
“完犊子了，我看这次他多半要披着老美的破旗子去跑步了，真他娘的给咱们厂丢人啊！妈的，老子以后再也不敢出去说自己是红星轧钢厂的人了！”
“要是输了，就让林瑞滚出咱们厂，我们红星轧钢厂可丢不起这么大的人！”
“林瑞真他娘的操蛋，他这是为了自己出风头把咱们厂子的荣誉当擦屁股纸呢！”
……
连厂长使劲捶他几下，背着手叹气：“林瑞，你傻呀！你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怎么打得过那个大块头美国佬呢！”
梁玉新也跟着厂长附和。
“没事，只要这连续五年订单赚的钱厂长您每年分给我一成提成就好。”林瑞奸滑一笑。
厂长简直是哭笑不得：“你说提成这事，我也做不了主，你想要钱就自己请示老首长去！不过，你要赢他实在太悬，林瑞啊，你为了钱也不能把自己的命送出去呀！”
林瑞安慰地拍了拍厂长：“放心吧厂长，再说那位贺玉嫣小姐不是已经替我上去了吗？”
说着，他抬眼看向护在他身前的贺玉嫣。
厂长一听，见贺玉嫣走上去有模有样地比划了几下，心想这姑娘虽然看着文静，可毕竟是跟在老首长左右的人，想来是有手段的，怎么说都比林瑞靠谱得多吧……
一看到是贺玉嫣上了场，大卫便仰头大笑起来，与其余几个老美嚣张地往车间外的操场走去。
“哈哈哈，看来华夏当真是没人了，出来打架的不是瘸子就是姑娘！走走走，出去打，外面打才痛快！”
车间众人也哄然而去，全都放下活去操场上看热闹了。
这可是关系到他们轧钢厂前途命运的大热闹，要是错过那也太可惜了。
八十年代初的轧钢厂操场满是黄泥土，踩一脚都能溅起来满身的灰。
“不管是瘸子还是姑娘，对付你都足够了。”贺玉嫣走到操场毅然站定，明明穿着最容易落灰的黑色裤子，可地上那些灰尘却未染她分毫。
“小姑娘，你可知我在做生意之前是干嘛的？”大卫嘿嘿直笑，三两下脱掉上衣，准备赤膊而战。
此时，林瑞却听那个叫约翰的美国佬眉头紧皱地跟几个同行的老美说：“不好！大卫以前是三个州的自由搏击冠军，应战的这位却是华夏国‘那一位’的秘书！我的上帝呀，但愿大卫别真伤了她！”